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珵等人赢了后便退场了,见走在自己旁边的李玉泽笑不拢嘴,便凑近小声说道:“你今日表现还不错。”
“你是说我吗?”
“嗯。”
“这还多亏韩兄的指导,今日你也不赖哦,你踢进的球数是最多的。”
“那当然!不过我们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这场我们赢得很艰难,至于下场肯定会比这场更难。”
李玉泽听到韩珵冷静的分析后,也是以点头表示赞同。
因李玉泽和苏穆清一起回宿舍之事,韩珵在前两天的训练中,都是对她极为严厉,这严厉中有生气的成分,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成分,而今日李玉泽在风流眼前面的攻守出色,无论接传球,还是踢进球,她的表现都可圈可点。
第四场比赛由崔志权带领的四门学球队和国子学球队对决,这一场国子学球队表现极佳,但不敌四门学球队,遗憾止步今年的蹴鞠赛。
到了下午,赢了的四支球队用抽签的方式被分成了两组。第一场比赛是由周道务带领的太学球队对阵崔志权所带领的四门学球队,第二场比赛则有韩珵带领的四门学球队对阵书学球队。
由于国事缠身,皇上只好先行回宫了,只留下一些官员和国子监学官观看下午的比赛,而临川和金山公主也偷偷回了宫,想必是怕她们的父皇回宫而发现她们,或是怕这午后烈日的照射。
崔志权向来与韩珵不和,他们虽同是四门学儒生,但崔志权是和周道务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所以这次能和周道务所带领的球队对阵,也是他和周道务精心谋划的,故而他与韩珵那日的约战也就实现不了了。
这场比赛,四门学球队只能输,不能赢,因为是崔志权带领的球队,他必须要故意输给周道务,然而这支球队的成员们并不都是崔志权的人,但也是极少数,面对崔志权等人,他们尽管努力去比赛,也是于事无补,最后也只能惜败于太学球队,当周道务赢了后,也就回去了,因为对于下一场比赛,他不感兴趣,在他看来,韩珵所带领的球队一定会输的。
“我怎么觉得崔志权在消极蹴鞠。”
“我也发现了,据我了解,这支球队原先是很差的,但自从在崔志权的带领下,其进步神速,凭借他们的实力,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吧!”
大家听了韩珵和欧阳通的分析后,皆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来,纷纷议论着刚才的比赛。
“好了,我们不管他了,下一场该我们上了,我们要沉着应对和相互配合好。”
李玉泽听了韩珵的话后,似乎比他还激动兴奋,道:“赢书学球队,大家有没有信心?”
大家听了李玉泽慷慨激昂的鼓动,纷纷应道:“有。”
韩珵站在队员中间,看了看此时也站在队员中间的李玉泽,似乎对她刚才的做派不屑一顾,转身便往鞠场的方向走去,大家见韩珵走进鞠场,也都纷纷跟着他进了鞠场。
这一场,韩珵所带领的球队打得无比艰难,无论他们如何攻守,都不能够钳制住对方。
韩珵眼看就要落败,便心急如焚,道:“大家要配合!”
队员们在韩珵的提醒后,虽配合默契,但依然抢不到球。
苏穆清心知这场比赛的重要性,便使出了他的身若清风,立即将球从对方的脚下抢了过来,然后传给韩珵,而韩珵见球被抢了过来,也是异常兴奋,但此时的他却无过多表现,而是接过球后,遂将球传给了守在风流眼前面的李玉泽,当她也接过球后,只在膝盖上颠了一次,便将球踢向风流眼,其用力之大和速度之快,即使是男子,也是望尘莫及,最终球被踢进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
第四十一章 决赛之日()
李玉泽的完美进球,对于此时的四门学球队来说,可谓是一场及时雨,及时浇灭了队员们心中的焦灼之火,从而对于接下来的比赛,起了鼓舞的作用。
这一球,虽然没能够拉平与书学球队的比分,但也大大缩减了差距,更重要的是它让球队有了向心力和更默契的配合。
最后,韩珵所带领的球队在这一场比赛中险胜书学球队,而书学球队则遗憾止步于三强。
“你说什么!四门学球队赢了?”
面对崔志权的汇报,此时坐在房间里休息的周道务十分惊讶。
“是,周兄,我也没想到韩珵他们会赢,但他们确实晋级了。”
“书学球队不是很厉害吗?当初我们之所以这样安排,不就是让韩珵他们输吗?”
“谁知道最后书学球队那么不争气,全都怪苏穆清。”
“你是说苏穆清?”
“就是因为他,书学球队的球屡屡被他抢断。”
“苏穆清?就是那个会点武功的儒生。”
“正是他,周兄。”
坐在周道务一旁的岑长倩,对韩珵他们能赢之事,倒是比周道务冷静,对于比赛的输赢,他从不关心和在意,因为输赢对他来说,从不掺杂任何功利和目的,只有好奇,所以他便向崔志权询问道:“那韩珵和李玉泽的表现如何?”
“韩珵在全场中可谓起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而李玉泽一直在风流眼前面攻守,因为韩珵,李玉泽也是多次进球。”
周道务听了崔志权的描述,道:“看来,还是我小瞧了他们。”
“那明日的决赛,周兄可要小心他们才是。”
“即使他们能进了决赛,就凭借他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我们太学球队抗衡,到时他们只能输,不能赢。”
“周兄,那我要不要在他们当中用点手段?”
“不可以,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会赢吗?对于明日的决赛,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赢他们才有意思。”
“死亡之组”的比赛落幕,也宣告着这一天的结束,最后只剩下了周道务带领的太学球队和韩珵带领的四门学球队。
对于明日这两支球队之间的比赛,国子监上下的所有师生对此都充满着期待。对于四门学儒生们来说,他们势要延续辉煌,以四门学球队的名义卫冕,而对于太学球队来说,他们一定要以太学球队名义结束上一年他们为四门学创造的辉煌历史,转而以新组建的太学球队再次夺得头筹。
“李兄,你最后那几球踢得可谓完美!”
“有吗?”
李玉泽面对欧阳通的夸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有,其中有一球,当韩兄传给你的时候,你接过后就是一脚,进球的时候连风流眼的边缘都没沾一下,就直接进了。”
李玉泽听了欧阳通的描述,也是对自己的表现满意,此时更是满心欢喜。
“这还多亏韩兄和苏兄的辅助,还有队员们的配合。”
李玉泽和欧阳通坐在自己的睡铺上小声闲聊着今日的比赛,而韩珵和苏穆清可能因为太累的缘故,躺下后便很快入睡了。
翌日,天气略阴,清风飘荡,却无骄阳照射,国子监丞李南风一大早便起来了,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语道:“今日这雨下不了。”
“那今日的蹴鞠赛还照常进行吗?”
这时苏德融走了过来,而李南风却没有察觉到,待苏德融开口说话,李南风才发现他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苏博士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观望天空的时候,看来监丞的病好得差不多了。”
“吃了志约给我熬得药,现已痊愈了,多谢苏博士的挂念。”
“我才没挂念你呢,我只是想知道你吃了志约给你熬得草药效果如何。”
“志约他调制的草药也正对了我的症,连续吃了几天便好透了。”
“你说志约既然有医术天赋,那祭酒还非逼他整天看经学书籍。”
“祭酒让志约多看经学书籍,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啊,术与道又岂能缺一呢?”
孔志约为国子祭酒孔颖达次子,少年时就对医术感兴趣,及冠后对药物种类及其疗效颇有研究,故而他常常来国子监医馆里给博士儒生们义务诊治,但是孔颖达一心希望他能兼得学术和医术。
“咱们不谈这个了,今日比赛可是重头戏,听说皇上会亲自召见拔得头筹之人。”
“昨日,我没有参加,不知有这个传闻。”
李南风明明是知道的,但他只能这样回答苏德融,而后李南风问了苏德融关于昨日的比赛情况,苏德融也是给他详细地描述了一下昨日的精彩。
今日儒生起得都很早,他们出了房门,来到院内,第一眼都是望了望天空,看一看会不会下雨。
今日的天气,其实是十分适合蹴鞠的,因为没有烈日的照晒,只有清风拂面。
今日头筹之赛,皇上和一些官员悉数到场,球场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呐喊助威的儒生们群情激昂,而那些落败球队的儒生却未全都来球场呐喊助威,但这丝毫不减球场的沸腾之势。
现在两队已经在鞠场上相对站好了,随着三声锣鼓声响毕,两支球队已经开打,第一个球即被周道务抢去,然后呐喊助威的太学儒生便欢呼雀跃着。周道务抢到球后,并没有传给任何人,而是凭一己之力,将球踢进了风流眼。
坐在台上观看比赛的皇上和官员们对周道务刚才的表现,都表现出了极大的赏识。
“南风,你看周道务的英姿,一点不输他父亲当年啊!”
“是啊,皇上,想当年周将军随皇上幸渭水便桥,隔水责问颉利之时,也是这般勇敢无畏。”
李南风是坐在皇上的左边,而国子祭酒是坐在右边,他们分列皇上左右,但李南风距离皇上最近,其次坐在皇上右边的还有司空长孙无忌、中书舍人岑文本和国子司业王谈。
此时比赛情况,周道务带领的太学球队已经领先韩珵带领的四门学球队,韩珵看到比分差距,遂也像周道务那样独当一面,待他从苏穆清的脚下接过球后,便一脚往风流眼的方向踢去。
韩珵这一脚用力极大,速度极快,几乎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当然也没有给对方任何拦截的机会,毋庸置疑,这一球被韩珵踢进了。
周道务看到后,却是嗤之以鼻,而岑长倩对此也是无所谓,当他与欧阳通正面交锋的时候,他都好像是在陪着欧阳通玩一样,而欧阳通虽踢得不好,但他却是极为认真。
“欧阳通,你慢点踢,我就不抢你的球。”
“呵呵,有本事,你来抢啊!”
一直防欧阳通的是岑长倩,当欧阳通好不容易抢到球后,岑长倩并没有用心防他,而是故意让着他。欧阳通踢得非常认真,此时在风流眼前面跑动的李玉泽以为欧阳通会传给她,然而当她专心准备接球时,欧阳一脚踢进了风流眼。
“可以啊,欧阳通。”
“哼,本来就比你厉害。”
欧阳通踢进球后,岑长倩还不忘逗他,而欧阳通却是始终以认真的态度对待这场比赛,此时站在风流眼前面的李玉泽也替他感到高兴。
第四十二章 荣耀之战()
鞠场上两队相互厮杀,而观赏台上也是一派生机,此时皇上正与国子祭酒孔颖达谈论着,还有长孙无忌正与岑文本谈论着刚才的一幕。
长孙无忌和岑文本平日里都是极为谨慎之人,两人在朝堂上有时也有口角交锋,但在这蹴鞠赛面前,两人却谈得不亦说乎,就连皇上看到两人在一起近距离愉悦着交谈时,也是颇感欣慰。
刚才欧阳通踢进球的过程,周道务是看在眼里的,他明白是岑长倩故意让着欧阳通的,但此时的他没有闲工夫训斥岑长倩,因为两队的比分即将要被追平。
两队在鞠场上拼力蹴鞠,而鞠场外呐喊助威的儒生也不甘只是当个观众,就好比此时的三位儒生,他们彼此是好朋友,一个是太学儒生,另外两个是四门学儒生。
“我们打好赌的,输了的要帮赢了的打一旬的饭。”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太学儒生,他一定是支持太学球队的,而另外两个四门学儒生却不尽相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谁怕谁啊,别说一旬,哪怕一个月,我们俩也不怕你。”
待一位四门学儒生说罢,另一位四门学儒生才开口说道:“我还是支持太学球队吧,这比分拉得太大了,我们四门学球队如何才能赢?”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本来就是嘛,我只不过是尊重事实。”
这时那位太学儒生听了两位四门学好友之间的谈话,不由地哈哈大笑,道:“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凡是支持我们赢的儒生,我们都诚意欢迎。”
就当这三位儒生嘴角交锋时,鞠场上的脚下交锋更为激烈。
当苏穆清从对方脚下轻易抢到球后,周道务便飞快地来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苏穆清继续往风流眼突进的路。
苏穆清抬头看了看周道务,其脚下还不断运着球,于是他使出他那行云流水般的步伐,轻松绕过周道务,但周道务又怎甘心放过这一球,以极快的速度又挡在了他的前面,两人几乎紧贴着彼此,就当苏穆清将球踢给李玉泽时,周道务也是一脚踢去阻挡,可是球依然没有被挡住,球被传给了李玉泽脚下,她一脚进球,然而此时苏穆清的右脚却被周道务一脚踢中,其用力之大,以至于当他被踢中的那一刻时,他的身体几乎就要平躺了下去。最后,由于苏穆清的运力,他才能够稳住身体,但还是单腿跪在了地上。
苏穆清忍着剧痛,尝试站起来,但其右脚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了,只有左脚可以勉强支撑身体。
负责计时的学官敲了三声锣鼓后,便来到了鞠场上,此时两队已经停止了比赛,鞠场外的儒生议论喧哗,坐在台上观看的皇上和诸位官员也是议论纷纷。
这时,一位国子监学官上前准备向皇上禀告时,皇上先开了口,道:“鞠场发生什么了,怎么比赛突然终止了?”
那位上前禀告的学官拱手施礼道:“回皇上,在蹴鞠的过程中,有一位叫苏穆清的儒生受伤了。”
李南风和坐在他左边的苏德融,还有坐在长孙无忌右边的岑文本,他们一听鞠场上有人受伤了,便都起了身,向鞠场望去,而当苏德融听到受伤儒生的名字是苏穆清之时,他顿时睁大了眼睛,极目望向鞠场。
“既然受了伤,赶快送他到医馆医治。”
“是,皇上。”
那位前来禀告的学官回到鞠场并传达了皇上的吩咐,于是苏穆清不得不退出比赛,即使皇上没有吩咐,他的腿脚恐怕也难以再踢下去了。
四门学球队全体队员望着苏穆清被扶着退出鞠场,即使内心有万分不舍,但也是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有多进几个球,以示对苏穆清如此付出的崇敬。
现在四门学球队只有十一人来踢这场比赛,本来赢的希望就很渺茫,目前的形势对于他们来说,更是不利。
韩珵此时除了要一人防两人之外,还要拼尽全力从对方的脚下抢到球,然后将球踢进风流眼,如此才能追平比分,增加胜利的把握。
当韩珵每次抢到球后,周道务都会挡在他的前面,而韩珵以退为进,往后撤退与之拉开距离,然后将球传给李玉泽或者其他队员。就这样,两队比分逐渐拉平。
就在两队比赛胶着之时,围站在鞠场外的儒生们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时太阳又破云而出,刚才还阴天暗日,现在已是万里无云,故而在场观看比赛的所有人更是焦灼心急,几乎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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