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就不开心了,扭着疼的发麻的屁股,转过身来,气呼呼的把车门关了,开车回家。
一路上,我都不想搭理白锦绣的,白锦绣也不搭理我,但是我是个嘴很闲不住的人啊,心想着只要白锦绣先和我说话的话,我就和他说话,可是一连到家到晚上,白锦绣都不理我,他做着他的事情,我做着我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向我道歉的意思。
开始我还以为我们顶多是闹点小别扭,隔天早上白锦绣就会叫我起来吃早饭,可是他连早饭都不叫我,我也没好意思热脸贴着冷屁股。我和白锦绣,愣是几天,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锦绣这样,我就想回娘家了啊,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打算回家的当天早上,我爸忽然打通了白锦绣的电话,白锦绣在卫生间洗澡,我的手机摔了还没去买呢,于是拿过白锦绣的手机,问我爸怎么了?
我爸一听见是我的声音,立即连骂带吼的对我凶我手机怎么回事,打也打不通,奶奶出事了,现在他已经在奶奶家了,要我赶紧的赶过去!不然连奶奶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奶奶出事了?怎么这么快?虽然我知道奶奶的寿命已经不长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的快!
白锦绣还在浴室,我急的也顾不上叫他了,也顾不上收拾了,飞快的下楼开车往奶奶家里冲。
奶奶家离我家很远,我八点半出发,到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才到的,我爸的车已经停在了奶奶家门口,我慌忙的进屋,走进房间的时候只见奶奶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我爸就坐在奶奶的床边,握着奶奶的手,眼泪鼻涕一起流。
奶奶看见了我,原本僵硬着一张五黑发青的脸,忽然红润,胸口起伏波幅也比刚才大,并且,还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叫我爸出去,她有事情要和我单独说。
我爸虽然不情愿,但是奶奶都说了,他磨蹭了会,还是出去了,奶奶招呼着我做到床边,这时候狐狸也忽然出现在我旁边的桌子上,一出来后立马就往我怀里蹦,蹲在我腿上也看着奶奶,对奶奶说你这老太婆回光返早还真是时候。
我瞪了一眼我怀里的狐狸呢,叫他别乱说话,奶奶却伸手摸着狐狸的毛,笑的很开心啊:“我马上就要去见我家老头子了,以后你要是想我都见不到我了。”
“行了行了,你有事就赶紧的说,我还要教我小孙女儿明天怎么请我回家门的步骤呢。”狐狸说完直接将头扬起来看着我啊,也不知道是因为要跟我了感到太高兴还是啥,一条火红的尾巴还十分不安分的在我胸口扫来扫去。
奶奶伸手过来立马抓住了狐狸的尾巴,把它从我怀里揪了出去,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我说:“瑶瑶啊,奶奶都要死了,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你,这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胡大仙儿,它跟了我们金家好几代,保护了我们家好几代的子孙后辈,这份恩情实在是难忘,所以等我死后,你把胡爷好好地供起来,他能在你需要他的时候帮助你,帮助我们家。奶奶也没有别的什么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
我看了眼桌上的狐狸,说实话我倒是不讨厌他,反而觉的家里养个这么可爱会说话的小动物也没什么大碍,晚上没事的时候还可以牵出去溜溜,于是答应了奶奶,说会供奉胡仙的,然后紧紧的握住了奶奶的手,开始难过起来。
奶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桌子上的狐狸。狐狸大概是亲眼看着奶奶濒临死亡,也有点伤心,跳到奶奶身前的被子上,对奶奶讲:“你这死老太婆,你还有好一阵时间可以活呢,现在死的这么急急躁躁,我都有点不习惯,要不我帮你把寿命拿回来?”
“你是说,我奶奶原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我惊讶了起来。
这狐狸见我和他说话,立马又跳到我怀里来:“本来还能活两三个月的,寿命被抽了。”
“抽了?”是谁会抽奶奶的寿命?我可就急了啊,问狐狸说能不能把那寿命要回来?毕竟奶奶能多活一天也是一天啊!
“能是能,不过你奶奶自己也想死了,她不让我去。”
我疑惑的看向奶奶,问奶奶为什么不让胡大仙去拿?
奶奶此时就像是个看破了红尘的老尼姑,说多活了三个月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死,她想下去见我爷爷了,说着又自己躺在了床上,转头看了一眼我和我怀里的狐狸,对我怀里的狐狸说我就麻烦他照顾了,只不过要是让她知道狐狸对我不安好心的话,她鬼都要上来闹腾他。
奶奶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感觉奶奶快不行了,于是慌忙的喊她,握着她的手哭,但是奶奶似乎已经听不见我说话,自顾自的轻声在嘀咕:
“很多事情,与我们无关,可是世界上哪有怎么多愿意宽容的人和事情,现在,就当是还债,还债啊……。”
说着,脸一歪,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七章 苫脸纸()
“奶奶、奶奶……!”我立即扑在了奶奶的身上哭,我爸站在门外,听见了我的哭声,夺门而进,见我奶奶已经躺下闭上眼睛了,也嚎了起来我的娘啊!我的娘啊!
我们父女俩可哭了好一阵,但是再怎么哭也已经改变不了奶奶已经去世的事实,我们能为她做的,只是尽后辈的最后一份孝道,为她准备好丧事。
我爸就在我旁边哭,狐狸似乎也不急着跳走,我爸似乎也看不见它,转头叫我出去给我妈打电话,要我妈过来,说我奶奶已经走了。
现在虽然是年初,可是外面刮着大风还是很冷的,我出奶奶家门的时候,狐狸跟着我出来,见我冷的缩脖子,十分讨好的向着我身上跳上来,用它那一身油滑的毛皮使劲的往我脖子里裹,并且把那张狐狸脸转到我的脸前,笑嘻嘻的叫我:“小孙女儿啊,明天就把我给请回家吧!我的牌位就在奶奶家的偏房,请的时候,记得多杀两只鸡孝敬我啊,一只不够吃,记得要那种看起来雄纠纠气昂昂的大公鸡,不要阉鸡!那种玩意儿吃多了不举。”
“可是这几天奶奶的丧礼还要办,还要办丧酒,恐怕没时间,等奶奶后事处理好了,我再请你回去好吗?”因为奶奶走了,我一时间没办法开心起来,连语气都低沉了下去。
狐狸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过几天也行,只不过我们出马仙有出马仙的规矩,在你没请我进家门做我的香童之前,哪怕你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也不能帮你,也不能告诉你原因,如果这几天你出什么事情,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救你。”
奶奶的丧事也不过两三天的时间,这两天能发生什么事情?于是我点了点头,对狐狸说不会怪罪。
狐狸听我说完,点了下头,然后又十分暧昧的对我说它这样围在我的脖子里,暖不暖和,舒不舒服啊?
我低头斜视了一眼狐狸:“我脖子都快要被你压断了,我宁愿冷一点。”
我说这话,狐狸可就不开心了,立马放开了我的脖子,对我说了句好心当成驴肝肺,说着往地上一跳,消失了,可是虽然我看不见它了,它的声音却在我耳边回响:“记得请我的时候要三只大公鸡啊,两只不够吃!”
这狐狸是不是跟奶奶跟怕了?现在抓我就使劲的宰我,刚才说一只不够吃要两只现在要三只!这得是多大的胃才能撑得下!
我打电话给了我妈,我妈说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和女婿一块。
我刚才又没和白锦绣说,白锦绣怎么知道奶奶过世了呢?不过在白锦绣到了后我也懒得问他,他爱来不来。
因为奶奶只有我爸一个儿子,爷爷那一辈的亲戚又少,所以奶奶的丧事,几乎全靠我家这几个人。
白锦绣来了也没和我说话,帮忙在忙前忙后的。老家人死后是不主张火化的,加上身前奶奶又怕火,所以就把奶奶的尸体扛到了村子前面的祠堂里,尸体的脸上盖着一张白白的薄纸,俗称为苫脸纸,一是为了防止亲人看见死者的面容时而感到悲伤内疚,二是为了观察死者是不是假死,气出纸动,说明人还没死透;当然把苫脸纸盖在死者的脸上,还有一个比较灵异的说法,就是为了能察觉出死者诈尸,如果死人死透了后,盖在死人脸上的纸被死人吞下去了,那就是诈尸。这个说法只是老一辈的说法,就算是诈尸也没有吞纸的动机,所以这个说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晚上我们一家人去守灵,虽然我和白锦绣不说话,但是有他和我一起,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晚上守灵的时候,我妈见我和白锦绣一直都不说话,问我们是不是闹别扭还是咋了?要我和她说说。
我爸我妈都在这里了,我还怕白锦绣啊,于是十分不满的对我妈说王博文打我。
说到王博文打我,我妈和我爸的脸色都变了,也没问什么原因,两人齐刷刷的看向白锦绣,我爸直接口暴粗口骂白锦绣小兔崽子,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他都不敢碰,还被他打!说着一拳向白锦绣的脸上揍过去,眼看着就要打到白锦绣的鼻子了,白锦绣赶紧一闪,捉住了我爸的手腕,要我爸来问我为什么他要打我。
我爸被白锦绣抓住了手腕动弹不得,气呼呼的一张脸看着白锦绣,没办法了,只好转过头来问我说白锦绣为什么打我?
“他嫌我给他惹事,还不承认错误,所以就打我了。”
“瑶瑶啊,你给博文惹啥事了啊?快让妈看看他打你哪了?要不要紧啊?博文平时看起来挺温和的,怎么会打你呢?!”我妈也是心疼的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可是这怎么惹,又怎么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的,早知道我那天晚上就不该故意拿糖馋白锦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恐怕也没后面的事情了。而且白锦绣打的是我屁股,我总不能脱了裤子给我妈看我屁股吧,于是就十分小声对我妈说白锦绣打的是我屁股。
我这么一小声,我妈在听我说白锦绣打的是我屁股后,脸上紧张的神情竟然没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我说真是吓死她了,还以为女婿打我头打我脸了呢,说着转头对我爸说别生气了,这两夫妻结婚了,感情总是有点磕磕碰碰,还好博文知道轻重,会挑不碍事的地方打,屁股上肉多,多打几下也没事,可不像当初我爸,当初打她的时候,可是直接扇脸用凳子摔!
我妈说到这个的时候,立马就升起了一团无名之火,怒气冲冲的看我爸,反倒是说白锦绣的好,说女婿知道分寸,当年我爸就是头蠢驴,一生气就直接朝她摔凳子,还威胁说要离婚!现在女儿长大了,她也啥都不怕,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离婚就离婚!
我没想到因为我的事情牵扯到我爸妈,我爸也顾不上要揍白锦绣了啊,见我妈一副翻脸不认帐的样子,赶紧过来讨好我妈啊,说当年就是蠢就是倔,现在他改的多好啊啥啥啥的……。
可是怎么说我妈就是不理他,我爸说多了,也觉的无趣,干脆也不理我妈了!
我真是知道了开头猜不到结尾啊,我原本以为我爸妈会帮我好好的教训一下白锦绣的,可是没想到,他们夫妻俩自己也耗上了。
这下好了,一个灵堂,我们四个谁都不理谁。熬到下半夜的时候,我是真困了,我妈见我一直抱着脚在火堆边冷的哆嗦,于是对我说要是不怕的话,要我回奶奶家睡会吧。
这祠堂回奶奶家可以有很远的距离啊,我一个人当然怕,本来我妈刚想说要不要她陪我去的时候,白锦绣忽然对我妈说:“妈,我陪金瑶去吧。”
我转头看向白锦绣,忽然间很感动啊,我还以为白锦绣真不鸟我了呢,于是也没拒绝。
白锦绣带我出祠堂门的时候,我就跟在白锦绣的后面,我看白锦绣什么话都不说,于是小心的向着他的胳膊抱了过去,十分娇羞的叫了他一声老公。
“嗯?”
白锦绣竟然应的十分平静,像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于是我就开心了啊,用力的挽住白锦绣的手,快步跟上他的步伐,问他怎么知道奶奶走了啊?
白锦绣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我,我正想问他看着我干嘛?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我爸打过来的。
“爸。”白锦绣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我爸急促而恐慌的声音,十分低沉,像是压住了嗓子。
“瑶瑶奶奶活了,在吃盖在她脸上的纸!”
第三十八章 锦绣失踪()
吃了盖在脸上的纸,奶奶这是诈尸了吗?
白锦绣转身向着祠堂的方向跑,我也赶紧的跟着白锦绣向着祠堂跑过去。
祠堂里一片静悄悄的,祠堂中间的火堆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但是我爸妈却不见了踪影。
我有点急了,立即想跑进祠堂去喊我爸妈,可是白锦绣忽然按住了我的肩,低头对我用眼神暗示了一眼,叫我别说话,然后他自己带着我,慢慢的走了进去。
村子里的祠堂没有安装电灯,唯一照明的东西就是在祠堂的边上放着一个从老乡家里借过来的大手电筒,和烧在祠堂中阳取暖的篝火。
白锦绣按着我的肩走到了祠堂后面放奶奶尸体的木板上,可是刚还木板上躺的好好的奶奶,现在在我和白锦绣离开祠堂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竟然消失了!可是我爸和我妈也不见了,按照刚才我爸打电话给白锦绣的时间来算,当时我爸应该还在祠堂里,可是到现在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我爸和我妈又去哪里了呢?
一股恐惧的担心油然而生,我想起了以前我看过英叔的僵尸片,里面死而复生的僵尸醒来后都会吸人血,如果我爸妈也让我奶奶给吃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顿时就急哭了,转头问白锦绣我们该怎么办,我爸妈是不是让奶奶给吃了?
白锦绣抬头张望了下四周,对我说应该不可能,我爸妈一定是躲起来了,并且还对我说,从刚才到现在的时间来算,我奶奶应该还在祠堂里,说着张手将我护在身后,慢慢的在祠堂里寻找奶奶的尸体,并且,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我妈和我爸。
祠堂里的东西很多,不仅有很多供人跪坐的蒲团,还有村子平常搞活动时的那种打鼓,戏服,各种烧饭用的柴火和箩筐全都堆在了祠堂里,二楼还有一些村子里老人给自己备的棺材。
这么大的祠堂,全身些杂物,如果我爸妈不吱声的话,我和白锦绣要找上很久。
我和白锦绣慢慢的在祠堂里叫我爸妈,毕竟我们也怕奶奶就在我爸妈身边有危险。可是三四分钟过去了,我们还没有听到一丝关于我爸妈的回应的声音,就在我们打算向着放置奶奶尸体的后堂走过去时,后堂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柴梗咔嚓咔嚓断裂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我整个人都惊炸了起来,但是想到可能是我的爸妈,小声的喊了一句:“爸?妈?”
后堂里忽然没动静了,白锦绣看了我一眼,正准备向着后堂里走进去,“咔嚓!”又是一阵柴火断裂的声音,不过这次断裂的声音没有停住了,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快速的向着我和白锦绣的方向走过来!
那个朝着我们走过来的东西要么就是我奶奶要么就是我爸妈,这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随便哪一个,我爸妈都会脱离危险。但是还没到等我们瞅见出来的是人是鬼,我和白锦绣同时被两只手往后堂往外开着的俩扇破木门里分别一拉!我吓得魂都要出来了,心惊胆颤的转眼往我身后一看,拉住我的是我妈,白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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