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床壁上,一手勉强支撑着床板,萧厚的目光一直追寻着她的身子移动。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找着,能够感觉到她真心实意地担心紧张和害怕。
原以为,从母亲离世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像母亲那样真心为他好。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封锁着自己的心,不靠近他人,也不让他人靠近。
可是不知怎么的,面前这哭得通红通红的小无赖,就走进了他的心?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等发觉的时候,毫无防备。
若不是尤清溪的那一番话,恐怕他还无法正视自己内心的想法。
若不是巷子里的那陌生少女,也许他还看不清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每到让你发觉了什么的时候,却给你设了一个关卡,让你无法发声,表达自己的感受。
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他却只能将话埋藏在心里。
若是无法撑过今晚,那么就让他将内心的秘密,带进棺材里,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
“找不到找不到,到底在哪里?你能不能撑一会,我去叫人给你找大夫?”她慌慌张张转过头来问他,越心急的时候,越办不好事,此时她就是这种状态,整个人都是放空的,完全没有任何的支点。
萧厚安慰她,“我现在这样子不能给外人看见,慢慢找,就在最里头的格子。”
让他这个生病的人反过来安慰她,她感觉很是羞愧,立即点头,稳定下心神继续找。
因为他下过令,所以下人们都不敢到他的院子来,所以小无赖刚才出去走了一圈,才会找不到人,而他这幅样子,根本就不适合让更多看见。
久病成医,这么多年来,他也研究过一些病症,刚才他给自己把了脉,发现这毒十分的诡异,而且已经开始有了毒发的迹象,除了尤清溪说的那个方法外,恐怕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不如就让他离开时体面一点。
他应该将她骗走的,在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
可是他又舍不得让她离开,想在这仅剩的时间里,多看她几眼。
所以他用仅存的内力,封住了所有的穴道,将毒逼到一处,让它延缓发作,但这只能维持一会,根本就不能长久,而且封住穴道越久,待会反噬就会更厉害。
“找到了,找到了!”
这时候,听到她那快要穿破楼房顶惊喜的声音,萧厚从思绪里唤了回来,只见她快步跑到自己的面前,将水和药递到眼前,眼巴巴地望着他,让他赶紧吃。
他点了点头,接过药便倒了几颗吃了进去。
将药吃完后,他便对她道,“这药已经吃了,过会就会有所好转,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
听到他这么说,她信以为真,以为他吃了那药,就真的能被治愈,看他稍许红润的脸颊,想不到他会拿性命骗她。
于是点了点头,折腾这一番也已经很晚了,她必须回去了,明日才能顺利离开。
但是在她刚站起来后,原本还好端端的人,突然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比之前还要凶猛。
她呆愣着看他的脸迅速苍白下去,不知所措。
“你不是说吃了药就会好吗?这是怎么回事?”
她才意识过来,他是在骗她。
萧厚捂住胸口,原以为借此能够拖延会,让她放心离开,却不想已经压制不住那毒了,刚才封锁的穴道因为气力不足而被冲破,如今他已经无力再阻挡这毒以着最快的速度在全身蔓延。
“你走吧,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他最后向命运妥协,整个人生无可恋地靠在那里,仿佛已经流逝了生命力。
庞芷静傻愣在了原地,等反应过来,整个人扑向了他,抓着他的手臂,用力摇着,“我不信,这到底是什么毒,这么凶猛霸道!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实在不行,我去求倾颜,让她给我们想办法!”
萧厚费力摇头,“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没用的。”
她感觉到,当她说到其他办法的时候,她感觉到他的手微微颤动了下,不由眼前一亮,他一定有什么在骗他。
“不对,你一定还有办法,快告诉我!”
她话刚落,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上了床榻,后背抵在柔软对的锦被,而面前却被一股热气所笼罩,紧接着嘴唇被他咬住,粗暴地在口内肆虐了一番,才离开。
她睁开眼,便见他将她固定在床上,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看不见他神情,只听他在她耳边喘着气道,“办法倒是有,但你敢献身吗?”
庞芷静顿时睁大了眼睛,莫怪于方才他浑身发烫,整个人也不对劲,原来是因为中了这个!
“既然不想,就回去吧。”
看到她的反应,萧厚松了口气,然后假装嘲讽地说了两句,便打算松开手。
刚才不过是吓唬她一番罢了。
然而当他准备起身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
第1291章 我是心甘情愿的()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微愣住,看着她垂下眼帘的无措模样,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只能沉默着。
然而那双掩藏在眼帘下的眼睛,忽然抬起,怯弱却又勇敢地望向他。
“就是说,如果想要救你的话,就必须那个,那样吗?”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但是他还是点头,语气生硬地道,“这个毒,类似于催情药,但是跟你那日带过来的不一样,它具有很强的毒性,所以才会导致我气息紊乱,内力流失,就像你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打算隐瞒她了,也许在知道真相后,她会离开。
他两番吐血,让她历历在目,此时回想起来,仍就觉得后怕和揪心。
萧厚在说完后,感觉到她的手轻颤着,他以为她在害怕,心里苦笑一声,然后准备从她上方移开,也许这样,她就能够离开了。
然而他还没动,又听到她说,“这个是毒,那个是催情,你能确定这样就能解毒吗?”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到男女交合,总会难以启齿,可是她却努力将它说出口,只是说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看头顶的人。
萧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体内的热涌终于不住地往小腹涌去,为了与那汹涌的情欲对抗,他也没有多少心思去分析她此时的想法,低哑着声音道。
“尤清溪是这么说的,但是谁知道呢!处子之血,呵呵”
说不定只是用来诓他,让他在那酒楼里,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若不是那时候内力被封锁住了,他一掌就解决了他,不会任他逍遥的。
就在他沉浸在恼恨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然后在他耳边炸响,将他炸离了那个愤怒无奈的世界。
“那、我们开始吧!”她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有了勇气,最后声音也拔高了。
但是对萧厚来说,这句话,将他带到了更加紊乱对的世界,热气乱窜,气息更乱了。
她知不知道,她在他面前待着,对他来说,已经是煎熬了。
如今她说的话,成功让他陷入了漩涡之中,忍不住将她吸过来,让她陪自己一起沉沦。
他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别胡闹,趁着我现在还能控制一点,快点离开,因为我也不敢保证,等我失控的时候,会不会伤害你。”
她看得出,他现在已经隐忍得十分痛苦,他额头上是他咬牙用力暴起的青筋,他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一点,她都毋庸置疑。
此时他忍得有多痛苦,就可以看出这毒它有多霸道。
所谓的失控怕伤害她,其实是怕他自己会霸王硬上弓。
在她不知道他中的是这种毒时,她一直在他面前晃荡,简直就是一颗移动的解药,但他为了不违背她的意愿,不想伤害她,一直想方设法要她离开,然后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煎熬静静等死,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在为她着想。
她忽然觉得,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此刻她对他的感觉。
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宁愿死,也不愿意强迫她。
可是他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强迫呢?
“没关系,你可以欺负。”她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攀岩而上,最后搂住了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知道欺负这两个字的意思吗?
两人相贴着,无疑是在他身上加了一把火,体内的欲火就更加旺盛了,能够维持此时的不动声色,已经十分艰难了,听到她这话,差点就破功了,他咬唇,恨铁不成钢道。
她根本就没有受到他话里的影响,此时在她看来,他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就算她欺负他,他也还不了手,但是此时,她知道他需要理由说服他自己。
这一次,她抬起头,双眸明亮,如水洗过镜子,清澈干净,诚挚认真。
“萧厚,我是心甘情愿的。”
这话,无疑是个重磅,将他脑子里的理智炸得灰飞烟灭。
他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她就已经挺身吻上了他的唇。
“你”
少女香萦绕在鼻尖,亲密地相贴,唇上的冰凉,稍微缓解了体内的燥热,然而很快那火越来越旺盛,让他不由想要更多。
情欲冲昏了理智,他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用力加深了这个吻,手指也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好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人,终于盼来了一股清泉,只想不断地汲取,来满足自己。
深陷于情欲的人是可怕的,庞芷静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给抱得喘不过气来,而他的动作十分的猛烈,唇上是他的厮磨,身上是他滚烫的手在到处游走,第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她既陌生又害怕,但却又带着自己没有发觉的羞涩。
一吻下来,两人的衣服乱了,气息更乱了。
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腰带上,只要轻轻一扯就能看到里面的风光。
然而,他却忽然清醒,看着底下,被他吻得唇瓣红肿,衣衫凌乱的人,他有些懊恼,尽管体内的热火已经上窜到一个顶点了,他努力克制着。
“你真的决定好了,可以任由我欺负?”
“萧厚,你好啰嗦!”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就不要让她一直说第二遍了!
他望着她那双水润润诱人的眼眸,却低下了声音,“可是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尤清溪设下的另一个局,也许处子之血也无法解毒,说不定,两人都会一起死。”
“那我,生相随,死相陪!”
她说完一愣,随即忍不住红了脸。
以前在听别人讲这样的话,只觉得肉麻。
如今自己身临其境,在这样的场景下,却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而且是毫不犹豫,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有些难为情,但是一想到他此时身体正在备受着煎熬,那一点点难为情也就立即被消散了。
萧厚被她这一句话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生相随,死相陪吗?
第一次觉得,这种誓言,好听得让人心里冒着****。
她都已经表态到这个地步了,他若再犹豫下去,就真的是懦夫了。
第1292章 你可知我喜欢你()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乌云密布起来。
整个天地都变得闷热,空气也渐渐变得压抑起来。
在夏天,白天晴空万里无云,夜间却乌云聚拢,狂风骤雨,然而等到了白天,又恢复了晴空万丈。这是常有的事。
此时,整个夜空,暗压了下来,王府里,除了那些点亮起来的灯笼在暴风中被人拽着线四下翻滚着,还微微透着亮,其他地方都陷入了黑暗中。
暗夜,像是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将整个天地都吞噬了进去。
而院落里。
紧闭的窗户,将肆虐的狂风骤雨隔绝,只听得到风雨猛烈拍在上面的声音。
相对于外面的绝对吵闹,里面却静得如一潭死水。
但又不都是。
起码,那压抑着起伏不定的胸膛,那喘着气喷薄出来的热气,那紧紧扣着锦被的纤细手指,以及那搭在腰带上,踌躇不前的手……
刚才她已经豁出去了,说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仿佛在承诺,又像是发誓,她怎么可以一下子就被冲昏头脑呢?
可是为何,她又不觉得后悔,只是眼前人沉默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虽然心很难过,但是却没有办法,就算他不愿意,她也要霸王硬上弓,就算事后被他嘲笑,她也要救他,如果真的解不了,那她就陪他殉情。
他做那么多坏事,天堂肯定是不收的,那她就陪他下地狱,她都是为了他牺牲的,一定要死缠烂打,不让他抛弃自己!
就在她一会惆怅,一会悲愤变幻中,突然听到
“嘶啦”
她循声低头,腰带在他手下崩裂,顺带着连外衣里衣都不能幸免。
什么鬼?
一言不合就撕衣服?
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要嘛不动声色,要嘛就来这么猛烈?
照顾一下她的小心脏好吗?
她还未来得及吐槽抱怨,唇就被封住了,双手被他一手扣在了头顶,另一只手顺着她玲珑曲线向下,一路衣衫除尽。
“喂,你”
好歹给她个心理准备啊!
清纯的小脸蛋,慢慢浸染了绯色,就像是斜阳铺在了江面上,半江瑟瑟半江红。
晚霞映江,绚丽魅人,萧厚忍不住加重了手中力道,便听到她情不自禁嘤咛了一声,他的眼眸却更加幽暗了。
他的手刚碰到她敏感处,她一下子就弯起腰,“咯咯”笑起来,“好痒,萧厚,你手拿开”
外面狂风大骤,里面安静如好,胸腔只听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燥热气流四处乱窜的动静,此时她宛如初升新月,在他怀里轻吟浅笑,空气中好像浸着酒香,让人沉醉。
他眼底细波粼粼,眸色瞬息变化,封唇夺息,动作也更加狂烈,仿佛要将她一寸寸吃掉。
他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她晃神了一瞬,原以为他会先礼后兵,哪里知道这么禽兽!那么善变!
刚才还毫不留情地把她往外推,骗她,欺她,赶她
现在呢,还不是将她拉过来,这样那样的
简直是太过分了!
谁说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男人不也一样!嘴上说着不要不的,但是身体却很诚实。
然而下一刻
她惊呼着,“不要,唔”
然而话语便被他含入了唇里,只剩下嘤嘤嘤呜呜呜的声音了。
他勾唇一笑,手指微拢,像是半开半合的花,在她耳后,脖子上滑过,很快就带起了肌肤上的阵阵颤栗。
他不是中了那什么毒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撩拨自己?
这样,将人半吊在空中,却不着急下手的感觉,真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舒服。
其实萧厚忍得十分的难受,可是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形,彼此又都是初次,担忧自己手脚笨拙将她弄疼了,又担忧体内喷涌的燥热,会让他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在他此刻还尚且能保留一点理智的时候,尽可能温柔地对待她。
原本今日不是洞房花烛夜,于她来说,已经是亏欠于她,他就更不可能让她受苦,这可是他以后要放在心尖上疼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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