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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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三辑)-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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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有几个行人,她既不认识,也不敢去喊。她亲戚家离车站至少有半小时
路程,时值午后,白晃晃的道上一片寂静,几乎看不见人影。她急急忙忙地走着
,一心只想着赶快到她亲戚家中,见到她的亲戚,有些慌不择路,只顾了身后。
她在那条道上走了不多一会儿,便走进了庄稼地里,一边是清亮的河流,一边是
茂密的油莱。那个男人在后面撵了上来,走到她身边,扭过脸来看她。她加快脚
步,那个男人也加快脚步,和她并肩而行,不时地扭过脸来看她。后来那个男人
忽然伸过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面目不清地冲她一笑。她往前跳开,回头喝
斥一声,你做什么,神经病!但是她仍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无法看清似的。
那个男人又赶上来,从她身边超了过去,在前面的拐角处消失。她放慢脚步,忐
忑不安地走过去。在路边,离她五六米处,那个男人朝她站着,裸着下身,冲她
翘起阴茎作小便状。她又一次慌不择路,冲下土道,跳到油菜地里,沿着弯弯曲
曲的田埂往亲戚家方向奔去。她跑到亲戚家,满脸泪水,舅舅问她怎么回事,她
说为了抄近路,在田野里迷了路……

  小岚婚后把此事告诉余宏,余宏安慰她道:“既然你现在能够把这件事告诉
我,说明它已经不再压迫你了。”

  小岚说:“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对别人说这件事,当时我真是害怕极了,
后来还做了许多恶梦。”

  余宏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又没出什么事。其实你碰到的是一个露阴癖患
者,在一般的情况下他是不会伤害人的。你要是对他凶一点儿,或者叫人,他会
逃走的。”

  小岚用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打断了余宏的话,说:“你不要说得这么轻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人呢?可能他已经伤害我了,可能我逃到油菜地里后,他
追了上来,把我强奸了?”

  余宏说:“你可能因为他没有企图强奸你,后来越想越遗憾吧,你可能还做
了许多这样的梦?”’

  小岚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企图强奸我?你怎么知道这是一个梦?你不要
这么自信。”

  余宏顿了片刻,说:“这倒也是的,这些都是你告诉我的。”

  小岚说:“可能我已经被他强奸了,你感觉到没有?”

  小岚勾住余宏的脖子,欲和他亲吻。余宏问:

  “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强奸你的?”

  小岚答:“我现在不想说这件事了。”

  小岚俯下脸,仍欲和余宏亲吻。余宏说: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才能够把它忘记,憋在心里是不好的。”

  小岚说:“是这样的,我逃到油菜地里后,他就在后面追了上来,那些油菜
几乎盖到我肩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追上来后,就把我扑倒在地上。他对我
说,你不要叫,叫我就卡死你。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两眼恐怖地看着他。但他
还是骑在我身上,两手卡住我的脖子,用力地卡,卡得我透不过气来。后来他看
把我吓得差不多了,我根本不敢反抗他,才松开手。茂密的油菜把我们淹没了,
那儿离村庄很远,我就是叫,也没有人会听见。他好像还是不放心,从口袋里掏
出一把刀子,把刀口横在我脸前,说,看到了没有,这是一把刀,你要是不老实
,就杀了你,我从小最怕刀子,在幼儿园时有一个阿姨就是用一把莱刀割颈而死
的,所以我一看见刀子就差点儿晕过去。他没有再说什么,先把自己的裤子脱下
,跪在我旁边。然后脱掉我的裤子,就强奸了我,他离开后,我穿起衣服奔到我
舅舅家,大哭起来。舅舅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摔了一跤。衣服都破了,身上都是
泥土。”

  余宏问:“你不是对你舅舅说,你是在田野里迷了路了?”

  小岚答:“我不知道,我记不得了。”

  余宏问小岚:“他是这样强奸你的?”

  小岚回答:“是的。”

  余宏问:“是不是这样?”

  小岚答:“是这样的。”

  小岚捏住余宏的臂膀,让他躺下来,自己把头枕在他胸上,手在他另一侧的
胸上抚摸。余宏问:

  “那时候你发育了没有?”

  小岚答:“好像已经发育了。”

  余宏问:“他有没有摸你这儿?”

  小岚说:“他已经强奸我了,怎么会不摸?他把我的衣服都脱掉了。”

  余宏问:“他有没有这样?”

  小岚说:“是这样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余宏含住小岚乳头的嘴吮吸了一下,也许用力太大,小岚痛得叫了起来。小
岚伸手到余宏腰间去呵痒,两人都笑,身体扭动,余宏的嘴松开了。

  过了年,春天到了。小岚仍旧每周去市区进修一次。有一个小岚进修的日子
,上午风和日丽,下午下起了雨。那天余宏在家,望着窗外绵绵春雨,听着淅淅
沥沥的水声,心想小岚早晨离家时没带伞,自己该去车站接她一下。傍晚时分,
余宏打着伞去了车站。第一辆从市区过来的车上没有小岚。第二辆车过来后,小
岚从上面跳下来。那时余宏在停车站对面的一处屋檐下,刚想叫小岚,却看见小
岚快步走到她前面的一个人的伞下,那人正侧身等着她。借着黄昏的余辉,余宏
见那是一个体魄健壮、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高高的个儿,穿了一身淡灰色的西
眼。小岚到了他伞下后,两人一面往外走,一面说着什么,面带微笑。余宏从屋
檐下走出,叫了小岚一声。小岚听见喊声,看见了余宏。那个男青年也看见了余
宏,在雨中站住。余宏走过去,小岚朝他一笑,问,你怎么在这儿?余宏答,我
不是来接你的嘛。向她举了举伞,小岚过来了,转身对那男青年说,再见,谢谢
你了。男青年没说什么,朝小岚笑笑,和余宏互相点头致意,就独自走开了。余
宏和小岚也往家走去。余宏问,怎么不介绍介绍,他是谁?小岚说,你不认识他
?他就是曹正。余宏说,我不认识他,你没有给我们作过介绍。小岁说,我还以
为你看见过他的。余宏的一只手撑着伞,他们俩在伞下互相搂着,一边走,一边
继续说话。

  小岚说:“他也在进修。今天大家都没有带伞,他去买了一把伞,我借光了
。”

  余宏说:“到底是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舍得去买一把伞,情愿被雨淋
。”

  小岚说:“他也是为了他自己,你没看见他今天穿了一套新西服?”

  余宏点点头:“你刚才应该给我们介绍一下,我要谢谢他。”

  小岚说:“你感觉到没有,他看见你有些尴尬?”

  余宏说:“其实我看见他走在你旁边有一种体格上的压抑感。我从小在比我
高的男人面前部会有这种感觉,像你这样的身材,和他站在一起是非常引人注目
的。”

  小岚说:“那你以后也要多锻炼锻炼身体。”

  余宏说:“我身体很好,只不过是少了点儿肌肉。”

  小岚说:“我喜欢你身上有点儿肌肉。”

  余宏说:“我身上也是有点儿肌肉的。”

  余宏忽然想起一个笑话,说:“男人总是以为女人很注意自己的体魄,所以
男人之间总是喜欢互相比谁的肌肉发达。我读大学时,我们现有几个肌肉发达的
男同学就总是喜欢这样比来比去。有一次他们在寝室脱掉上衣比谁的胸肌发达,
有一个同学在旁边说,你们不要比了,你们怎么比,在我们班里也只能排在八名
以后。”

  小岚破口而笑,在余宏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说:“下流。”

  余宏说:“有一位自以为胸肌最发达的男生使劲隆起自己的胸脯,质问道,
我只能排在八名以后?谁说的?这时正好有几位女生来敲门,他的胸脯一下子就
瘪下去了。”

  小岚说:“你别说了,真是恬不知耻。”

  他们脸上都挂着微笑,互相依偎着。倾斜的雨丝飘在树叶上,飘在路面和他
们的伞上,给他们的行走增添了一种情调。他们回家后,吃过晚饭,两人都洗了
澡,钻进被窝看录相。他们洗完澡后都没再穿衣服,在被窝里互相抚摸。他们一
面抚摸,一面看录相,还没看到一半,他们开始作爱了。他们掀掉棉被,只盖一
条薄薄的毯子,作爱时,他们还不时掉过头去看录相。他们进行得很久,很不安
定。小岚怎样都喜欢,唯有不太愿意余宏在她身后。后来他们俩都大汗淋漓,毯
子也被掀掉了。他们躺下来,胸脯压着胸脯,浸在汗水里。他们都感觉到快要进
入高潮了。小岚拱起臀部、扭摆腰肢要余宏动,余宏却不动。余宏撑起上身,往
下看小岚潮湿晶莹的双乳,乳沟里一片水渍。余宏又看小岚的脸,小岚脸上一片
红晕,显得特别丰润光洁,目色迷离。余宏问:

  “你在想什么?”

  小岗问:“你说呢?”

  余宏吻了她一下,说:“找看过一本外国书上介绍一种增进夫妻作爱快感的
方法,就是夫妻在作爱时,心里可以想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在和另一个人
作爱。那个人可以是自己的偶像、情人,也可以是自己感兴趣的、抱有好感的任
何一个人。这种方法既能有偷情的快感,又没有偷情的实质,两全其美。那本书
上说,其实现实中很多人都无师自通,懂得这种方法的妙处,所以我刚才看你的
朦朦胧胧的眼睛,心里就想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对自己进行这种心理暗示。”

  小岚说:“要么是你自己在想别人,以己度人。”

  余宏说:“我没有。不过如果我们现在都在想别人,这也是正常的。”

  小岚说:“可惜我没有什么人好想。”

  余宏说:“不是说你想的人非要是你刻骨铭心爱的、崇拜的。你在生活中总
会碰到这样的人,你对他是抱有好感的,或者是不反感的。”

  小岚问:“你的意思是要我想谁?”

  余宏笑了,说:“你就想一想曹正,可以吗?”

  小岚说:“我对他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余宏说:“我只是说一种人对人的平平常常的好感。曹正我看见过了,应该
说,你对他的形象不会有什么恶感,至少在生理上你会对他抱有好感;何况你知
道他非常爱你,向你求过爱,你就可以想像一下是他在和你作爱,那会是一种什
么情形呢?”

  小岚说:“是你要我想他的,我就想他。那你想谁?”

  余宏顿了顿,没有回答,望着小岚微笑。

  小岚说:“你就不要假模假样了,说几个名字吧。”

  余宏说:“我不是假模假样,是感到想不过来。”

  余宏就念了几个他们两人都知道的名字。当余宏念到“吴兰”这个名字时,
小岚说,你就想她吧,她很丰满,让你满足一下。

  他们两人就闭起眼睛,互相抱住,开始动起来。他们已经把毯子都蹬掉了,
赤身裸体地在席梦思床上云翻雨作。他们都感觉到越来越迫近那个高潮的时刻。
余宏忽然俯嘴在小岚耳边,喘息着说:

  “我叫你吴兰,你叫我曹正。”

  小岚呻吟起来,两手托住余宏臀部。余宏轻唤:

  “吴兰。”

  小岚也轻唤:“曹正。”

  余宏又唤:“吴兰。”

  小岚也唤:“曹正。”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剧烈,全身都在扭动,都在因撞击而震颤。余宏越
来越响地叫起来,吴兰,我爱你。小岚也越来越响地应道,曹正,我爱你。小岚
的头移到了床沿外面,长发瀑布似地倾泻下去。忽然,小岚嘴张大,脸部抽搐起
来,出现亢奋难忍的神情,在最后的时刻,他们几乎同时喊道:

  吴兰

  曹正

  ……

  他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重新躺好

  盖上了被子

  他们的呼吸也平缓了

  四肢酥软

  小岚头枕着余宏手臂,偎在余宏怀里,脸上红艳艳、笑吟吟。

  余宏问她:“舒服吗?”

  小岚答:“舒服。”

  余宏问:“这个方法怎么样?你刚才产生幻觉了?”

  小岚点头,答:“都是你教我的,你自己负责。”

  余宏问:“难道我不教你,你就不会想到别人?”

  小岚答:“当然也会想到的。”

  余宏问:“他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小岚说:“不告诉你。”

  余宏说:“求你了,告诉我吧。”

  余宏抱紧小岚,将她的脸仰起,恳切地望着她。

  小岚说:“是你要我说的。你猜猜看。”

  余宏道:“我猜不到。总不会是曹正吧。”

  小岚答:“为什么不会是曹正?就是曹正。”

  余宏问:“你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小岚答:“当然是真话。”

  余宏问:“可是你不是说对他没有什么感觉吗?”

  小岚说:“那是我骗你的,我刚才不是感觉很好?”

  余宏道:“原来如此。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岚说:“早就开始了,在他给我写第一封信以前就开始了。”

  余宏问:“那你当初怎么没有答应他?”

  小岚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一言难尽。”

  余宏要小岚说下去。小岚就说:

  “生活中总归会有遗憾,这是无可奈何的,我和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我第
一天到学校去报到,在办公室里碰到他,我感觉到他就很注意我,我对他也印象
不错。在我的学生时代我生活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他那种形象、那种气质的男人
,我只是在银幕上见到过。我觉得他很英俊,既威武又给人一种温和亲切的感觉
,沉稳而又浪漫。这比较符合我的趣味。可是当时我又很重视文凭,重视男人的
职业,他只是一个中专生,一名小学教师,这一点实在是不理想的。所以我收到
他的那封信后,就没有给他回信。后来那两年里他没有再向我表示过什么,平时
我们相处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我本想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淡忘了,对我
的热情已经消退了;何况平时常有女孩子给他打电话、寄卡片什么的,有时也有
女孩子到学校来找他。我忽然收到他的第二封信时,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想到两年
来他一直在默默地等着我的回信。我读那封信时非常感动,手指发抖,眼睛湿润
。那时我已经和你好了,还记得你过生日的那个晚上吗?那封信是一个礼拜后收
到的,他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这使我想到,就算我想答应他,也为时晚了,
我没有资格了。我感到一种命运的意味,感觉到我和他是没有缘份的。我就给他
写了那封冷冷淡淡的回信,把一份遗憾留了下来。”

  余宏说:“原来如此,真是非常感动。他如果早一个礼拜写那封信就好了,
那时你还是清白的。”

  小岚在余宏耳朵上拧了一下,说:“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命中注定。”

  余宏说:“这件事是你不对,文凭和工作通过努力都可以改变的。他现在不
是正在进修专科文凭吗?”

  小岚说:“是啊,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太幼稚了,还是太世故了。”

  余宏说:“你也不要太怪自己了,也不要太痛苦,这件事现在还是有机会挽
回的。问题是看你现在对他的感情怎么样。”

  小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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