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霄张开手臂冲着众人大喊一声:“我回来啦!”
三人一齐扭头瞥了唐霄一眼,旋即又十分默契地把头扭了回去,仿佛根本不曾见过这个人。
见到唐霄吃瘪,蒙雪心情异常好,从月洞门后走出,俯下身子在福伯耳边说道:“福伯,您老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滴很,前不久才把这个瓜怂揍了一顿。”福伯对于蒙雪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淡淡地说道。
“那就好。”蒙雪说完,看向还有些茫然的灵儿道:“灵儿都长这么大了,瞧这脸蛋和身段,真是个小美人。”
灵儿被蒙雪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低着头不停地揉着衣角,扭扭捏捏地说道:“雪儿小姐就别取笑我了,论漂亮,我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
唐霄撇了撇嘴,对于之前灵儿不搭理自己还怀恨在心,在心里暗骂一声“马屁精”。
“瞎说,咱家灵儿就算是在咸阳城里,也是一等一的美女,那些大家闺秀都比不上。”蒙雪佯怒道:“还有,跟你说过多少次,叫我雪儿姐就好,叫小姐显得太生分。”
“雪儿姐。”灵儿笑着喊了一声,露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
就在两个女人聊得火热的时候,不知道是熊大还是熊二突然叫了一声,轻声细语,奶声奶气的,就像是小孩撒娇的声音。
蒙雪这时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两个黑白相间的圆团是活物,看到两只毛绒绒的熊猫崽子蠢萌蠢萌的模样,一颗心瞬间就被融化了。
跟灵儿刚见到两只熊猫崽子的反应一模一样,蒙雪上前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十分闹腾的熊大熊二,似乎对于蒙雪的抚摸很是受用,还主动地翻个身,把白嫩嫩的肚皮露出来让她挠。
动物的腹部由于太软弱,基本属于禁区,一般不会轻易露出,唐霄和灵儿平时都没这个待遇。看着熊大熊二一脸享受的表情,唐霄感觉这俩小东西绝对想叛变。
正想着心事呢,被小雀儿撵着跑的大白鹅突然扇着大翅膀,朝着他扑腾过来,唐霄气得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这下倒好,要知道鹅可是家禽中最凶猛的存在,而且十分容易被激怒,果然大白鹅被踢到在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后,就来势汹汹地冲着唐霄拱了过去,速度快的惊人。
唐霄见形势不妙,立马跑路。于是院子里出现了这样怪异的画面,唐霄在前面撒丫子跑,大白鹅在中间使劲追,小雀儿则骑着旺财紧紧跟在后面。
第19章 封伯()
作为中车府令,赵政面前的大红人,传递诏书这种事本不该由赵高来做,可他看得出来,上面那位对唐霄很感兴趣,于是自告奋勇,亲自来华阴走一趟。
在下人的带领下,赵高来到后院,刚进院子,就见到一个人着急忙慌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在即将撞个满怀的时候,又突然拐了个弯。
赵高逃过一劫,刚松了口气,一只大白鹅就扑棱着翅膀撞到他身上,紧接而来是一条吐着舌头的大黑狗,直接把他撞了个人仰马翻。
小雀儿见自己闯祸了,从旺财身上跳下来,一头扎进福伯怀里,不敢抬头。
唐霄叫下人把大白鹅抓住,决定今晚就吃它了,一半红烧,一半清炖,撩咋咧。
上前把赵高扶了起来,见是自己没见过的人,身上还穿着官服,唐霄心里一惊,仔细一想自己最近也没犯过事,顿时硬气起来,坦然问道:“官家可有大碍?”
其实大秦对于朝廷中人的尊称一般是“官人”,“官家”用的较少,但对于看过白蛇传和水浒传的唐霄来说,实在无法以一颗平常心正视这个称呼。
赵高站起来还有些头晕,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听到唐霄的问话,急忙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
见对方似乎真的不像有事的样子,唐霄松了口气,请他坐下后,拱手问道:“请问官家所为何事?”
赵高整理了下衣冠,拱手回道:“某乃朝廷的中车府令,今日来此是为了传达帝诏。”
我滴个乖乖,圣旨啊,即便唐霄两世为人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由得有些紧张。不过总感觉中车府令这个官职听起来有些耳熟。
唐霄搓着手问道:“府令,接诏书有何讲究,是否要沐浴焚香?”其实唐震之前也接过不少诏书,但无一例外,唐霄当时都不在场。
赵高一愣,旋即笑了笑道:“不必不必,如此就好。”
福伯一脚踢在唐霄屁股上,没好气地说道:“瓜怂,从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丢侯府的脸面。”
唐霄揉了揉屁股,在心里把那些垃圾影视剧的编剧狠狠地骂了一顿。
大秦接制书并没有那么多讲究,既不用跪拜,也无需沐浴焚香,但还是要躬身以示尊敬。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皇帝诏曰:始皇三十一年,午月初至,秦地大旱”
赵高巴拉巴拉念了一大堆,唐霄的腰都快折断了,虽然中间有一连串的晦涩古文听不大明白,不过最后一句倒是听懂了。
“诚封唐霄为华阴县伯,赐田千亩,赏金千两,食邑百户。望尔戒骄戒躁,体恤圣训。”
把手中的诏书递给唐霄,赵高坐在石凳上,天气热再加上刚才废了那么多口水,不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见到赵高的模样,唐霄立马吩咐下人端来一碗冰镇的桂花酿。
看着面前冒着缕缕寒气,触手之处一片冰凉的桂花酿,赵高迫不及待地将其端起一饮而尽,桂花的芬芳混合着白酒的醇厚,从喉咙顺流而下,瞬间感觉一阵凉意袭来,连周边的温度都降了下来,只是脑袋有点晕乎乎的。
赵高放下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道:“没想到贵府居然还有这种佳酿,即便是比之宫中的琼浆玉液也丝毫不差。”
“府令若是喜欢,临走的时候捎上几坛便是。”唐霄笑着说道,反正府上的桂花酿还多的是,制作也不难,做个顺水人情也无妨。
赵高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道:“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到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唐霄问道:“还不知府令姓名,以后去了咸阳也好有个照应。”
“某名赵高。”赵高答了一句。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唐霄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他实在无法将面前这个白白净净、和颜悦色的人,和史书上那个权倾朝野、指鹿为马的奸臣联系起来。
怪不得先前觉得中车府令听起来耳熟,历史上的赵高在秦始皇时期正任职中车府令,看着对方满嘴的胡须,唐霄突然下意识地问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太监?”
话一出口,唐霄就后悔了,如果赵高真的是史书上所描述的性格,那么绝对会被他记恨在心,免不了在赵政面前说自己坏话,给自己穿小鞋。
不过赵高闻言却是一头雾水:“何谓太监?”
历史上把宦官称作太监这个词是在隋唐以后才出现的,这个时代的大秦也没有这个称呼。
“太曰极,监为官,我的意思是说赵府令是今上最为重视的官员。”唐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嘴巴一张就来。
听了唐霄的解释,赵高很高兴,但嘴上依旧十分谦虚地说道:“唐爵爷过誉,某只是今上身边的一名小吏罢了。”
见蒙混过关,唐霄擦了擦冷,心想以后还是得管好这张嘴,不然万一哪天又说了不该说的,惹了不该惹的人,保不准那天夜里就被人偷偷抹了脖子。
坐了一会儿,赵高起身说道:“唐爵爷,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多做打扰,日后若来咸阳,某必定好生招待。”
唐霄把赵高送到门口,让下人帮忙把二十多坛桂花酿搬到他的车驾上,说是送几坛怎么可能真的只有几坛,赵高回去后肯定会献给赵政一些,索性就多备了点。
在赵高即将上车前,唐霄从福伯手中接过一张托盘,道:“劳烦府令不辞辛苦,千里奔波,在下感激不尽,怎能让府令空手而归,特地备了些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府令不要嫌弃。”
“某谢过爵爷赏赐。”给传诏之人打赏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赵高这回从唐霄这里拿了这么多桂花酿,而且又是为了结交而来,对于打赏是不奢求的,但见唐霄主动送上,也不会傻到拒绝,笑盈盈地去接托盘。
接过托盘赵高只觉手上一沉,脸上笑容更甚,对着唐霄拱了拱手,便令车夫驾车。
不得不说,从头到尾赵高的表现都让唐霄觉得很舒服,无论是说话语气,还是行为举止,都是恰到好处,既让人觉得拉近了距离,又不会觉得太过突兀。
对于赵高,唐霄不会一昧地去否定他,甚至于抵触他,毕竟他现在只是个无官无职的小伯爵,对方却是赵政身边的大红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相抗衡的力量,而且赵高究竟是否和史书上所写的一样还是个未知数。
第20章 祭拜()
赵高离开后,唐霄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在庄子里四处溜达,逢人就说自己现在是伯爷,看到庄户对自己行礼,然后一脸傲娇地说“免礼免礼”。
蒙雪一开始还能忍,可后来见到唐霄连走路都嘚瑟,还让自己喊他伯爷,实在是压制不住内心的那团火,把他按在地上疯狂地蹂躏。
福伯匆匆赶来,唐霄原以为是来搭救他的,结果说了句“来迟了”就扭头走开。
吃晚饭的时候,唐霄顶着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大猪头,连饭都不吃,就坐在那一脸哀怨地望着对面的蒙雪。其实倒也不是不想吃,实在是咀嚼的时候,稍微牵扯到肌肉脸就疼得厉害。
这一点蒙雪和唐霄很像,丝毫不搭理他,你看任你看,我吃我的饭。只是吃了几口,总感觉唐霄家的饭菜味道和自家厨子昨日中午做的很像,至于晚上做的就差了不少。
不过唐霄这一天都在赶路,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后来实在饿的不行,闻到饭菜的味道,也顾不上疼不疼,一边疼得倒吸凉气,一边忙着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今晚这大鹅做的确实不错,红烧的入味十足肉酥汁浓,清炖的鲜香可口回味无穷,强忍着脸上带来的疼痛,唐霄一连吃了三碗米饭,外加两碗鹅汤。
吃完饭,蒙雪突然眯着眼睛对唐霄说道:“糖糖,跟你打个商量。”
唐霄知道,蒙雪每次露出这个表情多半没什么好事,一脸警惕地看着蒙雪:“什么事?”
“你过来点,太远说话不方便。”蒙雪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对着唐霄勾了勾手指。
唐霄把身子往后缩了缩,道:“没什么不方便的,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
嘭!
“白天腰都搂过了,还跟我说这些,给我过来。”蒙雪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把所有的碗筷震得东倒西歪。连坐在一旁的灵儿都被吓了一跳,不过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缕失落之色,福伯倒是不急不缓地继续吃着饭。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唐霄立马朝着蒙雪那边挪了过去,欲哭无泪地说道:“雪儿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唐霄现在这副模样,蒙雪是又气又好笑,道:“让你家厨子去我家待两天。”
一听是这事,唐霄终于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只要不动手,什么都可以商量。
吃过晚饭,在唐霄的带领下,蒙雪来到了祠堂,按照大秦的习俗,一般来说,女人是不能进祠堂的,但现在府上是唐霄当家,所以没这些讲究。
祠堂大门上刻着一副对联:雨顺风调四时无害,民安物阜一视同仁。由此可见,唐家先人的思想很是超前,心中所念的并非小家,而是大家,简单的对联却寄托出对家国人民的期望。
寝堂里摆放的牌位不多,一共只有四排,最上面设有神龛,供奉的是唐姓先祖,上古五帝之一的尧。这一点倒是和唐霄前世在家族祠堂里看到的一样,来源已不可考,不过看来前世今生还是一个祖宗。
第二排是唐霄的两位太爷爷,第三排则是唐霄的亲爷爷和他另外两位兄弟,第三排就是唐霄的父辈,包括唐震在内一共三个,不过现在已经全都死绝了。
牌位前的供桌上置着一个大香炉,里面插着三根粗黄香,正袅袅地冒起青烟,周边还有数不清的香尾,香炉前有三个供盘,上面摆放着一些瓜果糕点。
福伯每天早上都会定时来清扫祠堂,顺带着上三炷香。虽然福伯不姓唐,但是自唐霄爷爷开始就已经在唐家,就连唐震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是陪伴了祖孙三代,唐霄早就把他当做自家人。
唐震生前一直把蒙雪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度萌发和蒙恬订娃娃亲的念头,只不过每次都在唐霄的以死相逼之下不了了之。
从唐霄手中取过三炷香,在供桌上的烛火上点燃,蒙雪把香举过头顶,紧贴额头对着众多牌位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后,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起身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
“唐伯伯,去北疆前您说等我回来就教我枪法,我现在回来了,却再也见不到您了。”
蒙雪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在她心里,唐震就是和父亲一样的存在,而且由于小时候在唐家呆的日子更多,唐震扮演的父亲角色甚至比蒙恬还多。
谁会想到在外面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大秦军神,在家里也有压低嗓音唱着软糯的民谣哄自己睡觉的一面,百炼钢也有化作绕指柔的时候。
虽说唐霄平日里挺没心没肺的,但这个时候心情也有些沉重,他对唐震没有怨恨,只有敬佩。在这个只看出身的时代,唐震能于乱世之中,从一名普通军士做起,最终封候拜将,这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原来的唐霄对唐震只有偏见,所以唐霄无法评判唐震究竟是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绝对是一个好侯爷,一个好将军,一个好臣子。
蒙雪对着唐震的牌位低声念叨着,一会儿绽放出如花的笑靥,一会儿却又哭得梨花带雨,过了许久,才抹抹眼泪,对唐霄说了一句:“走吧。”
蒙雪的声音很轻,唐霄差点没听清楚,不过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什么,脸上的肿还没消呢,老老实实地跟着她走出祠堂。
两人走到院子里,蒙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唐霄说道:“陪我上去聊聊。”
看似在询问,却是用一种不容反抗的语气,唐霄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从嘴里蹦出半个不字,立马会被蒙雪打出屎来。
搬来一张梯子,唐霄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却见到蒙雪踩了几下墙壁,身子越拔越高,转瞬之间便出现在自己身边。
唐霄一直认为轻功是所有武学中最强的,毕竟打不过至少还可以跑,这个时代没有达摩祖师一叶渡江的那种夸张身法,但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也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境界。
对于武功,唐霄无法用具体的科学来解释的,但既然穿越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就别讲什么科学不科学。
第21章 猛兽伤()
蒙雪随心所欲地躺在屋顶上,月光勾勒出她傲人的身体曲线,唐霄暂时没有心思欣赏,因为他正紧紧地抓住屋脊,生怕自己从上面掉下去。
蒙雪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头顶的夜空问道:“我们有多久没这样聊过天?”
蒙雪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拉着唐霄上屋顶聊天,说是聊天,其实就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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