又过约半个时辰就有一个中年太监进入这小屋,对着李干躬身说:“大王传大理寺侍中李干觐见。”
李干站起身,举手正了正衣冠,一边抬目示意着方天跟上他,一边随着这个太监举步向外走去。
方天一摸头上已是有了一片冷汗了,到如今一共活过了四十三年的他,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他爷爷尚书方万胜了;做为本家的爷爷,他多了些亲近,自然也少了敬畏。
可这次听着好像是要去见大正王了,方天不由有些心惊肉跳的,奶奶的,这次怕是又上了李干这贼厮鸟的当了;
什么相助捧场的,如此大的动静,还有大正王要参加,那里就是好来的?还捧场呢,方天这时早就一脑门子浆糊了,捧个鸟啊,在大正王这捧李干的场,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方天这两日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被亲爷爷给卖了,这也就隔天,又被一个骗子给骗到子大正王面前等着不知卖出什么价的,方天不由哀叹了一声,xxx的,哥的智商就这么低吗?至于让人见天的骗吗?还想着李干是方家的潜力股的,他简直就是方天的催命符啊。
早知辨论是这般情景,方天是万万不敢来的,可是这会儿已经身在文圣大场里,早已经是进得出不得了,这个小小的方天又往那里逃的,看着李干示意完毕,躬着身子向前行去,也不多理会更不去安慰方天受伤的心灵,方天心里却只有暗骂着这个扫把星。
随着小太监低着头向前走,方天一边擦汗,一边暗骂着李干,还不得不与李干一起进入了文圣院中,这才是真正的“文圣院中,身不由己啊”。
走进文圣院,前面两人停下了脚步,方天略抬一点头,就见前面李干好像若无其事地朝上一拱手道:“大理寺侍中李干见过大王,恭祝大王万岁。”
这一下,一直对封建王朝怀着无比痛恨,同时也对“三纲五常”怕到骨子里的方天也在暗底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里也是不用磕头的,话说这磕头的礼是从那里传来的啊。
这方天也急忙欲学着李干的样子,这时也一拱手就朝上看去,他正想着要学李干的舌,也再说上一句“草民方天参见大王,恭祝大王万岁”的话来,谁知道人家大正王根本就没有鸟他,如同李干身后本身就是空无一物般。
大正王等李干话声一落,就向着这个方向目不斜视,目无余子地盯着李干笑了几声,就听他朗声说:“李先生进的法家学说一册,孤已经看过了,先生大才,孤十分敬佩啊;孤与众臣已多次论过了,但众臣都说有不懂,不太明白的地方,今天孤就召来众臣,我们要在这文圣院让李先生为法家正名,以期得立百家正说。”
李干躬身答道:“下官微末小才,也不敢当大才之说,但为正这法家之说,愿为大王和诸位大人献上自己一点拙见。”
大正王听李干说完,又是哈哈大笑挥袖说道:“先生过谦了,先生这就请说吧。”
方天一看,好啊,看来没我啥事的;
这时他吁了一口气,心里却有几分暗喜着;
乘二人对答之时,他却也是偷眼向着四处看去,这时院中一众文臣们都站得笔直的,有一些人在向上看,这是在看大正王;
有一些人却上下打量着李干,显然是等着听李干的高论的;
方天发现这会儿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也是竟是双眉一挑的就成了一字眉了;这时他也急向后出溜了几步,先溜达到了一边,又抬眼向大正王处看去,就见这大正王看着甚是年轻的样子,这相貌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模样,长相甚是普通,唯有一双眸子隐藏着些锋芒。
果然,他虽然如老鼠一般地在这宫中用着“电步”上身纹丝不动,连衣袂也没带起一丝风地就平地里退了几步,也没有引起场中人的注意,方天心里得意着,这锻体术练了几年,没见别的作用,这“舞步”竟是大有长进,这时如果再回咱家乡,猫王舞王啥咪的,还不得“恨死”他了。
第38章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野()
方天悄无声息地打量完四周,又嘘了口气,便也伸手抹了一把汗;
离得远些果然是要安全些啊,最少比里面的气场要小好些的,心下这会儿也稳定了不少;
方天这会儿就开始想着自己的处境起来,他这是就有点明白书中说的“大隐隐于朝”的意思了;
在这个地方,也算是一个朝会了中;
这里有一堆大人物,最高的就是大正王了,大家都要看他眼色行事的,可这会儿大正王眼里只有李干,李干眼里只大正王,方天这样的小人物被扔在这里,那就毫不起眼了;
再看下方群臣,他们这会儿眼里也就只有大正王和李干,更不会注意到方天,这下我方天就在这朝里“大大方方”地隐去了;
方天心里尤自暗喜,这会儿,他是即得意于自己的无敌舞步了,又得意于成为大隐,只见他双眉直接挑成了一个倒八字来,抬起手来,轻抚着自己的下巴,仿佛那里如同他爹一样这时有几束招摇地青须;
于是他一边摸着光滑的下巴,一边得意洋洋地想着,哥哥我这会儿也算是到了“大隐隐于朝”的境界了吧。
觉得自己已经处于“隐身状态”的方天,这会儿终于定下心神,却开始好奇起这朝会怎么个样子,是不是和他看过的宫廷戏一样的,于是他又开始鬼头鬼脑地向四处看去,就看到下边众位大臣中却早有一个正如见鬼神般地,注视着他,双目神光如电,竟是刺得方天脸上也是一阵烧起来。
可不正是爷爷方万胜。
方天这时转头看见了爷爷瞪眼看着他,也是吓得轻抚了一下胸口,险险地就是一声尖叫要脱口而出了,他也苦笑一声,微伏下身子作了个揖,就见爷爷先是一瞪眼,又是一摇头,却扔下方天不理,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
方天又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他没明白爷爷的意思,摇头是表示让他再不要乱动了,方天却以为爷爷是摇头表示对他处境的无奈,帮不上忙。
看爷爷闭目养起神来,方天又展开了他“独步天下”的舞步“电步”,又自以为是地,“悄无声息”地偷偷转到一处柱子后,斜倚着如看戏般看向堂内。
他却不知这大殿内众人个个都是何等功力,这里最高的高手就是大正王了,大正王早就是元婴中期高手,再加上他修练得有秘术,这文圣院虽有数里大小,但其中但有风吹草动,那里躲得过他的灵识?
而这里的一众文臣确实大多是没有修练过的,还有一些仅是武者,但这些人却也不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只是想想就连李干这个文人也是筑基期高手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五、六个各家家主的,这些人却那个不是要到了筑基期顶峰的高手人物?
方天这般贼头贼脑的模样早已经落在众人眼中了,就连大正王也险些被他这样子引得忘记了国家大事了,他这样子却十足像个逗笑的小丑,立朝三十余年,却是那里有人见过这种即兴表演的?更难得的是,这小子还在那里洋洋自得的,直如掩耳盗铃般地秀着,出着洋相。
方天这会儿却是仍不自知的自以为大隐于朝着,得瑟着;
大正王早就被引得灵识紧紧地打量着方天,看着他吊儿郎当地斜倚在柱子上,如同看戏般的神情。
险些连话都忍不住要说错的大正王,这时却以元婴高手的全身功力急速运转,强忍着,亏得他自制力惊人,心神更是稳入山岳之重,这会儿还是意识到法家之说要紧,国朝为重,他暂时还顾不上这个小角色,也罢了由这小子去吧。
方天却仍自暗想着,也不知怎么地,这堂内好像不是戒备森严的样子,至少柱后没有刀斧手这一类人物啊。
方天心里暗自腹诽,这啥大正王,那有俺们那里的秦始皇那么讲究,到底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心里也放松下来,听起李干高谈阔论,一边却想着如何脱身,至于这个在辩论上帮李干,助他一臂之力的诺言,他早就抛在脑后了,这会儿还是小命要紧些啊。
方天这会儿仍自站在柱后,偷眼打量着着堂内,这时只见李干抬首拱手,四周一揖昂声说:“臣本大河国人,游学六国,观六国朝政,如今言政者多,治政者众,而民从者少。得识法家遂研习十余年,终有管见。此番能得大王与众大人指点实平生幸事也”。
回了口气,接着说:“论法,臣愚见如下“…。。法莫如显,君无见其所欲。去好去恶,臣乃见素;…………。”
大正王点头赞叹:“贤哉斯言,可是人各有喜好,如何才能使百姓安定,国家富足啊?”
李干答道:“一手独拍,虽疾无声;事有举之而有败,而贤其毋举之者;………。且夫物众而智寡,寡不胜众,智不足以遍知物,故因物以治物…。。。”
大正王听李干说到这里,不由频频点头;他又抬头看着众臣说道:“众卿以为李干之说如何啊?众卿可还有何高见。”
众臣逐一发言问难,奈何李干也是饱学之士,他早对百家之言了解到极致的,加上昨日与方天又交谈了半日,如今李干也是有了准备,许多本想不通的事,这时也是有了新解了,这时他也不慌不忙地组织着语言逐一回复着,却显得十分镇静自若。
众文臣纷纷站出诘问,又逐一退下无语起来。
这时就看见众臣看向一位老者,这位老者站起来也是微微一笑说:“老夫孟希贤,见过大王。”
大正王听得老者报名,也是不由站起惊道:“孟夫子何时入国的,为何不曾听闻啊。”
老者拱手说:“老夫月前听闻贵国有《百家治国论》之辩,不由心痒难挠,如此盛事,老夫岂能错过啊,这不让门人领着就来了,有不敬之处,尚请大王见谅。”
一边几位大臣,想来就是这孟夫子的学生弟子了,这时也都站出来对着大正王连忙躬身请罪。
大正王大笑:“哈!哈!哈,诸位大臣都别急着请罪,难得先生前来我红月王国,今日中午孤与先生同醉。”
大正王向下吩咐道“文叵勤,太常寺可有准备?”
站在队列前方的一名官员,正是太常寺长卿文叵勤,见大正王问起,文叵勤走出队列,对大正王拱手道:“回大王,太常寺早已准备妥当了。”
大正王又向后看去,下方光禄寺礼部尚书田平同样出列拱手道:“光禄寺也已准备妥当,只等大王吩咐。”
大正王点头笑着说:“先生万里而来,孤今日正好就做个东道,哈!哈!哈!”
老者拱手对大王谢道:“多谢大王垂爱。”
礼毕,老者才一笑转望韩干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先生何重利乎?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三省乎已,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先生识义乎?…………。。”
斜倚在柱上的方天一听这就是后世有名的:“义、利之争啊。”也是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这自古至今法律与道德似乎就在这根子上有着进行了许多流血纷争,这个道理也没有人能说得清,无数今古哲人穷辩一生不能辩明。
如今方天按现代人的眼光看,道德与法律应该是并重才是。可古人治国却非要分个是非出来。但是听这孟夫子谈话直指核心,方天不由得也生了敬佩心,但这世间有几个人是君子,这义、利之争看似当以义为首才能为众人接受,如果仅以利去衡量得失,首先这孟夫子一关就没法过了。
然而方天也明白,治国要求非此即彼,向以来统治阶级对于如何治国也是很看重的,没有站在中间左右缝源的道理。方天就觉得心中十分无奈,心下细思自己的知识,如何解决这个争端。
李干也是出名的学者了,然而此时的人还没有人能辨明白“义与利”的关系,可见孟希贤的学识思想却实在是超越了这个时代的,站在了学者的巅峰处了。
这时李干本就吃这孟希贤的名头一惊,又听到孟夫人问到了他也不明白的地方,李干虽然沉稳,却也不由有些手足无措,可他又不甘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为法家张本的机会。
李干有些发愣地站在堂中,思忖了片刻,就见这个李干转身对大正王拱手说:“臣才疏学浅,不及孟先生学识渊溥,方公子,李干师也,李干可否请出方公子,为大王及孟夫子解惑。”
“哄”只听大堂乱做一团,有大臣喝道:“大胆,这文圣院乃神圣之地,岂是任谁也能来的。”
一时宫内乱作一团。
争吵良外,大正王面色越来越难看了,就见班前一老者咳嗽一声站出来,于宫中央对座上大正王一拱手说:“大王,臣有话说。”
大正王沉着脸一挥手,“讲来!”
此人正是刑部尚书胡正远,就见他看了下四周,周围众官见老尚书这时挺身而立,却也是满面红光,威严毕现的,百官也不由声音渐低,齐齐站定看向这边。
胡正远见殿内声音小了下来,这才微一拱手说:“大王,即然这方公子得李干推崇,必是有些才学的,何不召他前来应对,以免今后有人说我等听不得人言。”
转头看着孟希贤说:“先生以为如何?”
孟希贤点头笑着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胡大人说的是。”
大正王招手唤过一太监低语几句,太监即走前数步问明李干,站定高喊:“传方天进见!!!”
第39章 方天诗作惊天下()
正“隐身”柱后的方天不由手足无措急急地从柱后转出,低首先对着大正王一个长揖颤声说道:“小子见过大王;”
转身向两边一揖道:“见过诸位大人,见过孟先生。”
双目一瞥,就见众官列内爷爷一脸恼容,不由躬身道:“见过,爷爷。”
方万胜一拂袖怒道:“你如何进来的?还不退下。”
随后方万胜也是急急地侧身出班,对大正王一拱手道:“大王,臣失礼,臣家教不严,出此逆孙,请恕臣无礼,臣这就带小孙出去好生管教一番,让他也明白点事理,以后断不敢再生出这等事来。”
起身就要去抓方天,这时大正王笑容一敛道:“且慢,听他说说也罢!”
这时大正王环顾堂下,就见今日争辩多时,宫内众人才学过人者两人,只一个是大河国韩干,才俊非凡,学识过人,又一个出云国文圣孟希贤老夫子,博学多闻,举世无双。
大正王看了一会儿,仍是转头对方天说:“你是方家子弟?”
方天头上已经有了些汗,他也不敢去擦,只拱手说:“小子方天,正是方家子弟。”
大正王脸色一肃,轻斥道:“即是方家子弟,怎地如此不懂规矩,在大殿之上,你鬼鬼祟祟的,竟这般行为不检,你当殿中众人都是瞎子。”
方天这时更是汗如雨下,他看着众人没有一人将目光扫向他这处,刚才还当除了爷爷没有人看到自己,那知道却落到了大正王眼中,他不由忙拱手说:“大王万岁,小子第一次上殿,怕的紧了,只想早些藏起来,请大王见谅。”
大正王听着方天这些解释,到是说得过去,他这会儿也不想再追究这些小节了;
大正王却是想着,在红月百官中,虽有贤才却均为他国之人,下方众文官懂治理百姓的也均是出身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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