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者手记- 第5部分

这时，小表妹停止了灵言攻击，目瞪口呆抬头望着我身后，我疑惑随着她的视线转向背后。一架767或者747，总之是一架很大的客机正倾斜着机体飞向我的正前方，而那个方向正伫立着那座魔都黄浦右岸中心最高的建筑物！

四周的声音重新回到我嗡嗡乱响的耳朵里，我听到了那句熟悉的歌词：温暖的春风，吹醒了大地……这时竟然周围有个人很冷静地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喂，110吗？我看到一架飞机……”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1月10号。

第六章　火炬照耀酱油

若干年前的港片，主角要玩小资情调就会开车跑到启德机场，然后躺在引擎盖上看一架架飞机从头顶上掠过。现在我明白了，一架70余米长的大型客机以四百公里的时速从你头顶飞过是件多么震撼的事情。所以我和周围人包括小表妹一样，掏出手机，对着天空，打开摄像功能……

不能说政府反应不够迅速，因为我就在现场。而拜电视传媒和互联网所赐，全球有超过十亿双眼睛在同一时间看着这场灾难。D＋0刚过，就有数架战机掠过天空。可见当时政府有可能已经下了击落客机的命令，可惜晚了一步。而且从PVG到事发地点的飞行路线基本上都是人口稠密地区，这个击落的时机实在很难掌握。

战机刚飞走，已经有直升机和附近的警察赶到事发地点，可是情势已经回天乏力了。刚起飞的客机携带着超过20多万升的航空燃油，正好差不多能注满一个标准游泳池。而波音7系列飞机的油箱主要分布在机翼内（水平尾翼中也有），因此撞击后，然后溅落的面积相当大。

虽然航空燃油的燃点比一般汽油要高，但是作为一种燃料，即使是你冬天在黑暗中穿毛衣是看到的，或者你不小心被门把栏杆电了一下的那种静电都足以引起燃烧。甚至是手机中工作电流也可能引燃大多数燃料。

（题外话：所以笔者郑重的对各位说，千万不要在加油站附近打手机。特别是气压低的阴天在那种野路子加油站。因为它们的油库密封性更差，油气散逸的可能性更大。而阴天会造成空气中油气密度变大。笔者亲眼在安徽看到过此类事故。）

因此在撞击发生的时候，燃烧已经开始了。而溅落四周的燃油和碎片在第一时间就引发了一场灾难。因为这座高楼的下面的马路就是交通要道，地下还有一座地铁车站。在这繁忙的年前最后一个周末的傍晚，来往车辆行人怎料得到祸从天降？

我和那座楼隔着地铁一站路的距离，但是仍隐隐约约听到车辆鸣笛刹车相撞声和若有若无的人类惨叫和惊呼声。溅落的燃油首先开始在裙楼组成的商场开始燃烧。幸好员工训练有素，加上那是个最顶尖品牌的高档商场，即使是周末人数也不多，基本上都从安全通道安然离开。

但是这是天干物燥的冬天，加上刮着强劲的西北风。火借风势一下子就从大楼的底下烧起。而混乱引发的交通堵塞也影响了消防人员到达的时间。

其实，像这种级别的高楼肯定有很完善的安全体系，喷淋系统也努力地和烈火做了一番斗争。可是一个游泳池的高燃值的燃油一下子强行注入大楼的上端。在燃起大火之前，那些油料已经扩散了好几个楼层。大量的水反而让火扩散的更快。

而当时人员主要集中在位于大楼上部的那家凯悦集团的五星级酒家，悲剧的是当时有两场豪华婚礼正在举行。而大楼的顶层正是世界第一高观光平台，也算是魔都一大景观，算是到了魔都不得不去的一个地方。

就是说大火把当时楼里大部分人给堵住了，本来人员最集中的高档写字楼反而因为是周末没有什么人。

高层灭火本来就是世界性难题，这次撞击点更是夸张的高，事后第一时间赶到的救难人员只能把靠近地面的火势控制住，但是这个时候大楼燃烧部分的温度高达1500摄氏度以上。恪尽职责的消防员们虽然百般努力，但是不得不在肆虐的火舌之前退缩，那是钢铁业可以融化的温度啊！

云梯，水炮，直升机，各种手段对超高的楼层和超高的温度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有些被火势困住的人绝望地从楼上跳下。

我们这些围观人士眼睁睁地看着撞击点的黑烟越来越浓，然后鲜亮的火焰开始冒了出来，最终整座大楼在魔都冬日的余晖下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

当然全世界人民也第一时间同我们一起直击此场灾难。上万个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忠实记录了这架从魔都直飞LA的MU123（杜撰的）撞击浦东第一高楼的壮观而悲惨的景象和随后发生的巨型火灾。

撞击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已经有人上传此架客机低空飞行在黄浦右岸闹市区的影响，基本上整个撞击过程是直播的，15分钟以后各大网站头条已经被此次事件所占据，而世界各个电视台开始插播新闻。

其中最牛叉的一个是某场视频会议，某个貌似成功人士的中年男子正在百层高楼的某个酒店房间和同事开网络会议，突然某女性尖叫：Richard，你身后是什么？Richard回头一看，淡定的回头说道：好像是飞机。然后一声巨响，一个发动机以摧枯拉朽之势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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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发后第一时间政府就封闭了所有通向浦东的隧道桥梁和渡轮，还在电视和广播中呼吁市民呆在家中不要外出。

但是国人酱油精神仍然不可泯灭，将近一百万人冒着魔都冬夜的严寒赶到黄浦江边，近距离体验此次可以载入史册的事件。光外滩就有十万多人次的酱油众。

那种盛况，我只有在少年时候和同学亲身参加八平方的时候看到过一次。据我父亲事后说，他当年嗡嗡嗡的时候看到过好几次。据某个老辈人士说，这次可以媲美当年金圆券垮台那次。

虽然事后发生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撞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当时所有的航班都不许起飞，而要降落的飞机也被疏散到周边机场。天上还有军机不间断地巡逻。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敢呆在周边诸如香格里拉国际会议中心这样的高楼当中？而且如果把人员集中在室内，万一发生慌乱，那有很大的可能出现大规模死伤事故。这个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

为了不妨碍主干道交通，于是所有人都被疏散到附近的滨江大道上。我和后来赶到的心妍护着小表妹随着人群缓缓移动。当时几乎所有人都拿着手机打电话发短信甚至通过GPRS浏览网页。结果就是附近基站负荷过大，断网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飞机撞大楼没有引发人群恐慌，我还在赞叹国人的保持稳定情绪的能力还是很强的时候。手机断网却一下子让人群歇斯底里了起来！

我旁边有个年轻女子徒劳地拨着号码，拨着拨着失声痛哭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宝贝从我出来就一直关在房间里啊！我的宝贝啊……呜呜呜……”

旁边立马有热心人士替她着急：“你怎么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这可怎么办？”

此女泪眼婆娑道：“我就出来买点东西，哪知道……什么孩子，我的宝贝是博美啊！呜呜呜……”

这个世界真是荒诞的可以，难道现在没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固定电话这种东东吗？！

我一边护着心妍和小表妹一边高声道：“小姐，不用担心。你可以到附近那个甜品店借个电话用用啊！”周围很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纷纷冲向滨江大道上的酒吧餐馆。不多时在固定电话和公共厕所门前人群就排起了长队。群众情绪又稳定了！

这个时候，小表妹从浑浑噩噩当中回过神来。毕竟是个小孩子，受到如此冲击就开始安静到现在，她一回过神，就带着哭腔对着心妍说：“心妍姐姐，我害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

什么时候了，这小灾星还要添乱，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低哄道：“闭嘴！”顺便就让小表妹闭了嘴。刚松了一口气，旁边心妍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两眼一翻就晕倒在我的怀里！

糟糕！刚才我看到那么多人的时候，不待心妍说就发动能力让她遗忘了读心术这个能力。小表妹这么一打岔，我就把她沉默了，却忘了给心妍加buff了。于是可怜的心妍就像可怜的手机基站那样负荷过大，信息超载直接晕过去了。

我一把抱住心妍，然后目露凶光，转头厉声的对小表妹喝道：“你再敢吱声，我把你扔进黄浦江里去！拉住我的衣服不许乱跑！”说着我开始掐心妍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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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和北方不同，湿度仍然很大。湿哒哒潮腻腻，寒冷象阴险的蛇直接爬进你的骨髓。所以魔都的冬天零下的气温是罕见的，但是照样能把经受过零下四十度的北方人冻的半身不遂。

何况还是我们身处没遮没挡的浦江边上。这个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我又饿又累，而且连续发动了很多时间的能力，实在是有心无力。

虽然滨江上不多的几家餐饮店可以躲进去避避寒风，但是早就人满为患。没有我能力加持下的心妍进去那是找晕。我不得不一手扶着仍然虚弱的心妍，一手拉着小表妹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风的角落。

等安顿下来再一看，心妍已经冻得嘴唇发紫了。没办法，大美女除了一件burberry风衣和长靴还算挡风，其他和没穿一样。

我咬咬牙，脱下身上那件ck经典款的羽绒服披在她的身上，安慰道：“忍到天亮就好了。”

心妍虚弱的握着我的手轻声的说：“谢谢。”她的手冰凉。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然后心妍看了看瑟缩的小表妹，又转手把我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我嘴唇动了动，但是什么也没说

小表妹看着我俩，欲言又止。低头从包里把我那包苏烟拿了出来，怯怯的递给我。我接过烟，龇牙咧嘴的对她笑了笑，不是吓她，那是冻的。我哆哆嗦嗦的抖一支烟，瑟缩在魔都冬夜的寒风中默默抽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表妹在心妍的怀里打起盹来。

为了忘记寒冷，同时打起精神，我只有没话找话：“你知道你这个小表妹今天准备对我做什么？”

心妍冻得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我当然知道，所以要你过来呀。”

我乐了：“太好了，你终于想通，要把我踹了。”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对付不了这种小case？我只是想让她见识见识，不然以后会吃大亏的。“她顿了一下，”你是我选的男人啊！”

我笑了笑，两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来。

远处那支巨型火炬仍然在燃烧着，却不能带给人一点温暖。我打着喷嚏，不由自主的想道：有的时候，酱油众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这时，心妍突然低声问了我一句话，很出乎意料的话：“你今天洗澡了吗？“

我一愣，诚实地回答：“你知道的，我每天洗澡的。”

心妍舒了一口气，轻轻环抱住我，把头搁在我的肩上，呢喃道：“那就好。”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零距离接触，可是心中全无绮念，只是轻轻回抱住她……

然后我听到她在我耳边说：“这个时候有你在身边，真好。”

PS。本章第一次更新后十天发生了上海胶州路大火。

因此，谨以此章沉痛悼念1115事故死难者。

第七章　会要命的头疼

其实不用等到天亮，事发后不到十个小时，也就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全面交通管制就结束了，开始疏散起人群来。但是直到此时通讯还没有恢复，幸运的是，我因为是最早几个抢到公用电话的幸运儿，所以已经给心妍和我还有她小表妹的家人报过了平安。

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喝了几杯免费提供地热水，肚里好歹有了一丝热气，于是拖着疲惫的步伐，随着人群慢慢移动。

这个时候，我忽然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电视直播车，上面有天朝人民非常眼熟的那个电视台标志，还有七个大字“走进科学栏目组”。在这种场合出现这家伙，本来就非常违和。而我又忽然想到网上的传言……

那辆车的车门敞开着，一个有点古怪的摄像机正对着人群。有几个人正在车内鼓捣着这个装置。它有一个比一般摄像机大得多的方形镜头，大致有一人高左右。后面明显有一个人机交流界面，其中一个在后面键盘上敲敲打打，有时停下来对着屏幕或者其他什么输出装置指指点点地和旁边几人说着话。

我本能地觉得这个应该不是普通的摄像机，也许是一种人脸识别或者类似的装置。总之，心里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于是，我下意识地对心妍改了一种抑制方式……

一个人要瞎掉有几种途径：他的接收器官也就是眼球，因为损害或者病变感觉不到可见光了；他的眼睛完好，但是连接脑部视觉区的神经失灵了，起不到传输信息的作用；前两者都完好，但是脑部视觉相关区域损坏了，接收的信息不能处理。

于是他瞎掉了。

而我屏蔽心妍异能的方式也和这个类似，其实前文（第一章）也提到过。我可以干脆让她的大脑负责异能的部分安分下来，就是完全接收不到别人的思想。也可以让心妍“忘记”自己有异能，就是说她根本不会去想别人在想什么。当然还有就是让她想不起来她感知到了别人什么想法。

经过实践和比较，第一种效果最好，这时心妍知道自己有能力，但是完全没有感觉，这时她同普通人完全一样。就像一个瘸子，明明腿还跛着，但是偏偏离开了拐杖，照样能行走如飞。

第二种效果次之，有的时候她会“想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比如杀价的时候。这说明在这种状况下，我只能让心妍忘记自己能知道，但是不能控制她“想要”知道。奇异的是，当她“想要”知道的时候，我也会感知她这个想法。一般情况下我会收回我的能力。但是如果不收回，那么就好像我和心妍在脑海里掰腕子，而输的往往是我！

第三种效果最差。她仍能知道自己在感知别人的思想，只不过她想不起来感知的内容而已。她会仍感到别人意识进入她脑袋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至少不用去了解那些让她反胃的想法。

而我大脑的负担程度和效果成正比！当使用第一种方式的时候，我会很容易觉得疲劳，甚至有时候状态不好的时候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咳咳会让你感觉很差，你懂的！

第二种的时候就好得多，而第三种就能维持很长时间。所以我一般性采用第三种方式，而心妍在大部分时间很乖巧地对此不发表意见。

而这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让身体很不舒服的我强打起精神，对心妍采取了第一种抑制方式。

……………………我是走进科学的分割线……………………

就在这时，这几个人一起抬头对我这个方向看来，然后他们把眼神集中在我的脸上。其中一个低头开始对着耳麦说了起来。我的身子不由得一僵……

心妍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拉了拉我的衣袖问我道：“你怎么了？”

我言不由衷地说：“没什么，我们还是快点。”

她默默地点点头。

但是我们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拦住我们几个的是两个身着便装的男人，身后却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

为首那个中年人很随意地扬了扬手中的证件，然后很客气地对我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能不能出示一下你的证件？”言语客气，但是语气中带着那种不可抗拒的味道。

心妍捏了捏我的手，那是暗示我撤销能力的暗号。我全然没有理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