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游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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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游戏一场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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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小非?”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邺玄抬头,他不是吩咐下去,不得随便打扰吗。 
凌非眉间颇有些倦色,邺玄笑着将手的笔放置妥当,问道,“小非不开心吗?对了,这个时候不是该在户部练字吗?” 
走到邺玄的身边坐了下来,凌非揉揉太阳||||穴,笑得有些酸涩,“我有些累了,玄。” 
“蕴叔逼你逼得这么紧吗?” 
叹了口气,凌非凝眉,“其实一天天的坐在户部练并不是什么难事,玄,如果嘉蕴开心,这样的事我可以为他做上五年十年。只是偏在这种关键时刻……” 
“小非。”邺玄沉吟着…… 
“不要说,玄,”凌非笑着抚上了邺玄的唇,淡声道,“我不会放过卓家,绝对不会。因为我不能输,尤其是凤嘉蕴,玄……我不能输给他……” 
邺玄微皱眉,继而笑了,拉过凌非道,“好了,别说这些烦人的事儿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小非呢?” 
“嗯?” 
“按理说小非这么有学问,怎么会连最普通的字都写不好呢?就算写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吧?”凌非的字他有幸看了几眼,还真是……差! 
凌非眨眨眼,也笑了,“也许是因为一开始我并不是学得写字而是认字吧。最初学习的时候,他只将字读给我听,让我认识了解它们的含义就行了。后来他开始教我念书,可是我一直都极讨厌写东西,没办法他便告诉我只要将书上的东西都背下来,便不用写了。我这人也是懒得出奇,对我来说,背书反而比将那些字写下来容易得多了。以后,不论什么东西我都会将它半句不差的背下来,久而久之,字真的是从来没有写过。其实不只嘉蕴,他也曾为我的字伤透了脑筋,玄肯定不知道我曾经练过三年字吧。” 
“三年?” 
凌非站起来,唇边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是啊,整整三年。那三年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要按着他的要求练字,每个月只给我两天出门的时间,我喜欢的东西都被他扔了出去,碰都不能碰。每天的事情就是不断的练字,他为我请了很多先生,但我根本就是半点窍也不开。最后,没办法,他默许了我不用再练字,家里所有有关书法的东西也都被他烧了。他对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 
“小候爷,镇南王来找小世子了,您看……”屋外的声音打断了凌非的话,邺玄不悦的道,“我知道了,退下吧。” 
“嘉蕴来了吗?”眉间那无法散去的忧伤,缠绕在邺玄的心间让他不由的想伸出手抚平凌非眉间的伤痕,“没关系,小非,若是真的那么难,我来替你摆平。” 
“不,”凌非摇头,“玄,这是我的事。来找你,只是因为我心里很难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玄。” 
门被人推开,邺玄习惯性的将凌非护在身后,低声道,“蕴叔。” 
凤嘉蕴似笑非笑的从二人身边走过,优雅万分的坐在了书桌后,挑眉问向凌非,“你练字练到候爷府了吗?” 
“蕴叔,既然小非不喜欢练字,你又何必要强他所难!”邺玄不赞成的看向凤嘉蕴。 
“玄儿不得无礼!”邺少桓的话,果然令邺玄乖乖的噤声。 
“对不起,嘉蕴。没有好好练字,私自跑出来是我的不对,我现在马上和你回去。”凌非低头道。 
凤嘉蕴冷笑,“凌非,喜欢你并不代表我会纵容你。我不知道在我来淮都之前你是如何的狂妄娇纵,但从今天起,你这脾气就要改改了。你要明白,这世上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镇南王府更不例外,作为镇南王府的世子,我绝不允许你这般任性。离紫,把戒尺拿进来!” 
正在门外踟躇不知该不该进的凤离紫听到凤嘉蕴的声音也只有硬着头皮将从户部取来的戒尺送了上去,在手中掂了掂,凤嘉蕴冷声道,“凌非,过来!” 
凌非咬紧下唇,走了过去,将白玉般的右手伸平放到凤嘉蕴的面前。 
“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户部是牢,我是囚。嘉蕴,我错在哪里不是显而易见吗?”凌非笑,“是,哪里都有自己的规矩,但凤嘉蕴,若不能容忍我的任性便废了我。凌非永远是凌非,即使有要我遵守的规矩,也应由我自己来定,不是你凤嘉蕴,更不可能是镇南王府。” 
凤离紫私下拽拽凌非的袍子,小非啊,你就少说两句吧。 
凤嘉蕴眸光一沉,抬手便是一板狠狠的落到凌非无瑕的掌中,寸把高的肿痕印在雪白的掌间,咬住下唇,凌非没有作声。 
“镇南王府的世子从来只有立没有废,凌非,就算哪天你死了,也将背着镇南王世子的名义下葬。今天若是不想死,就向我认错。”凤嘉蕴沉声道。 
凌非展眉忽然灿烂的笑了,殷红的唇向上挑起个讥讽的弧度,轻声道,“凤嘉蕴,你在做梦吗?纵然我有错,也是被你逼的。” 
真是不知死活!握住戒尺的板子猛然抽了过去,凌非步子不稳单手撑住了书桌方稳住了脚步,青丝凌乱掩住了左脸的伤处,轻轻的用袖子拂去了唇边的血迹。 
“蕴叔!”邺玄上前一步,将凌非揽在了怀中,“你太过分了!” 
“王叔,”凤离紫急声道,“小非年纪小,王叔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起身走至凌非面前,冰冷的戒尺挑起凌非优美的下巴,就是这双眼睛,清澈而倔强的光芒,美得让人想不惜一切手段的驯服,“凌非,认错,今日我便饶了你!” 
抚上痛得麻木的左脸,凌非笑,“嘉蕴有没有听过驯马的故事。” 
不待凤嘉蕴回答,凌非接着道,“相传,皇帝有匹烈马,名叫狮子骢,性暴难驯。一天,皇宫的大院里聚集着一批文武大臣,皇帝问大家:“你们谁能驾驭它?”大家面面相觑,无人敢对。只见一个妃子拨开人群,站出来自请驯马。皇帝问她的驯技,妃子说:“臣妾只需三样东西,一铁鞭,二铁锤,三匕首。先用铁鞭子抽它;不服,就用铁锤猛击它的头;再不服,就用匕首刺断它的咽喉!” 
凤嘉蕴没有动怒,反而笑了,“非儿想说什么?” 
伤了的右手紧紧的握住戒尺的另一端,凌非浅笑,“嘉蕴,我已知错了,请饶恕我这次吧。” 
 
漂亮几近完美的身体躺在温泉中的白玉上,凌誉禁不住怜惜的抚上凌非左脸的伤处,“还疼吗?” 
“哥哥不用担心,早就不疼了。”凤眸轻闭,凌非懒懒道。 
凤澜叹了口气,“别在惹王叔了,非儿,无论怎样,我和凌誉都不希望看到你受伤。” 
“我知道,”坐了起来,倚在凤澜的健硕的胸前,凌非锁眉道,“可是澜,这种情势下,我不能让步,半点都不能让。” 
二八 
脸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剩下浅浅的痕迹,如不经意划过的淡色指痕。 
骊国忆蓝公主以探望姨母之名近期内到访凤淮,这卓家……凌非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笔,啪—— 
“粱卿,给我准备最快的马!”从里面打开门,凌非命令道。 
“但王爷临走时说……” 
凌非淡淡的打断粱卿的话,盯着粱卿道,“你搞清谁是这里的主人,一刻钟内给我准备好这里最快的马,粱卿同样的话我从不说第二遍!” 
粱卿哪里敢得罪这样的凌非,赶紧派人准备好马匹银钱交到凌非的手上。 
出门便将马驭得飞快,风驰电掣般穿过繁嚣的街道。白影急驰而去,留下了人仰马翻的街道,杂乱不堪。 
留仙居上。 
“尔枫,你看清了吗?”邺玄问。 
“好像是小非,不过,”卓尔枫若有所指的示意狼藉脏乱的街道,“小非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邺玄心思微动,飞身而出,“一起去看看。” 
完全没有目的的疾驰在越来越荒凉的路上,凌非烦燥的心思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跳下马,凌非刚想察看周遭的环境就被身后的马蹄声引过了视线。 
邺玄?卓尔枫?? 
“你们怎么来的?”凌非问。 
邺玄、卓尔枫也下了马,“我和尔枫恰巧在留仙居喝酒,见你走得那么急,怕你出事情就来了。” 
“只是有些烦而已。”凌非笑着叹了口气。 
“因为蕴叔让你练字的事?”卓尔枫大胆推测。 
点头,“我真的要死了。” 
邺玄好笑的看着凌非的苦瓜脸,“不过,你这样不说一声便出来,回去蕴叔肯定又会生气的。” 
“出都出来了,还管那些事做什么,咱们即时行乐,出来了便要痛快一番。”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凌非倍觉心旷神怡。 
邺玄笑问,“非儿知道这是哪里吗?” 
嗯? 
“再跑二十里可就出淮都了。” 
凌非笑,“那咱们就趁此机会出城玩上几天如何?” 
卓尔枫和邺玄对视了几秒,笑道,“好,只要非儿开心,我和玄奉陪。” 
一行三人快马加鞭,在日落前到了凤岐城。 
“咱们好像应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这样在大街上牵着马,实在不方便,邺玄道。 
凤岐城有着不亚于淮都的繁荣,此时许多晚间才开张的店铺也都将那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将要近入黑夜的街道。 
“我家在这里有处别院,去那里如何?”卓尔枫提议。 
“不,”凌非执鞭的手示意那题着“凌家客栈”的金字招牌道,“住这里吧,去别院太兴师动众了。” 
那掌柜还算个伶俐的,见凌非执出玉佩也没多声张,只道,“小的带三位爷去看房间。” 
整个客栈的布置都非常干净整齐,随掌柜的上了楼,走廊极为宽阔,铺陈着猩红的毛毯,放眼望去极为奢华。 
“少爷里面请。”推开精致的紫檀雕花的木门,凌非叹道,“不错。” 
不同于外面的奢华,里面房间的陈设几乎是雅致到了极点,两扇宽大的木窗几乎占据了整个墙壁,单垂着几近透明的轻纱,中间那厚重不失其轻灵的八仙桌上的白玉瓶中,斜倚着支含苞未放的白荷,这客厅和卧房用相同色系的紫檀屏风隔开,极是巧妙。 
“小少爷是先洗澡还是先用膳?” 
“什么都不用,我们想去街上转转,来这里的消息不准传回淮都知道吗?”凌非道。 
“是,小的明白。” 
 
户部。 
坐在凌非习字的位置,桌间的断笔,拈起那没有半分长进的墨迹,凤嘉蕴轻轻的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问,“非儿出去多久了?” 
“约摸两个时辰了,王爷。”粱卿觉得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夹在中间难做人。 
“算了,你先退下。” 
待粱卿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凤嘉蕴猛然挥袖,书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乱掉了一地,深深的吸了口气,凤嘉蕴铁青的脸才恢复了平日的儒雅。 
“主上,用不用将小世子带回来。”跟在凤嘉蕴身边二十几年,暗还是第一次见凤嘉蕴发这么大火。 
淡淡的摇头,“不用,非儿会自己回来的。只是两个时辰非儿不会走得太远,你拿着我的镇南令去暗中保护他,待他回来时让个稳妥的人将这令牌交到他手上。” 
“是。” 
“还有去凤王府走一趟,告诉凤澜和凌誉,这是镇南王府的事情,让他们别自作聪明的插手。” 
“是。”二九 
 
长袖翩翩,滑落在凌非的面前,如凰展翅般美得凄凉却又无比的绚烂,午夜间盛放的烟花般惹人迷惑。 
指尖划过丝缎柔软的触感,凌非轻笑,很好闻的味道。 
握住那雪缎的袖子,凌非用力微扯,面前的尤物无力的软在了自己的怀中,娇滴滴的唤了声,“少爷,奴家玉红。” 
“今晚就你了。”凌非笑。 
“非儿,你不能这么做。”邺玄冷声道。 
凌非凤目轻瞟,笑了,“大哥,都出来了,你不要管我这么紧好不好?” 
“非儿,叔叔会生气的。”若是凌非有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 
“生气?”凌非笑,“我偷偷的出来恐怕他就已经气死了,管他呢。唉呀,你们不要管我了,再啰嗦你们就先回家去,我玩够了自然会回去。” 
本来就够烦了,偏偏这两人还在他耳边不停的说教。揽了红玉的柳腰,凌非笑着上楼。 
懒懒的倚在贵妃椅中,凌非笑,“有什么话该说了吧,玉红。” 
玉红奉茶的手微颤,即而笑道,“世子怎么知道属下的身份?”将茶递与凌非,红玉微微一笑。 
“玉红认为我容貌如何?” 
“漂亮。” 
凌非浅笑,“那就对了,女人们倾心的恐怕应该是玄那种冷酷俊美的或是尔枫那种文质彬彬的吧,像我这种太过漂亮的,一般来说男人会比较有兴趣,这是第一。” 
“那第二呢?”玉红也笑着坐了下来。 
“玄和尔枫就算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但他们容貌出众,气质不凡,任何女人见到他们都应该多看几眼吧,偏你就自始至终从未理会他们,你的心思都在我的身上,若是这样我都觉不出你有问题,真就是个傻子了。”凌非淡淡的笑道。 
“暗让我将这个交给你。”沉甸甸的镇南王令放到凌非的手中,红玉道,“暗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嗯?” 
“王爷生气了,非常生气。”红玉道,“世子最好马上启程回淮都。” 
明黄的吊绳绕在雪白的指尖,金色的令牌上刻着镇南王三个大字,很漂亮,凌非轻声问,“红玉,这是什么意思?我从不曾了解镇南王府。” 
“或许是王爷在提醒世子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吧。”玉红叹了口气,“镇南王令从不外用,除了王爷和世子,他人都不能用。” 
突然猛的将手中的令牌甩了出去,玉红飞身接到了手中,凌非笑,“玉红你的武功真好。” 
“谢世子夸奖。”玉红将令牌再次交到了凌非的手上,抚摸着令牌上的浮龙,凌非笑,“若是我不回去,玉红会不会把我押回去呢?” 
“属下不敢。” 
“玉红,”凌非轻声问道,“镇南王府的家法很重吗?” 
“五十鞭。” 
“那岂不是很痛。” 
“世子放心,王爷是不会动家法的。” 
“是吗?”凌非眉毛微皱。 
红玉冷声道,“因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熬过镇南王府的家法,若是王爷不想要世子的命,应该不会对世子动家法。” 
释然一笑,凌非起身,“那我就放心了,嘉蕴打人太狠了,虽然他和我爹好像还蛮有交情的,不过下手从不留情,我都有些怕了。” 
拉着玉红的手笑道,“玉红,我们到房顶上看星星好不好?” 
“世子,今天是十五,没有星星。”玉红直觉惹上了个大麻烦。 
“那就去看月亮?” 
头痛,“世子,今天是阴天,也没有月亮。” 
“那就看阴天,看黑夜好了。” 
玉红咬牙,“世子,今晚外面在下雨呢。” 
“真的吗?”兴冲冲的推开窗子,湿润的凉气扑面而来,有青草的味道呢,闭着眼睛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好舒服,“玉红,我们出去淋雨吧?”三十 
静静的行走于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脚下的泥土是湿润的,泛着些许潮气,秋雨很冷,彻骨的寒冷,也让人彻底的清醒着。 
还是苍翠的树木,草地,幽静的雨滴打湿了及腰的青丝,路上的湿泥染脏了身上白衫。已是晴朗的天,依旧飘着细细的雨丝,阳光下清澈、透明、冰冷。 
“淋了雨会生病的。” 
抬眸浅浅的笑了,无辜的望着持伞的人,“暗,抱抱我好吗?” 
上前,将脆弱的孩子温柔的揽在了怀中,暗沉默的拍打着凌非的脊背。 
“暗,我好难过。”哀伤的泪沾湿了暗的黑衣,怜惜的抚上散在身后的如瀑青丝,“不要哭。” 
“非儿——” 
“怎么不会一声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和尔枫有多担心。”扳过那小巧的身子,才发现凌非满脸的泪痕,邺玄顾不得责怪什么,忧心的问道,“怎么了,非儿,有人欺负你了吗?” 
“不是。”凌非摇头,擦干脸上的泪,“只是这样的天气让我好想家。” 
“傻非儿,”邺玄笑了,“想就回去吧,整整一天一夜,再烦燥的心也应该静了吧。” 
“才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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