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的!”
两个人又返回站前的小旅店。到了夜晚时分,他俩再次去累思克的住所打探情
况。静寂无声的村间小道,看不到什么人影,夜空如同蓝丝绒一般,星星如同宝石
在天空中闪耀,小道指向了远处的山包,累思克所居住的破败不堪的老屋便坐落在
山包之上。有一道矮护栏围在老屋前,一座茕茕孑立的二层老屋,孤苦伶仃地耸立
在夜色中,没有光亮从窗子透出来。
俩人翻越过护栏,蹑手蹑脚接近老屋。
“真是蹊跷!有狗舍却听不见狗吠,天呐!狗躺倒在那个地方,也许让人毒死……”
猛地,一声凄厉的呼喊从房中响起,紧接下来便是一声枪响,这俩人火速穿过
草地,奔到了老屋内,屋门并没有上锁,只消轻轻一碰就开了。两个人打着手电照
亮,飞奔上了老屋的二楼。
二楼共分为两个房间,其中的一间里突然窜出一名男子,开了一枪却未命中,
便慌慌张张窜下楼。艾特汶便在其后穷追不舍,威克朵飞身而进那间屋子,只见一
名男子倒身在地,透过手电暗淡的光亮,可见猩红的鲜血滚滚涌出。
威克朵蹲下身来,要用手去触摸那名男子的肩头,却察觉到另一间房内有动静,
尽管那动静很是细微,但还是被他那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威克朵从房间里面冲出
来,飞快地撞开邻室的房门。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手电筒的光环之中。她的下半
部分身子已经伸出窗子外面了,双手握着边框,正要借助窗框从梯子逃走。
她的半拉身子还弯在窗子里面。在手电筒的光环之下,威克朵忍不住大叫一声。
“正是她!礼拜天在电影院里碰到的金发美女!……她怎么会在这儿……”
仿佛在梦幻中一般,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威克朵一时之间身体僵直冰冷,仿佛
一座雕塑似的。
女子的半个身子飞快地消逝在窗口,只剩下正方形的窗子与窗子外面深沉幽远
的夜空,还可以看见那颗又大又明的星辰。
威克朵突然清醒了过来,来到窗边,却发现梯子没了。
威克朵返回原来的屋子,用手电筒打量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男子已经气绝身亡
了。正在这时,艾特没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太可气了,让他溜了!”
“溜了?他是杀人元凶啊!”
艾特汶也用手电筒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具死尸。
“这……一定是累思克!”
“我觉得也是他,花白的山羊胡儿,年纪有五十五六岁上下……咦!那个黄色
信封到哪里去了?”
俩人立即在房间里四处搜索、寻觅那个信封。
“啊,找到了!”
艾特汶大叫一声,只见他手中举着一个大信封。
“哦……在什么地方?让我看一下!”
威克朵伸手接过信封,却发现信封里面空空如也。
“罪犯一定是带着国防债券逃走了……报纸上报道得那么详细,就在一个大黄
信封里面,所以每个人都在搜寻它。案犯将债券取出来,不让它留在信封里面,这
样一来,它就不大引人注目了!”
威克朵忿忿不平地说道。由于自己说破了信封的色彩,艾特让大气不敢出一声,
哆哆嗦嗦站在旁边,仿佛十分内疚和懊悔。威克朵见状,也就不忍心再责备他了。
他和颜悦色地鼓舞艾特汶。
“你认真检查一下这个信封,或许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嗯,……透过灯光,可以发现纸张上印着的制造商标,那是由施特腊思堡市
的造纸厂承制的。”
“哦?真是个重大发现,这足可以证明那价值90万法郎的国库证券的确是从施
特腊思堡的中央银行里非法盗窃来的!”
威克朵夸张地赞美着艾特汶的新发现,而事实上,他的心正被其他的事情所牵
扯着。
他正在琢磨那个金发女子。这么绰约多姿的美女,为什么偷偷钻到那栋破败不
堪的房子里呢?又为什么要从窗子跑掉?难道她是杀死累思克老人的凶犯?或者是
为了别的事情来造访老人,结果被杀人元凶吓了一跳,又害怕被别人误以为是杀人
凶手,才由窗口溜走了?据说,怪盗罗宾在施特腊思堡出没,难道他和这个案子有
关?……如果罗宾与这个案子有关,这就不是简单的强盗谋杀案了。
但是,罗宾从没有乱杀过无辜,也绝对不会杀人。在这里面必定有十分秘密的
内情,如今已步入了迷宫……威克朵毫不动弹地站立在刚才那个地方,呆呆地忘记
自我存在而冥思。岁数不大的艾特汶不明就里地注视着他。
胜葛耳警方的局长率领几名手下包括法医火速来到案发现场。
累思克老者的心脏被子弹击穿,立时毙命,通过警方鉴定,查出犯罪嫌疑人所
用的枪支,口径为7。65的勃郎宁美制自动手枪。
那只由老人家累思克所喂养的狗确系毒死,所用的毒药系木鳖硷之类。在院落
中并未发现犯罪嫌疑人以及那个从窗子逃逸的长着满头金发的靓女的脚印,也未发
现在现场有梯子。
然而,搭在二楼窗户上的梯子痕迹依然清晰明了。除去这些,便未发现任何蛛
丝马迹。据目击证人指证,在案发当晚12点左右,有一辆小汽车守候在距案发现场
300米左右的篱笆处,大概在互点1刻时,那辆小汽车开奔博代河方向。那辆车中所
乘坐的是不是那名满头金发的靓女,就不大清楚了。
威克朵又一次赶奔车站工作人员备亚的住所,非常凑巧的是备亚歇班待在家中,
他的太太正好在家,备亚一见到威克朵的面,就对他讲道:
“警察先生!我太太……”他用颔部向威克朵示意自己的夫人,“据她讲见到
一名稀奇古怪的男子!”
这让威克朵颇感兴趣地问道:
“太太,一个怎样的男子?”
“就在累思克被人枪杀前的礼拜二、三的夜里,我都发现了那个稀奇古怪的男
子徘徊在累思克的住所前。当他闻听到狗的狂叫声,便悄无声息地溜走了。在我的
记忆里,那名男子头戴灰色狩猎帽,衣领高坚,把脸部都遮掩起来。”备亚太太如
是说。
备亚将嗓音压低,并附在威克朵的耳旁。
“警察大人,那顶灰色狩猎帽,就遗落在我家院中,或许是昨夜犯罪嫌疑人仓
皇逃窜时,大风将帽子吹落,昨夜狂风大作,我家又邻近公路……我已认真地辨识
了一下,那顶帽子我认得它的!”
“怎么?你曾经见过那顶帽子?”
“没错!然而,有不少人头顶这样的狩猎帽,我还不能妄下断言……并且帽子
上并无主人姓名的铭记。不过,依据帽形及新旧程度,与一个人的帽子一模一样!”
“他是谁?”
“你通过这个窗子向那边望去,在那里耸立着一座破败不堪的公寓。它是这个
地方绝无仅有的公寓,在它的五层居住着玛习思·德吉雷男爵夫妇以及一位女仆人。”
“嗯?莫非你指男爵……难道他不是有着优厚的俸薪,过一种无忧无虑的生活?”
“根本不是!他的生活根本不是那样舒适安逸!他担任着葡萄酒的销售工作,
天天都必须往巴黎跑!”
“那他每日几时返回?”
“他每日乘坐6点钟巴黎站的发车,十几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他在上个礼拜一是否也这样?”
“没变化呀!他差不多天天都要乘坐这列车返回。但是,有的时候也会回来晚
了,也许是做业务的缘故!”
“那样的话,他在每日清晨是否也乘坐同一列车呢?”
“差不多!基本上如此。”
“那么今天呢?”
“今天清晨……噢,我在今天清晨并未看到男爵。我起先认为他将乘坐下一列,
但最终并未见到,也许他今天休整一下!”
闻听完车站工作人员各亚的讲述后,威克朵在进行苦苦地思索。
“案件发生的前后情况也许是这样的,夏姗太大乘坐6点钟巴黎方面的发车,与
累思克坐在一起,将窃取来装有债券的黄色大信封偷偷地转交给累思克,这一情景
被在同一车厢的德若雷男爵瞧在眼里。
“德若雷男爵已浏览过那一日的晨报,很清楚地意识到那黄颜色的大信封所装
之物是90万法郎的债券,因而他见巨款起了不义之想,他打算将其占据。倘若真能
据为己有的话,他就无须为维持生计而奔波劳碌了。
“夏栅太太在胜葛耳站到了之后便下车离去,累思克与德若雷男爵一同在夹休
站下了车。德若雷男爵悄无声息地跟踪了累思克,弄明白了他居住在那座破败不堪
的老屋内。接下来,他便在礼拜二、三的夜里,在老屋的前前后后走来走去,侦察
情况,到了礼拜四的夜里,他便蹑手蹑脚地……”
思索到此处,威克朵使劲地摇头,然而,他不由得接着思索:
“那个满头金发的靓女到底是干什么的呀?莫非她与德若雷男爵是同谋?这似
乎不太像!可是,她为何要借人此处?梯子架在窗子上,由此可知她是偷偷进入房
间的。谜团呀!这一系列的情况如同一个谜团。偌着破解此谜团,必须直面德若雷
男爵!”接下来,威克朵辞别了备亚家。
玛习思·德若雷并未在家中,男爵太太将威克朵迎入家中。尽管男爵太太的岁
数并不大,然而却由于生活艰辛所迫而变得神情憔悴,她没有进行什么化妆打扮,
身上所穿的服装也不合时令,一双大眼透出黯淡憔悴。因为体劳神伤和吃食较差,
她有着深深的眼黛。
威克朵向她掏出了他的证件,这让男爵太太万分惊诧地睁大双眼。
“我丈夫外出还未回家!”
“那么,男爵一般几点钟回来?”
“他一般都乘坐6点钟那列巴黎方面的发车返回。”
“这样的话,他吃完晚饭后是否外出?”
“不,然而,在礼拜二、三的晚上,他讲头痛得厉害,便去这周围散步了!”
“那昨天夜里呢?我指的是礼拜四的夜里。”
“他讲是由于做业务上的缘故,因而直到夜里11点钟左右方回到家里。”
昨夜11点钟恰恰是累思克被人枪杀的前互小时。
“在他返回家之后是否又一次外出?”
“没有。据他所讲很是疲倦,很快就上床睡觉了,直至今天清晨,在清晨6点钟
左右他便外出……你为何探听这样的情况?莫非说德若雷他……”
男爵太太的眼神中满是迷惑不解,但又有所瞒藏,害怕让威克朵瞧出来。
“男爵太太必定知晓他丈夫与这起凶杀案有牵连,她惟恐说走了嘴,眼下必定
让她将隐情坦白出来!”
思索到此处,威克朵便将手伸进衣袋,打算将那顶灰色狩猎帽掏出来。就在这
个时候,屋门被打开,一个年龄在五十五六上下的男子来到了客厅。
“玛习思!你可回家了!”
男爵太大飞奔上前,吻了吻那名男子。进到屋内的男子便是玛习思·德若雷男
爵。
“佳立露!他是?”男爵向自己的太太询问道。
“我是快反组成员威克朵!”接着,威克朵向男爵掏出了身份证明。
“您有何公干呀?”
男爵的神情镇定自若,根本无法从他的神态上判断出他是昨夜的犯罪嫌疑人。
“请坐!咱们坐下来再谈!佳立露,给我来一杯咖啡,不加牛奶,加块方糖就
行了。”
看到这样泰然面对的男爵德若雷,威克朵有些被他震慑住了。虽然他的手里已
握着狩猎帽,但却难以掏出。
“如今你能对我讲述你此行的目的吧?”
“昨夜,夹体发生一起凶杀案,受害人是位名叫累思克的老者。”
“累思克……此人与我素不相识,他因何而惨遭杀害……”
“我想你应当通过报纸对此有所了解。一个黄颜色的大信封内装有被盗的90万
法郎的债券,有人在6点发出的那列车中,将那个大信封交至累思克手中,然而却被
一个人瞧在眼里,因而便有了夜里偷偷进入累思克的住所,将其杀害,并盗走了那
些债券。”
“因为我也乘坐那一列火车,因而你们疑心是我所为?然而昨夜11点钟左右我
方回到家里!”
“这些男爵太太都已对我讲诉过了。”
“如此看来,我应当排除嫌疑了!”
“不过,我们却找到此物!”威克朵从衣袋里掏出那顶狩猎帽,放到桌子上。
“这顶狩猎帽被遗落在案发现场周围的一个院落里,有目击证人证实,曾亲眼
所见一名男子头戴此帽,接连在两天夜里在累思克的住所周围徘徊,行为非常神秘
古怪。”
威克朵审视着德若雷男爵的面目神情。
“如此说来,我被你们疑心为枪杀累思克的犯罪嫌疑人也是情有可原的。没错,
这顶狩猎帽确系我所有。然而,我必须指出的是它是我曾经拥有的,因为它过于破
旧了,我便将它丢弃在衣橱内。佳立露!我所讲的是不是那样?”
“没错!一周之前,我将衣橱内丢弃的物品都整理出。就在上一个礼拜天,和
那让虫子咬坏的围巾统统扔进了垃圾堆,也许让谁把它捡去了。”
“警察先生!如今你当清楚明了了吧?”
“不过,有个头戴此帽的男子,接连在礼拜二、三的夜里在累思克住所周围徘
徊,非常巧合的是那时你外出散步。”
“我一向未养成饭后散步的惯例。不过,那两日头痛得厉害,因而那一次我打
破常规外出散步,然而我并未到累思克的住所周围。”
“那你散步到了哪里?”
“我散步去了胜葛耳的大街。”
“那你是否遇到认识的人?”
“大概因为时间过早,只碰到几个素不相识的路人,对他们我也未加留心,因
而也就想不起来了!”
“那么,你昨夜几点钟回到了家里面?”
“在11点钟,我已在巴黎用过饭,因而回家倒头便睡。”
“据你太太所言,你在今晨6点就外出了。”
“没错!”
“不过,车站剪票口的工作人员对我讲,他并未看见你。”
“我比往日晚了几分钟,因而未能搭乘那列车。昨夜又是疲乏过度,因而今天
清晨起床迟了。若在往日出现这种情况,我便乘坐出租车去下一站搭乘火车。”德
若雷男爵井井有条地陈述,竟说得头头是道,让人找不到破绽。
“我都了解了,对不起,这样麻烦你。”
威克朵又返回所住旅店,用过晚饭,他便在屋内浏览报纸。艾特汶走过来对他
讲:
“德若雷男爵有重大嫌疑!”
“凭什么这样讲?”
“家住夹休的一对夫妇指证,他俩昨日前往巴黎,黄昏时分从停车坪返回时,
瞥见德若雷男爵与一名妙龄女子一同坐在出租车内,并且车上还放着两只大箱子。
“那女子什么模样?”
“听他们所言是长着满头金发的靓女……”
“什么?一头金发的靓女?”
这让威克朵惊诧万分,那女子分明就是在电影院遇见的长着满头金发的年轻貌
美的女子吗?倘若这名女子与德若雷男爵共乘一车的话,毫无疑问德若雷男爵是枪
杀累思克的元凶,而那名女子自然是他的同谋。
这俩人带着两只大箱子,必定是打算远走高飞……愈加妙不可言。
威克朵在那一夜又来到德若雷男爵的住所,与男爵在客厅会谈。
“男爵先生!请问昨日在停车坪那里,与你同乘一辆出租车的女子是什么人?”
这句问话让男爵顿时面无血色,竟然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