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皎皎就是如此。她继续追问道:“你说呀!你这个和我白头偕老,是因为喜欢我在意我呢,还是只是因为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基于夫妻之间便要同牢合卺的道义,才会觉得我们理所应当就要如此?”
崔蒲被她叽叽喳喳闹得头疼欲裂。
“行行行,我是有些喜欢你,在意你,可以了吧?”
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慕皎皎也是一愣,随即笑得光芒万丈。
“我就说嘛,你一直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这个人,就是口是心非!”她得意笑着,踮起脚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柔软的触感落在脸颊上,带着她身上独有的几分药草的馨香。这种感觉好生奇怪,崔蒲暗道。他只觉得他的心在转瞬间便融化成一滩春水,整个人也变得软绵绵的,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被她亲过的那一点上。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个轻吻,却仿佛一颗石子投入他的心湖之中,荡起层层涟漪,连绵不绝……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却又觉得格外的舒服,甚至想让她再来一下!
这是什么鬼想法?他被这个突然窜上心头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但慕皎皎仿佛看出了他心头所想,又双手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啄吻一下。
这次的感觉……和上次的又不一样了。上一次只是柔软舒服,而这一次,当两个人的唇碰触在一起时,他竟然觉得自己仿佛被闪电劈中了一般。一股电流迅速从两人碰触的地方发出,转瞬间便传遍四肢百骸,令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但他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传遍全身,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迷茫中。他享受着他这些年从未体尝过的舒服滋味,又见慕皎皎眼中波光流转,红艳的唇角微微向上翘起,朱唇轻启,将一团暖暖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怎么样,喜不喜欢?”
崔蒲眨眨眼,再眨眨眼,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慕皎皎便又低低笑了起来,明亮的双眼中满是狡黠。
“我就喜欢你这呆呆的样子,太可爱了,怎么就那么让人想欺负呢?”她说着话,又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便松开手转身要走。
她想跑?欺负完了他就想跑?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崔蒲大怒,一把便将她给拽了回来。
“呀!”没想到他会突然采取行动,慕皎皎吓得惊呼出声。
外头的红豆听到她的呼叫,连忙敲敲门:“娘子,郎君,你们还好吗?你们千万不要吵架啊!”
他们现在似乎不大好。不过,他们也没有吵架就是了。
慕皎皎心说着。当她抬起头时,她和崔蒲已经换了个位置。现在被抵在墙上的人是她。而正凝着双眼盯着她死死看着的却变成了崔蒲。
她的小心肝开始不受控制的欢蹦乱跳起来。
“你想干什么?”她小声问。
“觉得我很好欺负,嗯?”崔蒲低声说着,慢慢弯下腰来,将额头抵上了她的。
慕皎皎大凛,嘴上却不依不饶:“难道不是吗?你刚才的样子。的确就跟只小白兔似的,让人很想欺负呀!”
“那么现在呢?”崔蒲阴测测的问,双眸也染上了一抹浓重的暗色。现在的他已然透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慕皎皎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但她并不害怕,或许是刚才已经从他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答案了的缘故吧!
“现在的你似乎不好欺负了。”她老实回答。
“可是我突然觉得你很好欺负,怎么办?”崔蒲冷声问道。刚才被她追问得失了方寸,他才会心慌意乱,被她调戏了又调戏,还占了这许多便宜。但是现在,两个人立场对调,当他站在她的角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她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嘛!这么娇娇小小的一个小女人,她才分明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可以随便他蹂躏!
怎么办?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心痒痒得厉害,两边手心里也发痒。好想好想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也好好的欺负她一通!
而这个时候,慕皎皎又眨眨眼,一改方才的嚣张霸道,可怜巴巴的小声道:“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好啊。等我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加倍还到你身上再说!”崔蒲脱口而出。
话说完了,他又难免有些惊愕。不过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要是不做下去,他男人的面子该怎么维持?这个女人只怕又要笑死他了!
他心一横,便凑上去,双唇重重的撞在她的脸颊上。
“啊,你轻点!”慕皎皎本就单薄,被他这么狠狠一撞,她疼得整张脸都皱起了。
崔蒲也是一惊,没想到自己用力这么猛。他深吸口气,连忙便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双手捧起她的脸,再小心翼翼的将唇贴在她的脸颊上。
嗯~
香香软软的,又一种特别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爽快得舒张开来。
刚才她这样亲他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崔蒲想着,便又愤怒起来——这个女人好自私!这么舒服的事情,她却只顾着自己做,都不让他来试试!这种自己掌握主导权的感觉,再加上四肢百骸里蔓延的舒适,两者叠加在一起,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几乎要飞上天去。
感觉实在太美好,让他忍不住又在她脸颊上亲了几下。当看着慕皎皎乖巧的闭上双眼,任由他摆布时,又一种主导一切的自豪感油然升起,他顿时干劲十足!
一不小心,他的唇擦过她的鼻尖,慕皎皎立马一个激灵,整个身体都僵直了起来。崔蒲发现了,顿时开始的大笑几声,又故意在她鼻尖上擦碰几下,果然又惹得慕皎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过持续几次,他就不满足于这样的感觉了。似乎,他觉得似乎缺少了点什么。
然后。他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紧抿的双唇上。
刚才,似乎她碰触到自己的唇的时候,自己的反应最强烈。那么她是不是也会如此?
如是想着,现在的他也没了一开始的小心翼翼,便果断的将唇贴了上去。
这自然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只是为什么给他的刺激感却远远不及方才慕皎皎亲他的时候?
崔蒲突然觉得很苦恼。便又加重了力道。
慕皎皎皱皱眉,艰难将他推开。“不是像你这样亲的。”
“你别乱动!”他正在找感觉呢,她乱动些什么?崔蒲不悦的将她给按了回去,又是一通乱啃。
慕皎皎忍无可忍,便趁他不备,一把将他给推开。“真不是你这样亲的,应该是这样。”
便主动贴上他的唇去,用舌尖撩开他的唇,拨开他的齿,再长驱直入,纠缠起他的舌。
如此紧密的纠缠,又令崔蒲脑子里一片空白。
竟然……竟然是这样么?这就是所谓的相濡以沫么?这种感觉太刺激了。和这个比起来,刚才的那些都是小巫见大巫!
他激动得手都禁不住抖了起来。又趁慕皎皎不备,他一举反攻,将又给按了回去,再次夺回主动权,与她抵死纠缠起来。
此时此刻,慕皎皎竟也没有再反抗,而是低哼了一声,便双臂藤蔓一般缠上他的脖子。
正当两人忘我投入之时。外头的红豆和小四儿却都急得快发疯了。
“你说,郎君不会在打娘子吗?娘子都叫了好几声了!”红豆急得不行,作势便要推门进去。
小四儿赶紧将她拉回来。“郎君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从来只有娘子欺负他的份,他何曾欺负过娘子?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可是娘子……郎君他总归是个男人,真要动起手来,娘子哪里是他的对手?”红豆是站在慕皎皎这边的,自然是从女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尤其事关她的娘子,她更是把最坏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
“不行,我还是要进去,无论如何我也得帮娘子一把!”她说着,又要推门进去。小四儿赶紧又拦。
两个人纠缠中,药铺掌柜匆忙上楼来了。“郎君和娘子呢?他们现在可有空?”
“怎么了?”红豆和小四儿连忙收手。
“刚才,有人抬了几个小孩儿过来,都是高烧不止的,哭着求着让郎君娘子舍他们一丸安宫牛黄丸,现在都在铺子门口磕头去了!”
这是来求药的行为吗?根本就像是来找事的!
红豆眉头一皱,顿时找到了推门进去的大好机会,便赶紧转身用力一推:“娘子,郎君,你们——”
第171章 不能乱用药()
当慕皎皎一行人下楼来时,环绕在所有人周身的都是满满的尴尬。原本和慕皎皎寸步不离的红豆更是直接躲到小四儿身后去了。
倒是慕皎皎和崔蒲还镇定一些。只是崔蒲的眼神也未免太正了些,从下楼到走到门口,竟是一眼都没有往慕皎皎那边斜过去。
彭彰此时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这两人并肩而来,他很快也察觉到了萦绕在两人之间那一股古怪的氛围。目光淡淡扫过崔蒲故作镇定的脸,慕皎皎那泛着胭红的脸颊、以及红滟滟的双唇,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马眼神一暗,扭开头去。
“崔郎君,崔少夫人!”
此时已经有人大叫着冲到他们跟前,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径直就对他们咚咚咚磕起头来:“求求崔郎君和崔少夫人,给我们一颗神药,救救我家小郎吧!只要能救他这条命,下半辈子让我们给你们当牛做马我们都心甘情愿!”
她也不知道已经磕了多久的头了,现在才磕了几下。额头便破了,地上都被浸上了一小摊鲜血。
慕皎皎皱皱眉,连忙便躲到了崔蒲身后。
崔蒲见状也沉下脸:“王大夫,李大夫,人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你们难道还没给人看过病吗?”
“郎君,不是我们不给人看病,而是他们不让我们看啊!”王大夫连忙解释道。
另一个晚些凑过来的妇人也哭哭啼啼的道:“我家小郎没什么病,就是一直高烧不退,都烧了七八天了!请大夫看过了,只说等这烧退了就好了。听说崔少夫人您手头有神药,一丸就能退烧,求求您就拿一丸出来,救救小郎的性命吧!”
烧了七八天,没别的毛病,等烧退了就好了……这症状怎么听着和方宜修的一模一样?
崔蒲冷声道:“高烧不退,那也分许多种情况,怎能随便吃药?必然要先给大夫看过了,辨明症状,然后再对症下药。不然,一旦吃错了药,不仅对治病没有好处,反而使得病情越发的严重了,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我们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我家小郎没有别的病,就是被吓坏了发烧了。只要退了烧,就没事了!”另一个妇人也坚持道,继续砰砰砰的直磕头,嘴里也喋喋不休的说着求他们给安宫牛黄丸的话。
这副模样,说好听点是爱子心切,说难听了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崔蒲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这个时候,又听人群里一个声音道:“该不会是你们不舍得拿出这么名贵的药来给庶民家的小郎用吧?我可是记得,这一丸药就卖足足五贯钱呢!随便三四丸就够咱们一家过一年了!”
此言一出,人群里便有人开始起哄了。
又有人趁机道:“他们这个百草厅就是开给我们普通老百姓的,里头根本就没多少好药材。真正的好东西其实都放在朱雀大街那里呢!现在他们说是给百姓们免费看诊,这拿出来的药材只怕更是些便宜货吧?那什么牛黄丸,一丸就是五贯钱,早都已经脱销了,他们哪里还有拿来给你家小郎用的?”
两个妇人听了,便嚎啕大哭起来。
人群里又不知是谁说起了方宜修的病症。这些日子,经过外人的口口相传,他的毛病已经被传得五花八门。而现在这个人更是竭力将他的病症描述得和现在这两个小童一模一样。
这些百姓们不懂什么医理。现在既然听说两个小童的病和方宜修的一样,自然也一致认为这病唯安宫牛黄丸不能治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哎,刚才的话你们难道没听到吗?那牛黄丸,只在他们朱雀大街上的百草厅里有卖。现在都已经卖光了,接下来几个月的都被人给订走了。咱们现在想让他们拿出这药来救这两个小郎,他们哪里拿得出来?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强逼于人吗?我看,你们还是别逼人家了。人家能好心给老百姓免费看诊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两个小郎是运气不好。得了这个富贵病。你们做阿爹阿娘的还是赶紧把孩子抱回去吧,就别在这里让主人家难堪了!”
崔蒲冷眼看过去,却发现这个人和之前几个高声发言的人一样缩在人群里头,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清脸。
他连忙对小四儿使个眼色,便上前一步。“我便是这家百草厅的东家,你们可否听我一言?”
吵嚷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扫向他这边。
崔蒲深吸口气:“孩子烧了好几天,做父母的心急,我们明白。只是我刚才说了,人得病,各有缘由,这个必须让大夫看过,辩证清楚才能开药。你们没读过医书,自然不知道看似一样的病症,其实也是由许多原因造成的,不一定一模一样。你们若是都照着前人的方子抓药,谁知道对不对症?”
“哼,说了半天,你就是舍不得拿出好药来给我们穷苦百姓用!在你这样的贵人眼里。我们庶民也就只配用那些便宜的药材了吧?”人群里又有人道。
崔蒲面色一沉:“刚才是谁说的这句话,你敢站出来吗?”
围观的人群里头便又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人愿意挪动步子往前来。
崔蒲便道:“你放心,我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我只是佩服你的勇气,想让你上前来做一个见证。我现在就可以在这里放话——等给大夫看过。确定两个小郎君确实需要用安宫牛黄丸退烧的话,我现在就命人回府去,将家中给父母大人备下的药丸拿来给他们服用,决不食言!”
有他这句话,人群中便又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嚷嚷声。
不多时,一个脸黑的汉子走了出来。“刚才的话是我说的。”
“好!”崔蒲颔首,便对小四儿道,“你去搬一张塌过来给这位郎君坐。”又对脸黑的汉子道,“现在某就请你在这里代所有的百姓做一个见证,我们百草厅既然说了会免费为百姓们看诊,自然不会吝惜药材,再贵的也无所谓。等给他们诊脉过后,不管他们需要多贵的药,只要能让他们速速好起来,我们慕氏百草厅一定都在所不惜!”
“好!这可是你说的!”黑脸汉子瓮声瓮气的道。
崔蒲颔首。“就是我说的。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我自不会食言。”
“那好,这个见证我做了。”黑脸汉子便道,回头对两个跪着的妇人道,“两位娘子,你们听到崔郎君的话了。现在你们赶紧把小郎抱过来。给大夫看看吧!他都说了,要真要那个药,他一定会给。”
两个妇人顿了顿,面带几分难色。
黑脸汉子见状,眼神也变了变。
他连忙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一个小童:“这孩子就让崔少夫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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