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渊宗内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挠我的去留。”
楫离听到这话之后看向沧长老,问道:“师尊,确有此事?”
沧长老和掌门一齐点头:“确有此言,此言不假。”
尘三斗接着说:“所以你们师祖漱寒失踪之后,灵渊宗内便没有人有资格动用‘屯云’,我也不屑于与你们之中的任何人扯上关系,在这千年来我之所以一直沉睡于此,是因为我一直没有遇到能看得顺眼的人,今日,我遇到这鸾姑娘,便决定让她带着我离开此地,按照我与漱寒的约定,你们不得阻拦。”
第59章 谈条件吧()
尘三斗这番话说完,沧长老和掌门再次相视一眼,面露难色。
风倚鸾想了一下说:“尘三斗前辈,你说想要跟着我,让我带你走,倒未必是看我顺眼,而是因为冽蕊前辈的缘故吧,毕竟你们二位才是颇有渊源的老相识,你说我一个炼气二层的无名之辈,有什么值得你看得顺眼的地方?”
尘三斗大笑起来:“鸾姑娘直爽,只不过,只怕这话冽蕊尊者不喜欢听啊。”
风倚鸾不以为然地说:“女子脸面都薄一些,前辈若想讨得女子芳心,就不要总是如此粗放,得学的儒雅一些才行。”
“你一个小小姑娘,这话都是听谁说的?”
“我师父。”
沧掌门轻咳一声,试图把被风倚鸾带歪的话题扯回来。
“屯云重剑之事,一直都由本门的历任掌门口口相传,至今已有千年之久了,此剑在千年之中几乎一直沉寂,以至于我等几乎都快要忘了剑内还封印着一位魔道的元神,再加上此剑着实太重了,没有人能舞得动,所以便一直半封存半供奉在历任掌门身边……”
尘三斗再次打断沧掌门:“你这全是无用的废话,你们便只说句痛快话,我要让鸾姑娘带我走,你们是否打算阻拦?”
“这……”
尘三斗又看着沧丘长老说:“五年前我曾救你一命,当时是我出手相助,你才保住了性命,并带着灵泉之种撤退逃脱,因此,你欠我一份人情,还不还由你。”
沧长老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话,此时才说:“我不阻拦,并且也无力阻拦。”
这句话,便算是表明了态度。
然而掌门仍有不舍之意,不安地说道:“这把重剑,如今也算是镇宗之宝,千年来代代相传,如今一旦失于我手,本座只觉得愧对历代掌门啊……”
这倒也的确是实情,是他的真心话。
谁都不愿意把传了数代的东西失于自己之手,即便是这重剑自己要离开,他依然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尘三斗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就是面子上过不去,我给你个条件,《无鱼剑法》、《漱寒剑法》、《屯云剑法》,这三种剑法皆是漱寒所创,然而这几百年间,宗门经历了几次变故,许多功法剑法都渐渐失传,如今,你若肯痛痛快快答应让鸾姑娘带我走,我便将这三种剑法再传与你,反正烂到我肚子里也没有任何用处,掌门你看如何?”
掌门一听顿时两眼放光,说:“漱寒师祖天资卓绝,他所创的这些剑法亦是精妙无比,此三种剑法失传数百年,我辈一直思而不得,没有想到竟然还能重获!“
尘三斗哈哈大笑起来:“这便是了,啰嗦那许多废话做什么?”
眼看沧长老和掌门都已经默允了此事,风倚鸾却说:“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说:“前辈,我还没有答应你呢。”
尘三斗问:“鸾姑娘也想提条件?”
“当然了,前辈你想想,虽然是前辈您主动提出让我带你走的,可这毕竟是挖了退渊宗的一块心头肉,他们会不会记恨到我的头上?或许已经在心中记恨了?”
风倚鸾这是故意要把话挑明,这话越是说明白了,反倒无事。
果然,沧长老赶紧说:“这是漱寒师祖与他的约定,我们不敢有所怨恨,更何况我欠他一个人情,姑娘请放心。”
风倚鸾向沧长老深施一礼,随后又对尘三斗说:“前辈还有,你说让我带你走我就带你走,会不会显得我有些傻?另外,万一出了山你就一剑把我敲晕了,然后自己跑掉,又去到处杀人害人,那我的罪可就大了,纵使沧掌门不追究我的责任,天下人也会怨恨于我的,所以,我们得事先把话说清楚,要让我带您走,您就得听我的,不能胡乱害人,我们之前就得有个约束,或者立个血誓血契之类。”
风倚鸾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并不十分清楚血契代表着什么,只是听过这样一个词,于是随口一说。
她还以为是类似于两国会盟时歃血为盟之类,说出来显得很正式而已。
而楫立和沧长老以及掌门听了这话,都在心中暗暗佩服,这小姑娘果然不俗啊,一开口就要与比她强大太多的老魔修订立血契,这是怎样的胆识啊!
冽蕊则在一旁观看着,从头到尾并不添言。
尘三斗干笑了两声说道:“鸾姑娘多虑了,我若能自己跑掉,也不至于在这退渊宗内憋屈无聊了如此之久。”
“哦,原来你自己并无行动能力,这便好办了。”
“我也并非是随意杀人之辈,从前所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从不伤及平民无辜。”尘三斗在为自己做着辩解。
“前辈当年杀人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轮回呢。前事不究,但只要前辈和我在一起,行事就必须得有约束。”
风倚鸾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尘三斗在这里当面立个誓,或者说一句准话,保证以后不会做恶就好。
但是尘三斗却误以为,风倚鸾这话的意思是必须得签订血契不可,所以他很为难地说:“至于血契,事关重大,不可以轻立,这样吧,我退半步,认鸾姑娘做我的半个主人如何?”
尘三斗这是身不由己。
他很想跟着风倚鸾走,不,实际上,他的确是想死缠烂打地跟着冽蕊一起走。
冽蕊是他的旧相识,时隔千年之久还能再次相遇,实属难得,这是真真正正的千载难逢,这种比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更甚数倍的感受,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这千年间,他虽然饮尽孤独滋味,但人生最怕的不是长久寂寞,而是失而复得,得而复失,最怕的是重燃了希望却眼看又要失去,那才是最摧肝断肠、最折磨人的。
所以,他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冽蕊被带走,又留自己一个魔独自长眠在这剑中,那样的话,他会真真觉得生无可恋,还不如自我了断的好。
所以他才会以这般迫切的心情与风倚鸾谈条件,以至于把话中的意思都没有听清,就一口提出,愿意认风倚鸾做他的半个主人。
以尘三斗现在的心情,他只觉得,除了签订血契这一条以外,其它什么都可以答应,让他杀了所有世人也行,让他从此改做吃素的老好人也行,总之什么都好说的。
这正是一位千年孤寡老魔的寂寞和心声。
第60章 出发上路()
风倚鸾却糊涂了,这前辈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要认她为主人?
于是她一脸茫然地问:“半个主人是什么意思?”
尘三斗说:“半个主人嘛,就比如说,但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听听鸾姑娘的见解,另外,只有鸾姑娘可以动用这把重剑,如果有人要伤害你,我也会尽力出手保护你的。”
楫离摇头道:“这是一把六品的宝剑,而鸾姑娘只是一位炼气二层的小修士,如何能够驾驭得了一把六品的重剑?弄不好会反噬自身的。”
尘三斗说:“这你不必担心,有我在这剑中,必能让鸾姑娘使起这剑来得心应手。”
尘三斗给出的条件,可谓十分优厚,已经远远超出了风倚鸾的预期。
风倚鸾想了想,走上前几步,用右手提起这把重剑试了试份量,觉得还挺合适,便说:
“这主意不错,这剑身虽然宽大的离谱,但拿在手里的样子一定很霸气,而且我正好也能拿得动,挺好挺好的,以后走在路上,若遇到普通的山贼路匪,根本就不用动手,把剑拿出来晃两下就够了,不战而退敌,可谓高妙啊。”
沧长老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
风倚鸾所说的话总能把他逗乐。
尘三斗没有想到风倚鸾真能拿得动这把重剑,而且还只用了一只手,他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姑娘居然天生神力,如此一来,我认这半个主人,就认得不算十分亏了。”
风倚鸾谦虚道:“过奖过奖,前辈您客气了。”
……
最终这件事就此决定下来。
随后,尘三斗留在禁地中,开始给沧长老和沧掌门两人传授无鱼剑法、漱寒剑法、和屯云剑法;风倚鸾收起了冽蕊画轴,与楫离一同回去休息,约好了明天一早便前来辞别沧长老,并会顺便带上屯云重剑和尘三斗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楫离顺路去领取了一只大号的浅边云母石花盆,与风倚鸾一同回到自己的居所。
只见来这里蹭灵气的宗门弟子更多了,连院门外面都坐了十几个人,且全都摆出了通宵不睡觉的架势,在这里刻苦打坐。
两人好不容易才挤过人堆,挪回到房屋内,楫离把水仙从破裂开的花盆中取中来,放入新拿来的大花盆中,又在根部浇上水,说:“姑娘过几日若还肯与我一同回来,这水仙就先养在我屋内吧,此次去长无绝宗,就不必带着了。”
风倚鸾说:“好。”
楫离又看看屋内,也没有什么需要收拾准备的,明天出发便是,便对风倚鸾说:“那么鸾姑娘就请仍然在此歇息,我自去丹阁歇宿,明天一早来找姑娘。”
风倚鸾用心疼的语气说:“又去丹阁?你已经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
楫离微微一笑道:“你我同处一室,于姑娘名声不好,再说丹阁内一样可以睡觉的,姑娘不必替我担心。”
“有床吗?你不会是要睡冷冰冰的石头地板吧?”
“身为修士,随处可安此身,天可为被,地可为席,姑娘不必多虑的。”
说完话,楫离没有多加逗留,便又离开了。
风倚鸾呆坐了片刻,把冽蕊从纳戒中取出来,随后独自打坐到后半夜,才躺下安睡,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楫离果然早早就来找她,院中蹭灵气的众弟子见到楫离,知道两人收了聚灵鼎要走,都纷纷极不情愿地离去了。
他们一同去禁地辞别了师尊沧长老,风倚鸾一只手提起重剑,把剑扛在肩上,就这样晃着膀子出了禁地。
此时正是晨修时段,两人走在宗门的主路上,不时有弟子三五成群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隐约能听到这些弟子小声议论着:
“楫阁主又要下山了啊。”
“那姑娘肩上扛着的是什么?”
“像是一柄大宝剑。”
“好大的大宝剑啊……”
“你们知道不知道,这姑娘力气特别惊人,那天我们亲眼所见过的……”
两人来到下山传送阵的冰井旁,与传送执事打过招呼之后,由传送执事打开了用来防御的三重结界,楫离便御剑带着风倚鸾,又飞到冰井底部。
这一次,他没有往地上扔灵石,只听他简短地念一句“奚避奚处,奚就奚去。”井底的冰砖立即幻化出水色的光晕,并现出一个散发着淡绿色光芒的传送法阵。
风倚鸾心想,两边的口诀还不一样呢。
她正想到这里,就觉得眼前一黑,耳畔生风,再睁开眼时,又回到了之前的个山洞中。
风倚鸾看看四周,笑道:“有趣,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接下来,我们低空御剑飞去长无绝宗。”
楫离在心中记着端墟画给他的位置,便带着风倚鸾御剑往西飞去。
飞了不多时,风倚鸾背上的重剑中发出了声音,是尘三斗在说话:“这速度太慢了,慢得急人哪。”
楫离正在专注地御剑,便想也没想随口说:“你快?那你来飞?”
“嘿嘿”,尘三斗忽然现身在楫离的正前方,飘飘忽忽地晃着虚影,说:“你这年轻小辈,修为不高,性子倒是硬得很,你为什么不上天?”
“上天?”楫离捏了个剑诀停了下来,对尘三斗简单讲述了禁空法阵之事。
尘三斗叹道:“禁空法阵……原来如此啊,没有想到,如今这大陆上居然是这般情形……那本尊错笑你了,本尊方才还以为,如今的后辈竟如此不济,御个剑只能飞得如此低,简直与平地走路没有多大区别,速度还不如骑马快。”
楫离也叹道:“此种御剑方式,的确是让前人见笑了。”
尘三斗说:“不过你的速度的确太慢,不如让我来御剑载着你们两个小辈吧,你来指路就好。”
楫离略有些犹豫,他内心对魔修还是很有些排斥的,但是另一方面,这把屯云剑却又是前辈师祖所留下的,所以他对这把剑和尘三斗的态度很挣扎,一半接纳,一半又不愿接纳。
风倚鸾见楫离不说话,便客气道:“让前辈出力,这多不好意思。”
“无妨,你算是我半个主人,区区此事,不足挂齿。”
说着,只见尘三斗将手一挥,重剑便从风倚鸾的背上飞起来,平稳地停于前方几步远处,紧接着,剑身变大了数倍,变得有一张大画案那样大,挤一挤的话,足可以坐下五、六个人。
尘三斗招手示意两人跨上去,也捏一个剑诀,这只超大号重剑便嗖地一下,往前快速飞去。
第61章 尘三斗本名漱尘()
屯云剑就像一只轻舟般,以快于楫离御剑五倍的速度,贴着地面向西飞行。
“风好大!感觉脸皮都快要被吹掉了……!”
风倚鸾把头躲在楫离身后,费了好大的劲才喊出这一句话。
尘三斗刚刚找到两分久违的畅快感,正昂首直立于剑端,看着这千山一色的山峦景致,虽然景色极其单调无趣,他依然感觉到心旷神怡。
“天高地远,下一句应当接什么……?”
他正想吟诵两句,好配合此时的惬意心情,却听到风倚鸾喊了这一声,他转过身回头看去,才发现楫离和风倚鸾两人的脸,皆被迎面的大风吹到变形,眉毛不是眉毛,嘴不是嘴,脸上的肉还哗哗地剧烈抖动着,一对俊男美女被风吹得像两只小怪物似的,正缩头缩脑地看着他。
尘三斗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有实在身躯,只是一个虚影,自然不会被风吹到。
他笑够了,才说:“抱歉哦,居然忘了加一道护罩。”
说着,他做了一个双手缓缓抬起的动作,口中念一句诀,吹到脸疼的大风立即止息。
重剑的四周多了一道护罩,将迎面而来的风挡在了护罩外面。
风倚鸾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多谢前辈啊,要是一直像方才那样吹下去,只怕我们还没赶到长无绝宗,我就已经被吹散架了。”
“哈哈哈。”尘三斗又笑了好几声,才说:“有了这道防护罩,鸾姑娘可以放心了。”随后他又说:“不如……便趁此机会,再感受一些更为畅快的体验吧。”
尘三斗话音刚落,风倚鸾就觉得这重剑的飞行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前行的路线也不再是方才那平稳的直线,而是蜿蜒若游龙一般,开始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在山谷之间快速掠过,不时又变成一只大雪橇,在谷底与半山腰的雪地上快速滑过,让剑身两侧肆意地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