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了,时间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突然处于半死半昏的状态,迷糊中感觉有人将我抱起,腾空的眩晕让我彻底失去了意识,除了屈辱还在,一切全无……
流水落花
黑暗是无边无际的,我却在黑暗中,看见了另一黑暗,他的发很黑,他的衣很黑,他的眼很黑,他的心更是黑的吧?他始终看着我,仍旧没有感情,那么冰冷,他转过身走开,我下意识的伸开手,想拉住他。眼前却突然出现墨言的脸,还是那浸宠腻的温柔,我笑了,哭着扑了上去,告诉他,我会和他一直到老,不许他丢下我,不许!可墨言也消失了,我疯狂的撕叫,无住的彷徨,没有人理我,最终,还是我一人……
黑暗中,有双眼,载着心疼;黑暗中,有双手,轻轻抚慰;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母亲,我没有见过母亲,不知道她的样子。可我却欣喜的追逐,我想,她的手一定很轻柔,她的眼一定很温柔,她也许爱过我,至少我活着来到了世上,哭过,笑过……
我终于抓住她的手,而那种实体的触觉,让我瞬间惊醒,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到渐渐清晰……
那是一双若新月的眼,绝美的脸。
我的嘴角牵动,却没有说出话,一杯清凉的水,顺着干渴的喉咙被灌下,四肢如干草得以滋润,渐渐舒展……
“你要是真死了,我鞭尸也要把你弄醒!”新月眼对着我眨眨,笑笑。
“流水……”看见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一切仍旧很乱。
“不叫妈妈了?”他好笑的瞪我一眼。
“妈妈?”我仍迷糊。
“你一直高烧不断,偶尔睁眼,冲我叫声妈妈,就又昏迷了。”
原来梦中的眼睛,是他的。如果没有这双眼睛让我追逐,是不是我就死了?是不是我就可以见墨言了?我有些生气,又闭上了眼睛不理人。
“颜色,很多事情不如我们想的简单,做个快乐的局外人吧。”流水轻声叹息,有些无奈的说:“既然你活了过来,就要好好活着,死,绝对不是活着的目的。死,最对不起爱着你的人。”
“流水,你知道什么,没有告诉我,是吗?”他慌忙抓着他的手,神经兮兮的问。
“颜色,我只知道,你这样没有生存斗志,我会心痛。”他的眼里没有了笑意,那难得的认真,渗入其中,竟也是如此的坚决。
我凝视着他,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直到我们的眼里达到某种共识,才相视一笑。
没有任何借口,没有找青青兰兰绿率的理由,没有报仇的口号,没有对墨言的承诺,我就是不想死了。死,不是活着的目的!死,最对不起爱着我的人!墨言,我活着,好好的活着!
不知道流水从哪里找到的好药,第三天,我就可以下地转悠。其中上药的尴尬,真让我脸红脖子粗的想和他干上一杖!我的伤口在后庭,怎么好意思让他帮我上? 可这家伙居然厚着脸皮说:“你生病的时候,全身所有地方都是我给清洗的,包括……里面。”
若不是我发烧发得分不清脸红和生病,若不是我身体还没有恢复,拳头轮不起来,若不是又被点了|穴,我说什么也要让他知道牙齿的厉害!这厮太过分了!
可我这人脸皮厚,是出了名的,既然你愿意,又不怕臭,我也乐得清闲。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其它全交给了他。而他好象乐此不疲,一副甘愿的小媳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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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在我的麻木中,转眼到了十五,一个月圆人不圆的日子。
流水买了一坛好酒和许多好菜,我们坐在阁楼里,仰望着天空,喝着不知味的酒。
“流水,你怎么没回有‘流斋’?”我提了一杯,入肚,分不清苦辣酸甜。
“色色,你还是叫我水水好听。”他对我明媚一笑,人如月下仙子般飘逸。
“水水,你怎么没回有‘流斋’?”再问一遍,实在没什么好的话题。
“我说找你,你信吗?”他对我眨眨眼,笑落满树梅花。
“哎……”
“又叹气!”
“……”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心都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色色,跟我走吧。”流水的笑屏去,眼底满是期盼之色,分外真诚。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的,好象是暖的。
不知过多久,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在风吹落梅花的瞬间,轻笑着点了点头。流水的眼,在这样的夜晚,刹那间流光异彩,芳姿妖妍,靡丽动人,仿佛最美丽的烟花,不知是谁的瞬间,谁的永恒?
当他的臂膀拥上我时,我没有躲闪,没有拒绝,人世的东西,都变得太快,没有给我们任何准备的机会,我曾经要执手到老的人,不在了;我曾经心动的人,不想再见;这个一直护着我的人,还在。
我发现自己很可悲,没有勇气去爱,一直没有。如果,我曾经就对墨言说,我最喜欢的是炅筠,那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如果我被炅筠错抓的那次,没有回头,是不是一切也不一样?我是自私的,非常自私的人,我没有付出过什么,却一直享受着墨言的温柔,炅筠的疯狂,流水的陪伴。
现在,我唯一熟悉的就剩下流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度过一些空洞的日子。
所幸我还有许多曾经美好的回忆,而这些美好的东西,也许够我一个人,独自回味到老死的那一天吧?
流水提起我的下巴,缓缓靠进:“色色……”
“水,别亲我,我们这样已经很好,感情这东西,我给不起,或许已经被掏空,我们就这样,做知己吧。”看着流水渐渐朦胧的眼,我轻声叹息着。
“你给不起,不要紧,我会把自己的给你……”他轻柔的说着,眼里都是认真。
当流水的唇载着桃花的暗香飘开,我本能的想闪躲,却被他执着的眼所震撼……
我不知道是怎么和他滚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把我们的衣衫褪去,我只知道流水顾盼生辉的眼一直眷恋在我脸上,他奶白色的肌肤泛着诱惑的光泽,他将那双修长的腿,缠到了我的腰上,拱起美丽的身子,气若幽兰:“色,这是我的第一次,疼我……”
我如遭电击,他让我上他?还是他的第一次?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他是第一个,肯将自己交给我的人。
我笑了笑,对他说:“上我吧,我这身子承受能力强。”
“你的伤没有好,让我照顾你。” 流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小瓶子,将手指深入其中,沾了些|乳色膏体,胡乱的涂抹在自己的后庭上,对着我又拱起了腰。
尽管他做的很开,可那嫣红的脸颊却泛着羞涩。我心里明白,一个大男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他还是第一次。我拿过小瓶,沾入手指,在他后庭细致的涂抹起来,尽量将他全部润滑,不让他痛。
流水轻咬着下唇,满眼的深情。
在进入他身子的前一刻,我轻笑着对他说:“这也是我的第一次。”
我知道他在努力配合着我,将腿尽量大的张开;我知道他是故意在勾引我,不然不会买来勾栏院里的酒水;我更知道,他是想让我快乐,忘了伤心与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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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墨居’门口,看着白色的飘起,我淡淡一笑:“老婆,我不去看你了,也不去天堂陪你了,你知道我注定是要下地狱的。我想为你报仇,却知道杀不了他,知道你不喜欢他,所有我连名字都不提,我是不是很乖?我变心很快吧?看,这是我新收的小妾,流水。谁让你那么不抗折腾,被人给杀了。好啦,我要跟流水离开这里,不许挂念我,做个幸福的天使吧,天国有你一定很温暖……也许……地狱有你,也会变成天国……”转身低头就走,脸上的濡湿片片滑落……
一直不来,一直不敢来,是我心里根本就不想承认墨言已经不在的事实。我不可能让自己相信,那个一直宠着我的人,那个说要和我共渡一辈子的人,会这么轻易的就丢下我,不管不问,不理不睬。墨言,你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死去,因为你了解我是吗?你知道我天性薄凉,不会难过很久是吧?你知道我生如杂草,即使被烧也会活着?你知道我没心没肝,不会一蹶不振吧?这样的我,又有什么是值得你爱的呢?也许你走是好的,这样就不会看见我的背叛,身子贴着流水,心里想着你,我很贱是不是?
我也很没用,是不是?居然没有为你报仇!我当杀手的时候,就知道不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为一次失败,是要挂着终生的耻辱。我怕会把这种耻辱带入地狱,真如他所说,一生一世,都被他禁锢,无法超生。我只恨我自己,恨自己的犹豫,恨自己的多情,恨自己的无能!我保护不了,爱我人……
这场没有开始的杖,就注定了我输!我输了你,输了他!输了我自己!死,不是活着的目的,那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我要走了,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是我留恋的,在现代如此,在古代更是如此。我必须一个人,没有行李,没有压力,继续走……
“等我,色。”流水喊我。我回过头,看着他,也许他会是那个陪着我一辈子的人吧。
“你总在转身后,就把我忘了。”他仍旧笑着,没有责怪,没有埋怨的笑。
我没有那么好,甚至一点也不好,可为什么流水却也是如此的无怨无悔?我轻声叹息,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如花似玉的我陪着,你还能愁眉苦脸的,真让我自尊受伤。”他对我眨眼,搞怪的想让我笑。
一个男人,竟然用如花似玉来形容自己,也就他了。我对他扯动个算是笑的笑吧。
“色,每个人都不如我们想象的简单,不要想了。这样笑笑多好,虽然丑点,但我还能接受。”他拉我入怀,依偎着。
“把你知道的不简单告诉我。”他说的不简单让我好奇。
“想听?”
“恩。”
“炅筠……”
“别说了,他是谁跟我已经没有关系。” 粗鲁的打断流水,一听他的名字,让我简直要抓狂。
“色,我只说这一次。”
“……”我没有做声。
“炅筠是‘玖’的主子。”他看着我的眼。
“我知道。”我淡然的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也许是他外表普通,内在华美的小屋;也许是他无意间散发出的王者气度;也许是他总喜欢我把归类到他的所有权下;也许是他送我的耳饰,一颗粉色的晶莹,就像是桃花的泪,我的泪,一粒刻了‘玖’字的泪。
脑袋里突然闪过什么,却快的抓不住。我眯着眼睛,看着流水:“还有什么,你没有跟我说?”
“真凶!”流水白了我一眼。
“欠揍!”我将拳头露了出来,流水立刻开心的笑起,眼里,脸上,嘴角,逸满了久违的笑,就像我的拳头一样,那么久违。
“色,我最喜欢你像个小狮子似的,斗志昂扬。
“我看你是最喜欢我的拳头,最喜欢被我揍,被我欺负,你简直有受虐倾向。”
“只要你高兴,我乐意。”他快速的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水,你也是傻瓜,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却还要如此对我。”我有些无力。
“别说你的心不在,你的人不是在我身边吗?心又怎会跑远?我会等,一直等。我知道你对我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不然……你不会要我。”
“怎么说的跟个大姑娘似的?”我笑推他一下,心却开始感动。
“说我跟个大姑娘似的?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如果哪天你辜负了我,我就把你弟弟阉了,做咸菜!”流水绝美的脸,阴森森的笑着。
“那你最好多加点调料,去去臭味。”
“怎么不是骚味?”
“刚从你那里出来,骚能骚那去?一定是臭味。”我气定悠闲的慢语。
“你!”w
“哈……”我干笑了一声,提步离开。
“话题又被你岔开了,说,还有什么是你知道,我不知道的,全部道来。”我收了脚,又转了回去。
“炅筠是‘瑞’的九皇子。”
“什么?”我的心偷停十秒,人也险些过去。
我将思绪快速整理,从乱麻中挑了几条,胡乱的拼凑起来:“水,知道炅筠双重身份的人多吗?”
“我只知道两个人知道,一个你,一个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刚知道他的双重身份,原先只知道他是‘瑞’的九皇子,最近才知道他是‘玖’的主子。”
“通过什么知道的?不许骗我!”
“自你消失后,我就到处的找,却碰上‘玖’的人,还被他们故意引了过去,才救了你。”
是炅筠要放我吗?那干吗要故意引流水呢?引了流水,还特意告诉人家他是‘玖’的人?脑袋有问题?还是……还是他们的身份已经爆光,没有再隐藏的必要?或者,用一招反吞计,告诉别人自己就是正,却让别人怀疑你是负?
很多东西,不得解。
“水水,还有什么江湖消息?从实招来。”继续将不耻下问的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
“你怎么什么都问我?当我全知道呢?”
“你不是全知道,你是包打听,像你这么娘们的人,耳朵一定比别人长,快说,别又让你岔丢了话。”
流水扁扁嘴,继续说道:“据说‘炎逐’刺杀‘玖’,而‘玖’动用了不少地下力量,攻击了‘炎逐’”
“‘炎逐’是什么?”这个名字好象挺熟。
“它是‘瑞’最有名的地下杀手组织,他们的酬金一般比普通杀手高出十倍,成功率却非常高,简直无一失手。它也是多年流传下来的神秘组织,据说至少传了五代。”
“玖,炎逐,武林,瑞的地下真不太平。”我想起来‘炎逐’为什么如此熟悉,是在曾企图暗杀墨言的高竟口中听到过,记得他当时说,若‘炎逐’肯接他要杀墨言的这单生意,墨言一定活不了。一点也不可惜,高竟最终幸福的死在了我这名穿越杀手手里。
“其实,‘瑞’的地下,‘玖’的势力最大,他几乎可以占一半以上的位置。炎逐和武林都是多年积累的力量,而‘玖’却是炅筠一人,打拼的天下,没有坐享其成,全靠自己。”
“你好象很欣赏他?”我挑眉看流水。
“若说才干,他确实值得人欣赏,可我现在就算把他剐了,都不解恨!”
“大半夜的,你别在那呲牙吓我,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挺有原则的。”我由衷的赞美,他没有因为我被炅筠虐的事情,就否定了炅筠所有的能力,却又因为我的事,愤恨的直咬牙,目露凶光,挺吓活人地。
“你也不用想剐他,我看他现在的日子一定是头别在裤腰上,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能不能活都是问题。”我连哼带咬牙的将话蹦完,流水的眼正笑咪咪的看着我,高兴的伸出手,拉上我,一副幸福的小模样。
我们都明白,一山是不容二虎的,如果炅筠单一是‘玖’的主子,一切还有回旋余地;如果他单一的是九皇子,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他若两样都占,就像他喜欢将所有的东西都要征服在脚下一样,是不会被‘瑞’正宗的皇帝所允许。一旦他的双重身份被发现,必定是要被灭之,毁之!
不想了,从知道墨言死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我对他的爱已经在绝望中死亡,永不再醒。
谁的恐怖笑话?
窗外仍旧是白雪茫茫,窗内的人依旧是我,只是身边的人换了。
身边的这个人正矗立在窗前,清脆的笛音,如一曲欢歌,没有痛苦,没有纷争,就像童音那般没有杂质,直接屏弃掉多余的烦琐,召唤人们到一个没有烦恼的天国。
一直觉得流水是个很聪慧的人,可以冷眼旁观尘世间的风起云涌,名利,世俗,都可以一笑至之。他可以一直笑,是因为他看得透,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活的短短数十年所不愉快的呢?活着,就要有活着的样子;活着,就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情。
流水,果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可以不眷恋,可以不停留,可以不在乎落花,可他为什么却执着与我?看着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