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教士及中国教民集中到东交民巷和西什库教堂,并占领邻近使馆的肃王府和民宅,修工事,设岗哨,准备顽抗。同时袭击义和团。6月15日,各国公使馆擅自划定使馆区,规定东交民巷、前门东城、南御河桥、中御河桥、台基厂、东长安街和王府井大街,不准中国军民往来,并派洋兵看守。全副武装的洋兵巡街挑畔,他们打死帅府院附近庙内的义和团数十名。过了几日,比利时使馆又开枪打死义和团70人;英、美、日巡逻队在一个庙里打死义和团46人;德国公使克林德也率随员打死义和团7人。6月19日,清总署为避免事态扩大,照会各务公使,限他们24小时携眷属及弁离京。
张三非常支持义和团,但他没有参加义和团。他想如果在暗中支持义和团,恐怕对义和团帮助更大。为了支持和策应义和团起事,他辞去马家堡把总之职,力争调到崇文门一带任治安巡察。他将全家搬到于谦祠堂后身的洋溢胡同一所宅院居住。这天上午张三上街巡察,他来到东单牌楼前,正巧遇见神机营章京恩海率队巡街,恩海向张三打招呼道:“张三爷,乔迁之喜也不请我喝二两。”张三笑道:“有空儿你就来,我不是那种‘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拒交情’的人。”恩海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义和团民和百姓,兴高采烈地说:“老佛爷看样子要对洋人宣战了,那些洋人也甭在咱中国作威作福了!”张三道:“咱们中国人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让洋人也瞧瞧,咱们中国人也不是好惹的!”
此时,从南边急匆匆来了一顶轿子,轿夫是两个教民,后面跟着两个德国兵。一个过路的老妇躲闪不及,被撞倒在地上。恩海见状大怒,叫道:“轿内是什么人,快停轿。”可是那轿子没有停下。恩海大步赶上,抓住轿夫的肩膀,轿子方才停下。轿夫喘吁吁道:“这是德国公使克林德先生的轿子。恩海怒声道:“轿子撞伤了人,要停下!”这时轿帘一掀,露出一个洋人的脑袋,他面色蜡黄,嘴解浮现骄横的笑容,他就是克林德。克林德道:“你们政府已照会各国公使在24小时内离京,否则不负保护之责,我要到你们总理衙门提出抗议!”恩海道:“你的轿子撞伤了这个老妇人,你们应该带她看伤。”克林德蛮横地吼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要赶路!”恩海拔出手枪,厉声道:“在中国的土地上,轿子撞伤了人,就要停下来带受伤的人瞧伤。”克林德将手一举,张三在一旁见势不妙,轻轻将恩海推到一边。“砰!”枪声响了,克林德掏出手抢先发了一枪,子弹擦着恩海的耳际飞了过去,打在东单牌楼的柱上,溅起一串火星。
义和团北京显神威 克林德东单遭击毙(2)
恩海怒不可遏,举起手枪向轿内开枪,克林德惨叫一声,死在轿内。那两个洋兵持枪围住恩海,但惧于神机营士兵人多,不敢开枪。恩海大声道:“你们不要枉送性命,回去告诉你们使馆,克林德先生在街上寻衅,并首先开枪,被我神机营击毙,我是神机营章京恩海!”那两个洋兵无奈,只得放下枪,此时那两个抬轿的教民跑得无影无踪,两个洋兵只好抬起轿子仓惶朝南飞奔。
张三道:“这个克林德血债累累,死有余辜,他不知屠杀了多少义和团民众。”恩海道:“我是自卫,他拒捕遭毙,罪有应得。”
第二日,慈禧下诏宣战,并命庄亲王载勋、协办大学土刚毅担任义和团统帅。不久,义和团和清军联合作战,梦烧了灯市口东教堂、姚家井教堂等,并开始攻打东交民巷使馆区。他们很快焚毁攻占了奥地利、荷兰使馆,还宣布东交民巷改名为“切洋鸡鸣街”,因《推背图》中有“金鸡啼后鬼生愁”一语,“交民”,与“鸡鸣”二字谐音,故将交民巷改为鸡鸣街。以后义和团和清军又攻占了比利时、意大利两个使馆,并从翰林院放火焚烧英国使馆,而后又攻占了肃王府家庙的敌炮台。
这天晚上,围攻了东交民巷使馆区的战火暂时息了下来,自从天亮之后,由紫禁城里往外打的炮弹也停了。这一天,大炮足足发了147响,打中使馆区里兵营馆署的不过七八发,其余的不是落在空地里,便是中在城墙上。崇文门一带的城墙,被轰得千疮百孔。月亮升得很高,虽然没有听到乱枪的声音,可是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却有无数的尸首,横七竖八躺满了东交民巷附近的大街小巷,地上还狼藉着大小旗帜:红色尖旗上,写着“奉旨义和团练”、“义和神拳”等;黄色长方旗上,多半写的是“助清灭洋”的字样。地上还躺着一些身穿军服的洋兵和胸前钉有“坎”字遍体红衣饰的义和团民的尸首。此时,东交民巷作战的双方都在歇息,这暂时的沉寂孕育着一场更为激烈的战斗。
此时北京城里有几处燃着大火,被烧的是灯市口和勾栏胡同一带的洋房以及顺治门外的教堂等,老百姓们都倚门观望,脸上露出笑容,暗暗称赞这把火烧得痛快。
此时在清宫宁寿宫里,慈禧望着京城里的烛光,露出阴险的笑容。慈禧虽是一个女人,可不是一个平庸的女人,她想利用义和团这一民众运动,一面钳制列国自鸦片战争以来的嚣张,一面巩固满清皇室在国内日见消沉的统治。他作威作福惯了,当然也不能忍受列国的欺凌,她随时随地寻觅报复的机会,因为他不仅要在中国人面前顶天立地,而且在列国洋人面前也要耀武扬威,成为不可一世的女皇。直到此时,她对义和团始终抱着犹豫两可的态度,一面她需要利用这股力量钳制洋人,另一面她也防止这股力量使她翻舟。天津裕禄、聂土成一再传来谎报,北京端王载漪、庄王载勋、军机大臣荣禄等人的欺骗,使她感到不用国家一兵,不糜国家一饷,利用义和团举义旗以攻洋人,是一种妙策。可此时她见义和团和清兵屡攻不下使馆区,心中暗暗着急,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义和团进攻东交民巷使馆区,使馆区洋兵损失兵力已达三分之一,但由于7个使馆连成一片,公推英使窦纳尔为司令,联合死守,加上清延有人屡屡破坏,义和团和清兵与洋兵处于拉锯状态。
这天晚上,张三正在家中也为义和团久攻不下东交民巷使馆区着急,有人敲他的门。张三推门一瞧,只见来人头包黄布,身穿黄衣,胸前一个“乾”字,浑身血污,左胳膊上缠着白布,吊在胸前。
于家父女慷慨捐躯 大刀王五陈辞真相(1)
张三叫道:“哎呀,原来是存义,快进屋。”来人正是“单刀李”李存义,连日来他也参加了攻打东交民巷使馆的战斗,昨天在攻打肃王府炮台的战斗中负了伤。却说李存义一屁股坐在炕上,气愤地说:“清延真是可恶,今日一早他们派人在北御河桥竖立‘钦奉懿旨,力护使馆’的木牌;慈禧那老贼已下旨停止进攻使馆,义和团正被调离东交民巷前线;荣禄也给清兵下了命令,令他们不要猛攻;总署大臣庆亲王奕$也致函各国公使;中国自应加派队伍,严禁团民不得再向各国使馆放枪攻击。……我们被人家卖了!”说着潸然泪下。
张三问:“王五兄那里不知如何?”李存义道:“适才听杨班侯讲,义和团一万多人和众多清兵包围了西什库教堂,因教堂洋兵众多,火炮太猛,已有多时没有攻下……”张三道:“我们到那里去助他们。”李存义点点头:“攻打西什库教堂的义和团指挥部就设在西四的砖塔胡同……”
西安门内天主教北堂,是高耸挺拔的哥特式建筑,高达30多米,比清宫太和殿还高;顶端由11座挺秀的尖塔组成,门和窗的上部饰有用汉白玉雕成的尖拱形花边。堂内装饰讲究,共有361根巨大明柱和48组尖形拱肋;正面是耶稣主祭台;大堂四周有大小不一的80扇花窗,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彩色玻璃。大堂后边还有一座可供400人活动的唱经楼;堂院内还有两座黄色玻璃瓦顶、红漆圆柱、斗拱飞檐、饰以彩绘的中式亭子。北堂最早建在中海西畔蚕池口,光绪十一年,慈禧太后要修葺中南海,她顾忌坐落在池口的北堂塔楼太高,人在其顶部能望见宫苑内的活动,故下令让其搬迁,用鸽子房旧西什库地20英亩和搬迁费45万两白银作为代价。北堂由法国传教士参照巴黎圣母院式建筑设计,内有意大利名画家格拉迪尼的绘画。除了北堂之外还有宣武门内左侧的南堂、王府井八面槽天主教东堂、西直门天主教西堂、东直门内东正教堂等著名天主教堂。北堂在此时是洋教士盘踞的重点,各国洋教士在义和团进城之前,已在堂内储存了大批火炮弹药和粮食蔬菜,一些小教堂的洋教士也峰拥来此。因此虽然义和团调集了一万多人攻打这个教堂,但迟迟没有攻下。
张三和李存义先来到西四南大街丁字路口的砖塔胡同,这是北京最古老的胡同,创建于元代,在元、明、清三朝,是“勾栏”、“瓦舍“地带,梨园脂粉书香不绝。胡同东口有一座八角形,七级密檐式青灰色砖塔,名为“万松老人塔”。万松老人是金元两朝极负盛名的佛学大师,元代丞相耶律楚材就是他的弟子。万松老人圆寂后,人们为他建造了这座朴素别致的砖塔。这里还做过神机营所辖右翼汉军排枪队的营地,但不久这条胡同又恢复“闾阎扑地,歌吹沸天。金张少年,联骑结驷”的兴盛景象。
义和团的指挥部就设在万松老人塔下的一座宅院里,张三和李存义来到院内,只见义和团三三两两正坐在槐荫下歇息,有的负了伤,正在包扎伤口,有的正破口大骂清延。此时,有个白巾缠头的大不从屋内走出来,张三一看,正是于纪闻,于是叫道:“于大哥,王五在哪里?”于纪闻一见,喜出望外,一所握住张三的手:“哎呀,张三爷,原来是你!王五爷正带着源顺镖局的弟兄与义和团一起攻打西什库教堂呢!”张三急问:“教堂那边怎么样了?”于纪闻叹口气:“洋人和教民仗着洋炮洋枪死守,咱们的弟兄伤亡很大。”张三皱皱眉:“要用火攻呢?”于纪闻道:“附近民房密集,若用火攻,肯定要殃及百姓。”此时屋内传出声音:“原来李存义兄弟到了,快快请进。”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张三一瞧,认出他就是直隶义和团首领张德成。李存义赶快迎了上去,又把张三介绍给他。张德成道:“慈禧改变了主意,撤去大批攻打东交民巷使馆区的义和团弟兄,清兵又佯攻,使馆区哪里能攻下来?幸亏攻打西什库教堂的义和团和源顺镖局的弟兄卖死力,要不然就垮了。”李存义问:“攻打丁什库教学的还有多少弟兄?”张德成回答:“两万多人,有一部分弟兄撤去守卫广渠门了。”张三道:“我看西什库教堂只宜智取,不宜强攻。”张德成问:“兄弟有何高策?”张三道:“我先到西什库教堂那里看看。”
李存义留在张德成那里,于纪闻穿过几条胡同,来到西什库教堂外。这里枪声、喊杀声混成一团,教堂四周已被义和团围住。义和团发起几番进攻,都被洋兵用密集的子弹阻住。教堂正面的沙包前,王五正挥舞着大刀,指挥源顺镖局的弟兄们冲杀。一排子弹射来,几个镖师倒在地上,王五急红了眼,大声骂道:“你们这些洋孙子,有种的放下那铁玩艺,真刀真枪地跟爷爷干!”说着,跳出战壕又朝前冲,却被于云娘拽住。于云娘穿了一身红衣红裤,头扎红头巾,手持一口宝刀。于云娘叫道:“王叔叔,快趴下!”教堂内又射出一串子弹,于云娘狠命扑倒在王五身上。王五见阵枪射过,揉揉眼睛,见趴在自己身上的于云娘一动不动,鲜血滴滴哒哒滴在自己的脸上,知道事情不妙,慌忙来推于云娘。只见于云娘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角和后背涌出了鲜血……“云娘!云娘!”王五的叫声惊动了刚来此处的于纪闻和张三,他俩不顾一切地扑上去,但见王五抱着奄奄一息的于云娘缓缓走来,鲜血染红了王五的裤子。王五的眼泪扑簌簌落在于云娘脸上身上。
于纪闻扑上去,大声叫道:“云娘!云娘!”他伸手抢过自己的女儿。于云娘似乎感觉到了父亲怀抱的温暖,吃力推开了眼睛;嘴角露出几丝微笑。她喃喃地说:“爹……把女儿埋到黄土高……原……”话未说完,双臂无力垂下,停止了呼吸。于纪闻发疯般地把于云娘放下,然后抽出宝剑,大喊着:“杀洋毛子!杀洋毛子!”朝教堂扑去。王五恐他有失,也一挥刀奔了过去,义和团弟兄、源顺镖局的镖师们也潮水般的涌了过去。
张三抱起渐渐冰冷的于云娘的尸身,眼泪“唰唰”地落了下来。多么好的回族姑娘,她正在青春年华,正是蓓蕾初绽的时节,却离开了人世。她没有享受过母爱,没有享受过人世间的爱情,就这样悄然逝去,临去之时还怀恋着黄土高原之上的故乡……
于纪闻、王五等人终于冲破了洋教士设置的铁栅,冲到第一排持枪射击的洋兵面前,洋兵惊惶失措,嗷嗷乱叫,与于纪闻等人厮杀。王五接连砍倒两个洋兵,看见于纪闻被一个洋军官缠住,一个洋兵躲在沙包后面向他偷偷射击。王五大吼一声,扑了上去,一刀削落了那个洋兵的脑袋,然后又旋风般来到于纪闻面前,一刀捅死了洋军官。于纪闻杀得眼红,一跃而起,又朝前冲去。于纪闻一跃,过了壕沟,来到短墙下。这时,在教堂东墙的一个洞口伸出一支洋枪,法国武官恩利保录端枪瞄准了于纪闻,于纪闻拼命攀上了短墙,几个教民在他宝剑的攻势下纷纷逃窜。“砰,砰,砰!”枪声响了,罪恶的子弹射中了于纪闻的胸膛,于纪闻摇晃了几下身子,倒下了。
王五在后面看到于纪闻中弹倒下,赶忙来到义和团大炮阵地,抱住门唤作“无敌大将军”的大炮,愤怒地发炮。第一发炮弹掀掉了大堂的三个尖顶,第二发炮弹正打在法国武官恩利保录躲着的东墙内,恩利保录惨叫一声,被炸得血肉横飞。王五连发炮弹,张三在炮声中冲上前去把于纪闻的尸首抱了回来。
于家父女慷慨捐躯 大刀王五陈辞真相(2)
众人见于纪闻父女俩牺牲,非常悲痛,大家把他们的尸体送到牛街清真寺,按照回教礼俗,由阿訇为他们沐浴、祈祷。以后,王五让源顺镖局的两个镖师送他们的灵枢回宁夏故乡。
王五和张三等人这几日都没有吃好饭,他们都为于纪闻父女俩落泪,又苦苦思索着攻打西什库教堂为他们父女俩、为许多牺牲的义和团弟兄报仇的办法。据王五说,西什库教学的主教樊国梁在义和团进京前,就曾秘密给法国公使写信,请求公使派兵前往北堂保护。他几次亲赴公使馆请求派兵,有一次干脆坐在公命名馆门前,不派兵就不走。当时仅从城内外躲进西什库教堂的教士教民就3千多人,法使馆还派了法国武官恩利保录率法兵30名开入北堂守卫。以后樊国梁又请来意大利水兵10名,加上外国传教士。这样一来。西什库教堂共有70多个全副武装的洋人,此外还有3200名华人教民。法兵在西什库大门两则各置枪眼六口,日夜守备;又派教徒沿西什库周围墙根深挖壕沟,以防义和团埋地雷;在内堂构筑短墙,严加守护,在外墙之内,以木板反革命,挑选青壮年教徒600人,手持花枪,时刻防守,洋兵们荷枪实弹,守卫四周要塞。义和团为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