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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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大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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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大宋对于西夏的恨意,要远远高于契丹。可是和李元昊的几次大战都已大宋失败告终,最终承认大夏国的存在。虽然李元昊最终同意取消帝号,但其实只是在给大宋的国书上取消了,李元昊在国内依旧是僭越以皇帝自称。大宋士大夫其实也都知道李元昊僭越依旧以皇帝自称的事儿,但是除了悲愤,却也无能为力。大宋去年改元皇佑,官方说法是因为河朔大灾而改,但民间流传说法却是,大宋高层为了庆祝祸害大宋十几年的李元昊终于死了而改的。

    富弼听到钟浩以这首壮志豪情的词作,表达不能收复河西的耻辱和对收复河西的决心,不禁深深的认同,立时对钟浩刮目相看。

    钟浩观富弼表情,只见其先是惊叹,后是欣慰,知道自己剽窃的岳武穆的豪情之词,应该是成功得打动了他,不禁心下暗喜。

    富弼抚须说道:“文轩这首词,当真是大气磅礴,志向高远。没想到文轩还有如此雄心壮志,当着令人佩服。文轩既对有此志向,想来对河西之事多有关注,不知文轩对西北之事有何见解?”

    听了富弼的话,钟浩心道:夏竦、韩琦、范仲淹等等那么多大人物都在西北战事吃了亏,自己能有什么高明的见解。西夏要是那么容易被灭,早被那些大人物灭了。

    当下钟浩推辞道:“西北之事自有当今官家和朝廷各位相公共襄筹谋,学生可不敢信口雌黄啊!”

    富弼听钟浩的话笑道:“不敢?那就是有见解了。呵呵,文轩若有见解,但说无妨。若是不说,那你可是就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了。”

    钟浩无语,我那句话的意思明明就是没有什么见见解嘛,你从哪看出我是有见解的。

    不过钟浩知道,富弼这还是想考校下自己,自己再推辞,怕是要失去获得他赏识的机会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说上一说了。

    钟浩急急在脑中思索后世了解到的应对西夏的战略,想拼凑一点说辞。

    其实宋朝对西夏的战略无非是攻略横山和开拓河湟两个大方向。不过这两个战略也都有很大难度。

    横山地区是西夏屏障和重要兵源地,西夏也很重视对横山地区的经营。至于开拓河湟,是十几年后的熙宁年间的王韶提出的,他在《平戎策》详细论述了开拓河湟的利弊。但开拓河湟是基于角厮罗死后,三子分立争权,无法再作为大宋屏障西夏的战略缓冲才提出的。如今角厮罗还在,怕是不好实行。

    其实钟浩认为王韶提出的开拓河湟策略倒是很不错,如果能好好执行,说不定能收到大成效。可惜因为新党、旧党的争斗,开拓河湟虽取得一定成效,但几经曲折反复,并未有太大的进展。

    至于攻略横山,其实最后算是成功了。经过长期的经营,大宋在政和四年,在童贯、种师道的率领下,发起横山之战中,在古骨龙大败西夏军。到宣和元年,终于得以尽收横山之地,从此西夏失去屏障面临亡国之危。要不是后来的靖康之变,宋室南渡,说不定就能彻底打垮西夏了。

    钟浩在那思索时,富弼三人一直在旁喝着茶,静静等待。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平夏策略() 
钟浩组织了一下语言,当下开口说道:“学生认为对付夏贼,主要有两个策略那便是要攻略横山和开拓河湟!”

    虽然西夏西边是横山之地,南边是河湟之地,众人都知道想要进攻西夏都需要从这两个地方着手,此时还未有人具体提出这两个战略名词,是以富弼听钟浩说出这两个战略时,眼前不禁一亮,忍不住颌首,抚须微笑道:“那文轩有没有具体的措施!”

    只提出这两个大方向,大策略,自然不能算是什么真见识,得有具体的实施策略才能服人。

    当下钟浩梳理、整合了几条策略,用自己的话组织了一下,开口道:“横山之地是夏贼屏障,攻略横山是首选之策,只要能攻取横山之地,夏贼便再无险可恃。学生觉得攻略横山不能急切,应该稳扎稳打,步步蚕食。逐步延伸的往横山深处修建堡寨,慢慢的实现尽城横山之策。当然,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也可以佐以修建像大顺城和清涧城这样插入夏贼腹部的楔子,那这个策略就更为完美了。再有便是一定要诚心招纳收拢横山的生羌,这样既可减少夏贼兵源,又可为我方增加战力。横山生羌虽和党项虽然都是羌人,但族脉甚远,并无多少认同感。夏贼对生羌无非是利诱加胁迫,只要我大宋感之以诚,并让他们得到高于夏贼那边的利益,他们未必不能成为我大宋的臂助。横山生羌大都以狩猎为生,温饱难以保障,可以让他们出山,分给他们土地,教他们耕种,他们能过上温饱生活,若是夏贼来了,他们也必然会为了保护现有的生活而努力抗争。”最后这招算是跟后世太祖学到的套路了。

    富弼沉吟道:“西北之地荒地虽多,但那边干旱,地产有限。一到大旱之年,又容易绝收,很难保证招纳来的生羌蕃部不会在遇到灾年时,又起异心!”

    钟浩见富弼提起这事儿,正中下怀,当即说道:“学生现在倒是有两种粮食作物,哪怕是再旱的地,也能保证亩产五石!”其实估计要是水浇田的话,土豆和地瓜亩产十几石应该没问题,但对于旱地的产量,钟浩只报了个保守的数字。但五石的亩产量,已经比麦、黍等北方粮食作物的产量高很多了。

    富弼一听钟浩说到竟有如此高产粮食作物,不禁双目发亮,急切得道:“文轩此话当真,真的有如此高产的粮食作物?!”

    钟浩肯定的道:“学生不敢妄言,当真有此作物,崔六哥是见过的,而且还吃过!”

    富弼望向崔烨,目光灼灼,很是殷切的希望听到崔烨肯定的回答。

    崔烨其实虽然见过地瓜和土豆,但其产量还真不知道,但钟浩如此说,他也不能拆他台,当然他也相信钟浩的话。当下崔烨替钟浩证实道:“回富相公,学生确实吃过,而且这种作物的味道还很好,其产量也确实有五石以上,如今那两种作物,正在学生家在尧王湖畔的田庄里种着!”

    富弼听了不禁大喜,有着良好的养气功夫的他,竟然激动的说话有些颤声:“真有这种作物,啊……那真是天佑我大宋,实乃我大宋黎民百姓之福啊!”富弼一想到有了这种作物,大宋各地百姓就都能吃饱饭,那岂不是大宋将会少很多民乱。古时百姓还是很淳朴的,只要朝廷能让他们吃饱饭,他们就会衷心拥护。

    都吃饱了,便不会有流民,没有流民,便不用再招募那么多厢军,没有那么多厢军,便少了很多财政开支,朝廷便能办更多的事情,很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国家的很多弊政便能清除,便能更好的去富国强兵。

    呃……富弼觉得他好像一时想得有些多了。

    如此大事富弼自是慎重,当下他详细询问一番这作物的来源出处。

    钟浩只得又把那套自己是在一本轶失古籍上见过记载,在深山中发现这种作物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并请富弼在秋收时,亲自去崔家田庄看着自己收土豆和地瓜,以查验其产量。

    富弼答应下来,郑重的道:“若是果真有如此产量,本官定要为文轩你向朝廷请功,朝廷必有厚赏!”

    钟浩微笑道:“学生倒是不在乎什么朝廷赏赐,再说这两种作物怕是还要仰仗富相公推广种植。若是这两种作物能解黎民之饥寒,富相公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富弼笑道:“如此大功,却毫无所求,文轩果然是淡泊名利,如今有你这样心性的少年太少了!”

    钟浩不好意思的笑笑,有些难为情的道:“其实,学生还是有所求的,希望到时富相公答应学生一件事情!”

    富弼奇道:“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钟浩还真没有勇气现在就求亲,再说那土豆和地瓜还没被富弼验证是否真的高产,自己也不好提起恃功提要求,当下钟浩弱弱的道:“学生能否到时再说?”

    富弼心情很好,没有介怀钟浩的非分要求,反而哈哈大笑道:“文轩还跟本官打起哑谜来了。好,本官就答应你,倒是若是你说得那两种粮食作物,果真有五石以上的产量,本官就答应你一件事情,绝不反悔!”

    钟浩忙起身拜谢道:“学生谢过富相公!”嘿嘿,有了富弼今日的这句话,看来自己的亲事,怕是有指望了!

    ……

    富弼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毕竟这两种作物是否真的高产,还要待秋收时才能知道。不过富弼对钟浩所说的攻略横山的战略,倒是多了很多期待。

    当下富弼又接着问钟浩的平夏策略,道:“文轩所说的攻略横山的策略颇有见解,可这河湟地区的角厮罗一直和大宋结盟,共同对抗夏贼。文轩这开拓河湟,应当如何实施?”

    钟浩道:“虽然角厮罗和大宋结盟,现在可以一起对抗夏贼,但角厮罗垂垂老矣,其独宠小儿子董毡。他死后这青唐的领导权,必定是要交给董毡的。而前两个妻子所生的两子,大儿子磨毡角居宗哥,二儿子瞎毡居龛谷,俱都不服董毡。角厮罗若是一死,河湟之地必定会有纷争。到时河湟之地纷争不断,怕是在难为我大宋屏障。所以对于河湟之地我大宋应该早作打算,不然必为夏贼窃据,大宋将万分被动。夏贼若是得到河湟之地,既可从横山西出,也可从河湟之地南下,我大宋将疲于应付。宗哥城和龛谷城靠近大宋,学生以为应该积极对其提前渗透拉拢,万一青唐出现纷争,起码我大宋要拿下这两地以扼守。”

    富弼听了不禁连连颌首,他便把钟浩的答对消化了一遍,不禁连连颌首,对钟浩能不拘泥于眼前,看得如此长远很是赞赏。显然钟浩的那些见解,很是打动了富弼。

    富弼抚须笑道:“文轩不但才气高绝,这份见识也自不凡,在年轻人中绝对是少有。文轩应该出来为朝廷做些事情啊,不能埋没了这份才能啊,本官要举荐你为官,你意下如何?”

    “这个……”钟浩不好意思直接答应,当下略略沉吟,故作矜持,其实心中早已经乐开花了。

    富弼见钟浩沉吟不语,以为钟浩才气高绝,说不定不愿被举荐为官,想要靠进士正途出仕,当下劝解道:“本官知道文轩你惦记着科举考个进士,这个你放心,咱们大宋出仕为官了,还是可以参加锁厅试。你就算为官了,完全也可以到时参加锁厅试去考取进士嘛!”

    钟浩听了,怕再矜持,到手的鸭子就飞了,当下忙起身对富弼深深稽首拜谢道:“学生谢过富相公提拔之恩!”(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两位同荐人()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松排山面千重翠,月点波心一颗珠。

    碧毯线头抽早稻,青罗裙带展新蒲。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阳春三月的西湖,像一幅醉人的风景画,三面群山环抱中的湖面,汪汪一碧,水平如镜。群峰上的松树密密麻麻排满山面,千山万峰显得一派苍翠。一轮圆月映入水中,好像一颗明珠,晶莹透亮,跳荡悬浮。早稻初生,似一块巨大的绿色地毯,上面铺满厚厚的丝绒线头;蒲叶披风,像少女身上飘曳的罗带群幅,宛似一幅格调清新的山水画图展现眼前。

    离着西湖不远的杭州州衙后衙内,一座院落中,以资政殿学士、户部侍郎出知杭州知州兼两浙路安抚使范仲淹正在书房内看着老友富弼的信件。

    忽然,范仲淹拍案大呼:“好词,哈哈,‘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这词提气,当为此词浮一大白,礼儿,给为父去拿酒来。”

    旁边一个侍立的被范仲淹呼作纯礼的青年劝道:“父亲,鲁大夫嘱咐过了,父亲的身体不能喝酒了!”

    “今天为父必须破一下例!”

    那被范仲淹呼作纯礼的青年,便是范仲淹的第三子范纯礼,如今年方十九,还未出仕。范仲淹身体不好,他便随侍父亲身边,顺便由父亲指点学问,并跟父亲学习为官之道。

    今年春种时节,两浙大旱,范仲淹一直心情郁郁。范纯礼见今日父亲难得这么高兴,也就不在坚持,自忖:让父亲舒缓一下心情也是好的、当下范纯礼便去替范仲淹拿酒。

    范仲淹把富弼的信看完,又翻看了随信的另外几首词作和富弼一起寄来的三本书册,不禁喟然长叹一声,喃喃的道:“才气斐然,志向远大,又有颇通术略,如此少年奇才好好培养,当可继承我等遗志,希望有朝一日能真的踏破贺兰山阙!”

    范仲淹感叹片刻,便低头去笔架上拿过一支纤毫,在富弼的举荐书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一段荐语,又在同荐人那里郑重的签上自己名字。

    这时,范纯礼拿着一小坛绍兴荳酒进来,范仲淹豪兴大发,也不用杯子,探手从范纯礼手中接过那坛绍兴荳酒,拍开泥封,仰头便“咚咚咚”的喝了几口,哈哈大笑道:“痛快!‘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志饥餐胡虏肉’当真豪迈!”

    范纯礼见父亲高兴,虽然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但没有阻止父亲豪兴大发的行为。

    随即范仲淹又长叹一声,对范纯礼道:“唉,‘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老夫是看不到了。礼儿,若真有那一天,记得一定要去坟前告诉爹爹!”

    范纯礼在旁道:“父亲正值春秋鼎盛,必定可以见到西贼平灭之日的!”

    范仲淹望着这个酷肖自己的儿子,宠溺的笑道:“痴儿,哪有过了花甲之年,还敢称是春秋鼎盛的。自古谁人无死,为父这个年纪若是再看不开就是执念了!为父自认还算豁达,虽有西贼未平,改革未成的遗憾,但早已没有什么执念了!记得以后西贼破灭之时,一定要去坟前告诉为父便是!”

    范纯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唯唯应下。

    范仲淹又痛饮了几口,才恋恋不舍的放下那坛绍兴荳酒。

    范仲淹把那封荐书和那三本书册装入一个大信封内,用火漆封好口,递给范纯礼道:“把这封信给你欧阳世叔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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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城内离得西水门不远处的永丰坊,靠近汴河,风景秀丽,交通方便,是一处安宅的好地方,东京城内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在此坊安宅。

    永丰坊中有一处算不上奢华,但却打理得很雅致精巧的府邸。院子里各种花草争奇斗艳,拱门上鹅黄色的蔷薇正含苞欲放,宁静的院落里时而有几个侍女经过,给这份诗意增添了许多生动的韵味。

    这处府邸正是是新任的翰林学士、史馆修撰欧阳修的府邸。

    这里虽然离着宫城有些远,上朝或是去当值有些远,但这里离西水门不远,交通便利,又临着汴河,景色很美,是以欧阳修选择在此安宅。

    在永丰坊的宅子,若是有高些的楼宇,正好可以在楼宇上看到汴梁八景之一的“汴水秋声”,是以为文人雅士喜爱,多有自此安宅的。

    汴水秋声,便是指得每当深秋季节,汴水猛涨,碧波千顷,宛如银链,阵阵秋风吹来,波涌浪卷,芦花似雪,波击风鸣,水声清越。水面上的波纹宛如银镜上的浮花,分外好看,给人以美的享受。

    欧阳修在这里安宅,自然很大原因便是看重了这里的景色。他的这处府邸内特地建造了一栋三层的听涛楼。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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