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恬儿已经完全陷进了被害妄想症里。
等一等,为什么最近常常能在福晋这儿碰见八福晋?李恬儿心中又怀疑起来。
按理说八福晋不可能和四福晋这般亲近的。再联想历史上八福晋的作风,说是穿越女也并非没有可能。莫非……
李恬儿的眼神有些阴森。她上下扫视着玉录玳,着实令玉录玳有些不悦。只是前生这李氏着实是个可怜人,玉录玳转念一想,便不欲与李氏计较。
待李恬儿说了许多阴阳怪气的话后,她总算是先行告退了。那拉氏若有所思,便开始和玉录玳传授做福晋的经验。玉录玳一一记在心间,对那拉氏更是感激了许多。
等回去了之后,玉录玳细细思索起来,眼瞅着就要选秀了,是不是……要帮着胤禩选个侧福晋或者纳妾了?
这可真是强玉录玳之所难,只是,却也非做不可。
康熙三十八年的选秀,八爷党都如临大敌。老八可能要纳个侧福晋或者妾室,老九老十则都到了要娶福晋的年纪,唯有十四还算是个小屁孩儿,挨不上边儿。
提起福晋这个话题……
胤禟眯着眼睛,说道:“爷想要个好看的福晋。肤白如玉,貌美若花,那是必须的。但不要太乖巧,爷就喜欢稍微有点儿小性子的。”
老十摸着刚长毛的下巴,嘿嘿一乐,望着远方,边臆想边笑道:“九哥想我所想矣!爷也喜欢美人儿,有点儿性子也是极好的,最好是个小辣椒,爷就好这口儿。”
美而不乖,这不就是坤贞么!十四当时就站起身子,瞪着眼睛,说道:“你们可不要妄想和我抢坤贞!”
老十吓了一跳,当即说道:“老十四啊老十四,你可曾听说过一个故事?老鹰在天空里翱翔,树上的猫头鹰却以为老鹰要来抢它的死鼠吃,护的跟宝贝似的,却不知道人家老鹰根本志不在此!”
老九笑的不行,故意逗十四,道:“此言差矣。拿十四弟比猫头鹰倒还罢了,坤贞妹妹岂能和死鼠相提并论?坤贞妹妹确实美啊,我说的那肤白如玉和貌美若花,她都符合。坤贞妹妹也是个将门虎女,不但孝感动天,还有救驾之功,怎能不令人心生敬佩之心?我也算是看着坤贞长大的,和她交情也不算差,若是我去求娶……”
十四当时就急的面红耳赤,要扑向老九。老十连忙起身去拦,斥道:“你这浑球,连正经话和玩笑话也分不清么?”
十四这才作罢,边整理着衣裳,边冷声道:“我量别人也不敢和我抢坤贞。若是寻常人家抢,我便闹它个鸡犬不宁;若是爷的亲兄弟来抢,那么就恩断义绝!”
老十老九对视一眼,心上都漫上一股寒意,对十四之执念十分惊异。若是以后坤贞没能嫁了十四,真不知道这位曾经的紫禁城混世魔王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老十当即狠狠地打了十四好几下脑袋,随即沉声道:“胤祯,你给十哥听好了,这样的想法,以后不许跟别人提,也不许再有!若是传到皇阿玛那儿,你这不忠不孝的名儿就没跑了!你的坤贞,便是有救驾之功,也不一定能有好果子吃!这等害人害己的要命事,胤祯,你若还有心,千万不要做。”
胤祯揉着头,竟是勾唇笑了。但听他轻声说道:“额娘等人越是拦,我便越是喜欢。到了如今,已经疯魔了,若是坤贞许给了别人,我搭上命也要让她嫁不成。”
玩笑氛围早已散了个干净。老九老十望着自家不过十一岁的小弟,心中凛然,一时竟无语。
第54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五十二章
玉录玳琢磨着胤禩好似挺中意那白苏家的格格的;便暗中着人打听白苏家的打算,又令人私下询问西溶的心意。打听来打听去,却竟听说四阿哥好像有意西溶。西溶的反应则很是模棱两可;似是愿意入八爷府,好似又更喜欢四爷府,有些话的意思又好像是谁都不想,真是难以捉摸。
便连西溶的额娘都搞不懂西溶。
“乖女,额娘认真问你;你是愿意跟四贝勒还是更中意八贝勒?”白苏福晋抚着满面愁绪的西溶的手;絮絮说道,“额娘跟你好生说说。你去了四贝勒那儿;多半是做个侧福晋。额娘扫听过了;那个那拉福晋是个好相处的;不过很有手腕,侧福晋姓李,据说不大好相与,可却极受四爷的宠。你若是进了四爷府,怕是争不过她们。”
“咱们再说说八贝勒府。从前听说那个八福晋行事放肆,是个不容人的,可是额娘又问了你哥哥,听他说,外面传的都是虚的,八福晋实是个谨慎人儿呢。你哥哥总不会骗人的。”顿了顿,白苏福晋又道,“嫁给八贝勒的好处,其一,八福晋和他是新婚,情意尚且不深,这对你有利;其二,你哥哥和八爷亲近,你嫁了八爷,对咱们白苏家有利。你两相权衡,意下如何?”
“额娘……”西溶泫然欲泣,竟是跪了下来。“女儿知道额娘的苦心,只是女儿既不想嫁四贝勒,也不愿意跟八贝勒。”
白苏福晋愕然失色,但到底是心疼亲生女儿,便勉强道:“也罢,也罢。你若是谁都不想跟,额娘便为你另做打算。”
“额娘,西溶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西溶犹疑片刻,终是心上一横,决然说道,“西溶不做妾,不愿盲嫁,亦不许夫君纳妾。他心里要只有西溶一个人,一生一世,只有西溶一个人。”
白苏福晋如遭雷击,震惊无比,当下撒了西溶的手。她颤抖着指着西溶,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你绝不可有这般想法。”
强自平复着心绪,白苏福晋唤了心腹嬷嬷,随即说道:“参选之前,不许西溶离开她的院子,再请来在宫里侍候的田佳嬷嬷等人,让她们好生教导教导我这不通事理的混账女儿!”
接下来,西溶便迎来了一段专业的洗脑教育和严格的宫廷礼仪培训。这些教育和培训向她传达的信息便是“你从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你得悔改”“你必须要适应这个封建的时代,变成一个封闭的古代女子”,为此,西溶觉得痛苦不堪。
胤禛却是松了口气。最近收不到奇怪的信了,去办事也不会糊里糊涂绕到紫禁城的澄瑞亭了,一切都很好。等等,唯有一点不大好,和胤禩做邻居实在让四爷有些不爽。
罢了罢了,看在近来八福晋还算识相,和舒舒很是亲近的份儿上,四爷他就勉强不去找胤禩的不自在了!
这日胤禛神清气爽,去寻德妃请安。
七月里康熙又要去巡幸塞外。这次德妃成功如愿,分离了十四和勇者。勇者待在紫禁城里,老四、十三十四则在随驾名单上。
德妃如了愿,心情很是不错,笑着对胤禛说道:“老四最近气色愈发好了,保养的很是不错。”
胤禛微微一笑,问道:“额娘近来身子骨可还行?儿臣近来访了几个名医,得了许多保养方子,改日定呈给额娘。”
德妃微微点头,“你有这份孝心便好。”顿了顿,她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她最上心的小儿子上,“这次巡幸塞外,胤祥和胤祯也跟着去,你可得多上点儿心。尤其胤祯,闹起来最是个不知四六的,老四你向来稳重,多多教导下他罢。”
胤禛连忙答应,心中却有些无奈。小些时候,他还能带着小十四玩儿,哥俩儿虽因为年龄的缘故稍有隔阂,可玩过家家的时候他扮过他的孩子,玩骑马打仗时他当过十四的马,关系也还算是融洽。只是如今十四大了,性子傲了,和老八老九他们愈发亲近,对他的态度则有些不冷不热,大不如从前了。
正这般想着,宫女便来报,说是坤贞格格来请安了。
这还是自胤禩大婚后,胤禛头一番见坤贞,心里着实有些异样的情绪。
帘子一掀,一个身着亮蓝色旗装的少女踩着花盆底走来,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眸中亦是无波无澜,仿佛周边事与她并不相干。
她的脚步算不上缓慢,比起寻常宫中女子来,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偏快。与那些每一步都走的端庄而轻巧的宫女子相反,这姑娘的步子十分稳重有力,重重地击着地面。从前胤禛不曾留意,如今再听,登时便能辨出,眼前之人是有功夫底子的。
勇者看到胤禛,当时便警惕起来,生怕被他看出端倪,一举一动都格外留意。
端庄秀美!勇者不住地在心里默念着这四字要诀。
德妃复又开始对着勇者嘘寒问暖,先是问了近来学习状况如何,之后又问了身体是否安好,最后则开始旁敲侧击地问十四近来的动向。德妃早就看出,这一对儿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她要做的,便是让十四绝了心思,同时防着勇者生出心思。
“这就快选秀了,再过三年,你也是秀女之一了,眼瞅着便要做新嫁娘了。”德妃温婉地说道,“近来德姨母十分着急你的亲事,寻摸来寻摸去,总算找着两个合适的。一个是显亲王的二儿子成信,文武双全,且与你同岁;再一个是福存的老八,叫德沛,小小年纪便仪表堂堂,很有出息。到时候找个时间,让你们小辈儿见见面,然后咱们便把亲事定下来。”
勇者心里犯愁,一时之间杀不了恶龙,没办法离开地球,可她也不能和地球人结婚,这可如何是好?心里虽这样想,勇者的表情却依旧很淡定,看上去十分乖巧,令德妃看了便高兴。
顿了顿,德妃又道:“下次选秀,也该给十四纳个妾室或者侧福晋了。那小子啊,姨母不着急,姨母就着急坤贞你。女儿家啊,嫁人就像投胎,非得谨慎决断不可。”
几个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德妃说倦了,老四便与勇者一同告退。
待出了屋子,胤禛静默片刻,随即微笑道:“坤贞表妹南巡救驾,当真勇武,便连表哥我也自愧弗如。”
勇者不懂谦虚,受之坦然,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认真说道:“胤禛哥哥若努力为之,不一定不如。”
胤禛被这话噎住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又静默了片刻,四爷略有些尴尬地说道:“四哥必定努力为之。”
孺子可嘉。外星人欣慰地点头。
“却不知坤贞妹妹是如何努力的呢?告诉哥哥,哥哥也好跟着学。”胤禛成功扳回一城,“若说是向着十三十四学的,这可说不通,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再清楚不过。坤贞妹妹当真气运极佳,幼时太医说你时日无多,可你从草原祭拜父亲归来后便完全痊愈,且力气变得极大,哥哥想问你……妹妹可是得了什么机缘?”
勇者心道这人心思当真细密,恍若什么玄机都能勘破。
外星人也被未来的雍正皇帝整的很没辙。她不敢胡说,心里如擂鼓一般,可却也不能撒谎。
这次轮到勇者静默了。
胤禛一直在等勇者的回答,可直等到二人出了永和宫的宫苑,他也没等到。胤禛微微弯起了唇,心中明白,这一回可算是确定了,这个小表妹一定有鬼。
在选秀正式来临前,还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乾清宫有十二御前女官,其中最受康熙宠信的富察氏因到了年纪,被康熙帝亲自许婚,于是这十二女官的位置便空出了一个。这十二女官与寻常宫女全然不同,其中唯有个别的是包衣出身,从低位渐渐奋斗至高层,更多的则都是官员和世家的女儿。
富察氏向来随侍康熙身侧,做的是伺候笔墨,敬茶上点心等事,和康熙的交流最多。她的位置一空出来,惹得许多人都十分眼红。
当真是上天眷顾西溶。她犹豫不决,放不下四爷也舍不下老八,又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便跟额娘说谁也不嫁。这可巧了,康熙帝正有意在参选秀女中选个品貌俱佳、出身合适的秀女做身边女官,西溶有那么多稀奇点子,阿玛又手握军权,驻守西北,当真是再合适不过。
他又令梁九功去暗中打听,看白苏家是否给西溶许了亲事,结果恰好说是还没准信儿。虽然心里对此有些奇怪,但康熙帝仍是做了决定,将西溶列做了御前女官之一。
康熙三十八年的这场选秀,老八没能纳成侧福晋,老九老十却是抱得美人归,此外也没什么别的大事,唯有西溶成为御前女官之事被议论了许久。有欣羡不已的,有暗中巴结的,不过也有看过她唱墙头马上的人家,等着看这姑娘的笑话。
康熙三十八年的六月,丁香如雪盛放。
政事不紧,暮春景致颇好,康熙帝也生出了些许闲情雅致来。经过培训了的西溶熟练地为康熙帝铺纸研磨,神色端正,眸中却暗藏愁思。
想着那清芬素雅的丁香花,康熙帝便缓缓挥毫,在宣纸上写道:“丁香体柔弱,乱结枝犹垫。细叶带浮毛,疏花披素艳。”
“西溶丫头,可知这是谁的诗?”康熙帝看了眼西溶,微笑着问道。
西溶心中道,这唐诗宋词元曲,她可都不在话下。稍稍一想,西溶眨了眨眼,笑道:“这不就是杜工部的丁香诗么?皇上可考不倒奴婢!”
康熙素来爱才,不禁心生喜欢,便道:“朕写了一首,你能否再来一首与丁香有关的诗?若是能自作一篇,朕便许你个条件,随便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朕都准。”
西溶心中激动,连忙细细思之。只是她虽熟背诗词,可当下也无法迅速作出一首合辙押韵、能让千古帝王康熙交好的诗篇来。
犹豫片刻,西溶在心中对王国维先生道了句对不起,随即悠悠望着那随风摇曳的丁香树,缓缓启唇说道:“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不成抛掷,梦里终相觅。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
与四爷、八爷的情感纠缠漫上心头,令西溶心上微微绞痛。思念愈甚,纠结愈甚。
康熙登时心上蹿火。
西溶的运气着实不好。若是没有朱赫在前,这诗必能博得好评,只可惜当年朱赫出了本《魏古特氏诗词集》,将康熙朝之后的诗词网罗了个尽,更巧的是,偏偏这首点绛唇,康熙很有印象。
西溶吟了逆贼朱赫的诗,恰恰触了康熙的霉头。
康熙收了笑意,冷声道:“朕倒是不曾想到,你竟吟了这首诗。”
这话让西溶有些恍惚。怎么?康熙竟然听过这诗?难道在她之前还有穿越女吗?
她不敢答话,连忙收了乱七八糟的心思,伺候得愈发小心。可康熙依旧面上冷淡,毫无笑容,不一会儿便让她收了笔墨,显然是龙颜不悦了。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呵。西溶黯然感慨,复又自怜起来。
丁香花开的正好,十四折了一枝在手,高兴地嗅着。
他又穿着小太监的衣服偷偷来寻勇者。勇者正在庭院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按着老师舒宜尔哈的要求,刻苦练习棋艺。她对下棋还算擅长,只是思维有些机械,大部分步骤都是脑中计算所得,虽也背了棋谱什么的,可却不会应用。
十四遥遥看着,很是心疼。他悄悄上前,站到勇者身后,本是一直盯着她运棋的手看着,结果目光不由自主地便瞟向了勇者白皙秀颀的脖颈,微微散落的碎发,可爱而微微发红的小耳朵,目光继续下落,那宽大旗装下的纤细腰身更是格外诱惑。
蓦然想起去年十月,天降大雪,他环着她,覆着她的手带她抚琴。她疲倦睡去,他如做贼似的偷吻了她。
十四摸了摸唇,心有留恋。
“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儿干什么?”勇者冷着脸回头,眉峰秀挺,微带怒气。
十四心中有鬼,当时吓了一跳。他嘻嘻哈哈地上前,笑着说道:“看你一个人下棋,还真是空虚寂寞啊。要不要小爷陪陪你?”
“你就是个臭棋篓子,和你下,我得不到提高。”勇者认真地说。
外星人认真说话的时候,说出的话往往都挺气人的。
十四被激,立时瞪大了眼,在勇者对面坐下,扬着下巴,傲声说:“别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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