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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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轻狂-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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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却乖巧地答道:“我早就知道二妹妹的琴艺登峰造极,比起少师也丝毫不逊风采,若不是我伤了手,定然向妹妹讨教一二,不能平白丢了少师的脸面!”

她语气是捍卫师尊的,声调是带着屈辱的,听在别人的耳中,会认为她有些恼怒,但是碍于好修养,让她忍下了脾气。而且她这几句话,既不会使自己丢了颜面,又故意将沈云颜推向荀阳的对立面。

山阴公主就不悦地瞥了沈云颜一眼,“你年龄尚浅也该知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若是一味的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就当真成了井底之蛙!”

这几句话不可谓不重,沈云颜但是羞红了脸,洁白的小牙咬着自己的下唇,无限委屈的模样,山阴公主却不理会她,对沈云初道:“少师惊才艳艳,你好歹也是他亲自教导过的,光这份殊荣就了不得,又怎能妄自菲薄?”

这时候安康郡主突然兴冲冲从外面回来,手中捧着许多杜鹃花,“母妃,沈府花园中的杜鹃花开的甚好,株株盛开,竟跟小朵的牡丹花似的。”

“母妃,你瞧,是不是花团锦簇?”她指着自己鬓发上的杜鹃花问。

众人去看,见她插了六朵各色的杜鹃花,安康郡主笑道:“女儿见牡丹花开的 好看,禁不住诗兴大发,即兴吟了首,母妃帮女儿看看可有哪里不合律?”

“啊——”见自己的女儿居然主动写诗,山阴公主正笑的心满意足,突然听到有人惊叫了一声!

吃麦芽糖

抱兔子的小丫鬟突然尖叫着,将手中的白龙扔到地上,那只玉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原本柔顺的兔毛滚成一团。

立即有机灵点的小丫鬟,弯腰抱起来递给老夫人,老夫人心疼地理着兔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来人,将这个毛手毛脚的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满屋子的奴仆骤然色变!

老夫人平时是个吃斋念佛的,对府中的奴仆都是慈眉善目的,连大声呵斥都不曾有过,怎会突然变得如此狠心?

山阴公主本能地扭着头去看韦氏,见韦氏端坐在那里,傲然的眉眼间无半分波动,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

她心中一震,顿时明白这只玉兔对沈府老夫人来说,意义非同一般,以至于即使自己这个堂堂公主坐在这里,老夫人丝毫不顾忌她就动了杀念!

“老……老夫人饶命啊!白龙咬了奴一口,奴这才……老夫人饶命啊!”那小丫鬟一句话颤了几颤,战战兢兢地跪爬到老夫人面前,拼命地磕头求饶。

“难道这位小丫头也是秀色可餐?”安康郡主突然出声打断,她不悦地皱眉瞪沈云初,她还等着母妃夸赞呢,中间来这么一出戏,平白地扰了人的好心情。

她觉得一定是沈云初在后面捣鬼,怎么她自己被咬了以后,稻香村的小丫鬟偏偏也跟着被咬了呢?

“会不会是这只玉兔生病了?”山阴公主疑惑地问道,甚至还将手伸过去给小兔子咬,“要不然今日你这小家伙怎地总是调皮咬人呢?”

“公主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老夫人色变,赶紧阻止,将怀中的玉兔交给那个机灵点的小丫鬟,吩咐她出去了,生怕玉兔 不留神咬了公主,那可就是死罪了。

“难道白龙当真是生病了?”她疑惑地扫了旁边的沈云初一眼,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有些沉郁。

“小双是专门喂养兔子的丫鬟,按理说兔子跟她很熟,不该咬她才是啊!”林妈妈知晓这只玉兔对老夫人的意义很重要,满脸担忧地劝慰道:“老夫人莫急,奴这就去找人来替白龙诊治。”

“嗯。”老夫人淡淡应了声,快节奏地捻着手中的佛珠。

“不如拿了我的令牌,遣人去请宫中的黄内侍。”山阴公主忽然道,他专门负责诊治各宫主子的宠物,手段很是了得。”

“多谢公主!”老夫人顿时感激拜谢。

“举手之劳而已,老夫人太过客气了!”山阴公主没料到老夫人居然要给她行大礼,赶紧扶起她。

“对公主来讲,仅是举手之劳,却是救了我老太婆半条命啊!”老夫人浑浊的眼中,溢满了感激之情,“实不相瞒,这只玉兔对我老太婆十分重要!”

“这玉兔是暹罗进贡的吧?”山阴公主柔柔一笑,“听说养了六年了,日夜相伴,朝夕相处,也难怪老夫人如此宝贝呢!”

“不仅如此,我那故去的女儿,额前也有这样一抹胭脂色,就在她死后三年的忌日那天,光庭抱回来这只玉兔,说是暹罗刚刚进贡的,我就觉得这是我的女儿又回来了!”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缓缓讲述着,一脸的悲怆之意。

“老夫人节哀啊!”山阴公主体会不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可也觉得就凭一抹胭脂色的胎记,就认定了玉兔是自己女儿的转世,甚至要乱棍打死那小丫鬟,实在是有些——

“念在这位小丫鬟勤恳劳苦的份上,老夫人就饶了她性命吧。”山阴公主看那小丫鬟哭的泪人般的小脸,心头一软,禁不住求情道。

没过多久,黄内侍便来了,沈云初抬眼看去,宦官的衣服,没有粗浓,嘴唇有些厚,关于这位黄内侍的事情,全部跳进了脑海。

记得前世梁王朝与齐国打仗前夕,忽然爆发了大范围的马瘟,陛下焦急万分,许多的马医都束手无策,黄内侍被萧铭举荐参与研治,竟然立了头功,从此飞黄腾达,一跃成为明帝身边最受宠的宦官之一。当然,此人为萧铭登上东宫之位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现在想想,萧铭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他卑微的出身,决定他能伸能屈的性格,所以他肯与这些低贱的下层奴仆相交。

这些人在关键时刻,不失为一招妙棋。

“那这只玉兔为何咬人?是不是因为它病了?”山阴公主禁不住好奇地问道,“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说过兔子咬人呢。”

“玉兔并无大碍!”黄内侍抓着玉兔又是看眼睛,又是看耳朵,又是摸肚子,折腾了半晌,很肯定地说道,“若说得病的话,它也只是多吃了麦芽糖,肠胃有些不舒服罢了。”

“麦芽糖?”老夫人诧异,转头去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厉声问她:“你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喂它吃麦芽糖的?”

“奴……奴……不曾!”小丫鬟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不曾喂过!”

“小兔子吃多了麦芽糖,就会无缘无故地咬人吗?”安康郡主摸着玉兔柔软的皮毛,探究地看着它动来动去的红鼻子,软声问道。

“回禀郡主,兔子吃多了麦芽糖也不会咬人,奴估摸着,定然是这小丫鬟手上沾着什么甜腻腻的味道,兔子以为她要喂它吃麦芽糖,这才会咬她。”黄内侍躬身回答道。

站在沈云初身后的翠丫,忽然低声惊呼一声,幸亏她的声音不大,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捂着嘴去看沈云初,因为她脑中忽然闪过方才在檐下收拾茶具的几位小丫鬟,那里面仿佛是有这位小双的,而那些茶具,刚好也是她家娇娇碰过的,所以她们两人才都被咬了!

可小双是专门帮老夫人抱兔子的小丫鬟,怎么会突然帮忙干那些粗活呢?

她想偷偷捏了捏沈云初的手,想告诉沈云初她的猜想,却见沈云初正在看她,并且冲她微微地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她微怔,莫非是——

“你方才可是吃麦芽糖了?”老夫人问小双。

是奴撒谎

她往山阴公主旁边蹭了蹭,抓住她的衣角,说:“你这个奴,说了就是,省的死的那么丑,下辈子投胎都只能做个丑女人!”

梁王朝的百姓都信佛,信前世今生,也信转世轮回,安康郡主一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小双终于承受不住,闭着眼睛,额头冷汗涔涔,“这几日奴闹肚子,时常让采儿帮奴照顾玉兔,但是采儿绝对没有喂玉兔吃麦芽糖。”

她低垂的眼,忽然抬起来,哀求地看沈云初,“奴想着,这件事情虽小,却刚好赶上玉兔肠胃不舒服,若是给主子们知道了,奴与她免不了都要受罚,这才瞒着的!”

“你如何知道不是她?”沈云初诧异于她的憨实,看起来挺机灵,怎么就笃定了麦芽糖不是采儿喂的呢?

“奴与她睡在一处,若是她有什么,决计瞒不过奴,就连枕头上掉了几根头发,柜子里锁了几块碎银子,奴心里都一清二楚,她若是有麦芽糖,岂会瞒得过奴?”

“呵呵——”安康郡主先笑了,沈云初淡漠的眸光扫向她,“郡主笑什么?”

“本郡主自然是笑这奴蠢笨啊!”她刻薄的眉眼间都是嘲弄之意,“你那位好朋友采儿,如果刻意想瞒住你什么事情,你又怎会知晓她瞒着你呢?”

“禀娇娇,此奴探头探脑,甚是可疑,老奴便将她捉了来!”沈云初抬眼去看,这婆子是梧桐苑中杖打周妈妈的婆子之意,冲她略略点了头。

“你叫什么名字,平日在稻香村是负责做什么事情的,为何探头探脑?”沈云初将手中的茶递给翠丫,慢条斯理地问她,语气丝毫不威严,脸上甚至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

“奴叫采儿。”下丫鬟下意识往老夫人屋里的方向看了看,“奴在稻香村负责粗使洒扫,奴与小双是好朋友,她现在犯了事儿,奴因为担心小双,这才藏在那处看她。”

“既然是她的好朋友,为何不正大光明的看,要偷偷摸摸呢?”沈云初又问,但是她的目光却是瞟向小双。

“奴……奴害怕娇娇。”采儿跪伏在小双旁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我有什么好让你害怕的,莫非你做了什么背叛主子的事情,心虚了?”沈云初直直地盯着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小双依言,抬起头来,虽然故作镇定,眼神却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你可曾代替小双照顾过玉兔?”沈云初问。

“回娇娇的话,奴不曾!”她虽然抬着头,目光却死死盯着地上,“奴是负责洒扫的粗使丫头,怎会有机会接近老夫人的玉兔呢!”

“娇娇,她撒谎!”小双见她为了探望自己,这才遭了罪,本来还有些感激她,但是她想也不想就否认了事实,不禁有些气愤,“采儿,这几日你明明替我照顾过玉兔,你怎么能否认呢?”

“你不要冤枉我,我何曾接近过玉兔?”采儿难以置信地看她,“现在玉兔肠胃不适,是你喂食出了纰漏,你害怕被责罚就想往我身上推,枉我一直将你当做好朋友!”她悲愤地瞪了小双一眼,转头对着沈云初大呼冤枉,“娇娇,这件事情绝对不干奴的事!”

“小双,你怎么说?”沈云初问。

“奴没有说谎,求娇娇明鉴!”小双信誓旦旦。

“你们可有证人?”沈云初又问。

两人一致摇头,安康郡主嗤笑道:“这种欺瞒主子的事情,巴不得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又怎会有证人!”

“哦,这就难办了!”沈云初故作为难,“既然你们二人都不承认,又没有证人证明你们是清白的,那我只好用刑罚,看你们谁受不住了,会不会招了呢?”

小双的脸瞬间惨白,她愤愤地看了采儿一眼,“禀娇娇,奴怜惜她手受伤了,方才还偷偷替她收拾茶具,想不到她翻脸不认人,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采儿这几日总有些鬼鬼祟祟,似乎在跟谁接头,商议什么阴谋!”

“采儿,你跟谁接头,商量什么阴谋,从实招来!”沈云初眉眼间冷意聚拢,“要不然十八般酷刑都在你身上试一遍,欺瞒主子的奴仆,就是打死了,也不犯法!”

“奴没有做过欺瞒主子的事情,娇娇素来仁慈,不能屈打成招啊!”采儿突然出声,声音很大,足够屋子里的老夫人听到。

沈云虹听到她的喊声,走了出来,“大姐姐,母亲说老夫人心神不宁,你莫要闹出动静,扰了老夫人,否则定然治你个不孝之罪!“

沈云初故作无奈,叹息道:“不打也成,那我问你,你如何得知玉兔肠胃不好?”

“这……”采儿说不出来,想了想才道:“我听院子里的奴仆说的!”

“撒谎!”沈云初厉眸瞪过去,威严地责骂道:“知道玉兔肠胃不好的几位奴,都是主子们的心腹,何曾离开过屋子,你着刁奴若是再敢狡辩,直接拖下去乱棍打死!”

“大姐姐,你这是要屈打成招吗?”沈云虹阻止道。

“妹妹若是来听审,欢迎,若是来捣乱的话——”沈云初笑问:“还是说,这件事情又是跟你有关系?”

“胡说!”沈云虹明显心虚,“大姐姐这样滥用私刑,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妹妹看着实在不忍心,忍不住提醒你。”

“为了替祖母分忧,找出迫害白龙的人,就算担了那样的名声,做孙儿的也甘心!“沈云初挑眉看她,“父亲教育我说,做人不能一味假仁慈,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妹妹这是质疑父亲的为人吗?”

沈云初半句话压死她,沈云虹不敢再有异议,她对梧桐苑几位婆子道:“上刑!”

两位粗壮的婆子,拿着夹手指头的夹板,冷笑森森地逼过来,采儿甚至看到了夹板上面已经干掉的血痕,她的胃里面一阵翻涌,冷冰冰的夹板已经套上了她的细指,被那人夸过指头很长,若是不做粗活,会很好看的指头,她舍不得,心中一急,“是奴撒谎了!”

玉兔惹祸

沈云初并没有命令那两位婆子将刑具拿开,冰冷的夹板戴在她的手上,给她威慑力,她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听采儿颤颤巍巍地认罪:“奴的确曾经喂白龙吃过麦芽糖。”

“来人,将这个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沈云虹突然出声,旁边立即站出来四位身形粗壮的婆子,各个凶神恶煞的,手中抄着粗木棍,眼看就要往上冲。

“慢着!”沈云初突然出声阻止,“祖母把审案子的权力交给我,又不是交给你,你如此着急作甚?”

“我哪里着急了!她都已经认罪了,还有什么好审问的,这种欺瞒主子,暗害主子宠物的贱奴,就该直接乱棍打死。还跟她费什么话!”

沈云初幽幽地看她,倏然笑了,“三妹妹今日处处透着古怪,还没有问出她喂白龙吃麦芽糖的动机,你如此着急打杀了她又是为哪般?”

“我——”

“我没有功夫听你解释!”沈云初忽然打断她,走到采儿身旁,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虽然沈云初神色淡淡,采儿却觉得她身上有种凌厉的威压感,使她不敢抬头直视。

“你哪里来的麦芽糖,又是为什么要喂给白龙吃,想好了再回答我,要是被我听出半分破绽,你也不用死了,直接把你卖到寒州深山里面,将你配给最穷苦丑陋的傻子做媳妇,或者卖给残暴的匈奴军做营妓,所以,采儿,你可要好好编个借口!”

“奴……”采儿脸色惨白,全身都畏惧地颤抖,在梁王朝的律法中,主人能支配家奴的一切,包括婚姻和生命。若是得罪了大娘,她的下场必定很悲惨,可若是得罪了那人,说不定她家里人都没有好下场!

“麦芽糖是奴买过来自己吃的,零食而已,奴看白龙很想吃,所以才喂它吃,奴没想害玉兔,更没有什么动机,请娇娇明察!”采儿一咬牙,脱口而出。

沈云初的余光瞥了眼轻舒口气的沈云虹,心中暗自冷笑,“既然你是个忠心的奴,我就成全你的忠心,来人将她绑到老夫人面前去交代她的‘无心之失’,让老夫人亲自发落她。

沈云初话落,立即有婆子将她捆起来,往老夫人的屋中推搡而去,沈云初摩挲着胸前的衣襟,淡淡吩咐翠丫,“公主殿下的茶凉了,还不给续上?”

翠丫挪过山阴公主的茶杯,续上新的热茶,而山阴公主与安康郡主,早被沈云初亲自请回了老夫人的屋中,沈云虹跟在她后面,死死盯着沈云初的一举一动,脸上神情晦暗难辨,似乎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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