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剑阁留下池行的命,自然是看中他的智计还有些价值,可是他变成了再无灵力的凡人之后,身份地位卑贱无比,宗内即使是新入门的弟子也能对他随意羞辱。他虽能靠自己的聪明化解一些,但多数时候还是深刻明白了拳头硬才是老大的道理。这样的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憋屈。
这一次洗剑阁面临隐流的威胁,就将他再度推了出来。洗剑阁也明白自己终不是隐流的对手,打这一场仗想要的结果,是想迫赤必虎接受议和的请求。池行一手策划了鬼泣石林的这场埋伏,他分析了自己的处境,知道若这次遭遇战打败了,自己的下场堪忧,于是也尽心尽力。
可惜,仍是功亏一篑了。洗剑阁花了偌大人力布置了这一切,仍然被隐流毫不留情地打垮。对洗剑阁来说,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所以盟军撤走的时候甚至都懒得杀掉他,而是将他扔在岩洞里头等死。当然,这也与他失去了灵力之后,就一直表现得很羸弱有关。若是洗剑阁护法知道他犹有余力爬下岩洞,说不定当场就击毙了他。
他这样缓缓说来,就相当于把自己身上的伤口再撕开来一遍,暴露在**裸的空气当中。他和她都明白,宁小闲此举就是要打压下他的自傲。池行却是不怒反喜的,因为这女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为他的价值而来。如今打压过他了,也该给他机会了。
宁小闲果然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几具大搬山阵,从何而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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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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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收伏(为呵呵哩啦和氏璧加更)
池行很配合道:“是广成宫借给盟军所用的。我得知了大搬山阵的效用后,才有办法策划了这次攻击。”
她转了转眼珠:“广成宫只借了搬山阵,没有借人给洗剑阁?”
他肯定道:“是的。我曾要求盟军向广成宫求援,但对方并不将这次遭遇战放在心上,否则黑锋军遇到的阻力会更大。这次攻击由我统筹安排,因此至少在半个时辰之前,我还是知悉所有内情的。不过若你们打到了洗剑阁本部去,广成宫必会派人过来增援。”
宁小闲这才笑了:“你看起来倒是知无不言,洗剑阁的俘虏还没有哪个能像你这样侃侃而谈的。”
池行环顾四周,果然奴营中其他人对他都是怒目以视,一脸看待叛徒的鄙薄样儿。他心中暗叹,还是不知不觉着了这女子的道儿了,若这一回不能傍上她这棵大树,以后在奴营里连日子都不好过。难怪她要亲自过来一趟!
想到这里,他更是一脸坦然:“我还没有活够,还想越活越滋润,自然知无不言。”
拥有那种眼神的人,果然是奋力求活的,没有半点轻生的想法。她微微眯眼:“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所需要的?”
来了。池行昂起头道:“您既然站在我面前了,那便是看中了我谋篇布局的能力。若姑娘不弃,池行愿为隐流所用。”
眼前的女子不禁莞尔,从整齐的贝齿当中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伤人:“你这叛徒当得倒是爽快。一转身就把老东家给卖了。”
池行嚯然抬头,一字一字道:“本无所恋,谈何背叛?池学文虽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却废我修为,将我母亲片片剐死。她虽只是他第四房妾室,却是我惟一的娘亲,这是杀亲之仇。我要报之,有何不可?洗剑阁虽是我倚赖的仙派,却没有半点人情水暖可言,连最低级的弟子也可对我轻贱之。这是羞辱之仇,我要报之,有何不可?”
他目光里带着说不尽的恨意反望向奴营中人。别人倒被他瞧得低下头去。
“再者,我听说撼天神君神通广大,自有办法防止部属叛变,池某愿意接受。”
和明白人说话。很省力气。宁小闲轻吁了一口气道:“你想要什么?”这少年眼中还有野心。断不只为了求生。
“玉膏。”池行的双眼顿时炯炯有神,带着无限希冀,“我愿为隐流尽心竭力,换取传说中能够修补丹田、重拾修为的玉膏!”从他被隐卫带回奴营之后,他心中不忧反喜。在洗剑阁,他只是一枚棋子,而落入隐流手中反倒有了机会。毕竟全南赡部洲,也只有隐流出产玉膏了。洗剑阁即使通过其他渠道购入,也轮不到他来使用。
这种平凡屈辱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他纵使城府再深,也还是个年岁不满二十的少年!即使是哨子,被废了丹田之后也是每日怀念仗剑遨游九霄之上的快乐,何况是他?
这少年倒真有些本事,可当军师。宁小闲低头沉思,时间久得池行都有些紧张了,她才从袖中递出一把血红色的匕首,丢到他手中:“发完血誓,刺入胸口。今后若敢违誓,即焚心而死。”
池行果然恶狠狠地发了个誓,随后眼都不眨地将这匕首捅入自己胸口。
“拿下洗剑阁之后,你随我回隐流尽心一年,我就赠你玉膏,让你重归修途。”
池行终于恭敬地低头道:“是!”
此时刚刚开春,寒气犹重。奴营中只有他这么一个凡人,谁也不会对他特别照顾。虽是正午时分,他却只着两件单衣,冻得脸青唇白。池行正抑着颤抖,不愿显出颓态,眼前却丢过来一件锦裘。他愕然抓在手里,随后听宁小闲转头交待隐卫:“将他带去主帐,赤必虎将军想必很想与他一叙。另外,他现在已是幕僚身份,给他单独安排一顶帐篷、一匹座骑,两名护卫,不要让闲杂人等来打扰他。”随后返身离去。池行在洗剑阁呆了十余年,想必对那里的情况了若指掌,正有赤必虎急需的情报。
池行拳头紧紧握住,显然心情激荡。洗剑阁大败时,他心中冰冷一片,哪知道被隐流所俘,反而是峰回路转,不仅保住性命,并有恢复修为的希望。他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想起来:“我事先反复梳理过,鬼泣石林的埋伏应无甚破绽才是。隐流这一方,又是谁破了我的局?”
走在前方的隐卫傲然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方才垂怜于你的宁大人?”
……
鬼泣石林之战来得突兀,战果却至关重要。
池行告诉赤必虎,这一役将洗剑阁的精英弟子都杀灭了五分之二,光是组成剑心大阵的弟子,就被俘被杀了四百余人。要知道,洗剑阁这么多年来悉心培养,熟谙剑心大阵的弟子也不过九百余人而已,结果现在有近半数都被隐流所吞,不可谓受创不重。
经过小半天打扫战场,黑锋军缴获了大量法器、护甲、丹药,以及俘虏。当然,最重要的战利品还是那六具大搬山阵法。既是传送阵法,必是一具配有两件石门,一件位于乌鲁江中开口吸水,一件位于鬼泣石林开口放水。这等好东西万万不能放过了,因此赤必虎令大军越过鬼泣石林后,特地驻扎下来,等待的事情只有一样——派人将水族俘虏押回乌鲁苏江,除了换取大搬山阵之外,还要索取江中出产的明珠、瑞砂等特产。
水中妖族手里留着半具大搬山阵也没甚用处,又知道这次打仗是自己先动手,隐流开出的条件已属宽松,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晚,由于黑锋军还在急行军中,不宜大肆摆开庆功宴,所以只在主帐略事犒劳,此外每个妖兵可领行功丸一枚,杀敌三员以上者及重伤者可多领凝露丹一枚。自杀出中京之后,长天将息壤从神魔狱取出,安置在仙植园内,这几年来繁殖仙草无数,隐流即使在连年征战中自用都绰绰有余,还能对外大量行销。
身后犹是一片欢声笑语,宁小闲走出主帐,微微愣神,看着呼出的白汽在空中袅袅而至,乃至于无。
赤必虎亦很实在,几次举杯之间,就将本役的功劳一大半都归在她身上,虽然事实本就如此。
她很明白,他在为她造势。宁小闲终会是他的顶头上司,她在军中再得人心,也动摇不了他的权力,既是如此,他做这好人又何乐不为?
方才在帐中,她已能明显感觉到众将眼中神色的改变。这里多数妖将都是在她沉睡于海眼之后,隐流纳入的新血,对她并不了解。若说他们原本只因她是神君爱侣而保持着恭顺的态度,那么现在望向她的眼光,却已经带上了足够的敬意。
无论是谁,能以一己之能力挽狂澜,都值得他人敬重。妖怪多数本性直爽,认准了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无须讳言,这种感觉令她愉悦,也令她感觉到有一点点自得和满足。
从海眼中苏醒之后,哪怕口中不说,她心底也偷偷有个念头,希望众人对她的尊重和敬意,是因为“宁小闲”这个人本身,而非源于她的身份——神通广大的撼天神君的道侣。
长天的气场和光环都太强大了,在他身边,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只是他的附庸吧?她虽然心爱这男人,却不喜旁人这种眼光。唉,这大概是她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长天是不是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这趟才特意带她出来呢?如果他没有失陷在血肉熔炉之中的话,或许松江城之行结束之后,就会带她来观看黑锋军争夺涂青州的战斗?他知道她同情凡人,也知道她生性良善,可是这是她的修行,也是她的历炼,不经风雨怎么凝炼得起坚不可摧的道心?怎么能够迎接很快就要到来的那一场恐怖的天劫?
这男人纵使心中再钟情于她,再愿意为她遮风挡雨,也决不会把她当作娇养在温室当中的花儿。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神力在全身缓缓流淌,比原先还要灵转圆融。她早就开过杀戒,因此没有在今日的战场上表现得太丢人。可是那种千军万马舍命搏杀、那种劲气鼓荡满腔热血的感觉,却是从前一直孤军奋斗的她所不能想象、不能体会的。
只经历了这一场大战,她都觉得念头通达不少,心中似有明悟:原来修为到了合道后期大圆满以后,再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不是埋头修行而能成功的了,还需要气运、还需要见识……还需要顿悟。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她迎着风闭眼道:“今日宴上怎没见着熹菱?”
黑嗥恭敬的声音传来:“上午战斗中,她的胞弟重伤,她正在照顾。”
“胞弟?”
“就是她所乘的那头金豹,肝肺被贯穿,颈部也被砍断了一半。”黑嗥顿了顿道,“她要我转达,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未完待续……)
第720章 两军会师(下旬求粉红票)
“哦?”宁小闲转过身来,似笑非笑,“我还以为她厌我入骨。”
“咳。”黑嗥尴尬地轻咳一声,“熹菱虽然刁蛮,但还算得上是非分明,对于战斗中分配的任务更是从不含糊。”
不然也不配得到铁叶令勋章了。
“你对她倒真了解。”她顺口取笑了一句,从怀中掏出盛装灵丹的玉瓶丢给他,“今晚明晨各服一颗,保他明日上午即可活动,只是暂不能快奔和杀敌。去吧。”
“我先替她谢过宁大人。”
身后的脚步声又走远了。
果然又是一年春来到了呢。月凉如水,她抚着胸口上所佩戴的魔眼,只觉得细细碎碎的思念也像这月华一般,沁入了骨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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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黑锋军又开始了急行军,黑色的洪流在沉默中蜿蜒向前,宛若游走的巨蛇。
路上又遭遇了盟军的两次拦截,但在池行的策略下,黑锋军只以极小的代价就击退了来敌。因为这家伙的计策令黑锋军在鬼泣林损失了数妖兵,众妖将原本甚是敌视他,然而这堪称完美的两次献策,让原本对这少年还心存疑虑的妖将都紧紧闭嘴,哪怕口中不说,眼里也终于露出了两分佩服。
当然,他们更佩服的对象是赤必虎,是宁小闲,毕竟是这二位慧眼识人,否则池行哪里有用武之地?
宁小闲却是知道,以往这片大陆上仙宗之间的战斗方式。多是高来高云,若非偷袭就是以武力蛮拼,这种方式就以隐流做得最好。无论是当年闪击西线联盟,还是对外扩张地盘,隐流行动的方式都称得上又快又狠,妖员战斗力又强,自然胜无不胜;可是随着子母镜的问世,仙宗对于边界的巡视能力大增,并且可以通过窥视子母镜掌握敌军动态。同时向盟友及时求援,这样一来,对手之间的实力差距就被迅速拉平。
若在三年前。隐流对付洗剑阁这等中流门派,决不需要这般费劲的。
她来自异世,知道整个世界的进程,也许往往会因为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因素而加快或减慢。比如在华夏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小发明——马镫。却帮助欧洲确立起了封建制。子母镜的问世,同样很可能改变这个世界战斗的方式,从原来的闪电之战、武力之战,变为策略之战、守御之战。
她更是知道,这种战斗方式更是适合一个人——坐在她面前的汨罗。这头狐狸奸狡多智,满腹诡计,若论用兵之诡道,恐怕很少人能及得上他。所以这几年来。奉天府也鲜少有败绩,虽说南赡部洲北方战线步步吃紧。然而奉天府低调地拿下了三个大州,实力却是不降反涨的,这大概与阴九幽的初衷极是不符。
所以她才招徕了池行。这个少年布下的局,若非她运气实在太好,亦是无法解开。盟军的素质明明远不如黑锋军,却也可能因为一计之长而大获全胜。不过幸运之神不会一直罔顾他,这般人才,她愿为隐流储备。
这一天傍晚,黑锋军终于抵达了狄云州锦溪镇。这里距离洗剑阁的本部齐云山已经不到千里之远,更重要的是,这是宁小闲与汨罗约好的两军会合之地。
锦溪镇周围其实没有溪,就像红烧狮子头这道菜里面其实没有狮子头一样。这座小镇座落于平原之上,可谓四通八达,是南来北往之枢纽,南北客来商往皆要经过,因此镇中物资繁荣,很上档次的酒楼都有三座。
现在赤必虎就已经换了便装,和宁小闲一起走入了据说是镇上最豪华的酒楼“满香楼”,穿过熙攘的大堂,在伙计的引导下走入了天字包房。
拉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紫衣人自斟自饮,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雪发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明明是处在这闹肆之中,他却像身处画卷之中,令人一眼望之顿生难言的悠闲静谧之感,似乎连心胸中的郁气也要一涤而净。
“很准时。”他举起酒樽,向二人遥遥一敬。
这人自然是汨罗。他的人马居然已经先行赶到了锦溪镇。
这妖孽,修为又有进步了呀。宁小闲细细打量着他,这才恍然想起再有小半年他就要去度天劫了。以他的性情,又是奉天府的府主,手上必然没少沾了杀孽,也不知到时引来的会是几重天劫。
可是看他现在模样,哪有半点惶急?
宁小闲为素昧谋面的二人互相介绍了下,才对汨罗道:“你这一路上,居然未遇阻截?”
汨罗举手敬了赤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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