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伴着一声惨叫,解氏直溜溜趴在地上,脸部朝下,而且向前滑动了一段距离。
“哎哟,亲娘啊,我的牙!”
解氏满脸是血,从嘴里吐出两颗牙来,不偏不倚,磕掉的正是中间两颗门牙。脸上脑门上也都被磨破了皮肉,疼的龇牙咧嘴,直叫唤。
“二大娘,你没事吧?”
崔灿嘿嘿一笑,说完直接从她身上跳过去,进了院子,欢快的像一头小毛驴,“爹,娘,灿儿没有什么三长两短,顺顺利利回来了。二大娘在咱家门口不小心摔倒了,好像还磕掉了大牙,满脸是血,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万一疼死了怎么办?”
“你二大娘,能说会道的,掉两颗牙不耽误说话,死不了的,别担心。”
张氏高兴的直接把菜刀往地上一扔,过去杠上了大门,回到院子里,蹲下摸着崔灿的脸,说道,“去京城吃的果然是好些啊,你看着脸上肉嘟嘟的颜色也好看,个头都长高了不少,灿儿可见着陛下了?”
天天大鱼大肉,不吃胖才怪,不过年纪还小,正长身体的时候,胖就胖点吧。
“京城吃的好,油水足。见着陛下了,陛下可好了,给了我几锭金子呢,够咱家用一辈子了。”崔灿把盒子递给崔子明,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爹,这些金子以后给大哥二哥盖房子去婆娘时用吧,以后咱家也不要太省了,该吃吃该喝喝,多打打牙祭,有钱就该活出个样子来。还有咱家的房子,时间长了,下雨就漏水,也重新盖吧。”
明明一个小孩子,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像极了操心的大家长。
“崔灿你个小鳖孙,鳖孙生的,你爹你娘也都是白眼狼,没一个好东西……”解氏在家门口大声辱骂,邻里族人都出来一看究竟,见到她满脸是血的模样,都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都挂彩了,还有人去通知了崔子善,让他赶紧过来,生怕闹出人命来。
姜氏晒着太阳,暖洋洋的,一直闭着眼睛,半躺着。
许是听到了门口的叫骂声,姜氏睁开眼问了一句:“门口谁唱戏呢?嗯嗯啊啊的怪好听。”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崔灿这一世的生存准则,以后再也不切切诺诺畏畏缩缩像个龟孙子,至于解氏,也是恰好,回到家门口,听到她在诅咒自己,娘亲提刀砍人,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小小报仇的机会,这样的婆娘,哪怕是二大娘,也是活该。
回来了,还是乡村里舒服,连空气里都是自由的气息。
在这大唐,做个小农。你们谁都惹不起!到最后,你们谁都离不了!
第010章 差点掐死()
不分古今,无论男女,爱情并不是永恒的话题,生活才是。生下来,活下去,如果就这么解释生活,未免太不负责任,也太过鄙陋。在崔灿看来,生活是一种状态,或紧张忙碌,或闲暇舒适,心中始终满怀梦想和信息,有明确的方向或暂时还在迷途。
漫无目的毫无方向地如同无头苍蝇,为了吃,为了活,这是生存,而非生活。
精神文明高于物质文明,但却不得不建立在物质文明之上,正如生活和生存的关系,正如先吃饱饭才能谈得上其他,正如不少女人找对象必须有房有车有存款还必须长得帅。
“说那么多,就特么一个字:钱!”
当崔灿把爹娘喊进屋里,关上屋子,打开小匣子,看到匣子里几锭官家黄金的时候,心里边别提有不是滋味。人人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谁都知道没钱时万万不能的。现在虽然是个农民的儿子,但老子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谁能奈我何?
别说现实中,崔子明和张氏连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看的目瞪口呆。
崔子明醒过神来,咔哒一下关上小匣子,咽了口唾沫,说道:“这金子,都是陛下赏赐的?”
崔灿点点头:“我本来不想要,他硬塞的。”他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扬起来,“这个是程咬金那老头给我的,还说收我为干孙子,这个让我好好保存,以后可以拿着这块玉佩随时找他。”
崔子明问道:“程咬金?就是打鼓书里说的混世魔王程咬金?他还活着啊?”
“嗯,活着哩,六十多岁了,身体好的很,天天乐呵呵。”崔灿瞬间笑了。不过想想,这种朝代,人生七十古来稀,活过六十花甲之间已经算是高寿了,也难怪这种程咬金这种开国大将会被以为已经不在人世了。
等儿子离开了屋子,两口子抱头痛哭。
白不易回到家之后,也抱着婆娘哭了一通,等崔灿过来的时候,脸上的泪渍还没干。
“先生,咱们进京这么长时间,学生们都是怎么安排的?”崔灿关切道。
“背诵四书五经。考取功名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正所谓先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如果连这个觉悟都没有,那就没有必要浪费先生我的口舌和精力了。”白不易终于恢复往日的严肃,一甩袖子,像极了高傲冷酷的王。
师娘沏好了茶端进来,让师徒二人畅聊。
崔灿其实想敲敲白不易的竹杠子,在宫里捞了这么多金子,还有陛下赐予的荣誉,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家致富不如带领全村奔小康,而致富的前提是修路和教育。
“先生,要想富,先修路。先生是那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清高之人,想必会为乡亲们修一条好路的。再者先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想必也不会吝啬一些小钱,创办一所真正的学堂,而不是仅仅一所私塾。陛下赐给先生为人师表的金牌,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崔灿摇头晃脑地分析道。
“正合我意。”白不易一拍大腿站起来。
真是没一点挑战性,崔灿本来还以为从白不易嘴里抠出点东西难于上青天呢,没想到两句话刚说完,就答应了。
办学需要有官府的承认,就相当于现代的营业许可证。
崔灿看到白不易朝自己看过来,脸上的笑容很是诡异,连忙摇头,“先生,你不会指望我过去县衙求个许可吧?这种事情,让我一个孩子去,恐怕不妥吧。”
白不易摇摇头:“先生我又不是走不动,让你去作甚!我且问你,办了学堂,教书先生去哪里请?”
“一箱金子八辈子也花不完,留着也没什么用,所谓重赏之下,必有良师。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只要薪资开的高,相信就是千里之外也愿意跋山涉水而来,为我大唐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要是先生不嫌弃,学生我也是可以暂时充当一下教书先生。”崔灿拍了拍胸膛,极为仗义。
你小子,有事没事敢敲先生我的竹杠,还嫩了点,这下中招了吧。
白不易心里笑得很开心,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虽然你年纪尚小,但见识毫不逊色与大人,腹内笔墨更是老天恩赐。当初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以你这样神童天赋,根本不需要先生,恐怕我也只是你不想被世人说成妖怪的一个屏障而已吧。别把先生当做傻子,现在该是你尽些责任的时候了。”
母亲张氏常说一句话:二十的精明不过三十的。现在看看还真是,前世不到三十,虽然是现代,但人世阅历不足,和读了万卷书的白不易想必还是有些嫩了。
被人看穿的感觉真心不好,所以聪明人总会令不少人讨厌。
“先生可知道,陛下正在考虑迁都洛阳的事情?”崔灿喝了一口茶水,“一旦迁都,先生创办的学堂必将成为朝廷关注的对象,到那时,不愁没有教书先生和优质学生。到时候,我这个神童学生,反倒帮不上什么忙了。”
“崔灿……崔灿……你家出事了,还不赶紧回去!”
门口忽然响起叫声来,惊得崔灿连忙站起来,不会是家里哪个老人又死了吧,前面刚死了爷爷,难不成这次死了二爷?不对,二爷早就驾鹤西游,是四爷?
一溜烟跑回家,死倒没死人,就是二大娘解氏在自家门口地上躺着打滚,一把鼻涕一把泪第哭诉自己被崔灿这个鳖孙绊倒磕掉了门牙,说崔子明和张氏生了个妖孽,要惯着纵着不管不问,嚷着要让赔钱看郎中,而此时此刻,自家的大门紧闭,貌似还从里面上了闩,不少族人在劝慰。
看到崔灿之后,正在地上撒泼的解氏立马跳了起来,上来卡住他的脖子,就往地上摁。
前世再大的力气,这辈子好歹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哪里敌得过野蛮夫人的劲儿。
“这死婆娘看来是要掐死我啊……”崔灿只觉得喉咙疼的要命,伸手去抓解氏的脸,也抓不着。索性有人喊了一声再不开门,你们儿子要被掐死了,崔子明扑通开了门,一把将解氏推了老远,重重摔倒在地上,上去抱着昏死过去的崔灿。
“灿儿,灿儿……”
崔子明见儿子被掐程这幅模样,气的几乎咬碎了牙齿,把崔灿递给赶出来的张氏,提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解氏走去。
“老三,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打你二嫂,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嫂子啊,咱爹这才下世,你想让咱爹死都不安生吗?”崔子善冲过去,挡在解氏的面前。
崔子明猛地伸手指向昏死过去的崔灿,说道:“要是崔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拿命来偿!”
在场的人人都看得见,崔灿脖子里被掐出的两道血痕,也都纷纷指责解氏不该对孩子这么狠,大人之间的纠纷碍不着娃子的事儿,拿娃子出气算什么?
崔子善恼得甩袖子走人了,留下一句话,“赶紧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
一场闹剧就这么匆匆收场,崔灿实在想不明白,本来此前磕掉牙的二大娘解氏已经走了,回家之后,为什么又忽然跑出来又哭又骂?后怕,像是忽然站在背后的拿着镰刀的死神。如果不是老子命大,又被你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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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龙婆说媒()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磕掉人家的两颗门牙,总也要给点补偿,最后还是几个铜板堵住了二大娘解氏的嘴,甚至让她为此喜笑颜开,仿佛就算磕掉了满嘴的牙,只要有铜钱和银子,也都不是事儿。
崔灿倒也想得开,正如饭菜中有酸甜苦辣咸,漫漫人生路途有悲欢离合喜,生活中总要有几个奇葩,才不会显得太过枯燥乏味。像解氏之类自以为精明的小人物,正如白开水中的作料,没有可以,有的话就多点味道,也未尝不可。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来到大唐之后,崔灿的生活作息一直没有休整,保持着前一世的习惯。晚上夜猫子,清晨太阳晒到屁股还没起床,如果不是母亲张氏每天揪着耳朵喊吃早餐,恐怕可以睡到下午。
不过这种晚睡晚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白不易先生的学院主体工程已经竣工。因为处于永祥村的北边,背后是无边无际的狂野,可拓展面积极大,以至于学院占地面积极大。
村民亲眼看着这座学院拔地而起,屋舍是他们在此之前从来见过的样子。甚至连工匠们都无法想象建起来会是这样,整个过程中,他们只是按照图纸和白不易的指挥。大唐洛阳郊外耸立起一座欧洲巴洛克式的学校,这让崔灿在万夫所指中生出不竭的成就感。至于学校的用地,则是白不易用一定黄金从县太爷买来的一百亩空地。而学院主体工程,也不过是一栋三层的建筑而已。
先是这座奇形怪状名叫“洛阳书院”的学校,紧接着是一位名叫崔灿的小先生,永祥街和周边村寨似乎永远不缺乏谈资。
下课的钟声敲响之后,学生们一溜烟跑的没了影儿,留下一老一少两位先生面面相觑。
“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下雨下雪。要是年后还是这样,恐怕粮食收成要受影响。”白不易抬头望望天。
夕阳西下,西方天际飘满了红色的棉花,如同太阳的耳朵在流血。
“先生,在此之前有过饥荒吗?”崔灿问道。
“当然有。先生我还是听祖父讲说的,六十年前曾有过一次洪灾,庄稼颗粒无收,瘟疫蔓延,病死了很多人,饿死了很多人。”白不易满脸悲伤,似乎亲眼见到过一样,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所有的树皮都被剥吃了,漫山遍野连草根都找不到,有人饿极了开始吃人肉,易子女而食,有些吃病死的人肉,观音土也都被吃光。”
崔灿忍不住说道:“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是的,到处都是尸体,没死的人也都状如行尸走肉。”白不易伸出袖头沾了沾眼眶,长舒一口气,“千万不要再出现饥荒和瘟疫,豪门大家世族可能还能看得住风风雨雨,但寻常百姓不行,等待我们的只有一个字:死!”
和大旱相伴而来的往往还有蝗灾,所谓“旱极而蝗”。
中原地区,明明是中华民族的发源地,缘何总会遭受天灾**?让崔灿记忆犹新的是一部叫做《1942》的电影,还有2015年河南60年一遇的特大旱灾。随便一个天灾,便是无数生命的逝去,大自然面前,区区人命真的就像是大脚掌下面的蚂蚁,轻轻落下,便是不少尸骨无存。
“先生,如果旱灾真的来临,我们该如何是好?”
崔灿的不经意一问,让白不易不寒而栗。如果旱灾真的来临,如何是好?最好的结果是看着一个个好端端的人活活饿死而自己不死,最坏的结果是纵使有着几辈子花不完的金银,却还是因为粮食匮乏饿死,被同族吃得只剩下骨头。
“呸呸呸,陛下在位,天下大治,大唐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怎么会来什么旱灾!”白不易说道。
嘴上如是说,行动却很诚实。看着崔灿渐行渐远,白不易立马喊来婆娘商议如若发生旱灾之后的应对法子。初步定的是挖地穴,或是干脆在学院下面挖出一个地宫来,藏粮食,越多越好,纵使以后发生什么祸事,能够保全性命。
至于崔灿,更加珍惜这条小命。在旱灾到来之前,自信满满地认为必然会想到万全之策,确保家人和族人们的安全。
到家之后,还没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的朗朗笑声。
“还有半月就过年了,翻过这年就七岁了,年纪也不小了,该定门亲事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谄媚。
“咦,还小呢。我家灿儿哪里配得上人家大家闺秀,来到咱这种穷家,免不了要受罪。”这是母亲张氏的声音,听起来既高兴又有些怯懦。
“自古来讲究门当户对,咱小门小户小农民,人家这么大的门户,咱实在是高攀不起啊。”紧接着是崔子明的声音,严肃地明确拒绝,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么一听,崔灿算是明白了,媒婆子过来说亲了。
前一世怎么着,前二十多年,懵懵懂懂一个人,后来好不容易明白爱情为何物,找了初恋女友,因为在自己身上看不到光明和希望选择离开。其实他也清楚,所谓光明和希望,不过都是借口。自己明明一个潜力股,竟然被提前低价抛掉,只是升值可能会晚一些而已罢了。
就像林慧嘉之于李安,正如李银河之于王小波,也像贵妇之于巴尔扎克,如果这些女人都抱着太过功利急切的心态,文学界又将是一种怎样的格局?李银河曾有过这么一段令崔灿热泪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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