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躲边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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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躲边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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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全都给我蹲下!”
实在乱得不行,保安干脆把我们当暴徒处理,我莫名其妙还吃了一棍子,痛得差点扑过去拼命。最后所有人都抱着头乖乖地蹲在地上,看一群保安威严地拿着警棍走来走去,我哭笑不得。
结束后还有个小型签名会,几乎全场人都拿着那张CD排苦队,等徐佐正签名。我夹在长长的队伍里,晕头晕脑地跟着住前挪,越来越觉得自己好笑。
“方其,你看看,这么多人爱着他,这么多人,你凑什么热闹啊你。”
轮到我了。把CD递过去,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我心跳得厉害。
签完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他根本没有抬过头。
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应该花钱买个顺心的,偏偏我身上连个硬币都没有慢慢地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挡辆车带我回去。我要是个美女还好办,一大男人站在路边拦车,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一辆蓝色BMW从身边擦过去,我耸耸肩准备招呼下一辆,那车居然慢慢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到没有杂质的脸。我呆呆站着,话都不会说了
“真的是你。”他微笑道:“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间。
“我的演唱会结束了,公司要庆功,我实在太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呢?”
我抓抓头说:“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了。
“真的?”他颇吃惊的问“那……那个电话果然是你打的了?”
我居然是脸红,而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声说,哪个电话啊?谁打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方其……你急着回去吗?”
“不,不急。”我回答得很急切。这么急不可耐的是干嘛?方其,丢人啊你!
“那……我开车到海边……我们去坐坐吧。”
大冬天的深夜,我居然跟着一个只能算萍水相逢的男人,跑到海边去吹风。我果然是疯了。
海边很冷,风刮在脸上有点疼。我缩着脖子打哆嗦,打得骨头都快散了,一开口牙齿就“格格”响。
他从车里找出一件大衣说:“披上吧。”
“不,不用……我不冷,格格……”真丢人。
他看着我演头缩脑的样子笑了,我注意到他笑时露出来的牙齿,自亮得晶莹。“这样吧。”他往我身边靠了靠,把大衣披在两个人身上。
我们贴得很近,静谧的夜里,我好像都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胳膊踏着他的,鼻子闻到他身上那种淡淡的温暖的香气,我呼吸都困难了,几乎想拔腿跑开。
“你知道吗?我经常晚上一个人来看海。”他说。
我“哦”了一声。
“因为我们这样的人,白天是不能到处乱走的。”
“哦。”不知道该怎么搭话。虽然我也算是滔滔不绝的人,刨口些话剔掉脏字若干,也就没剩两个了。
“在这里可以静下心来想很多的事情。方其,你的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耸耸肩。我还不习惯告诉别人那些东西,这么多年了,因为一直找不到人倾诉,我都已经不会倾诉了。
“我的小时候……在农村过的。我家那时是正宗的三代贫农,根正苗红。你别笑啊,所以人家会说、农民徐佐正。我记得有家杂志居然以为我是农民企业家。差点没笑死。穷怕了啊,从小我就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像别的孩子一样能年年拿第一,我成绩很破
的,初中念完连升学都成问题了。什么都不会,但我会唱歌,会跳舞,而且长得不难看。喂,跟你说了别笑嘛!再笑我不说啦!”
他居然像小孩子一样撒娇,我忍不住满面笑容地说。“好好好,我不笑。”
“跳舞是我最大的兴趣,我自己在家对着个十八寸的黑白电视,跟着上面的明星学跳舞。跳了几年,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后来看到有个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我就报名去了。车票钱还是我那群朋友给我凑的。糊里糊涂居然拿了个第三名。”
“好像是一夜成名了,可是这年头什么什么大奖赛满天都是,隔几个礼拜就出来好几个冠军,我区区一个第三名谁理你啊,不过我总算是对自已有信心了,就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挑了几家最好酌唱片公司,就死皮赖脸地要进去。”
“靠着脸皮够厚,还有一身的舞艺,硬是给我挤进CanyEnte'COITI了。然后从打杂的小弟做起,做到伴舞,后来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把我给捧出来。后面的事我也懒得说了。人家现在说到徐佐正这名字,就老把我当神一样的,其实老家的人叫我小时候的小名才难听呢……”
“你小名是什么啊?”我兴致勃勃。
他居然不好意思了:“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
“说嘛!”
“不说。”
“说不说。”
“不要……”
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情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撒娇,我差点笑出来,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招他脖子:“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
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后的口号:“打死我也不说。”
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刚好睁开了眼睛。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
他好像电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听到他说:“方……方其,你……”
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好好的道什么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儿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像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
“傻了呀你。”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方其……你哭了?”
“才没有,风大,刺痛了眼睛。”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
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摄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跟跄地后退了两步,楞楞地瞪着地。
“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你,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我恶狠狠地吼着,我想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情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男人和男人,多脏!”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么鄙夷的语气。
“方其,”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我……喜欢你!”
“你也是同性恋?”我缓了一口气,挣扎着问。
他摇摇头。
“你……”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这么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就特别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
“那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但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作多情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真的很冷,风刮在身上像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
可是,我觉得一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温暖的时刻了。
我死命地抱着面前这个男人,深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他抱我也抱得很紧,勒得我的腰耍断成两截似地痛。
痛没有关系,我需要痛一痛让我知道这不是在作梦,这是真实的。他低头又一次亲吻我,很重很痛又很甜蜜的那种。
小时候一百问妈妈,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答不出来。
没有关系,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方其,你不会真傻了吧?”
“你才傻了。”我拿掉文威放在我额头上装腔作势量体温的手,埋头继续看厚厚的政治讲义。
“你要考研究所?”他一副气都快顺不过来的样子。
“恭喜你,消息正确。”我无所谓地挥挥手,就我那成绩和平日的德行,每个人听说我想考,多半会是这样的反应,今天早上拿着报名表给系主任签字的时候,他隔着厚厚的老花眼镜死瞪了我五分钟,快成了化石了?
“现在都几月了你才开始准备,来得及吗?还不如把报名费省下来吃顿好的……”
我大力挥手像在赶苍蝇:“知道我时间紧迫还他妈唧唧歪歪,一边凉快去,少烦我。哎,等一下!”我叫道,委委屈屈走到门口的文威惊喜回头。
“你当年是文科出身的吧?我问你,是不是所有的唯物论都承认可知论?”
“……”
认识佐正之前,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的,也没想过未来。未来是什么东西?我这样的人有未来吗?
现在就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在蜕变,我希望自己能蜕变。
过去那个肮脏堕落的方其,要为了徐佐正那样完美的人而变得和他一样干净美丽。
那时的我,就像一只渴望成为蝴蝶的毛毛虫一样,怀兮兮地努力着,我敢说我从来没有那么幼稚单纯过。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成熟得不会作梦了,现在都一一十多岁的人了,反而心甘情愿地作起白日梦来。
当时那种天真的作梦心情,很久以后想起来就会发笑,然后想流泪。
佐正在筹备新专辑,忙得团团转,就差没抱床被子住在录音室里了。我偶尔也躲躲藏藏地跟着他去CanyEnIe
colll,坐在录音室外面,隔着一大面玻璃看他录音。
“佐正,你这两天进度不太赶得上嘛,再不久就该发片了,你也得加把劲才行。”有一次有个男人进来拍他的肩膀,我听到其它工作人员叫他宏敬。
“这位是……”他看着我。
“哦,我朋友方其,闲着来看我工作。”佐正忙介绍:“方其,这是宏敬哥。”
宏敬和气地朝我笑笑跟我握了握手:“方其啊……佐正最近辛苦点,你可要体谅他才行。
我脸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我不是……”
佐正不是同性恋,我们的事情他也没让别人知道。宏敬这么说我倒真的意外。
佐正在我耳边小声说:“别不是了,我以前可是从没带过人来公司。”
“对了,佐正,等你这阵子忙完了,能不能接一下志洛的事?他闹着要你负责他的舞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佐正看了看我,笑笑:“宏敬哥,我想我是没时间。你还是让别人去做吧。告诉他,CANY好的DANCE多得是,不是非我不可。”
宏敬也看我一眼,点点头:“好吧。我交给可东去,只是希望志洛别太为难他,那大少爷,脾气大着呢。”
“可东!”他叫住正从门外经过的人。
“宏敬哥。”那个挺拔修长的男孩子毕恭毕敬地。他走进来的时候,我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忽然发现他长得很有点佐正的味道。“明天上午有空的话来找我,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
“好。”可东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我的眼睛,他微微笑了一下,很羞涩腼腆的那种。
“志洛是谁?”有天晚上他总算有空了,我们就窝在他宿舍里自己做晚饭吃。他掌厨,我给他当帮手,在旁边抱着盆茴香豆子费力地剥着。
“哦,是我们公司准备力捧的新人。挺有天赋的一个男孩子。”
“是不是……很漂亮?”方其,你还真三八。可我就是管不住嘴。
“有机会到公司我指给你看。”那木讷男人还在专心地做他的糖醋排骨。
他……他是不是也喜欢男人的啊?”憋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我这不叫吃醋,叫有危机意识。
“唔……是……”他停了手转过头看我说:“奇怪,我料下得刚刚好吧?怎么酸得这磨厉害?”
“有吗?”我呆呆地往锅里看。
“嗯,原来是从这里酸出来的。”他把鼻子凑到我嘴唇上。
“死远吧你。”碰到他的鼻尖,我心脏一阵乱跳,忙用胳膊肘把他顶开。
他哈哈笑,突然靠过来吻住我。
“你……”被他一碰就连腿都软了,方其,你果然给这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他贴苫我的嘴唇粗重地喘着,低声喃喃:“方其……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阅历无数的方其大少爷我,居然只能靠在他怀里紧张地吸着气,动都不会动了。
他伸手扶住我的后脑勺,吻得更深更重,吻得我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那个……排骨要烧焦了……”在这个吻变质之前,我挣扎着想提醒他和我自己,我们现在是在厨房,晚饭还没吃,排骨还在锅里扑扑地跳。
“没事。”他伸手迅速关掉煤气,舌尖缠上我的,用力一吸,我只能软绵绵地巴住他的肩膀。
下一秒身子就腾空而起。我使劲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紧张得页咽口水,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床很柔软很干净,有他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压上来,小心翼翼地解开我的衣服。我知道他也紧张,毕竟和男人做是第一次。
我是不是该帮帮他?这么想着,我一边脸红得快脑溢血了,一边哆哆嗦嗦去解他的皮带。手抖得太厉害,半天没解开,一向没耐性的我恼羞成怒,连紧张都忘了,干脆用扯的。
“呵呵……”他低低地笑,声音微微嘶哑,听起来真的……很诱人。
“很主动嘛……我喜欢……”他用心地从我的锁骨开始,一路火热地吻下去,直到腰部以下。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他把头埋在我腿间的时候,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把手用力插进他那一头漂亮的金发里。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方其……”激|情中,他一遍一遍地在我耳边重复:“……爱你……我爱你……”
我好像哭了,然后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更紧地圈住他的腰用力收缩。
人在太幸福的时候就会哭,就像在太痛苦的时候就会笑一样。
我一百不是运气好的人,这么巨大的幸福,我怕会承受不住,所以一整个晚上我都用力抓着他,总觉得好像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第三章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从背后抱着我,尖尖的下巴抵在我肩膀上,睡得还很沉。我摸索着握住他环在我腰间的胳膊,闲上眼睛想细细品味这样相依相偎的时间,手机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靠!杀风景!
他睡眼朦胧地拿起闹钟,按千下,又按一下,按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手机在响,忙一把抓过来,顺手捏捏我的鼻子:“也不提醒我,看我笑话啊,坏东西!喂……哦,是,刚起床呢,马上就过去,一会儿就到,好。”
“公司的事?”我要爬起来。
“是,你继续睡。”他又把我按了下去。“好好休息……我昨晚弄疼你了吧?”他居然脸红,我窃笑。
“乖乖睡觉,醒了自己煮点麦片……不,就一直睡,睡到我中午回采给你做饭,乖。”他亲了我一下,迅速穿好衣服梳洗干净。临出门,还把头探进来看看从被子里露出头的我:
“不要乱跑哦!等我回来!”
我笑着点点头。门关上了,马上又打开。我暗笑着等他再一次婆婆妈妈的唠叨。
“方其……我爱你!”
他好像害羞了,说完就赶紧关上门,然后就听到他急急忙忙下楼的声音。
该死……我怎么又想哭了。
看来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干脆爬起来。本来想尝试着勉强做点贤妻该傲的事,结果在他的屋子里打了几个转,也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他的屋子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明亮一丝不苟。地上连一片纸屑、一个烟头的影子都没有。
想想和文威同住的宿舍那德行,床上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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