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此招,心慌害怕,被那剑气所伤,右臂流出血来。
他落目右臂,像是被激怒一样,不管不顾地打了过来。傅蕙娘一边闪躲一边道:“你这个卑琐的老鼠,只会暗箭伤人。若非前辈被你设计,你现在早就魂魄全灭,下到十八层地狱也找不到你的一张皮肉!”
“下流的东西,前辈将你当做最好的兄弟,你却在背后那样对他。而今看着剑招心里如何阿?是愧疚还是害怕?”
傅蕙娘口上说的虽快,可身上却被那人所伤。只是强咬着牙,想要激怒对方,已便找出一丝破绽来。可这疯子虽然招式越烈,也没有让她可以下手的地方。
“承认吧,不管你是怎么做,是死是活,你永远也比不过前辈。我虽然只拿着凡心,也能和你斗得旗鼓相当。前辈早已寂灭,若是前辈在此,想必你现在”
傅蕙娘狠一咬牙,是那人的手已经洞穿了她左肩的琵琶骨。只有右手了,只有持剑的右手了。
那血液喷溅到凡心上,引起了凡心的一阵嗡鸣,突然间,凡心已不再受她控制。之前是她控制着凡心,现在却是凡心控制着她。一招一式,都击在对方的身上。
傅蕙娘来不及讶异,只能紧紧随着凡心,又几招后,凡心再无继力。
那人狂笑道:“曲曲一个剑中之灵,也妄想可以胜过我吗?”
随后那人做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手势,像是蓄力发出,傅蕙娘突然灵光一闪。那人将蓄力尽数发出,傅蕙娘拿着凡心使出了嗜血红莲,同时直面一击,刺中了那人的心胸之处。
没有意料之中的气血翻涌,那灵气根本没有渡到她体内,是凡心,是凡心承受了这一击。
“唉”傅蕙娘听见了一声叹息。凡心正在疯狂的吸收那人的鲜血!
片刻后,那人面目青白,已经死去了,而凡心炽盛着红光,却是不堪一击了。
凡心,彻底死去了。
凡心终究是放不下主人的,凡心救了她,也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傅蕙娘将凡心静置在地上,就让凡心留在此处吧。
她看向曲云飞,曲云飞也在看过来,然后她一点头。两人的双手都触在了薄壁之上,生还是死?
阳最盛时,也是阴悄悄升起之时,曲云飞将体内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傅蕙娘这边竟随着变了,是越来越冷,她几乎站立不住,还在持续,不仅是寒冷,连空间也变小了,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对应的是曲云飞那边越来越大。
傅蕙娘强咬着牙点头,示意曲云飞继续。死局现在只有她双脚站立的一块地方了,同时她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以及疼痛。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谁,又不知道看见了谁。
“好冷阿谁来抱抱我?”
她最希望,那个抱住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集齐全身的力量,她的掌心中出了一根小刺一样的能量,是狐火,是加强版的狐火,那狐火慢慢刺穿了障壁。一霎间阴阳交融,此地已经不再是阴阳生死局了。
它已经变为了极乐之地。阴阳饱和的圣地。
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个接住她,抱住她的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任何一个人,是曲云飞阿。
一百六十一。又瞎又傻。()
曲云飞抱着灵力用尽,尚未恢复的傅蕙娘踏出了极乐圣地。还是那漆黑的屋子,四壁不透一丝风,曲云飞却四处摸索着,终于在某处摸出了一点异常,推开了一扇门。
仍是四壁黑暗的屋子,可那屋子中间却有一个被锁链吊住琵琶骨的人。傅蕙娘已经因为失力而睡着,曲云飞显然没有要叫醒她的意思。
被锁住的人是贺九元,那位天九盟的少主神色复杂,看向了曲云飞怀中的女子。
贺九元闭上了眼睛:“阴阳生死局都能破解,还不快带着她走?”
曲云飞笑道:“你是哪根葱,说让我走,我就走?”
“诛神阵,困住你一个,够了。你现在想走,还未必出的去。”贺九元淡道:“不过若是你将他杀了,或许你能在我父亲里走得出去,往后还可能沦为我们天九盟的一条走狗吧。”
曲云飞听得饶有兴致:“哦,看起来条件好像特别丰厚似的,只要把她弄死了,我就要什么有什么是吧?”
贺九元脸色近乎苍白,只是别过去不再看着两人。“父亲认定了她是我的心魔。”
“所以,我杀了她,你爹会给我一条生路。然后呢,你再给我一条死路?”曲云飞近乎调侃:“我帮你把这锁链去了怎么样?”
说话间,曲云飞已经踏过去了,贺九元将脸正过来,只是皱了皱眉,但曲云飞看得出,贺九元已动了杀机。
同时,傅蕙娘像是睡得不很安稳,睫毛轻颤了一下。贺九元的心,同时跟着颤了一下。
贺九元自出生以来,行事皆不由自己,一颗心早就没有动过了。拿出贺练师的身份,是为了释放还是制衡,他已经不清楚了。
唯一可以清楚的只有一件:“我一生不得自由,担负着天九盟的野心。直到见到你的一刻起,我的心自由了。”
曲云飞啧啧有声:“她睡着呢,你说这话,有什么用?”
贺九元将锁链震断,拉出琵琶骨上的链条,往口中送了一粒丹药,同时把一粒丹药递送到傅蕙娘口中,却被曲云飞隔开。
贺九元的眼睛紧紧盯着曲云飞,曲云飞笑道:“让她睡一会儿不好么?”
“好,但是不应该睡在你怀里。”
曲云飞将傅蕙娘很大方的递送到贺九元怀中,贺九元却没有接,而是认真将那粒丹药送到了傅蕙娘口中。
“嗯”傅蕙娘从睡梦中醒来,就看见了贺九元的胸口,还有,还有,总之神思一晃,险些掉在了地上。
看见抱着她的是曲云飞傅蕙娘吓了一跳,真的从曲云飞怀里跳了出来。看见了贺九元之后,傅蕙娘直接道:“曲云飞,给我揍他!他坑死我了!就是他差点坑得咱俩出不来。”
曲云飞抱臂一笑:“好阿!”阿字一落,曲云飞已经出拳。贺九元一边闪避一边道:“这不是我的书房。”
傅蕙娘看见了贺九元的肩胛处,寻思了一会儿:“算了,不打他了。咱们走吧。”
贺九元叫住了两人:“等等,一起走吧,不然你们两个出不去。”
傅蕙娘信了天九盟里的东西,一个两个的忒厉害了。比如面前这位精分的少爷。
三人并肩行走,推开门后果然看见他们已经在阵中了。这屋子便是一个阵型。
“这真不是你的书房?你们天九盟可真是太”
贺九元单膝跪地:“父亲,这一位是晋国道盟散盟的傅盟主,另一位是傅盟主的好朋友。”
只见房上一位中年男子道:“九元,你实在是太令为父失望了。”
那名中年男子头着道冠,身着道袍,看似仙风道骨。肃面极为刚冷,像是一位无情无欲的人物。
贺九元不紧不慢地道:“父亲,我非是为了私情,而是和这两位朋友做个交易而已。如今两界大战,我天九盟速来是发战争财的,未必要押定哪一方。傅盟主在道盟之中也是一个人物,与我们通达消息是最好不过的。”
“哦?”那中年男子缓道:“我岂知这是不是你们的阴谋诡计?转头放走了这位大能,我可再找不回来了。”
贺九元之父对曲云飞尚算客气,不过那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却磨消不掉。
不待贺九元说话,傅蕙娘先说道:“那么有一物请您一观了,只不过外人却不宜观看。”
“我天九盟都是些瞎子聋子并着哑巴,傅盟主,情管放心吧。”
傅蕙娘微微一笑,化形成狐,九条尾巴在这黑夜中微微耸动。天九盟盟主眉心微微一动,然后笑道:“不错。傅盟主果然是朋友。”
傅蕙娘将自己最深的秘密暴露在了天九盟,终于换取了天九盟盟主的信任。
曲云飞却微一眯目,上空的人变了方位,看似散落,其实是另一个大阵!天九盟盟主从房上跃下,冲着他们打了一个恭:“那么便是傅朋友了,两位朋友看起来似乎还有要事,那么,我便不多留了。此事”天九盟盟主扫过贺九元:“就由九元和你们联系着吧。”
天九盟盟主以为傅蕙娘是妖界的奸细,必然要好好笼络的,此时不管贺九元是不是有了心魔,这单生意,总是稳赚不赔。
傅蕙娘亦对着天九盟盟主回下一礼,便要往外走了,神色之间,似乎对贺九元很是不顾,天九盟盟主更为高兴,认为两人却无私情。
只是一出了贺府,曲云飞便道:“自曝其短,愚蠢不堪。”
阴阳生死局都过了,还要怕一个改装版的诛神阵,丢人不丢人呢?
“这不是,给你省点力气嘛。”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也非常非常非常想和天九盟合作。现在她好像白痴悬崖绳索上踩着,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容易死。
去的时候空着手,回来的时候一样空着手。
傅蕙娘不禁叫道:“一晚上白忙活了!”
曲云飞在身后终于是面皮一僵。“据我估计,看上你的人都是瞎。”
傅蕙娘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这话,刚才那个贺九元也说过来的。”是贺九元的分身,贺练师说的,和贺九元没区别。
曲云飞饱含同情地点了点头:“合计着,这人不仅瞎,还傻。”
一百六十二。一口飞醋。()
“曲云飞。你说你来的时候真赶着有人下凡渡劫是吗?如果想穿越壁垒,还有没有什么机会?”
曲云飞和她并肩而行:“你以为那是贺府的大门,说进就进,说退就退?”
贺府的神石已经不用再考虑了,这种阵仗,肯定是没法想的。
假如宝儿醒不来,她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张底牌。凭着她一人,如何能办到那些事情呢?
“曲云飞,你对冥界有没有什么了解?”傅蕙娘换了种说法:“听说冥界一直被天界踩在脚底下,你说他们会不会想撂倒天界。”
曲云飞的眼睛落在傅蕙娘的身上:“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蠢呢?你就不怕妖界和冥界合起来把天界打没了?你没找回记忆吧?天界才是你真正的家。”
“我是天地造物生的,天父地母,你跟我谈家?”傅蕙娘心里生气,她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兼顾这兼顾那,真把她当万能的了?
谁知道曲云飞面色非常古怪地说:“你想起来了?”
傅蕙娘一怔:“什么阿?”
“我觉得你应该死一死。”曲云飞非常正经地说道。“因为只有你死了,见到了问心石,才能把关于你的一切想起来。”
“别出这么馊的主意行吗?”傅蕙娘没好气地呛了曲云飞。
曲云飞忽道:“方才你倒下的时候想起来的是谁?”
“忘了!”
两人行走到了昆仑城外,“走阿,跟我去见一见陆臻吧?”
大漠一如既往的苍凉,傅蕙娘一路向西,果然陆臻的新都府,就在她和申不害去过的地方,想入都府,必须得从那个诡异的石头阵进去。
“白家的前辈,自己人阿,自己人!”结果出来的却不是她要见的人。
“是谁在这里聒噪!”两个黄衣男子自里而出。极为不善地打量着曲云飞和她。“人界的修士?我便说那姓陈的和姓包的很有祸心,该当千刀万剐。”
傅蕙娘眉头一皱,“姓陈的?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呢?”
那为首的黄衣男子冷笑道:“死了!你今天也死吧!”
傅蕙娘抽出了冰刃剑,狠狠向着那男子刺去,一剑之下,那男子竟躲避不过,傅蕙娘冷笑道:“这三脚猫的样子还要我死?”
那两名黄衣男子均是怒极,向着傅蕙娘攻来,竟是一刀一剑,两人配合得当,大刀横劈,轻剑寻隙。一时间傅蕙娘竟战不下两人。
“我们大漠双雄手下还没留下过活口!”
“我看你们俩不男不女一刀一剑,不像什么狗熊,看起来跟鸳鸯似的。”傅蕙娘一边骂一边道:“曲云飞还不快来一力降十会!”
曲云飞不出手便罢,一出手就折了双雄的刀剑,两人登时面色惨白,想要自爆。却叫曲云飞两手提着两人的后颈给捉的一动不动。
这时候地面突然涌上来十余人,排列成阵,其中一人持着羽扇,身着蓝衫,怒对双雄道:“不中用的东西,说了是有情况就报,你们俩也担待的起,速速死了罢!”
说完一手弹过两下,双雄若承了此击肯定是要丧命的。谁知曲云飞两手一松,那两下便打空了。双雄本来欲死,骤听上峰斥责,却转为讪讪,不肯死了。
那持扇人指挥列阵,傅蕙娘从颈中拿出陆臻给她的扳指,一言不发。
那蓝衫男子一见扳指果然楞了,然后笑道:“有这等物件,您如何不早拿出来呢?”
傅蕙娘嫌恶地看着那大漠双雄:“你问他们俩吧。”
大漠双雄本以为傅蕙娘是人界道修,却不妨自己的上峰也要对傅蕙娘百般巴结,一时楞在那里。傅蕙娘冷笑一声,对着蓝衫道:“这里本来住的陈前辈真的死了?”
那蓝衫客气笑道:“怎么会呢?陈前辈和包前辈不过是换了个居所罢了。”
可是,陈前辈说过,绝不踏出一步的
傅蕙娘颌首,“带我去见王上吧。”并看向曲云飞:“这位也是朋友。”
那蓝衫道:“既是您领来的,那自然是朋友了。”
其实傅蕙娘也不清楚那扳指究竟有多大重量,只是妖族素来喜欢以自身颜色着衣裳,是以傅蕙娘赌那蓝衫是水族中人。水族的,多少也会认得那扳指吧。她果然没赌错。
那蓝衫更不敢得罪她,因为那扳指,是陆臻的贴身之物,已经上千年没有离过身了。可两人究竟什么关系,蓝衫也不清楚,只能称呼为“您”。
傅蕙娘一边走一边问道:“这阵能困人,但是不能伤人,你们已商量好了?”
那蓝衫笑道:“那是自然,纵是倾一国之力,想要破了这阵,只怕也要伤的伤,亡的亡呢!”
傅蕙娘哦了一声便不再探听了。
又一会儿,她就到了沙堡面前,这沙堡虽然是瞬息而就,但里面丝毫不减奢华之色,里面安置了许多华而不实的东西。傅蕙娘盯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嗤笑:“曲云飞,你说,这不影响气势么?”
自入沙堡后,便不是蓝衫在领路了。领路的是一名容貌骄人的小丫鬟,只把她的嘲笑充耳不闻。
曲云飞道:“不一定吧。说不上大家觉得,这样更好。”
战争时期也要保持奢华,不为什么,就因为他是妖王,万妖拥戴。
真是够了!
又行了百步,她终于是瞧见了陆臻,这次会面不在书房,而是大厅,或许是因为曲云飞在的缘故吧。大漠是黄色基调,陆臻因此不穿紫色,反着一身湖绿衣裳,头冠翠玉。
最要紧的是,陆臻现在是半神级别了。
陆臻一眼扫过来,傅蕙娘怀疑他连下巴都没移过,真是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
旋后可能是为了验证她思想上的错误,陆臻对着她和曲云飞微微颌首,算作打招呼。
“曲云飞!”你给我揍他!还是噎下去了。
“我是说,我这位朋友名叫曲云飞。”傅蕙娘活活把咬牙切齿变成了面带微笑的介绍。
陆臻却在听到那声肆无忌惮的曲云飞动了杀意,曲云飞也感觉到了杀意,一时气氛十分紧绷。突然陆臻一笑,对傅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