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仙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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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仙曲-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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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王摇头道:“不不,鸾儿你不明白,一旦认真正经了,圣帝恐怕就会盯上我们,会督促我们好好修炼……所以,不是浪子回头的问题,而是只有装蠢卖傻、装出酒虫灌脑的模样,才能勉强生存啊。”

    “僖王,你真是不可理喻!这句话是真蠢!”

    僖王扯过风倚鸾的衣袖,轻轻拍她的脑袋,说:“鸾儿,小丫头脾气还不小。”

    “不许随便拽衣袖、拍脑袋,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啊!僖王你想想,我们都已经打到这里了,圣帝的意图也很明显,父王你难道还猜不出来么?”

    “鸾儿终于又肯叫我父王了。哈哈,那鸾儿说说,圣上之意是什么?”

    风倚鸾说:“明显是想借我们之手,把悍殇国的俘将全都弄去当柴禾,估计圣帝的大炉子里近来缺柴了吧。”

    “嗯,有道理,但与寡人昏庸或者清醒有什么关系?”

    “僖王你醒醒啊,我心中有一种隐隐的忧惧。”

    “呵呵,父王我也感到害怕,但越是这样的情况,就越要先装糊涂,以观其变,不是么?”

    风倚鸾:“……”

    僖王再次伸出手,摸摸风倚鸾的头:“小鸾儿,父王知道你心中有玥阖,父王很欣慰,这样,容父王再一个人想想,这一战,的确打得有些稀里糊涂,一步步早已经出离了原本的预料……”

    “不许随便摸头!”

    ……

    在这场对话之后,玥阖军依然每天继续往南行进,只是晚上的宴席结束得略早了许多。

    几天后,玥阖军大营中,夜半寅时,夜色浓重,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正在安睡之际,忽然,从高远的夜空之上落下了五波天劫,击打在大营头顶正上方的禁空法阵上,雷光交错、来势汹涌,顿时照彻了方圆数里的夜空。

    众人陆续醒来,披衣走出帐篷,天官重大人轻声道:“大营中有人升到了五品?会是谁?”

    郑大人说:“除了僖王,便想不到还会有谁。但僖王已经在四品高阶停留很多年了,而且他近日每天饮酒至夜……这大营中会不会还藏着什么人?”

    无尘翡衣淡淡地开口道:“僖王早在春节前就已经提升到了四品巅峰状态,随时有可能突破境界,两位大人竟然不知?本官以为你们都知道的。”

    郑大人等四人一齐摇头:“没看出来。”

    “真没看出来。”

    冯大人说:“僖王一脸酒肉气息,说他没有修炼过都会有人信。”

    许大人也说:“我等此次见到僖王那天,他还正好用了易容术,也收敛了气息,隐藏了修为,后来……似乎一直都没有外显,我等也并未留意过。”

    “是这样的。”

    重大人又摇着头补充一句:“我也没有想过要用量星尺去测僖王的修为,所以不知。”

    无尘翡衣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天劫散去,夜空重新沉寂下来,如浓染的墨色,星斗遥挂,万里无云,僖王精神奕奕地从自己的金丝锦帐中走出来,看到郑大人几人以及元锐立都还站在外面,他咧着嘴呵呵笑道:

    “哎呀,这大半夜的,意外引下了天劫,打扰了几位大人和元爱卿的美梦啊,实在抱歉,抱歉啊;几位若没有睡好,不如明天就在此在安营休整一天,寡人再好好置办些美食佳肴,后天再继续往南行军,如何?”

    ……

    第二天,元将军听奉僖王之命,果然没有起营南行。

    中军大帐中,僖王破天荒地没有召请舞掌柜助兴,只有易容扮成了中年琴师模样的端墟远远坐着抚琴,弹奏着静谧雅致的乐曲。

    僖王举杯起身,难得严肃地,对郑大人和无尘翡衣等五人说:“本王昨夜意外突破到了五品,这是难得的喜事!本王在天亮之时细想了许久,心中有了一个决定。本王打算亲自带军攻打毂错城,并且要亲自向那悍殇国鼎王横高羊下战书,本王要亲自挑战横高羊,要与他一决高下!几位大人既为督战官,不知可有何异见?若无,便请观战监督,祝本王旗开得胜!”

    说着,僖王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脸上现出了万丈豪情。

    风倚鸾用惊喜的眼神看着僖王,心说:“嘿,僖王这爹终于开窍了!”

    郑大人等五人互相交换了眼神,随后一齐表示,对僖王的这个决定并无任何异议。

    这些天,他们每天吃僖王喝僖王的,与玥阖国的君将已经相处得十分融洽。郑大人等人甚至觉得,僖王除了无能蠢笨以外,其实并无太大的缺陷,人品也还不错……的确,他从来没有干过那种非常令人发指的事情,没有祸害过黎民,也没有祸害过邻国。

    所以五位大人已经默然地倾向于站在玥阖僖王这一边。

    当然,更重要的是,无尘翡衣霜夜清楚圣帝的心思……

    僖王便说:“哈哈,好,那么,本王便要亲自与鼎王一战!此战若能打赢,本王便能一血几百年之耻,替我玥阖盈氏的历代先祖争回一份荣耀!”

第412章 圣帝、长使() 
僖王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因此,连坐在大帐角落中抚琴的端墟在听到了僖王的豪言壮语时,都大感惊讶。乐—文

    这还是众人从前所认识的那个一团烂泥扶不上墙式的玥阖君主么?

    琴声一滞之后,换成了激昂的破阵乐,正应僖王言语中的豪情与荣耀二字。

    风倚鸾则在想,这算不算自己那天出言刺激僖王有功?

    ——————

    半个月后,玥阖军五万人马来到了一处名叫“铁辐丘”的地方,此地距离悍殇王城毂错城已不足五十里。

    到了这时,僖王的行踪依然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元锐立把消息封守得很紧,再加上特使郑大人以及无尘翡衣等五人一直跟随在玥阖军中,于是所有邻国的探报都不敢来刺探消息,悍殇国的探子不敢来,厌涂国的探报更不敢来,他们最为惧怕的,是安枕阁的无尘翡衣。

    所以高解熊还在玥阖王宫中装模作样地冒充着僖王,每天吃吃喝喝,装呆卖傻即可,日子过得最为轻松。

    在玥阖国北境,崮栾国的方金锏和方劈劲两位大将,帮助玥阖国的良问书坚守着犊夏城,把厌涂大军阻在了犊夏城以北,使厌涂兵将始终不能踏过犊夏城半步。

    形势明显利于玥阖国。

    元锐立如今每天都神采奕奕、斗志不低。他听从于僖王之意,带着五万人,以彻底违背了兵书战策的方式和胆量,以孤军深入悍殇,直逼王城毂错。

    关于不符合兵法教导这一点,元锐立一点儿也不担心,如今他也明白,有特使郑大人五人在自己的大营中,就是保命的底牌,即便悍殇国的鼎王万一还有什么凶狠阴险的后招,都不必担心。

    他和僖王都猜准了,既然特使不许他们再杀悍殇的战将,那么反过来,也一定不会允许悍殇战将对自己以及鸾公主造成生死威胁,一旦有什么情况,郑大人等几人一定会及时出手阻止的。

    所以,这一次不算太远的远征,最终必然会在特使与督战官几位大人的监视下,攻入毂错城,清扫悍殇国。

    至于圣帝的意图……依然有云山雾罩之感,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这已足够了。

    ……

    安枕阁长使跪在地上,轻声道:“圣上,此番如此行事是否不妥?如此下去,若其他诸侯国暗有非议,圣上将如何堵得住天下人之口?”

    圣帝用深红色的瞳仁瞥了长使一眼,脸上露出不羁于世的神情,冷笑道:“天下人?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朕的天下。那些人有几个胆,敢在本尊面前放肆?派人去各诸侯国暗中加紧盯察,若有胆敢公开乱议此战是非者,便以私下结盟、谋逆之罪治罪。”

    长使斗胆试问道:“桐树山中近来并不缺人,圣上为何一意如此呢?”

    圣帝微微抬眼,从眼帘下透出一道寒光,“朕要你们找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长使立即颤抖着伏地,不敢再有谏言:“请圣上恕臣无能!”

    圣帝轻抬手指,便隔空扶起了长使,并用慵懒而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与霜夜,照看好那个小姑娘,便勉强可算将功折罪。不可有片刻大意,下去吧。”

    “是,臣告退……”

    ——————

    玥阖军在铁辐丘安营扎寨的当晚,僖王没有大摆宴席,他招呼着特使郑大人等用完了晚膳,便命人为他备马、试穿战甲。

    宝甲是仲国相从王宫宝库中翻找出来的,五品高阶,是盈氏祖上曾经用过的宝甲,派亲信飞送至僖王手中。

    僖王穿在身上,勉强合身,但风倚鸾和元锐立在一旁看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嗯,我发现问题了,父王的气势与这身宝甲不怎么般配啊,所以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不协调。”

    元锐立不敢开口乱议论,便不置可否。

    僖王佯怒道:“鸾儿,寡人怎么就配不上这身宝甲了?”

    风倚鸾直说:“你一脸酒气,萎靡不堪的模样,一点儿都不英武神勇,凭这样子,就算穿着这身宝甲,也只是凭空辱没了先祖的威名,就算立马于两军阵前,也根本震慑不了鼎王,更别提战胜对方了。”

    僖王苦着脸,问元锐立:“元爱卿你怎么看?”

    元锐立说:“回禀君上,虽然鸾公主说的都是大实话,但毕竟是孩童之言,君上不必挂怀。”

    僖王对元锐立便很不客气了,冷哼一声问道:“元爱卿也觉得寡人配不上先祖的这身宝甲?”

    元锐立差点要跪:“末将不敢!末将绝无此意!”

    僖王沉着脸说:“嘿,你们两人,胆子越来越大了,还真是仗着寡人舍不得杀你们,竟敢嘲讽寡人?”

    元锐立噗嗵一声跪在地上:“末将绝无此意!”

    风倚鸾则说:“父王啊,你自己也对着镜子在看,你看看自己,可有一丝威猛气势?气势不足,还谈什么战意,谈什么杀气?没有足够的气势,如何震撼敌将?”

    僖王说:“嘿,你懂得倒还蛮多。”

    风倚鸾说:“那当然,父王当我这公主混在你身边是吃白饭的么?”

    僖王不屑道:“说得不就是以精神力威压对方么?有必要一套一套的,那么啰嗦么?”

    风倚鸾点头:“对,是精神威压,晏太傅教过我的,可是父王你有吗?”

    僖王再次苦着脸、摇着头说:“没有。寡人多年来常醉,压根就没有好好修炼过,底子不实,元神较弱,无法形成精神威压,甚至……连最基本的战意都无法外现……鸾儿你说得对,寡人是配不上祖上先王的威名。”

    风倚鸾见僖王愁眉苦脸的模样,忽然又挺心疼僖王。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僖王又说:“不过寡人既然已经披甲在身了,总得试试的实力究竟如何,鸾儿,元爱卿,你们两个到外面去,陪寡人打几场,试试手吧。”

    三人走出大帐,元锐立命手下亲随迅速在大帐外清挪出了一片空地,便要陪僖王试招。

第413章 豪言壮语已经说出去了,怎么办() 
“父王,你用什么武器呢?”

    风倚鸾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僖王施展过术法,似乎只开启过通往禁空的传送法阵,此外,便与俗世间的酒囊饭袋没有太大区别。

    如今僖王说他要向悍殇的鼎王下战书,此时要先与她和元将军试试手,让人不由得猜测,他打算用什么样的武器?是最为常见的君子剑呢,还是别的奇奇怪怪的利器?

    僖王抬手亮出一柄三尺古剑,握在右手中,又取出了一只金色的小球,托在左手上,说:“此剑名为‘贯卢剑’,此防御法宝名为‘金飞流光’,皆是祖上传下来的五品宝兵,是仲襄古替寡人挑选的,说适合寡人用,攻防有度,寡人也觉得挺合手。”

    玥阖先祖们提升等级或者飞升之后用不上的法宝,便都留在王宫的宝库中,后代可以继续取用。

    “哦。”风倚鸾心说,果然中规中矩,没有太多意外。

    她还以为僖王会拿出一只大酒壶或者大酒樽之类的酒食之器当兵器呢……试想一下,如果僖王手中拿两根金色的筷子当矛,再拿一只金盘子当盾牌,那样的形象似乎更有趣?

    僖王举起手中的三尺贯卢古剑,说:“鸾儿,元爱卿,你们两人谁先来?”

    元锐立说:“末将不敢,还是请鸾公主先陪君上试手吧。”

    僖王说:“嗯,不敢?那就元爱卿先来吧,哈哈,鸾儿你看,寡人这不就有威慑力了么?元将军都不敢应战!”

    风倚鸾鄙夷道:“什么嘛,他是尊重你这君王的淫威,根本不是怕你的实力。”

    僖王不服气:“鸾儿太小瞧寡人!寡人现在怎么说也是五品修为,比你二人都强,再加上手中这先祖留下的古剑,怎么可能没有实力?”

    元锐立说:“君上说得没错,不如末将认输吧。”

    僖王对着元锐立板起脸道:“嗯?让你陪寡人练练手,你认输算什么?是不是看不起寡人?”

    “末将不敢!”元锐立硬着头皮上马,不敢用最合手的长枪,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僖王也骑上一匹普通的马,原地小跑了半圈,站在元锐立的对面。

    两人的境界正好相差了一个品级,正常情况下,元锐立根本不是僖王的对手,于是僖王颇自信地说:“既然是试手,就不要使用术法了,让寡人试试自己的剑术水平。”

    元锐立在马上躬身施礼道:“谨遵君上之意。”其实言外之意就是,君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高兴就好啊。

    于是两人拿着剑,骑着马,一来二去地比试了起来,郑大人和霜夜等人也都在外圈远远地观看着,虽然觉得这君臣两人打得不不伦不类,但都忍着笑,面无表情地观战。

    两人所施展的都是玥阖国独有的剑术,僖王用得是玥阖国最经典的盈玥剑法,元锐立则用玥绝剑术,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招式,便知道如何拆招解招,如何应对,因此十几招过去,打得无惊无险,甚至很无聊。

    但元锐立的剑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大成,而僖王只能算为精熟,渐渐地,僖王便落于下风,只能招架,根本找不到进攻的机会。

    又比试了几招,僖王说:“停,停,不打了,单论剑术,寡人不及元爱卿,嗯,可见元爱卿嘛……很称职,嗯,待得胜班师之后一并有赏!”

    元锐立却差点想下马跪地,说:“末将不敢居功!”

    僖王转头又把视线落在风倚鸾的身上,说:“来来,鸾儿,让父王‘领教’一下你的断锋剑法。”

    风倚鸾说:“父王,如果只比剑术,如果我手下不留分寸,你打不过我的。”

    僖王说:“你这孩子,脑袋一根筋,既然知道自己力气大,下手没有轻重,就不要那样出力就好嘛,父王只是想试试你的剑招,又不是真要打你。”

    风倚鸾便不推让,一点儿都不扭捏磨蹭,她取出揽意剑,骑着夜无踪小步跑入圈内。

    相比之下,风倚鸾的揽意重剑比僖王手中所持的贯卢剑宽大了好几倍,也长了一尺多,若只按普通武者的标准而论,风倚鸾的剑明显占了优势,更大、更重、更宽,更长。

    僖王再次使出盈玥剑法,剑招轻灵,古朴大方,大有君子之风范。风倚鸾方才看了一会儿,已经看出了些门道,此时便很含蓄地说:“父王,这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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