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谢静娅淡淡的吐出四个字:“米囊花粉。”
拿着花粉的谢安邦,听着谢静娅说出了这东西的名字,手轻轻的抖了一下,地上便洒了一些粉末。
“原来你也知道这东西。”谢安邦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再一次盯着谢静娅的面孔,很想从她的脸上再看出些什么不同出来。
只可惜,她的神情里只剩下冷漠。
“你不知道静娅身上的东西还多着呢。”一道厚重的男低音夹着一丝沙哑从门口飘了进来,露出一张雕刻的五官来,看着谢安邦的眼神如刀尖一样的让人恐慌,望着谢安邦时,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未来的岳父大人!”
顾海源什么时候走到门边的,屋子里没有人知道,当他们知道时,顾海源已经站在了谢静娅的身边,而他们的身后已经站了一排的武功高手。
谢静娅见着顾海源在此时出现,意外的眼角有些不自禁的发酸,他这个时候不是还在南疆吗?怎么突然就回到了京城,并且还来了她的府上?
他写给她的信上不是这样说的。
顾海源这个大骗子!
大骗子2
未来的岳父大人,这个称呼,在此刻就是一个笑话。
谢安邦的脸部表情瞬间的僵硬起来。
“是不是,我来晚了?”见着谢静娅那并没有开心的神情,顾海源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
他本应该再晚两天才到京城的,可是他的心实在是太挂念她,再害怕京城有什么变动而他又不在她的身边,尽管他已经派了不少人保护她,但是他的心里总是不能完全放下来,因此,一路上他都休息得很少,领了两名心腹紧赶夜赶,终于提前两天到达京城。
一回来,便听说了这些事情,他甚至来不及回一趟晋国公府,便直奔谢府而来,见着她安然的样子,他的心便也定了。
可是,为什么静娅的脸上没有惊喜?
谢静娅的心里像是憋了一股子劲一样,不知怎的,她竟然用脚狠狠的去踢顾海源,嘴里还低声地说着,“大骗子!”
一改往日形象,这样的泼辣是顾海源不曾见的,可是见她踢自己踢得欢,他的心里便笑。
“你干嘛不躲开!”谢静娅此刻又是一阵气恼。
顾海源却是爱怜的伸手在她的头发上一抚,温柔的说着,“我就喜欢你这样!”
那站在顾海源身后的武士,眼珠子只差掉到地上了。
那个在战场上冷漠英勇,在士兵面前不苟言笑的世子爷,还会有这样的一面?这在众人的眼里,简直比六月天里飘白雪还稀罕。再一看那未来的世子夫人,武士们的心里更加的多了几分精神,日后在面对世子夫人的时候,绝不能轻怠,看世子爷宠着未来世子夫人的样子,怕是得罪未来世子夫人比得罪世子爷更可怕。
谢静娅被顾海源这样一句话,说得瞬间就没了脾气,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站在一旁边的谢安邦,看着这幅画面,心里却是极度的别扭,外加无敌的不爽快,这里是他谢安邦的地盘,他们这群人居然无视他的存在。
“谁允许你来这里的!”谢安邦的态度全然的没有将这个未来的女婿放在眼里。
顾海源给了基本的礼貌后,便也没想对谢安邦多客气。
“静娅是我顾某人未来的妻子,看在她还要在谢府出嫁的份上,晚辈我不会对您怎么样。”顾海源的声音虽然冰冷,此刻听在谢静娅的耳朵里尽是温柔,“另外,在她嫁入我们晋国公府前,请您善待她,如若不然,别怪我对您不客气。”
一个连自己女儿都敢害的父亲,这种人,不值他顾海源客气。
“你这是在威胁我!”谢安邦冷着脸问道。
顾海源不屑地说道:“这不是威胁,是命令!”
“你……”谢安邦气得抬出手,指着顾海源怒道:“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命令我!”
在谢安邦心里,他此刻可是顾海源未来的老丈人,他竟然敢如此不敬。
“把他们都给我拿下!”谢安邦命令着那一帮死士。
那些死士在顾海源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些人怕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身为死士的他们,只有战死的份,没有逃的可能。
只可惜,还没等那些死士动手,他们便已经倒了下去。
看着莫名倒下去的死士,谢安邦的心急切的慌了起来,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逃跑
在谢安邦忙着应付谢静娅时,苏氏此刻也正忙得团团转。
“王嬷嬷呢?”苏氏大声的嚷着:“王嬷嬷去哪了?给我把王嬷嬷叫过来,你们这些不得眼色的人!”
苏氏在忙着整理谢静嫣的嫁妆,看着那些没有沉淀的物品,眼睛里总觉得揉进了沙子一样不舒服。
“大太太……王嬷嬷没在院子里……”
“大太太,王嬷嬷没在下人房……”又一个小丫环回报。
“找了一圈,没发现王嬷嬷在府上……”
“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丫环慌张的叫着,“王嬷嬷的屋子里好像有人动过!”
“去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嬷嬷找出来!”此刻的苏氏,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转变,还以为王嬷嬷遭了谢静娅的毒手。
当苏氏的心腹回报时,苏氏才知道,王嬷嬷的屋子里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快去外院看看,王嬷嬷的儿子是不是来当值了?”苏氏的心不由的紧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滋生。
苏氏自认为自己对王嬷嬷算是第一号抬举之人,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面子,她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曾怠慢过王嬷嬷,更何况,王嬷嬷几乎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此时的每一秒都变得煎熬,她不敢想像,如果王嬷嬷这是背主弃逃,那……
去打探消息的丫环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回苏氏的院子。
“回大太太的话,王嬷嬷的儿子今日没来当值,听说是昨儿个晚上腿摔了一跤,告了两天假!”丫环喘着气说道。
“摔了腿?”苏氏置疑的问道:“去王嬷嬷在府外的小宅子里去探一下情况!”
丫环领了令,又匆匆的跑出了府。
谢静嫣踏进苏氏屋子里时,她正大发雷霆的教训着一个不小心打碎了茶杯的丫环。
“娘,您先消消气吧!”她上前劝了一句。
苏氏的眼角却在不断的跳动着,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静嫣,你说咱们会不会失手啊?”苏氏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谢静嫣望着不在状态的苏氏,问道:“娘,好端端的您怎么问这话啊,有父亲出马,还有二皇子的人,如果还失事,那只能说明谢静娅那贱人是个怪物了。”
相比苏氏,谢静嫣的心态这会子简直可以用好到爆来形象,她还在心里幻想着从谢静娅那里拿哪些嫁妆物件比较好。
苏氏的脸色却没有转过来,依旧不安。
见着苏氏不应自己的话,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中带着青,谢静嫣不由得再次安慰道:“娘,你就别多心了,赶紧跟我一块商量着嫁妆的事吧。”
苏氏却没有理她,直接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着。
“娘,您就别再走动了,女儿说了这么多话,您怎么就听不进去呢。”谢静嫣被晃得有些头晕。
苏氏的手一握,镇定的说道:“这么久了,你父亲都还没有来这里,我们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发生?”
“娘,这会子关键情况,您就别去添乱了,惹了其他人注意,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一次,谢静嫣是非常的信任谢安邦和二皇子的,在她看来,对付谢静娅的招,那是万无一失。
苏氏不安的说道:“王嬷嬷不见了,我这已经半天的时间心绪不宁了。”
谢静嫣一听便叫着站了起来,“什么?王嬷嬷不见了?她是您的贴身嬷嬷,她不在您身边她还能去哪?”
没得主子的允许,擅自离开主子身边,那可是重罚。
“探消息的人说王嬷嬷的儿子昨儿个摔伤了腿,我想着或许她心急儿子回自个家里去了,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她的院子里查去了。”
“既是如此,母亲您又何必如此担心?”
苏氏又急又虚,“可我就是怕生意外,王嬷嬷是个心细的人,若她真的是回去看她儿子,只消跟我说一声,我又怎么会拦着她呢。”
谢静嫣也恍悟过来,“娘,您的意思是王嬷嬷可能背主?”
“我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些年,我待她可不薄!她若是真生了这事,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们一家人给挖出来,然后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得好活。”苏氏咬着牙恨道。
背主的奴才,还是签了死契的奴才,这主子想怎么发落她们就能怎么发落。
“既然这样,那……”谢静嫣的心里也有了些担忧,便附着苏氏的意见回道:“那我们去父亲的书房那探下消息吧!”
此刻,谢安邦倒坐在书房的地上,发丝有些乱,眼神麻木枯萎着。
顾海源临走前,往他的嘴里喂了一颗药,警告他,如果敢给谢静娅半点委屈受,他便要在49天后看着他全身溃烂而死。
当苏氏跟谢静嫣赶到书房进,安静的有些让人后怕。
透过门缝,苏氏看见坐在地上的谢安邦,大着胆子推了门进去。
她们的进入,似乎并没有将“安静”坐在那里“思考”人生的谢安邦给惊醒。
看着一动不动的谢安邦,苏氏在一边唤道:“老爷……您这是……”
“父亲,您怎么了?”谢静嫣的声音比起苏氏来说,更尖锐了两分。
谢安邦抬头一看苏氏母女,又迅速的低下头。
“老爷,您这到底是怎么了?莫让妾身在一边为难啊!”苏氏焦急地问道。
谢安邦却没有看她们俩,只吐出一个字:“滚!”
此刻的他,厌恶着苏氏母女甚过任何人。
当初,若不是因为苏氏这一着棋引着自己走了错路,又怎么可能会惹来今日这种苦果。
谢安邦不敢想像,如若二皇子知道他办事不力,借机给他使点绊子……或者二皇子行事失败,他被归入二皇子党,那他……
无论哪一种结果,他都不得善果。
逼他走到这一步的人,就是眼前这对母女,他怎能不厌恶!
这一个“滚”字的涵意,让苏氏的身体忍不住的擅抖着,看来这一次的计划,以失败而告终,那王嬷嬷她……
“怎么会这样?”谢静嫣摇着头,声音里全是崩溃。
父亲的态度,让她明白,她盼望的那些东西,一切落空,她又一次被谢静娅给打败!
惊狂
本只想安静的谢安邦,听到二人还存在的身影,一把火便在他的内心里燃烧着。
“贱人!我让你们给我滚出去。”谢安邦突地站了起来,对着她们二人便吼道:“滚出去,听见没有!”
苏氏母女一听到这惊恐般的怒声,两人都被吓得本能的不敢动。
好一会,谢静嫣才回悟过来。
看着父亲那张狰狞的面孔,再一想到谢静娅又一次挫败她,谢静嫣的心里也憋着一股火,就在这一刻,她冲动的向谢安邦回道,“父亲,您心里有火,应该冲着五妹妹去发,是她让您把事情给办砸了!”
“嫣儿……”苏氏忙叫她住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谢安邦抓起旁边案几上的一块墨便朝着谢静嫣的脸砸去。
“老爷……不要……”苏氏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墨块朝着谢静嫣飞来,她以着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那墨块落地时,狠狠的砸中了苏氏的背,暗红的衣裳上乌黑一片。
谢静嫣摔在地上,还被自己的母亲压着,两种力量的惯性同时向她压来,痛得她连叫唤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嫣儿,没伤着你吧!”苏氏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她的脸,发现她脸没有受伤时,心里便轻松了一股。
“两个贱人,还赖在这里,我让你们滚啊,滚出我的视线!你们听不明白吗?”谢安邦像疯了一样的吼着,“你们这对扫把星,滚!”
苏氏强忍着痛,从谢静嫣的身上爬起来,然后再去扶谢静嫣。
“娘,我动不了!”谢静嫣只觉得浑身发软。
苏氏一惊,连忙用手去帮她揉身体。
“有感觉吗?”苏氏问她。
谢静嫣只觉得那一处苏氏用力的地方很痛,便回道:“有感觉,应该没事。”
谢安邦此刻只要一见着这二人的存在,便像是着魔了一般,拿起身边能抓住的东西便朝着她们母女身上扔去,嘴里还大声地嘀咕着,“我让你们赖在这里不滚……我打死你们……”
“啊……”苏氏痛得大声地叫了出来。
谢静嫣也顾不得身子痛,两人搀扶着狼狈的从谢安邦的书房里滚了出来。
“娘,父亲他疯了!他疯了!”谢静嫣顾不得理自己零乱的头发和衣衫,嘴里便大声地叫着。
苏氏全身酸痛,眼里透着的全是绝望,“你父亲再也不会相信我们母女了!”
“他不相信我们,还能相信谁?”谢静嫣的心里全是对父亲的怨恨,“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母亲你生的,他的一个女儿恨他杀了她母亲,另一个庶出的女儿是个在他面前连P都不敢放的人,他只能指望着四哥和我。”
苏氏的心里一片乱,此刻她要做的事情便是将王嬷嬷这个背主的奴才给揪出来。
谢静娅的院子里,半夏正有声有色的跟她描绘着苏氏母女被谢安邦给打出书房的一幕。
“她们没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吧!”谢静娅笑着应了一声。
半夏心里很是解气,“小姐,她们翻不了身了!”
谢静娅拿着手上的络子把玩着,“这还只是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头,慢慢看吧!”
“只要一想到苏氏母女那张不痛快的脸,奴婢做梦都是开心的!”眼见着这对母女要倒台,半夏的心里比其他人更兴奋。
这些年,为了斗倒那对母女,自家小姐熬了多少苦,她都看在眼里。
“王嬷嬷那边怎么样了?”谢静娅问道。
半夏嘴角浮起了丝嘲笑,“应该是替她儿子还了放印子的银子就跑了,想来自己也知道,今日这场戏一落幕,她背主这一事必定揭然若知,以着大太大的为人,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
“这王嬷嬷忠心了苏氏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败在了那个不出息的儿子身上。”自己再中用,没有一个可靠的后代,那么家便是一个散的,迟早得垮。
半夏应道:“王嬷嬷那儿子不成器,还不都是王嬷嬷给纵的,就他儿子那样的,还妄想着自己日后能成个才,除了学会那些纨绔子弟爱干的吃喝嫖赌,其他的一应不会。”
谢静娅却是平静一笑,“若不是王嬷嬷养了这么一个好儿子,我若想那么快的扳倒苏氏,怕是没这么容易。”
自广州城回府后,谢静娅便在王嬷嬷的儿子身上下了手,欠了一堆高利贷,王嬷嬷就算是跟苏氏坦白让苏氏帮忙,苏氏也不可能拿出一万两来救王嬷嬷那个不成器的独儿子。
可是她谢静娅不是苏氏,别说是一万,就算是十万,她都会眼不眨一下替她儿子还了这笔债。
“小姐这么一说,倒是在理。”半夏笑着回应着,“这王嬷嬷的手可是沾了不少血呢,做了那么多恶事,老天爷送她这么根不争气的独苗,算是厚待她了,若是放在阎王那里判刑,指不定比这更狠。”
“继续让人盯着谢府各处,有些事情也是该收网的时候了。”谢静娅平静的说着。
半夏笃定的回道:“奴婢省得,小姐您就安心些,多休养着。”
“嗯。”谢静娅随意的应着,“苏氏那边派人找到了王嬷嬷后,别忘了来通知一声。”
“小姐,你该不会是?”半夏不禁问道。
谢静娅打断她的话,“只不过是想知道这等恶奴最后落在苏氏这种恶毒女人手上,会落个什么下场罢了。”
“放心,这种人本小姐不可能去搭把手的。”
这话,让半夏心里舒服了,恶奴嘛,自让那恶毒的主子去应付。
苏氏那边派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