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也不说话,冷哼一声,就想鸣金收兵。
可徐夫子怎能让他如意,杀了人,就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
河间城楼之上,徐夫子眼看着中箭而亡的高显,只能哀叹一声。燕国,没救了。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能眼看着葬送了燕国唯一希望的人,完好无损的离去。燕国即使要灭,他也要从暴秦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三军听令,杀!”
长长一声大喝,震的旁边的端木蓉耳朵嗡嗡响,刚想回头鸣金收兵的王翦,只听见一声巨响,回头一看,河间城城门大开。
不远处开阔的场地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架巨大的机关兽。状似猛虎,吓的不少战马直直后退。
紧接着,城门之中,立刻涌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个个身批战甲,手拿利器。
王翦这才明白,看来,是有人想要跟帝国决一死战了。而且,还是一个不通军事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正常的一个将领,只要不是太弱智。他们都会想法设法的,让自己损失最少得人,而去斩杀最多的敌人。除非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然,没人会这么做。而此刻的燕国,绝对还没到这种地步。
是,燕国之中,论统兵,的的确确是没人能出高显左右,但,即使差,也不会有多少。
就像现在的河间,即使不能退敌,死守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兵法之上也就那么点儿套路。
带兵打仗的人,那个没读过几卷兵书。
一旁的小将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也不见有个恐慌,只是冷笑一声。
“也不知道那人是谁给他的胆子,还想要鱼死网破。河间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就算全部站满了人,也不过是八万。”
“八万人对战二十万的帝国精锐,愚蠢!”
此人没猜错,河间城之中,总共才六万兵勇,却与二十万的虎狼之师一绝死战,发令之人的确是愚蠢。
王翦也是一笑,指着那几驾机关兽说道:
“看到了吗,给那个人自信的,就是它们!”
小将却是毫不在意,
“不过是墨家机关兽罢了。论杀伐,比之公输家的机关兽,远远不如。有个畏惧?”
王翦也不跟他去争论,毕竟说的是事实,机关术,墨家与公输家各有所长,墨家主攻民用,而公输家主攻的却是杀伐!
两者各有千秋,只是在这战场上,几架白虎,能起到什么作用?
前不久王翦听闻赢子高所言,还以为墨家的援军能带来多少机关兽呢,害得王翦白白担心了几日。如今一看,也不过就眼前这六个!
“全军听令,杀!”
两军战作一团,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除了杀戮,就是杀戮。随处可见的人头,随处可见的冷箭。
心理素质差一点儿的,这场面吓斗能吓死人。
最明显的就是景阳坡上,远远关注战况的赢子高。刚看着脱离战场的王真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着一颗颗滚轮的人头,鲜血淋漓的场面,赢子高觉得,自己前天吃的,这会儿都能给吐出来了!
刚想走,还没来得及动,直接就给吐了!
“呕……”
离火连忙上前两步。轻轻拍打着赢子高的后背。
“都统如何了?”
赢子高喘了几口粗气,“转身,转身!”
(本章完)
第128章 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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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子高杀过人,可那都是抹脖子之类的手法,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血腥的画面。
估计有很长的时间,赢子高该做噩梦了。
战场之上,没有出现所谓的胶着,整个杀戮,完全以一面倒的形式。燕军主将阵亡,军心涣散。在加上秦军人数的优势,根本没有反抗的信心!
秦军之中,也有损失。但这些,都是由墨家的那几架机关兽带来的!不一会儿,就已经快有数百人丧生。
王翦为之大怒,一个小小的墨家,竟敢跟帝国抗衡。
“弓箭手!”一声大喝,身后的阵行之中,立马站了出来数百位手持羽箭的秦军士兵。
二十人一队,分前后两排,每排十人,共十八队。列出两个方阵。每阵九队。
这些人动作迅速,闻声之时,立马赶了出来,列好了队形。看起来训练的时间不少,队形列好之后,单膝跪地,弯弓搭箭,就等王翦一声令下!
王翦也是气急,怒气冲冲的大手一挥,指着还在战场之上屠杀的那几架墨家机关兽。
“给我看准了那几架机关兽,狠狠地射,老夫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射了下去,带来的只是一片惨叫,哀嚎。
机关兽灭了,机毁人亡。墨家带来的百来位弟子,也损失了大半。
王翦跨身上马,金戈一挥。
“三军听令,攻城!”
河间城在秦军的攻势之下,没有丝毫意外的破了,踏着遍地的尸体,有燕军的,有秦军地,王翦进了河间。
王翦满面笑容,河间城破了,这北燕的第一道防线,历年来兵家必争之地,从今天起,归秦国了。河间城的攻克,也就意味着,蓟州不远了。
王翦进了城,看着跪倒在道路两旁的燕国降将,还有哪些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撤离的普通百姓。
“来人!”
刚刚与王翦说话的那位小将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走了过来。
“末将在!”
王翦也不回头,只是指着那些颤颤巍巍,跪倒在街道两旁的降将,说道:
“一个不留!”
小将闻言,抬起头有些惊愕的看了王翦一眼,终究是一句话没说,退了下去。
“诺!”
杀不杀降将,这个问题在秦军之中,从来都不是问题。先有武安君,后有王翦。他们征战,从来不接受降将。
倒不是说他们残忍,喜欢杀人。而是这些降将留在手中,始终是个威胁。你不能保证那些人会在什么时候反戈一击,那些人会不会再两军交战关健的时候,给你惹来麻烦。
至于放了,那更不可能了,王翦不是圣母,放了他们,等于又给燕国添加了战力,给帝国创造了麻烦。
所以,只能杀!
就这样,河间纳入了大秦的版图,伐燕的序幕,终于拉开!
赢子高在秦军入驻河间城的时候,就已经下山了。有房子住,为什么偏偏要学野人?赢子高精神又没问题!
离火推着轮椅,走在街道上,后面跟着坤地等人,其余的,赢子高已经秘密遣散了,只等日后,自己一声令下。
看着往来士兵们拖动着死去的尸体,清洗着地面,赢子高内心之中说不出的躁动。
那些尸体之中,还有年过花甲的老人,还有挺着肚子的妇人,现在,他们都成了死人。
赢子高杀过人,昌平君就是一个,可那不一样。他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冷血了,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观念。可如今看来,还是不一样!
自己,终究是一个接受过人道主义的人!
赢子高指着那些尸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老人?还有身怀六甲的妇人?”
这些赢子高不懂,可并不代表离火不知道。帝国征战,一直是这样的!
“都统有所不知,这些降将,既不能用,也不能放,更不能养着,只能杀了!”
“至于那些老人,他们都是燕国乱民,谁也不能保证,留着他们,会不会给帝国征战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告诉自己的子女,是谁灭了燕国,是谁杀了他的同族,斩草除根,防患未然罢了!帝国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赢子高不想在听,不久以前,他一直以自己是一个秦人感到自豪,以自己是嬴政的儿子感到自豪。可如今满目疮痍的河间,赢子高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心寒。
他终于明白了一统六合的大秦为什么传至二世就没了。积怨在心,时间一长,岂能不出问题!
上次伐魏,赢子高从没去过前线,一些具体事宜,也是在中军帐中吩咐的,那次,想来也跟如今差不多吧!
赢子高知道,王翦他们做的并没有错,斩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养虎为患,放虎归山这个道理赢子高懂,可赢子高就是接受不了。
就像后世之中,许多家长都告诫自己的孩子要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要不然只能劳累一辈子。这些道理孩子们懂,可懂跟接受起来,是两回事。
“那些孩子呢,要带他们去哪里?”
离火顺着赢子高手指着的地方一看。原来是一些士卒正带着一些孩子,往军营驻扎的地方走去。
“哦,他们都是这些死人的遗孤!”
赢子高一声怒喝,“我知道他们是遗孤,我问要带他们去哪里?”
那些,还只是个孩子,五六岁的,七八岁的,年龄最大的看起来也就跟赢子高差不多。
离火见赢子高满面怒火,也不在多说,直接答道:
“那些孩子,有一部分会送至宗人府,净身之后,会送到宫中,伺候诸位公子,娘娘!还有一些,会咸送阳城的奴隶市场!”
赢子高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就是所谓的“奴隶!”以前学习历史的时候,老师们总说奴隶制社会,今天,自己可算体会到了何为奴隶制社会。
一个不拿人命当人命的时代,一个毫无人权的社会罢了。
“去城主府,我要见王翦!”
离火不敢说话,连忙推着赢子高,朝着城主府走去。
(本章完)
第129章 小姑娘()
城主府内,只听见王翦那粗犷的声音。
“公子前来,老夫有失远迎,失礼了!”
赢子高心里明白,这老头儿肯定因为车裂的事,还对自己心存间隙。
人家不给自己好脸色,自己难道还要去贴冷屁股?拜托,那是你,不是赢子高。
“纯属私事!”
王翦“哦”了一声,站起来给赢子高让座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又坐了回去。接着说道:
“既然是私事,那好说!”
二人相对而坐,赢子高仍在他的轮椅之上!刚刚的动作赢子高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私事,就要有私事的做法。
“那些遗孤,我想买下来。”
王翦莫名的看了赢子高一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好啊,正好刚刚有人送来名册。”说着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竹简,“总共一百三十五人,一人五钱,总共六百七十五钱,既然是公子开口,六百七十钱。”
赢子高心中大怒,他一个大秦公子的面子,才值五钱?才是一袋小麦的价钱?
赢子高忍着怒气,
“我要的,是此次伐燕,所有遗孤!”
上方的王翦闻言,直接笑了,就像是在看一个弱智一般。
“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也不管赢子高有什么意见,接着说道:
“燕国地域共有三百万人口,这些人口之中,孩子就有三分之一,一百万?以公子的胃口,恐怕吃不下吧?”
这次赢子高忍都没忍,直接一拍轮椅,指着王翦大骂道:
“王老匹夫,难不成你还要屠了整个北燕不成?”
王翦拿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就那么听着赢子高的咒骂,那目光,就像是一个大人在看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孩子一般。
听赢子高说完,王翦才接着道:
“屠了整个北燕,老夫可没这么大的魄力。但,即使那样,无家可归的遗孤,也不是公子能接受了的!”
赢子高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也不清楚,这一战下来,到底会有多少人,会死!
“直接告诉我,会有多少人?”
王翦也不磨叽,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北燕四十七旬城攻打下来,为少要两万!”
两万人,那可不是两千,自己收了,该怎么安置?两万人,一人五钱,自己又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离火来的路上已经告诉自己了,这些钱,一部分会交给国库,当做军饷,还有一部分,是给各个士卒的奖励。
不会因为自己是大秦公子就免了的,自己不是嬴政,没那个权利。即使是嬴政,也没听过,挪用军饷的事情!
赢子高一咬牙,看着王翦,恶狠狠的说道:
“不管多少,我赢子高全要了!”
话说完,转头就走,似乎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了。
只听见王翦慢悠悠的说了句:“公子慢走,老夫不送!”
赢子高冷哼一声,头也没回。
刚出了城主府,赢子高坐在轮椅上,直接大骂了起来。
“老匹夫,这笔账,小爷给你记下了!”
话是这么说,可赢子高心里真的没底,两万多人,光吃饭就是个问题。一人一天两顿饭,没顿一人一碗面。一天下来也就要四万碗。也就是说,一天下来,至少要五千斤粮食。这还只是一天的
这个不说,住的地方怎么办?
赢子高想想就头疼,自己又不是圣母婊,救他们干嘛啊,又不会死了,只不过是去给人家当奴隶,太监,宫女而已。照样不是吃的好,过得好?
人道主义害人不浅啊……
可既然话说出来了,赢子高就没想着反悔,不仅仅是心中的那点儿仁慈在作祟,也有一点儿和王翦对着干的意思。
这会儿赢子高也不想想,谁先和人家过不去的。要不是自己那点儿好奇心作祟,非要查什么车裂的身份,王翦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所以啊。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刚想着,就听到一阵哭声,小孩儿的哭声,听起来很是让人心疼。赢子高巡着声音看去,那正是一个在秦兵推搡之下的小姑娘,看起来有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粗布衣衫露出了两支纤细的胳膊,上面已经满是鞭痕。
“你TM给我住手!”看着赢子高的满面怒火,离火很是聪明的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儿令牌,走上前去递给那士兵看了一眼,又附耳低声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那士兵恭恭敬敬的朝着离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那小姑娘也没带走。
离火心中实在是怕啊,要是自己都统一个想不通,让自己去杀了那个士卒,自己去呢还是不去?要是真杀了,以王翦如今的尿性,肯定要让公子说个一二三四五,这事要是穿出去,引起兵变,那可真就成了大问题了。
离火带着小姑娘走到赢子高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又站到了背后。
刚才在城主府之中,自己也听见了,自家公子看来是铁了心要收留这些贱民了!
赢子高这才露出了笑容,伸手擦去了小孩儿脸上的泪痕。
“不哭,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姑娘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留着眼泪,赢子高见状,也不多说什么。牵着小姑娘的手,露出了一个很是阳光的笑容。
“回府!”
河间城东边儿,一座大宅子里,锦衣卫的人,还有邵文新以及他带来的那四个太监,还有雪云阁的那对儿兄妹,也住在这里。
刚进门,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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