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若飞花舞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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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飞花舞夕照-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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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若非呵呵一笑:“难道你不觉得,叫他冰山师傅更为恰当么?”
  杜管家抽角抽动,虽然没有笑出声来,内心里却是极度赞成情三少爷的话的。
  
  处理完心头久搁的事情,洗了脚,脱了外衣,情若非穿着里衣就往床上一躺,阖了眼片刻就睡了过去。
  晚餐时分小青扣门,情若非醒来后吃了点饭食糕点和水果,回床继续与周公约会。
  再醒来时,四周却是漆黑一片,头脑清醒,再也睡不着了。
  披衣出屋,抬头望天,墨色苍穹中早已是繁星满天。
  
  下过许多天雨后的晴朗星空,特别地明亮干净,深遂幽远,空旷宁静。
  情若非仰头,望着乌黑幕穹中的点点璀璨星光,追寻着曾经仙界可以看到的那些星辰,一时间有些痴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天命师出现,陪着他一起默默仰望星空,演算天命,就算再讨厌仙界飘渺仙境中的天命宫,讨厌那个禁锢住自己自由的地方,但所有的关怀责任却也同时不再有。
  不会,再有了呢……
  眼眶,渐渐有点湿润。
  
  发了会呆,夜里起风,情若非瑟缩了一下肩膀,拢了下衣服,突然心底里又升腾起坠落人间之后曾经有过的那种孤单地凉意。
  以为有了情父的关爱,杜管家的关心,小青的关怀,慕容若兰的友情,甚至,情筠那变态到让人忧心的感情,还有想为这个身体报仇的繁杂事宜,自己就会不孤单。
  谁知,却遇到了同为仙界人的冰山师傅。
  这发发觉,原来,自己还是感觉孤单啊!
  内心世界里,还是极盼望有个同类之人,能够守在自己身边,分享那些对其他人无法宣之于口的仙界故事和小秘密,分享只有仙界人才会领会的一些话语,词汇。
  
  五百年来,自己总是喜欢孤单,喜欢独自演算天命,没有理由地厌恶着他人的触摸和接近。
  五百年后,自己却开始害怕孤单,害怕自己真的被最后一个世界所遗弃。
  看来,仙魔界的毁灭,还是多少对自己的灵魂产生了影响。
  自己,还不够坚强,需要更加坚强,也需要更加强大。
  灵魂,一直在凡尘中簇练。
  何时,才能真正明悟一切,得以解脱呢?
  
  叹息一声,转头看看自己房间隔壁,那里依然是漆黑一片。
  心头有点空洞洞,说不出的那抹失落。
  冰山师傅,他说出去走走,想必是去寻找凤儿了,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怎么办,有点嫉妒那个凤儿,也有点,想念冰山师傅了呢……
  
  想他那张平凡脸孔上的明亮眼睛,想他眼眸中发散出来的冰冷眸光,想他冰冷眸光中的那一丝丝极难得只对自己释放的暖意,还有,他那张凉薄却柔软香甜引人遐想地唇,他那头一开始便吸引自己目光的悠扬飘逸长发,他那身上淡淡的似乎只有自己才能闻得到的寒冰兰的好闻香味,他听完自己拜师的苛刻条件后仍旧毫不迟疑地一句简短好听地拜师话语,他手把手教导为自己而创的无名剑招时地潇洒认真,他借给自己却可以让自己一万年不归还的黑色短剑……
  冰山师傅不太会说漂亮话,甚至不太喜欢说话,但是,他对自己的好,却是真真切切的。
  
  真希望,这个人能够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啊……
  可是,冰山师傅心中真正在意的,从骨子里在意的,却是那个凤儿……
  凤儿……为何这个名字,自己似曾相识?
  可是,五百年来,自己从未听过有个叫凤儿的人。
  仙界,没有人取这个名字。
  凤儿,他究竟又是谁?
  
  想着想着,脚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冰山师傅的房门前。
  
  轻轻推开那扇并没有落锁的木门,借着星光月光,来至冰山师傅床塌前,情若非坐到床沿,幽幽叹出一口气,脑子有点乱,有点想不明白,自己为为何会在三更半夜,摸到另一个男子的房中,坐着发呆。
  鼻中闻到一丝残留在床塌上地淡淡寒冰香,情若非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晚上失眠,闻着这香味,感觉会比较安心好眠。
  索性蹬了靴子整个人躺上床去,阖上眼睛,过了会,还真又重新进入梦乡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了多久,鼻子里好闻的寒冰香味则似乎更加浓郁了。
  刚睁开双眸,便听到一个熟悉好听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醒了?”
  情若非懒懒唔了一声,心道我竟然梦见冰山师傅回来了,于是抓过盖在身上的被单往头上拉了拉,翻了个身,蒙住头打算继续懒睡。
  几秒种后,他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啊”了一声,猛地掀了不知何时被何人盖到身上的薄被单,一下子坐了起来。
  眨了眨眼,发觉天确实大亮了。
  再眨了眨眼,冰山师傅淡淡地笑颜就在自己枕边。
  情若非笑容爬上脸,一下扑了过去抱住了身边侧躺地冰山师傅。
  
  还未开口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脖子上有点凉意传来,那凉意带着一股纯粹的仙灵之气,一阵阵地传达到情若非的胸口。
  情若非一惊,放开了冰山师傅,转而去看自己胸口,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脖子上竟然多了一枚淡墨细线悬挂的墨绿灵石。
  情若非手指慢慢抬起,指腹触摸到脖子上那块墨绿色的石头,缓缓摩挲着,指尖甚至有些轻微地颤抖,猛抬头,目光锐利盯住冰山男子:“这么深浓的颜色,这块灵石竟然是仙界至宝绿灵精,师傅,你……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冰山男子无视情若非的激动心情,只是淡淡道:“五十年前,我掉落在大海之滨,以为没什么用处……你,不要再睡会?”
  情若非嘿嘿一笑,一把抱住了冰山男子,翻身压了上去,脸贴着他的脸贼贼地笑道:“师傅,你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为的就是去给我找这增灵气的灵精么?”
  冰山师傅微微点了下头,闭眼道:“恩,我休息一下。”
  看来是怕情若非担心,赶得急了,累着了。
  
  情若非微笑看着冰山男子的脸,虽然那只是一张不讨喜的平凡脸孔,但是情若非却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欢喜,最后目光全部集中在对方的唇上。
  大概是动用了平时不太动用的体内能量,冰山师傅的唇显得有些干燥,情若非的脑内忽然闪过帮他舔一舔地煽情想法,然后,心便突然狂跳起来。
  
  冰山男子睫毛微颤,似乎感应到了情若非的想法般,忽地睁开明亮地双眸,定定却略带温柔地看着情若非。
  情若非的心跳愈加激烈了。
  
  两人的两道目光就这样互相绞着,互相探索着,似乎泄露出了平素隐藏控制得极好的一些秘密情愫,又似乎彼此猜不通透对方心中的真正所思所想。
  也许,有些事情,两人自己都还未想明白,或者说是不想去思索明白。
  真相,谁也不太愿意去深究。
  
  情若非突然激动起来,打破两人平静对视地沉默状态,猛地俯身往冰山男子的唇压了下去,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了冰山男子的身上。
  狠狠地,重重地,似乎是发泄似地一吻。
  冰山男子看着他,目光渐渐转为复杂,既没有责备他的无礼,也没有惊讶于他的举止,更加没有害羞。
  冰山男子,只是默默凝视了情若非几秒后,慢慢将他放倒在身边,然后,重新阖上眼敛,好听的声音则似乎更加沙哑了些:“再睡会……”
  
  情若非突然感到了一股挫败。
  冰山师傅,难道真是一座不会融化地万古冰山么?
  不,他是一座炽热地火山,只是暂时偃旗息鼓,没有到达新的爆发点……
  
  
 
                  慕容花坊猴儿酒
  窗外今日无雨,墙角芭蕉翠绿摇曳,碧空浮云轻移,有飞鸟御空滑翔,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情若非望空悠悠叹了口气,探手摸了摸怀中本想赠送给冰山师傅的方巾,想到昨日因自己那个鲁莽的吻而搁浅的赠送,想到自己那一刻莫名的心情悸动,再想到从一大早开始冰山师傅便不知所踪的身影,心里便不由地有些闷躁烦乱。
  
  甩甩头,换上一套清爽低调的青色装束,拿起慕容赠送的精美方巾简单束了发,出门时已然基本调整好了心态,潇洒地一跃跨上门口早就准备好的黑色长鬃骏马,按照约定单骑来至清街花坊楼。
  
  虽然只是午后,烟花之地却已经渐渐热闹起来了。
  情若非交待好马儿,轻拂衣尘潇洒上楼。
  风尘烟花女子多娇媚,猛见着这样一位精神俊俏地清爽公子哥儿,无不美目流转,秋波暗递,就连楼中的徐娘老鸨见着情若非,也是双目一亮,风流地目光在情若非浑身上上下下不断打量,最后满意地点头赞道:“好一位俊俏佳公子!公子若是看上这里某位姑娘,老鸨我可以给您打折哦!特别优惠地那种。”说完还朝情若非抛了一个明晃晃地媚眼。
  
  情若非浑身一抖,有种鸡皮疙瘩掉满身的错觉,面上却依然温文有礼,朝老鸨微微一笑,说道:“我邀慕容公子之约而来,他可是已经到了?”
  老鸨投向情若非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恭敬和肃穆,敛了调戏之色回答道:“原来是情府的情三公子,慕容公子早对奴家有言交代,这就带情三公子去二楼风景最好的雅间,慕容公子已经在里边候着了,请您随我来。”
  情若非点头,跟上。
  
  来到雅间门口,老鸨对情若非很有深意地一笑道:“真的不要姑娘相陪么,情三公子劝劝慕容公子吧,我花坊楼的姑娘都是绝色之姿。”
  情若非失笑,看来慕容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实现只有两人的约会了。
  摆了摆手,说道:“既然慕容不要姑娘,我怎可坏了他的一番心意。”
  
  心意?
  老鸨脸上露出一种恍然之色,朝情若非富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了然地望了望那扇只等待情家三少爷推开的雅间木门,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你们是……那个啊……”
  情若非疑惑道:“那个?”
  老鸨连忙摆手,贼笑着退下,仿佛知晓了某个重大的秘密般兴奋,却又为自己楼里芳心暗递的姑娘们伤心。
  为什么美丽的男人,多喜欢断袖呢,哎~
  
  情若非轻轻推开房门,顿时一股浓郁地酒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目光一亮,脱口大声赞叹道:“好香的酒!”
  抬目寻找酒香的来源处,只见一袭干净白衣地慕容若兰,正倚靠在敞开的明亮窗台处,手持一个青花白玉陶瓷杯,浅浅摇晃着杯中美酒,正悠闲地望外赏景独饮呢。
  
  喧嚣的青楼,安静地房间,一身素衣干净仿佛不染尘埃地慕容若兰,携着浓郁芳香地美酒,早早就来到了房中,只等自己来共饮分享。
  情若非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已然被酒香所勾引。
  
  听到声音,慕容回过头来,朝情若非展露出一个柔美温和地微笑,没有移动身子,只是手臂遥遥一抬,懒懒地往中央桌上一指道:“若非,你来拉,尝尝我自酿的密藏猴儿馥果酒,味道很不错哦!”
  情若非一愣,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地慕容与前几次见面时有些不一样,象是一朵不再刻意包裹自己光芒的白荷,动作神态甚至语调都少了几多拘礼多了几多随意,无意中懒懒地一个动作,也仿佛能够勾引人心,蛊惑世人,让情若非的心也跟着莫名地牵扯一动。
  只是,如此美丽绽放的慕容若兰的笑颜里,却锁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忧郁,甚至于,忧伤,只是都被主人极力地掩饰了下来。
  情若非突然有点心痛。
  慕容的心底,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负荷着怎样沉重的心事啊! 
  为何,都不肯泄露一丝出来,让自己为他分担。
  
  目光似有意又无意地滑过慕容若兰颈上一个遮挡不住的淡淡吻痕,不想质问到对方难堪,触动对方心头的隐痛,直接飘落到方木红檀桌上。
  桌上放置几个精美小菜,还有一个盛着碧青色液体的同色青花陶瓷小酒杯。
  情若非走过去,端起酒杯在鼻子底下深深闻了一记,然后一口饮尽,笑着咋舌道:“竟然这么辣,不过真的好香,怕是仙界也没有这样好喝的酒呢!”
  慕容若兰美目流转,走到情若非对面落坐,放下自己酒杯为他斟酒,笑着说道:“神仙的地方又怎会没有比这更好喝的美酒浆酿呢。辣能催香,我故意将酒调得辣了些,若非会喝酒么?”
  情若非阴阴一笑:“千杯不醉……才怪。”
  
  慕容若兰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眉底心头地阴郁都趋散了不少。
  笑完神情有些怔忪,暗道自己遇到情家少年之前,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放开心怀地大笑过了呢?
  恍惚中,耳中听到情若非在问:“你好象很喜欢白色?”
  慕容回过神来,心头一恸,却没有顺着情若非的话语泄露出心头的那抹阴郁秘密,只是继续笑道:“白色随意。话说,谁叫今日我是主人呢,主人要是不打扮的随意一点,客人还怎么随意的起来。这一回,我是一定要让你吃得随意畅快,补足那日你未至缺席的一顿酒饭。”
  情若非心内暗叹一声,若兰啊若兰,一身白衣这么明显的打扮,还能解释成随意,叫谁人相信去?你这是要封我的问话之口啊!
  你这么敏感,把所有心事都藏得牢牢捂得紧紧的,不肯轻易泄露半分,你可知……你可知这样很容易伤身,命线枯萎早逝啊!
  
  可是,自己如果强行逼慕容破开心事,怕是以慕容坚韧的个性,最后会适得其反。
  一切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情若非没有想到,他这一个想法,一个不经意地疏忽,导致了日后慕容悲剧的发生,他却无法来得及阻止。
  有些事情,纵使天命师,也不一定想得到,算得到。
  身在命理之中,牵着错综复杂的千万命线,一朝不穿透迷瘴,总无法真正看穿命运,情若非虽得了冰山师傅的绿灵精相助,正在慢慢会聚恢复灵力之中,但毕竟现在是凡人之躯,又与慕容纠缠渐深,法力大不如前,想要轻易窥探慕容的未来,难。
  
  情若非现在只想让慕容更开心一些,呵呵一笑,接着他的话题道:“说起来,上次明明是我无故缺席,却要你来再掏银子,其实说不过去。不过,既然说好是你请客,我便不跟你争,想必争了也是白争。”
  慕容喜道:“爽快。”
  与情若非对视一笑,干了一杯,然后望着猴儿酒的双耳酒壶,伸手过去轻拍了两拍,感叹道:“密藏多年的猴儿酒,今日终于可以开封,与自己喜欢的友人一起开怀畅饮,真好。”
  情若非突然问道:“既然藏了多年,宫里那几位与你自小就交好的皇子们,难道都不知道你会酿制这么好喝的酒,不会向你讨要么?慕容本家,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个秘方制成大量作坊生产的酒业,好赚取更多银子么?”
  慕容微微一笑,抿嘴不语。
  半晌,才道:“他们都不知道我会酿酒,只道是普通的猴儿酒,那个虽然难得,市场上却也能花高价买到,只是不若我的好喝。”
  
  两人又说了一会家常话,聊到兴处,慕容突然有感而发道:“若非是个爽快之人,与你相处非常愉快,不象宫里那些人,明明不喜欢一些人一些事甚至是私人的吃食口味,但为了讨皇帝喜欢,却偏偏还要装出喜欢的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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