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放不下就放在干邑好了。”比尔知道褚玑的购物欲又来了：“要是真的准备回中国，有件事我们需要先谈谈。这就是你跟豆豆还有妞妞的国籍问题，那天我接到大使馆的电话，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加入法国籍。要是在不加进来，估计长久居留权又要续期了。”
“我想还是想要问问他们自己。”褚玑抬起头看着双胞胎：“你们自己愿意保留中国国籍还是加入法国籍？如果还是中国国籍的话，就让爹地去大使馆续期。如果愿意加入法国籍的话，爹地就去盖章。都很简单，但是这一点也很重要。”
两人看了一眼，转眼看向褚赢炘：“妈妈，为什么哥哥不加入法国籍？”
“褚赢炘很早就是英国籍了，等他成年以后就要去英国念书，这件事他也很清楚。你们两个就不一样了，妈妈绝对是要问问你们的。”褚玑指着褚赢炘：“我就觉得他这个人绝对不是英国人的性格，干脆以后改回中国籍好了。”
“我改成跟我爹地一样，我要做法国人。”褚赢炘一点都不含糊地说道：“妈，你为什么始终不愿意改了国籍？我都觉得奇怪，你不愿意回去也不愿意改国籍，难道改了国籍就不是中国人了？现在很多人都是住在别国，也是别国国籍还是一样回去赚了中国人的钱的。”
“妈妈好像断不了那条根。”褚玑哂笑了一下，不过还是深思了一下：“这次妈妈真的决定再想一下，因为这次回去妈妈还要做件事，如果能够解决的好，估计以后回中国就是你们的个人活动了，妈妈暂时都不会回去了。”
“妈，那你干脆改了法国籍好了。”褚赢炘看着比尔：“老爸，你还是把我妈留在法国好了。”褚赢炘一直都不愿意再叫出老爸这个称呼，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亲爸爸是谁，而且也接触了好几次，但是不论是当面还是背后，都没有叫过一声。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也曾经叫过一个人是爸爸，但是结果是什么谁都知道。比尔不止是对妈妈好，这次褚嬴楀病了，妈妈每天都要去看看，但是真正守在褚嬴楀身边的人就是比尔。
褚赢炘从小就有一个很强的观念，妈妈和弟弟妹妹都是他要保护的，不管自己有多大能力，都必须要自己去做。可是这话是比尔告诉他的，妈妈当时在柏林出事的时候，比尔对妈**关心还有后来回中国以后，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是把妈妈和自己兄妹三人护在身后，这跟那个人假惺惺的爱心是能够看出来的。
对比尔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不是任何东西可以取代的，褚赢炘肯定是希望妈妈能够得到最需要的幸福，这件事不是弟弟妹妹可以了解的。妈妈也是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跟妈妈一起走过了很艰难而且最初的创业过程，所以他比弟弟妹妹更希望比尔真的可以做自己的老爸。
“我当然希望你妈会留在法国，不过你妈还真是闲不住。”比尔笑起来，最近兄妹三个尤其是两个儿子对自己已经很依赖了，褚玑那天不无醋意的说，这两个小子比较听你的话。
“只是回中国去，别担心，我妈除了对我和褚嬴楀这两个人伪中国男性有兴趣以外，再也不会对任何中国男人有好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褚赢炘吃了一口糖醋排骨：“豆豆，干脆我们这次都改成法国籍好了。”
“可以，我没意见。褚徽妘你呢？”褚嬴楀看着一边埋头吃饭的妹妹：“你不是一向自诩说自己是最漂亮的巴黎小妞的。”
“要是我改成法国国籍的话，是不是可以去看所有的时装发布会？”褚徽妘咬着筷子：“妈，我不会嫁给中国男人的。”
褚玑刚吃了一口辣椒，听到这话呛得脸都红了：“褚徽妘，你能有点矜持和女孩子的腼腆吗？才几岁，就想到这件事了。”褚徽妘这句话刚说完，那边的两个哥哥都已经笑得脸都红了，比尔更是目瞪口呆。
“本来嘛，我又不了解他们，怎么可能嫁给他们？”褚徽妘摇着头：“妈，我们一家都是法国人了，你不说了要办全球签证的，哪个国籍都不要紧。而且我肯定要住在妈妈身边的，肯定要跟哥哥他们一样，和爸爸妈妈一样都是法国籍了。我没意见了。”
“行了，我明天去大使馆好了。”比尔笑起来：“这回算是解决掉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老爸，你是不是对我妈有点担心？”褚赢炘跟比尔一起在干邑葡萄园的河边钓鱼，两人头上戴着一顶大帽子，比尔看着河面上一动不动的鱼标，始终没说话。褚赢炘想起这两天的不对劲，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可以钓到鱼：“马上回中国去，你肯定知道我妈会遇到谁。是不是？”
“你怎么看？”比尔已经不拿褚赢炘当作小孩子看，而且褚玑自己都说了，褚赢炘跟褚嬴楀两个人早熟到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我的担心有必要吗？”
“绝对绝对没必要。”褚赢炘喝了口水，拿起另外一个水瓶递给了比尔：“我妈跟我亲爸爸是不可能的，妈妈现在对这件事可以敞开心怀谈起来，就说明绝对没必要。那天豆豆问了妈妈，妈妈说事情早就过去了，绝对不会让你有危机感的。你不能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妈好像有点吝啬，都不肯对你说我爱你，这次我们帮你让她说出来，好不好？”
比尔惊愕了一下：“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褚赢炘嘎一下笑起来：“真是这样啊，我只是哄着你玩的。没想到是真的，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帮你做的。但是有一点，事先千万别叫妈妈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说什么都不会说了。”
“臭小子，我又被你赚去了实话，要是被你妈妈知道的话，肯定说我说不过你们的。”比尔现在跟他们兄妹交谈，有时候用的都是四声不分的中文。褚玑上次还说家里可以普及中文了。
“老爸，我觉得你跟我妈真的需要更深的了解一下，我妈真的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她虽然喜欢浪漫的事情，但是自己说什么都不会做的。你给她的东西都是很实际的，这次来个好玩的吧，就好像你们上次在柏林的时候，送她戒指那样。来个意外，到时候我们就装作没看见没听见，躲得远远地。只要不被我那些八卦的干妈们知道看见就行了。”
“那些女人很麻烦。”比尔皱眉：“你妈都不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认识这么一群女人。”
“你是没看见我妈八卦的时候，要不她怎么可以做八卦女刊的老板。”褚赢炘一点都不在乎妈妈会知道自己在背后说她什么，妈妈就算知道也不算什么：“老爸，你放心好了，这次我们帮定你了。”
比尔好气又好笑，要是公司里的人尤其是董事会里面的那些人看到自己跟这个小子这样子说话，恐怕都要大跌眼镜了。但是褚玑一直都是认为褚赢炘将来会走进他们现在这个圈子，褚赢炘这种不拘小节的性格肯定是会比褚玑的性格好很多，自己是那种很容易满足现状，也很懒散。褚玑就要激进得多，褚赢炘的性格很多时候都像是两个人的互补。这比起两个人要好很多了。
正文 第八卷 结局 第二十五章 终于说了
第八卷 结局 第二十五章 终于说了
褚赢炘跟褚嬴楀两个人推着行李车，跟在比尔身边钻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褚玑带着女儿只是拿着自己的小包往外走，三个男人在一处绝对不需要她跟女儿拿东西。再说现在两个儿子很能代替比尔跟她做很多事情。
“妈，我们去换签证？”褚赢炘拿着一家人的签证到了妈妈面前：“你怎么不跟我一起去？”
“你总是要学会做这些事情的，妈妈不能任何事情都跟着你。而且我知道这件事你绝对会做好的。”褚玑摇头：“等下换了签证，我们就能过关了。”
“早知道就不改国籍了，真麻烦。”褚嬴楀在旁边嘟囔了一句：“要是不换的话，还不让人出去了。”
“答应换的人是你们，现在有这么多事儿。”褚玑拍了儿子一下，褚嬴楀躲不过挨了一下，哎呦了一声：“妈，你开始使用暴力了，我可以说你侵犯人权的。”
褚玑笑着回过脸去看儿子们，褚徽妘拉着哥哥们的手：“快走快走，等下妈妈真的打到人身上来了。只有老爸能过来劝得住。”转眼间三个孩子都跑过去关口换掉签证。比尔推着车过来：“我觉得你一旦踏上这片土地，好像精神都好很多。不过脸就不如在巴黎好看了，就像是一副紧绷的弓箭，随时随地都会射出去。不用这么紧张吧？”
“哪有那样子。”褚玑笑起来：“你看得还真仔细，对了我们等下住到哪里去？我可是什么人都没说的，没有人知道我回来了。”
比尔笑笑：“我就是知道你什么人都没说才觉得高兴，要是你的那些八卦女友都知道了，我们家又是不得安宁了。到时候只怕你不到第二天凌晨是不会回家的，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来。”
“行行行，我都听你的。”褚玑抿嘴一笑，三个孩子已经拿着欢好的签证过来了：“妈，我们可以出去了。”
褚玑一大早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三个孩子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比尔也在忙他自己的事情，自从回来中国以后好像就是她一个人最无所事事。就连比尔这个最大的闲人都比自己要忙得多。
“妈。”褚徽妘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跑了出来：“妈，我们今天晚上出去看戏吧？”
“看戏，看什么戏？”褚玑身上还穿着睡袍，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晚上不是说好去吃烤鸭的，昨晚上你们闹得不行，我真是怕了你们了。”
“哥哥一早上就跟豆豆一起到伯伯那边去了，老爸去逛琉璃厂，把我扔在家里。我还以为你跟老爸一起出去了。哥哥说伯伯给他一摞最好的票，要我们晚上都去看戏。他跟豆豆都去看伯伯响排去了，我还想去呢。结果哥哥说要是我去了，伯伯肯定会跟我说话就不会彩排了。”
褚徽妘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堆说了三四个人的话，褚玑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振振有辞：“你们这一回来还真是如鱼得水，我就不知道到底是你们回来有事做还是我回来有事做。”
“谁能比得上妈妈如鱼得水啊。”褚徽妘扭股糖似地勾在妈妈脖子上：“妈，要是老爸跟你说我爱你，你觉不觉得有意思？”
“你想说什么，你从淑女学校学到了什么呢？妈妈也很想知道，你连最起码的腼腆和矜持都不会了，以后别跟别人说你是淑女了。”褚玑点点了女儿的额头，手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上次你还跟妈妈大言不惭的说，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找一个中国人，是不是也想跟妈妈一样呢？”
“我才不想跟妈妈一样呢，妈妈其实一直都在找爱自己自己也爱的人，但是找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找到没有。妈，老爸爱你，你爱老爸吗？”褚徽妘拿起一块牛油曲奇放进嘴里，很欢乐的样子。
褚玑扭头看着女儿：“怎么会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
“至少我觉得老爸爱妈妈爱的很明显，但是妈妈一点都没叫人看出来。我跟哥哥们都不知道呢，那天哥哥还说，别人家都是爸爸妈妈都有。我们家有妈妈有老爸，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爸爸妈妈像别人家那样那么明显。”褚徽妘吃完一块曲奇，抽出纸巾擦擦手：“妈，我说的对不对啊？你不会是觉得就是应该给我们找个老爸，所以才找到比尔的吧？”
“什么？”褚玑惊讶地看着女儿：“你们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要是妈妈对你老爸不喜欢不爱的话，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难道妈妈是委屈求全的人吗？”
“妈妈，你爱老爸的话就该告诉他啊。我们都知道老爸以前是最喜欢到处玩的，现在都没有出去玩过了。”褚徽妘振振有辞：“妈妈，要是你都不让老爸安心的话，我们都跟着不安心。你是你自己说的，爱要说出来的。以前你不是说我们很含蓄的，但是你说这种含蓄是不公平的。现在你对老爸就不公平，老爸就是把这句话常常挂在嘴边对我们每个人说，我们也都跟老爸说了，就是你没说。这不行。”
褚玑看着女儿，褚徽妘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蹭一下溜下了沙发，跑进房里拿出自己的小电话：“哥哥，好啊，我马上来，你在楼下等我。”
“妈妈，哥哥在楼下等我。”褚徽妘很快地穿好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起自己的小包：“妈妈再见。”
“诶，你到哪儿去？”褚玑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女儿钻进电梯走了。
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女儿说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话是女儿自己想说的吗？早就不能拿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当做不懂事的小孩子看了，他们虽然有时候也爱胡闹，甚至有时候调皮有些出格，不过说话办事也确实是同龄的孩子比拟不了的。说到底自己真的是没有跟比尔说过一句感性的话，就好像比尔从来都没要求过孩子们叫他，孩子们反倒是发自内心的叫他。不能不说这个继父是相当合格的。
比尔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就是，家里有三个孩子就够了，不用真的要求还有两个人的孩子出世，而且现在跟孩子们相处都是非常好的，不要给孩子心里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妈。”褚玑手边的电话响了，一下拿起来是褚赢炘的声音：“我们在长安剧院，老爸也在这里，位子都订好了。就差你了。”
“嗯，你们又在搞什么鬼。”褚玑觉得最近真是叫人郁闷得很，尤其是从巴黎回来以后。几个孩子真是叫人弄不懂了。
“嘟嘟嘟嘟。”那边已经是挂断的忙音，褚玑看看手表，估计距离他们说的剧目开场已经差不多了。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要听凭孩子们摆布的时候了。
平时都是热闹非凡的长安剧院安静地有些出奇，褚玑习惯性地进去。每次旁边都会有个卖咖啡的小店，每次都是要一杯美式咖啡。但是这次进去什么都没有，咖啡店明显没开门。满心的差异还是进去了。
戏台上台幕低垂，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盏聚光灯照在金丝绒绒布上，好像这个景象很熟悉。胡琴声在自己踏入剧场的一瞬间，如裂帛般响起。是熟悉的夜深沉曲调，接着台幕缓缓拉开。
褚赢炘跟褚嬴楀还有褚徽妘从侧目帘出来：“妈，我老爸就等你说了。要是你再不说的话，我们就给老爸去找个女朋友了。”
比尔笑着从那边出来，手里拿着一束马蹄莲。褚玑笑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切花。但是比尔从来就不知道这件事，就连三个孩子都不知道。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鬼？”褚玑笑道。
“你不觉得兜兜转转很累？”比尔用纯正地中文问道：“我觉得我都被你吊足了胃口，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的太太？”
“你要什么答复？”褚玑慢慢走到台上：“难道非要我说出来才算数？”
“肯定啊，我也是有骄傲的，我可以在结婚以前去做所有放浪形骸的事情，也可以做任何你不待见的事情，不过结婚以后我一直都恪守我们在神坛前许下的承诺，你是我太太，我一定要对你负责，对我的孩子负责。”比尔抱住她：“这是我在荣宝斋刻的一对鸡血石，有我们的名字，这可是我们结婚这么久以后很郑重地一次中国式求婚，给点响应好不好？
“老公，我爱你。”褚玑终于知道最近比尔每天唧唧哝哝是在做什么了，要他把这么一段中文说得这么溜还是很难得的。
旁边响起热烈的掌声，唐正亚还有李若耶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从台下冒了出来，褚玑脸颊涨红：“你们约好的？”
“废话，要不能看到你这么傻的时候？”尹俐俐拍了她一下，然后看着唐正亚：“唐院长，今年你终于做了一件大好事，把这个傻女人彻底解决掉了。好好做你的院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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