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贵妃摇头,摇落一脸纷呈,如同梨花带雨。份外动人,“臣妾不走,臣妾要陪着皇儿。臣妾不走。”
天启帝满脸心疼,“好好好,不走,不走,不过,你得吃点东西,要不然怎么撑得下去呢?”
曲贵妃这才点点头,立即有宫女端了燕窝粥过来,她只是浅浅的吃了一小口,便摇摇头,满眼皆是泪的看着曲文,坐在曲文的床榻前面,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
天启帝看这些太医们治了快半个月了,人还没醒,就满肚子都是火,“一群饭桶,朕告诉你们,如果治不好郑王殿下,你们都得陪葬!”
太医院首章太医跪着战战兢兢的回复道,“微臣惶恐,皇上,臣等已经确定了郑王殿下所中何毒?”
“是什么毒?”
“此毒名叫快活,应该是来自苗疆,中毒时间大约可以推算出乃是半月左右。”
一个月左右,天启帝脑海里飞快的思索起来,曲贵妃接收到赵启浩的眼神,立即道,“皇儿自打从南梦国回来,就一直未再出过宫,看来是在宫里中的毒。”
宫里中的毒?那会是谁要害他呢?天启帝心里隐约有些明白,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他喊来身边的侍卫统领,又喊来朝露殿的宫女琼枝,半月之时,有哪些人来过朝露殿。
琼枝仔细回忆道,“半月之前,三皇子殿下曾来过朝露殿,当时他要奴婢退下,奴婢也只在上茶和离开之际听到一言半语,他似乎是要殿下去替他求情,还说如果他走了,殿下再想玩宫外什么新奇的东西就难了,后面的话,奴婢也没听见,不敢胡说。”
已经够了,天启帝气的身子直抖,万万没料到,居然是三皇子下得手。
云贵妃很会掐准时机,一听琼枝说完,立即就扑到天启帝的面前哭了起来,“皇上,你要为皇儿作主呀,皇儿自打六岁那年病过,就一直痴痴傻傻,有时候都不能自理,根本都不会威胁到他,他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章太医趁机插了一句嘴,“微臣刚结合殿下十二年前的病例,发现殿下六岁那年所中的也是此毒,微臣记得此毒是慢性毒药,需要每四年服一次,全部疗程是十二年,一共需要服用三次才会最后生效。殿下今年正好十八岁,是服此毒最后一次的时候,如果不尽快找到解药,殿下恐怕就会永远沉睡了。”
天启帝的心真的寒了,没想到三皇子居然如此歹毒,早就在曲文六岁时就已经在他身上下毒了,难怪他遍访名医也治不好皇儿的病,原来根在这儿。
“浩儿!”天启帝注意到赵启浩,便唤了他的名字,他连忙走到前面,跪下听命。
“你速速带人前去包围封锁三皇子的府第,府内所有家眷一律扣押,各自关起来,不许串供,给朕仔细的搜,朕倒要看看,这个逆子他还敢做些什么出来?”
“微臣遵旨!”赵启浩答应一声,带着皇上身边最精锐的金甲卫,出了宫,直奔三皇子的府第。
“你们给我仔细的搜,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王爷!”众金甲卫兵齐喝一声,声音震天,分散跑向三皇子府院各处,看管家眷的看管家眷,搜东西的搜东西。
赵启浩则是大步走向三皇子的书房,他细心找到书柜后面的暗格,将“快活”的解药换成了凤凰仙浆加灵泉水,又把一封写满烈日国文字的书信放在了玉瓶的下面,关上暗格,假装搜索其它地方,待得金甲卫士搜索过其它地方过后来,再指挥他们细搜书房。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侍卫说找到暗格,搜索到解药,还有书信。
赵启浩立即马不停蹄的带着解药和书信回了宫,将东西呈交给天启帝,天启帝一看到那个瓶子,立即吩咐人拿去给曲贵妃。
太医们正要派人先喝一点,查看下解药是否有用,赵启浩上前一步,率先拿起玉瓶,喝了一小口,曲贵妃吓了一跳,随即就红着眼圈欣慰起来,“王爷重情重义,本宫感激不尽。”
赵启浩其实是怕灵泉水的秘密泄露出去,但看在曲贵妃的眼里,却只道赵启浩不怕死,勇尝解药,是为了节省时间,及早治好皇儿。
约摸半盏茶功夫后,太医们给赵启浩把脉看诊,见他非但没有任何中毒现象,反而神清气爽,气血运行通畅,这才确定解药是真的。
曲贵妃亲手给曲文喂下了所谓的解药,其实是灵泉水加凤凰仙浆。
沈袭玉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怕三皇子的那什么解药,万一药性不够,有后遗症,怎么办,还是她们自家的灵泉水好用。
“解药”服下之后,大约过了有一柱香的功夫,大家突然看见曲文的眼皮子动了动,大家立即高兴起来,立即有小太监去给天启帝报喜。
天启帝赶过来时,曲文正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物由模糊到清楚,他看见了许多熟悉的脸庞,母妃的脸,父皇的脸,还有小赵的脸。
小赵还朝着挤了挤眼睛,他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沈袭玉救回来了。
“娘亲。”曲文轻轻唤了一句曲贵妃,她立即泪溢出眼眶,紧紧抱着曲文,哭的泣不成声,“皇儿,皇儿,你真的好了,娘担心死你了。”
曲文把手伸向天启帝,似有些疑惑般的抚摸了下天启帝的鬓角,“父皇,才一日而已,你为何就有了白发?”
天启帝感叹的笑道,“父皇老了,自然会生白发。皇儿怎么说才一日?”
曲文清澈的眼睛看向天启帝,“儿臣明明昨日才过了六岁生辰,三哥还说要送我一只极漂亮的弹弓,儿臣吃了三哥的点心,就感觉有些困,这才睡了一觉而已,怎么感觉一切都变了?咦,启浩大哥,为什么你变了模样?”
曲贵妃一阵心疼,紧紧将儿子搂进怀里,“我苦命的皇儿,你受苦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慢慢解释给曲文听,他这才明白,原来他竟已经长大了,过去的十二年,他浑浑噩噩,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
天启帝也感慨万分,没想到那个成日在自己面前装孝顺的三皇子居然如此狠毒,不顾念兄弟情份。
其实他哪里不知道,三皇子之所以恨这个弟弟,无非是因为他宠爱曲贵妃,生怕自己立了曲文为太子。
“皇儿,你好生歇着,朕明日再来看你。”
曲文立即要爬起来给天启帝行礼,天启帝立即按住了他,摸摸他的头发,满眼皆是宠溺的表情,“皇儿刚刚醒来,身子虚弱,就不必多礼了,幸好朕还有你和你娘,你一定要好好养好身子,朕还等着皇儿帮朕处理国事呢。”
曲文人虽然坐在床榻上,但是双手微揖,有礼有度的说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应尽的职责,儿臣恭送父皇!”
天启帝回去后便下了一道圣旨,列举了三皇子的诸多罪状,将其贬为庶民,终生幽禁于凌雪山夹道。
。。。
361、家世不够
三皇子事件处理完之后,赵启浩便和沈袭玉回了王府,沈袭玉这时候才有空说出沈自秋的话来。
赵启浩当时就跳了起来,“为什么呀?伯母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沈袭玉满脸郁闷的双手托着腮,趴在书案上面,用毛笔胡乱涂鸦着,“她说我配不上你,你是皇室贵亲,我只是一介商女。”
“胡说!配不配得上,我说得算,我说行就行!”赵启浩生怕沈袭玉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连忙将她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将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儿,轻轻的摩挲着。
沈袭玉叹了口气,“但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不想让她伤心,可是我又舍不下你,真的好难啊。”
赵启浩不忍心看她那么皱着小脸的模样,便伸出轻轻替她抚平了眉头,“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娶你,我只娶你。对了,如果我父亲母亲都同意了,想必你娘也不好再说什么门第的话了吧?”
沈袭玉一咕噜自赵启浩的怀里爬起来,定定的看着他,满眼期待,咬住下唇,过了半天后又泄下气来,“万一你父母不同意呢?”
“你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我什么时候救过你父母啦?”沈袭玉满头雾水。赵启浩这才想起来,当时他找去玉酒坊的时候,沈袭玉已经失踪了,便立即解释给她听。
沈袭玉瞪圆眼睛,“世上的事竟如此巧妙,我这随手在路上救了两个人,居然是你父母亲?”
“所以你现在放心了吧。你们先不要急着回去,等我和父母说过之后。再给你好消息。”赵启浩有些依依不舍的又和沈袭玉缠绵了一会,才命人将她送回第一楼。
自赵启浩从南梦国回来之后,天启帝便又给了老赵王爷新的封号,承恩候,还赐了承恩苑。
天启帝意思就是让赵天恒记住,他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天启帝的恩惠,所以千万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也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
雪玉郡主一看儿子进来了,立即满脸疼爱的迎了上去,还吩咐丫头们上茶。
赵启浩想着母亲一向最疼自己的,先和母亲说。待母亲同意了,再去和父亲说也许会容易点。
母子双方落座。先是聊了些常家,又说了些现在朝堂上的变化,雪玉郡主看出来儿子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知子莫若母,便笑道,“浩儿是不是有事想和娘说?”
赵启浩被母亲看穿了心思。脸色微红,这才道出了自己的意思。
雪玉郡主原本愉快的神色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不明光芒。低下双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如轻描淡写般的说道,“这是那位沈姑娘的意思?”
赵启浩忙道,“不是,玉儿并不想以救了你们二老居功,是儿子这样说的。”
雪玉郡主原本沉下去的心,这才松快起来,浅浅抿了口极品龙井,又用锦帕抹了下嘴唇,这才说道,“你看看其它世子王爷,你这般年纪的时候,连儿子女儿都有了,你只不过是想纳一个妾而已,这有什么的。再说了,沈姑娘曾经救过我们,我们并非是那种不知恩的人。本来以她的身份,就算进来当侍妾也是不够格的,不过看在曾经帮过我们的份上,你想纳了她,母亲不会不答应。你看选个什么合适日子把人抬进来?”
赵启浩听了雪玉郡主这番话,立即站起来,走到母亲前面,满脸正经的说道,“母亲大人,儿子不是要纳沈袭玉为侍妾,而是娶,儿子想娶她为妻,求母亲成全。”
雪玉郡主原本和蔼的神色立即淡了下去,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案上面,粉面含春,不怒自威,“浩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不过是一介商女,连当侍妾都是高抬了她,还妄想当正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说,是不是她跟你这样说的?”
“玉儿没有,是儿子想给她正妻之位,并且儿子只想娶她一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糊涂东西,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你有没有想明白?”
赵启浩满脸不解,“母亲,当初我把你和父亲从玉酒坊接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对玉儿满口称赞吗?还说她聪明贤慧,得体大方,有眼光有远见,父亲也夸她行事爽利,是个不错的姑娘。”
“所以我说看在她曾经帮过我们的份上,这才让了步,允许你抬她为侍妾,你还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和你父亲能够容忍的极限最多是让她当侧妃。正妻之位,想都不要想!”
赵启浩没想到父母的成见会这么大,他原以为曾经父母亲和玉儿经历的一切,足以当铺垫,让自家母亲接纳玉儿,没想到还是这样不开明。
“母亲,今天儿子把话摆在这儿,今生非沈袭玉不娶,除了她,儿子不会娶任何人,如果你们非要逼儿子娶别人,那儿子只能向皇上请求撤了这王爷的爵位,去当一个平头老百姓好了。”
“你,你,你是要诚心气死为娘吗?”雪玉郡主满脸怒容,气的抚着胸口直喘气,原本她还挺喜欢沈袭玉的,出得厅堂,下得厨娘,还想着儿子有这样一个侍妾也不错,但是现在她有点恼起她了,自己原本乖巧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看来都是那个沈袭玉捣的鬼。
沈袭玉原本的好因为儿子的缘故,彻底被雪玉郡主给抹煞了,她生气的拍着桌子,“为娘养你这么大,难道还抵不上她和你相识几日吗?浩儿,你不要逼娘,把娘逼狠了,我现在就进宫,让皇上给你赐婚!”
赵启浩直挺挺的跪在母亲面前,满脸决然的神色,“如果你想看见儿子抗旨不遵,人头不保的话,你就尽管去!”
“赵启浩!老子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这样尽孝的?”赵天恒洪亮的嗓门响在门口,此刻他头上微冒热汗,身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衣,手里还提着一把剑。
早有婢子过来,接过承恩候的剑,挂到一旁,又有奴才捧了脸盆过来替他净脸,净完脸后,替他穿上衣服,奉茶上桌。
“儿子见过父亲。”赵启浩转过身,给承恩候赵天恒请安。
赵天怛冷哼一声,没理他,直接走到雪玉郡主的面前,拍了拍妻子的手道,“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雪玉郡主一看丈夫这样,立即眼圈就红了,拿起手帕拭眼泪,“你问问你自己儿子,都干了些什么?”
“臭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说点软话哄哄你娘?”承恩候忙朝着儿子丢眼色。
赵启浩也不想看见娘伤心,但是这件事上面他不能让步,“娘,除了这件事,其它的事儿子都能依你。”
“候爷,你看看,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雪玉郡主再次不依不饶的涰泣起来。
“到底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雪玉郡主怕儿子又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忙将事情简述了一遍,赵天恒沉默了半晌道,“沈姑娘的确不错,本候十分喜欢,只是家世是差了点,你母亲的考虑并无不当之处,再说了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如果她连这点都不能接受的话,那说明她也并非真的在意你,要不然她干嘛在意名份?”
“玉儿并不在意名份,可是儿子不想委屈了她。”
“候爷,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们住在玉酒坊的日子,曾经听说过的那些传闻?沈姑娘的母亲早年未婚先孕,这才有了沈姑娘,她的生父现在还下落不明,这样的人家说实话,连进我们王府当奴才都不配。现在我们看在沈姑娘的面子上,已经让步到侧妃之位了,你居然还不满足,我告诉你,你所说的那些,我们是万不会答应的。”
赵启浩步履沉重的从承恩苑出来,任由他说破了嘴破,承恩候夫妻俩就是不肯松口,他不敢再说下去,现在父亲对沈袭玉还有一点好感,他怕再争执下去,会对小玉更不利。
与此同时,在第一楼里,沈袭玉也在做自家娘亲的工作,但是沈自秋打死就是咬牙不同意,还说如果沈袭玉非要和赵启浩在一起,就上吊自尽,眼不见心不烦。
母女俩终闹得不欢而散,沈袭玉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赵启浩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翌日。赵启浩早早来到第一楼,沈自秋和庄东秋给他行过礼后,沈自秋便直说了,“王爷,小女不懂事,近期给您添麻烦了,过几日民妇会带她回青菊镇了,民妇自知身份低微,不会妄求不该求的东西,也请王爷放过玉儿,不要再苦苦纠缠。”
“伯母,我和玉儿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就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呢?”赵启浩昨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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