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萍自嘲地笑笑,“几天以前我也不知道有白玫瑰,第一天登台。”
“原来这样,”何书桓说道,“那么你的本名当然不叫白玫瑰了,我们既然算是了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本名。”
“本名啊。”陆依萍轻轻呢喃,“先叫我白玫瑰好吗?我知道你们是陆家的朋友,我和陆家颇有一些羁绊,现在还不是很想说。既然是朋友,体谅一下朋友的难处好吗?等到过段时间我觉得合适了,自然会说的。”
“为什么呢?”杜飞明显迷惑不解,“既然有羁绊的话,那更应该告诉我们两个不是吗?陆家一家人都是很好的人啊。尔豪不用说,够朋友;如萍,是个甜妞;梦萍又活泼又开朗;陆伯伯更是一个英雄人物。”
随着杜飞的话语,陆依萍的心里也在琢磨着,陆尔豪是混蛋的了,弄大了可云的肚子不愿意负责,将来还有可能泡上自己的好友方瑜;陆如萍和陆梦萍,可以说是她羡慕嫉妒恨,同是陆振华生的,生活却犹如云泥之别;陆振华,是最让人龌龊的核心,强娶了那么多老婆,是他的原罪,生儿不养。听到杜飞的夸奖,眼底复杂,谁人知人心。
杜飞的话还在继续,“还有陆伯母,她真不像是一个四个孩子的妈啊,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最年轻的母亲。”
王雪琴?陆依萍的头直接摇起来了,可云的事情就有她的手笔,还有曾经在东北和到了上海之后也是处处为难依萍母女。只不过她和魏光雄?真真是出了一口好气啊。想到这里,脸上是有些恶意的微笑。
杜飞是摄影师,直觉就觉得陆依萍的笑容让他有些毛骨悚然了点。
不过陆依萍很快这个有些恶意的笑容就消散了,说道:“所以说我才不想和你说我的事情啊。如果要是说了,恐怕你就不会觉得福熙路的陆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鲜了。”
杜飞想,怎么可能?!别的不说,尔豪和如萍是绝对不会的。杜飞这样想着,也真的说了出来。
“好了,我们不要起内讧。”何书桓出来打圆场,表情真挚,“白玫瑰,你不想说就不要说,没有关系的。”
“好了,我要回家了。”陆依萍说道,“我要做电车,那我们就分开吧,今后有机会再见。”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已经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何书桓说道。
陆依萍本来以为李副官会来接她,毕竟她已经告诉了李副官关于她做歌女的事情,但是今天李副官没有来,依萍也有些犹豫。
看到陆依萍犹豫了,杜飞说道,“就是就是,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我们既然是朋友了,就送送你。”
陆依萍点点头,“我们走吧。”
“你们送我到巷子门口就好了,我妈妈不知道我在大上海上班。如果我妈在巷子口等我,看到你们了,你们得说我在贸易公司上班。”
“这是骗人的……”杜飞小声说。
“这是善意的谎言。”陆依萍说道,“你们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的处境。可以做到吗?”
“好的。”何书桓答应了。
忽然看到了,驾着空车的李副官过来了,陆依萍对何书桓他们说道,“我家人来接我了,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
“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接了一个客人,所以来迟了。”李副官说道。
“没事的,李副官。”陆依萍摇摇头,有李副官每天接她,她会安全很多。
李副官看了一眼何书桓和杜飞,然后拉着车走了。
留下满腹疑惑的杜飞和何书桓,他们两个双目相对,这个白玫瑰好像很穷,但是有一个做副官的家人还称呼她为小姐。歌唱得很好,气质出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会沦落到大上海。她简直一身是谜。
9
9、对话李副官 。。。
“小姐,那两个人是……”李副官一边拉着车一边吞吞吐吐,他很害怕依萍小姐第一天就学坏了,而陆依萍去大上海做歌女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要给可云治病。
“上一次帮过我一次,两个人是《申报》的记者。”陆依萍说道。“对了,李副官,这里大上海的生意虽然好做,不过你可别什么价格都答应去跑。”陆依萍看到李副官的一瞬间,忽然想到电视剧里他似乎因为拉客人的事情在大上海挨了打。
“没事,依萍小姐。”李副官笑呵呵地说,“我就是赚个小钱。”
“这里虽然客人多。”陆依萍说道,“但是这里原本的车夫划分的有地盘,水很杂。”
不过依萍说什么,李副官都应着,但是陆依萍知道他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去,叹口气也知道劝不得他。
可云是那个样子,给他的五十块钱只是应急。
“可云最近还好吗?”
李副官叹口气,“还不是老样子,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糊涂时候也做了不少错事,只是,她每次清醒的时候流着泪看着我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就什么心思也生不出来,这都是命啊。”
是命吗?微风吹过耳边的发丝带来阵阵瘙痒,陆依萍抬起右手撩起耳边的碎发,她可是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10点的上海不像后世那样灯火通明,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听到电车路过时候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其他车夫跑步的声音,踢踏踢踏。
可云,心里想着这个名字,可云这样的病症属于精神疾病,就算在后世也是很难好的。更何况,陆依萍虽然同情李可云,但是李副官一家人的做法他并不赞同,李可云糊涂的时候是对于其他人有一定的危害性,尤其是孩子。陆依萍还记得李可云见到别人家的孩子就会发狂,这样让别人家的家长会多么的揪心,谁家的孩子不是一个宝贝儿啊。
李家人悲剧的中心就在于李可云当初与陆尔豪的情不自禁,民国时期的十六岁的男子,真的不能说是不懂事了。陆尔豪要负责!对于李可云来说的话,对方是阳光帅气青梅竹马的少爷,两人一直以来感情也好,献身什么的,可以想象与理解。如果要是在普通的言情小说中,这孩子一定生下来了,然后若干年后两人再次相见,干柴烈火。只可惜这是琼瑶的小说,李可云不是主角只是配角,所以她的孩子死了,她疯了。她从生病到好,反而成就了她心中的少爷和另外一个女大学生的感情。
陆依萍脸上露出一个冷笑,如果要是李副官这时候回头看看一定不寒而栗。
摩挲着下巴,陆依萍绝对要吧李可云的事情捅给陆振华。
她陆依萍不愿意用自己卖唱的钱就救李可云!
李可云看病的费用是个无底洞,她不想把所有的钱都砸下去,她从来都不是圣母。看精神病不是一笔小费用,她还想着离开大上海,就算离开不了,也想把钱攒下来,将来出国用,就算不出国,跑到香港也不错啊。
钱!钱!钱!
在现代钱可通神,这个年代同样如此。
一段路,陆依萍想了许多许多。想到她会算计这个正在托着自己的老好人,李副官,她的心里有些难受。但很快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调整好自己,李可云的事情早晚也要给陆振华知道,只不过,她会把时间提得更早些。
至于加入那个找回忆的过程?!陆依萍嗤之以鼻,做梦!不管可云是不是疯子,陆尔豪都得对她负责。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依萍住得小院子了。“李副官,要不要进去坐坐。”
李副官摇摇头,“很晚了,依萍小姐,你先进去吧,我就不去坐了。”
确实已经很晚了,这个年代也有男女大防,两个女人住在小院子里,要是李副官时常出入,给人的影响不好。
“那我先进去了。”陆依萍说道。
和李副官道别了之后,陆依萍推开院门。她和傅文佩所住的这个院子是陆振华租下的,周围的治安还算得上不错,比李副官那样住在贫民区要强上很多。所以这个租金也是不便宜的,只是房东看傅文佩和陆依萍着实可怜,才会通融一二。
转身落了院门,嗅到了空气中夜来香的味道,这是傅文佩种植的。书香世家的闺阁小姐,精致优雅,可惜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傅文佩也站在了客厅的门口,微微笑着,“依萍,你回来了。”
“恩。”陆依萍点点头,“妈,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旧时的大上海,虽然比不得过去的七点睡觉,也会在九点多就睡下了。
“我也是没事,做做针线活。”傅文佩轻声说,“今天怎么样?和同事相处还愉快吗?”
说到了同事,陆依萍就想到了红牡丹,看看她之后的态度还算是刻意交好,于是陆依萍点点头,“很不错,今天甚至本来打算加班的,后来老板还是没有让我加班。”
“还会加班?”傅文佩问,“已经工作到这么晚了……”
“资本家嘛。”陆依萍挽着傅文佩的胳膊,“你知道今天是谁接我的吗?是李副官!”
“李副官?!”傅文佩果然吃了一惊,“那你怎么不请他进来,你这个孩子真是……”
“妈。”陆依萍笑嘻嘻拉拉傅文佩的胳膊,“他也是觉得不方便,白天还好,现在毕竟完了。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有他接我,你就不用担心了。”
傅文佩的表情确实放松了很多,她们实在是需要钱,不然也不会让依萍放弃上大学而去找工作,“你就是会说。”点了点陆依萍的鼻尖,然后想到了又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碗面吃?”
“不用了,妈妈。”陆依萍笑着说,“你呢,安安心心早点睡觉,不用等着我,我下午六点多才吃饭,吃得也很饱。”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忘记说了,竹子我是错别字大王……
我自己有校稿,但是自己写得有时候发现不了自己的错别字,如果有错别人告诉我一声。
10
10、再聚,方瑜 。。。
因为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在书桌边略坐了一下。
对于秦五爷,只要开了先河,今后能保证自己唱歌的叫座率,那么秦五爷还是一个很好商量的人,何书桓和杜飞都能弄到秦五爷的专访,她也会搞定秦五爷的。
至于何书桓和杜飞……陆依萍还有些苦恼,她希望能有何书桓待在大上海保证她自己的安全,但是也不希望和他们有太多的接触,毕竟他们两个和陆家实在太过于亲密了。揉揉太阳穴,就先这样吧。
洗漱完毕,已经十一点了,就是在现代的话,也已经有些晚了,该睡觉了。
第二天定了闹钟,早晨七点就起了床,民国时候的大上海空气清新,早晨没有窗外的鸣笛声和车子行驶的声音。有的只是鸟鸣,陆依萍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傅文佩早就起来了,看到陆依萍正在抖手抖脚,问道:“怎么不再睡会?”
其实以前的陆依萍通常在九点半睡觉,早晨六点起床,现在算是晚的了,只是傅文佩怜惜依萍工作辛苦,希望她多睡一会儿。
“也够了。”陆依萍说道,一边双腿并拢,尽量让自己的指尖触地,“也有八个小时了。只是明天再早一点起来就好。”
“不如多休息,哪里用起得这么早?”傅文佩有些心疼地说,“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做锻炼?”
“锻炼一□体总是好的。”陆依萍说,然后开始原地跑。
“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傅文佩不是很真心地埋怨说。
“妈妈,现在中国到处都不安稳,我把体力弄好点是好事。”陆依萍停了下来,很认真地对傅文佩说道,“如果要是有条件,我还想学学打拳或者别的什么。”
“巷子门口那里的老陈好像就每天跑步和练习双截棍。”傅文佩说道。
陆依萍眼睛一亮,是的,女性单独的体力要比男性差很多,但是如果要是借助器具呢?是不是也能暂时性护住自己?
“那我就问问。”陆依萍说道。
“不用那么急。”傅文佩笑着说,“据说老陈那里教学双截棍倒是免费的,只不过要和他每天跑一万米。能够坚持下来的人,他才教。”
一万米,陆依萍瞬间有些畏惧了,但是想了想,本身有耐力的长跑她也是要自我锻炼的,如果认了老陈这个师傅,岂不更是有利?
“好了,别想那么多。”傅文佩笑着说,“你既然起来了,我们先吃饭。”
吃过了早餐,陆依萍决定今天就去那位老先生那里问一下,毕竟现在时间还早,等到八点左右再出发。
到了贴着有些褪了色的红色倒着“福”字的门口,陆依萍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叩门,结果手上轻轻一碰,门就开了。陆依萍吓了一跳,想到自家的院子,就算在晚上也是在自己回来以后才落了锁,心里释然。
“陆家丫头?”一个穿着白色的汗衫,黑色长裤的有些健壮的男子,依照记忆,陆依萍知道这是陈师父了。他直挺挺站着,双手的双截棍夹在腋下。
“是我。”陆依萍笑着说,打量着眼前的陈师父,双目有神,穿着汗衫□出来的肩膀都是肌肉。
“怎么有空来这里了?”陈师父笑着问。傅文佩和陆依萍的事情这个巷子里住的人也知道一二,见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过来。
陆依萍才发现自己鲁莽了些,虽说陈师父的双截棍是免费教得,但是她这样空手上门似乎也不太好。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陆依萍也就开口说了自己的请求,“陈师父,我想跟着你学双截棍。”
“双截棍?”陈师父有些惊讶了,想到陆依萍是个女孩子,直觉性就想拒绝,“跟我学是要跑一万米的。”
“是的,我知道。”陆依萍说道,“我明天和你一块儿跑行吗?不过刚开始我跑的很慢。”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有些傲气和傲骨的,虽然对方是女性,让陈师父有些不想教,不过和陆依萍交谈过后决定还是先给她三个月的时间每天早晨跑一万米,如果能坚持下来,那么就可以学双截棍。
陈师父之前是免费教双截棍的,这导致很多人过来学,然后来去匆匆,坚持下来的人甚少。于是干脆下了规定,要来学的人必须每天和他跑一万米。这样一来,虽然要学的人少了很多,但是坚持下来的人却是比以前还要多了。陈师父想着的是陆依萍坚持不下来,不过,如果她真的坚持下来了,陈师父也不会反悔。
解决了这件事情,陆依萍的心里一阵轻松。出门之前已经和傅文佩说好,就径自去了方瑜说在的学校。
“依萍,你来啦。”方瑜的眼睛眉眼弯弯,拉着陆依萍的手转圈。
“昨天说好的嘛。”陆依萍笑着说。
方瑜拉着陆依萍就去了小镜湖旁边的亭子里,因为时间还很早,湖边到处是朗朗的读书声。也有几对恋人,沿着河边散步。
“你昨天说你的工作怎么了?”方瑜说道。
“我在大上海唱歌了。”陆依萍说道。
“大上海?!”这个年代的大上海和百乐门在上海都颇具盛名,方瑜自然也知道。“那你唱歌会不会不安全?依萍……”方瑜的脸色除了震惊,还有一些为朋友的哀伤。
“哪里有办法?!”陆依萍摇摇头,思绪不由得沉到自己的记忆伸出,原来的那个“陆依萍”也不肯的,只是看到了李副官一家的惨样,当初可云又是好友,才最终下定决定踏上不归路。“我告诉你一个故事好吗?”
方瑜点点头,看到陆依萍的神情有些担心。
“方瑜,陆家真的很不堪,你知道吗?”陆依萍的背部靠着身后的石柱,双眼望着蔚蓝的天空说,“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陆尓豪吧,就是那边的哥哥。”
方瑜轻轻点头。
“我今天要告诉你的事情,我妈妈一直瞒着我的事情就是我要说的故事了。这是关于陆家的丑事,我那边哥哥做出的丑事。”
讲述了可云的故事,陆依萍叹了一口气,看到方瑜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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