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危机故事1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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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危机故事100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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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分青红皂白,认定罪犯就是犹太军官德雷福斯。特别是另一个经办此 

案的军官亨利,更是心怀鬼胎。他一开始就认出了便笺上是他的朋友埃斯特 

拉齐的笔迹,不禁心惊肉跳,坐立不安。他生怕牵连自己,误了前程。这家 

伙阴险狡诈,善于察言观色投上级所好。当桑德尔出于偏见怀疑德雷福斯时, 

亨利大喜过望,庆幸找到了替罪羊。 

     但是,鉴定那张便笺笔迹的专家们,却没有能得出一致意见。其中法兰 

西银行字迹专家戈贝尔,坚决认定便笺上的字并非出自德雷福斯之手。专家 

们最后作出了“物证根据不足”的结论。这时,军方也觉得逮捕德雷福斯过 

于轻率。但是,由于逮捕的决定是陆军部长梅西埃将军亲自作出的,为了维 

护军队和首长的威信,只好将错就错,既不愿轻易释放,又迟迟未能开审。 

     在这骑虎难下的尴尬时刻,军队中的一些人为了摆脱困境,并利用这一 

案件达到他们反犹太的政治目的,想方设法要给德雷福斯安上间谍罪名。他 

们不惜违反国家法律和军队纪律,公然把军队里尚在秘密侦查中的“案情”, 

向反犹太的报纸《自由论坛报》等透露。梅西埃部长甚至在审讯前,就公开 

向报界确认德雷福斯就是罪犯。这些报纸如获至宝,借此大作文章。因为德 

雷福斯既是“可恶”的犹太人,又是“里通德国”的间谍,这正是煽动反犹 

排犹的绝妙材料。甚至还有人造谣说:犹太人正用金钱赎买“卖国贼”德雷 

福斯的自由,扬言应对他判处死刑。 

     在这种情况下,军事法庭不顾被告方面的抗议,于1894年12月举行了 

秘密审讯。第一天审讯下来,连军事法官们也认为证据不足。亨利见势不妙, 

便在法庭上以军官的名誉宣誓后,用手指着德雷福斯说:“奸细就是他!” 

     正当军事法庭经过四天审讯,暂时休庭以讨论判决的关键时刻,陆军部 

长梅西埃将军竟编造了一份德雷福斯的“秘密档案”。在这份“密档”里, 

塞进了他们经过精心篡改的“罪证”。 

     既然是陆军部长的旨意和命令,军事法庭便不顾案情真相,全体一致判 

定德雷福斯有罪,判处无期徒刑,革除军职,流放到法属圭亚那附近的魔鬼 

岛要塞终身囚禁。随后,被告的上诉也被驳回。 

     1895年1月,在法兰西军事学院操场中央,举行当众革除德雷福斯军职 

的仪式。对军人来说,最大的羞辱莫过于当众革职了。德雷福斯的肩章被扯 

去,帽徽被摘掉,勋章统统被除下。最后,他的军刀也被一折两段,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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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同年4月,德雷斯福被押往魔鬼岛服刑。 

     当时,法国舆论不明其中冤屈,还赞扬军队处事果断,雷厉风行。有人 

甚至对德雷福斯未被判处死刑而感到愤慨。 

    德雷福斯在这突如其来的诬谄打击下,坚贞不屈,他在一切场合,始终 

表白自己无罪。审讯判决前,当局曾软硬兼施地要他认罪,并许诺:如他供 

认了,就可从轻判处,但遭到了德雷福斯的严词拒绝。德雷福斯的哥哥不惜 

倾家荡产,四出营救;他的妻子深信丈夫无辜蒙冤,一次次写信鼓励他、安 

慰他。 

    尽管德雷福斯一家人到处奔走,要求伸张正义,以营救无辜的亲人。但 

是,由于反犹太主义和沙文主义猖撅,巴黎的犹太人士和某些报纸明哲保身, 

舆论也渐渐把此事淡忘了。德雷福斯冤案眼看山穷水尽,伸冤无日了。 

    德雷福斯究竟犯了什么罪?定罪的根据是什么?总参谋部自己也不能自 

圆其说。要知道,德雷福斯一家毕竟不是一贫如洗的老百姓,就连他妻子也 

是巴黎大钻石商的女儿。德雷福斯一家决心花费巨额金钱,采取各种手段设 

法弄清真相,这对官方是有一定压力的。参谋部理亏心虚,不得不进一步搜 

集“证据”,以进一步证实德雷福斯的“叛国”罪行。 

     自德雷福斯被捕后,军事情报仍不断走漏。负责德雷福斯案件的皮尔卡 

中校,在一次查阅档案时,看到埃斯特拉齐要求调动工作的书面申请,觉得 

字迹十分眼熟,和德雷福斯案件中的那张便笺极为相似。于是,他从案卷中 

取出便笺,两相对比,发现笔迹果真一模一样。儿名字迹专家也一致肯定这 

两份材料是同一人手笔。至此,皮尔卡确信,埃斯特拉齐不仅同德国武官有 

着十分可疑的关系,而且他就是写那张“便笺”的人,从而可以断定德雷福 

斯是受冤枉的。 

     皮尔卡为人正直。他立即将这一案情的重大发现向总参谋部长官汇报, 

敦促军队争取主动,重审此案。 

     照理说,皮尔卡发现了真正罪犯,一场冤案至此可以真相大白了。然而 

法国军队中的当权者们却与皮尔卡的想法完全不同。在他们心目中,军队作 

为国家的支柱,在公众面前应该是完美无缺的。如果改变原判,就给军队脸 

上抹了黑。因此,总参谋部长官拒绝捉拿真正罪犯归案,并下达指示,不得 

把真相外传,不能把两起案件混为一谈,并且强调,德雷福斯案件已经了结, 

不能翻案。 

     皮尔卡坚持真理、伸张正义,被军队上层领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 

欲除掉而后快。1896年11月,皮尔卡被长期调离法国本土,派到突尼斯边 

境去同阿拉伯人作战。军方的险恶用心是想让皮尔卡身死疆场。 

     皮尔卡意识到上司的险恶用心,提高了警惕。他估计进一步的打击陷害 

可能接踵而来,甚至说不定还会遭到暗算。为使真相不致湮没,他便于1897 

年4月2日,在突尼斯写了一封信给共和国总统,作为遗书的附加书,上面 

注明:“万一本人去世,请交共和国总统,此件内容惟有他应该知悉。” 

     两个月后,皮尔卡费尽周折,获准回巴黎休假几天。他把此信托付给他 

的好朋友、巴黎第七区区长勒布卢瓦律师,嘱咐他万一自己身遭不测,便代 

他把此信寄交总统。 

     后来,随着案情的发展,他又授权勒布卢瓦,将事情真相告诉关心德雷 

福斯案件的议员,条件是不透露他的真名和身份。 

     与皮尔卡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亨利。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迎合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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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政治需要,为了保全自己的功名利禄,千方百计要给德雷福斯强加间谍罪 

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甚至一而再地篡改皮尔卡的信件,以造成皮尔卡 

的仗义行动是受人指使的假象。他又将篡改后的信件呈送上级,装进了皮尔 

卡的档案。 

     亨利的所作所为,正中上级下怀,而上级坚持原判的立场,又进一步鼓 

励了亨利继续栽赃害人。此后几年,亨利一直别出心裁地不断伪造“罪证”, 

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所谓德雷福斯给德国皇帝威廉二世的七封信,以及威廉 

皇帝给德雷福斯的回信。大意是:德雷福斯要求德国皇帝让他到德国军队中 

服役;而威廉二世通过德国驻法大使转告德雷福斯,他作为德国间谍留在法 

国军队中更能为德国效劳。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真相终于透露出来并张扬出去了。法国著名作家 

左拉说:“真理在前进,什么也阻挡不了它!”自德雷福斯被判罪以来,经 

他的哥哥和妻子想方设法全力营救,终于争取到了一些重要人士的支持。这 

些人士有众议院议员雷纳克、参议院副议长休雷、犹太血统的政治家拉扎尔 

等。 

     德雷福斯的妻子马蒂厄与拉扎尔一起,广泛印发“便笺”照片,希望找 

到真正的罪犯。 1896年11月,银行家卡斯特从“便笺”照片上,认出埃斯 

特拉齐的笔迹,他立刻把这一重要发现告诉了马蒂厄。 11月16日,马蒂厄 

写信给陆军部长,正式要求重审德雷福斯案件,并对埃斯特拉齐提出指控。 

     与此同时,参议院副议长休雷也在进行调查。他从勒布卢瓦处获悉了案 

情的内情,还从埃斯特拉齐的表妹处,看到了埃斯特拉齐的很多信件。这些 

信件,不仅笔迹与“便笺”相同,而且流露出对法国的强烈仇恨。有力的旁 

证获得了。于是,休雷先在《时代》报上公布了他几个月来的调查情况,接 

着,他于1897年7月在议会要求政府重审此案,纠正错判。 

     一时间,法国舆论轰动,议会两院向政府提出好几次质询。从此,德雷 

福斯案件突破军队的范围进入了社会。一场争取重审此案的社会运动开始 

了。 

     重审运动序幕揭开时,军队、政府、司法机关、教会以及各界人士中, 

赞成重审的只是极少数。当时谁要是敢怀疑原判,谁就会遭到种种打击,被 

安上“破坏军队荣誉”、“危害国家安全”等罪名,甚至会受到暴徒的袭击, 

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尽管如此,随着事实真相的陆续披露,正直的人们逐渐 

认识到,既然军队错判无辜者,就应该伸张正义,纠正错误。他们纷纷站到 

了赞成重审派的行列,他们当中包括著名知识界人士左拉、法朗士、佩居伊; 

政界知名人士克列孟梭、饶勒斯。 

     要求重审的运动远非一帆风顺,最大的阻力来自军队。按照传统,军队 

自成体系,自行其是。军队自有一整套独特的晋升制度和司法裁判规章,不 

受政府机关干预。军队的上层军官中,很多是君主派子弟。君主派把复辟的 

希望寄托在军队身上。军队上层领导与社会上的反动势力相互勾结,不惜采 

用种种卑劣手段,决意死顶硬抗。 

     早在皮尔卡把重大发现汇报上级时,当时的陆军部长比约、总参谋长布 

尔瓦等就主张维持原判不动。然而他们心里都清楚,真正的罪犯是埃斯特拉 

齐。他们私下授意埃斯特拉齐以身体不好为由,提出离职休养的申请。埃斯 

特拉齐当然就一切照办了。就这样,这个真正的间谍罪犯,就在陆军总部和 

参谋总部的包庇下,长期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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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要求重审的呼声日益高涨,马蜂窝捅开了。要是确认埃斯特拉 

齐是真正罪犯,那么德雷福斯就是无辜受冤了,这就必然会影响上至将军下 

至办案人员的地位和前程,所以军队不惜任何代价要维持原判。他们后来又 

玩弄花招,把两案截然分开,决定避开德雷福斯案件,单独就埃斯特拉齐是 

否有罪进行审讯,以搪塞舆论。他们生怕埃斯特拉齐干出畏罪自杀或潜逃国 

外这类蠢事来,因为这样就等于公开承认自己有罪,从而打乱军方的如意算 

盘。于是,为了稳住埃斯特拉齐,亨利等人事先向他透露了军方的意图,连 

审讯时的辩护词都代他拟好了。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审讯不过是掩人耳 

目的把戏了。 

    政府本该根据案情的新发展重审此案。但是,当时右翼势力占主导地位 

的梅利那内阁同军队一鼻孔出气,拒不考虑重审德雷福斯案件。1897年 12 

月初,梅利那总理竟然在议会郑重表示:1894年对德雷福斯的判决是正确 

的。 

    在军队、政府、司法各方串通密谋、策划停当后,1898年1月10日, 

军事法庭开始审理埃斯特拉齐被告。法官和陪审员们根据长官事先下的旨 

意,竟然在三分钟内,全体一致通过宣布埃斯特拉齐无罪释放。不顾个人安 

危、毅然出庭作证的皮尔卡中校,反被法庭判以“诬告罪”而遭逮捕,押往 

军事监狱。 

     当晚,暴徒们在街上聚众闹事,狂热地煽动反犹太情绪,高呼“埃斯特 

拉齐万岁!军队万岁!处死犹太人!”等口号。审讯后,议会拒绝召开任何 

有关此案的辩论。支持德雷福斯的参议院副议长休雷,也在议会改选中落选。 

     然而,真理和正义的声音是压不住的。审讯后两天,平地一声惊雷,敢 

于伸张正义的著名作家左拉挺身而出,以醒目的“我控诉!”几个大字为通 

栏标题,在 《震旦报》头版头条,发表致共和国总统的公开信。他以犀利的 

笔锋,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指名痛斥陆军最高领导陷害无辜者,有意开脱真 

正的罪犯。这封信把德雷福斯案件的内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作家在信 

的结尾写道:“我的行动纯粹是一种革命手段,目的在于使真相和正义早日 

大白于世……我在等待着。” 

     刊登有左拉致总统公开信的《震旦报》,30万份销售一空。在国内外舆 

论界掀起轩然大波。几天内,在法国小说家普鲁斯特等倡议下,各界知名人 

士3000人联名请愿支持左拉。当时旅居法国的俄国著名作家契诃夫,于1898 

年1月从尼斯发出的信中写道:“绝大多数知识分子都站在左拉一边,相信 

德雷福斯无罪……每个法国人都感觉到,人间毕竟还有正义。”然而,果不 

出左拉所料,左拉多次被暴徒凌辱,险遭毒手。 

    梅利那总理在军方催促下,施展以攻为守的伎俩,悍然对左拉起诉。为 

了使审讯不涉及德雷福斯案件,他们煞费苦心地单挑“公开信”里的三行文 

字起诉。这年2月,军方以“诽谤罪”在巴黎对左拉提出公诉。在审讯中, 

总参谋长布尔瓦等公然以全体将军集体辞职作为要挟,要求法庭对左拉判 

罪。下到一小时,法庭便判左拉一年徒刑,罚款3000法郎。法院的走廊里挤 

满了暴徒,他们狂热地高呼:“军队万岁!”“打倒左拉!处死犹太人!” 

当晚,一群暴徒砸了左拉的家。 

    左拉被迫流亡到英国去了。出庭作证的皮尔卡中校被开除了军籍。总理 

梅利那在议会宣布:谁要是继续为德雷福斯翻案。他就要行使“严格的法律 

制裁”。许多支持德雷福斯的官员、教授、军官、律师都被免职并受到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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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的处分。一时间,反动浪潮席卷全国。巴黎、里昂、马赛等地发生多起 

暴徒示威;在法属阿尔及利亚还发生了屠杀犹太人的血腥事件。刚刚打开的 

通往重审的大门再次关闭了,左拉公开信燃起的一线希望又黯然消失。 

     争取重审的斗争,从少数德雷福斯的至亲好友,发展到声势浩大的社会 

运动,其意义远远超出了德雷福斯个人命运的范围。它对法国政治局势变化 

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1898年4月的议会选举,总理梅利那宣告下台,由布里松继任总理。 

     布里松总理任命卡芬雅克为新的陆军部长。卡芬雅克一贯鼓吹军国主 

义,顽固反对重审德雷福斯案件。1898年7月7日,卡芬雅克在议会发表长 

篇演说,为扼杀重审运动大造舆论。他当众出示亨利篡改伪造过的“罪证” 

说:此案铁证如山,替德雷福斯翻案的人应该就此罢休。 

     但是,当权者们的倒行逆施恰恰是火上加油,反倒使要求重审的运动一 

浪高过一浪。因仗义执言而受陷害被开除军籍的皮尔卡,于7月10日写信给 

新总理布里松,表示愿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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