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zero麟
☆、 1春梦了无痕
自从美国回来半个月后,朱蒙蒙每晚做春梦,什么离奇古怪的体位都有,男主角总是离不开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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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大早,朱蒙蒙就被爷爷从床上给提溜了起来,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就是特别的嗜睡,她坐在床上望着已经换了一身白灰运动服的爷爷,揉着朦胧双眼,哑着干巴巴的嗓子就抱怨道:“爷爷啊,这才几点?”
朱建业以标准的军人姿势利落地拨开衣袖,看了眼左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这手表还是当年上海手表厂正式建厂生产出的第一批手表,有55年的历史了,是蒙蒙的祖爷爷传下来的,连她都要争取了同意才能摸一下,只是一下哦。
“已经是早晨六点十八分七秒,你是不是又玩游戏到凌晨了?”朱建业去年已经过了七旬寿辰,嗓门依旧洪亮的几乎震破蒙蒙卧室里的所有的玻璃器件,她双手堵着耳朵,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就在想为什么她好端端如花似玉的一个女儿家偏偏生在了这种军人世家。而且还是一屋子男人的家庭。
说到朱家,可是H市响当当的官宦四长之家,所谓四长,便是师长、市长、局长、大队长。没错,她爷爷曾是陆军第三师的师长,她爸爸是现任的H市市长,她大哥是现任公安局的局长,她小哥是现役陆军特种部队的大队长。她呢?就是四长之家的拖油瓶。为什么是会这么说?话说回来,其实除了“四长之家”这响彻H市的名号外,还有一个如雷贯耳、传遍十八街红透三十六乡里、万千八卦人士都津津乐道的称呼就是“鳏夫之家”。
提到这个,朱蒙蒙就囧了,那些个给他们朱家乱取外号的人眼睛都长在屁股上的吗?她一堂堂黄瓜大闺女,就算不能当摆设,当个陪衬的也能看出来是只雌的好不!哪里鳏夫了?虽说,早年奶奶患了脑肿瘤去世,妈妈生她的时候动脉大出血离开人间,再到后来前任大嫂劈腿与大哥离婚,直到现在小哥成了军队宅。于是,这一系列的惨剧“造就”朱蒙蒙成了这鳏夫之家中唯一的花瓶,还是个脱油的。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爷爷的教训依旧是十足的首长范,朱蒙蒙只得在一旁正襟危坐地听着,哗啦啦的时间就过去了十五分钟,等朱蒙蒙从那魔音绕耳中解脱,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爷爷,我饿了,想吃唐翠楼的叉烧包。”捂着肚子的朱蒙蒙很无奈,似乎从美国回来后她就有些不正常了,例如晚上做春梦,白天嗜睡如猪,吃饭时胃口大增,不知不觉间会想呕吐……
就好比现在,明明眼前摆着就是油滋滋香喷喷的叉烧包,她第一反应却不是口水直流张嘴大吃,反而一股脑的犯恶心,想吐。
朱建业见孙女脸色有点奇怪,蹙着眉头就问:“怎么呢?”
蒙蒙摆着手:“我要去趟洗手间,胃不舒服。”说着,也不顾旁边还坐着爷爷以前的属下孙叔叔和孙叔叔的儿子孙严冬,起身就往大堂走道那边的洗手间疾步走去。
朱建业见她这样似乎有点不放心,不免嘀咕道:“都说熬夜伤身子,这丫头啊!”他本想跟过去看看,一旁的孙严冬已经从座位上起来,淡笑道:“朱爷爷,还是我去吧。”
见孙严冬随之走了过去,朱建业才叹气地朝对桌的孙茂华说:“小孙,我总觉得自从蒙蒙回来后,就有点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了。”
自从朱建业退休后,得力属下孙茂华便在他的极力推荐下,接手了陆军第三师师长的位置。而且,孙家和朱家是住在同一个大院小区,户临着户,两人又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有空的时候总会出来聚一聚,聊些国事军事家事私事什么的。这天,也正好周末休假,二人一得空就提着鸟笼,相约来到H市最负盛名的茶馆唐翠楼来吃早点。
孙茂华笑道:“估计是漂亮了,毕竟出去了大半年,样子总是会有些变化的。”
朱建业听他这么说,就想起大孙子朱淼在看见回家后的蒙蒙说出的第一句话,不由得没好气道:“淼淼说她是张开后更女人味了,也不知他这当大哥的看着自家妹妹脑子里竟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叫有女人味了,蒙蒙才满19岁,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丫头片子,当女人还早着了。”忽而,他又话锋一转,就扯到了孙茂华儿子身上,问:“严冬现在多大了?有24了吗?”
“去年满的。”孙茂华见领导询问,隐约察觉了到什么,却也不好明说,只是刻意提道:“忘给您说了,小冬前年考上了H大的研究生,最近好像给分了个班导的工作,听说他带的还是蒙蒙那班。”
“那敢情好。”朱建业原本严肃的脸上透出了几许笑意:“严冬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一直都不错,无论人品长相都是出类拔尖。要是蒙蒙再大点,两个人处得合适,我也算是了了桩心愿了。”
孙茂华听着,也是觉得甚好。
就在家长们互相YY着他们今后的人生大事时,朱蒙蒙却可怜兮兮地蹲在马桶旁干呕,因为这里的洗手间是单间男女式的,孙严冬走进去后就直接敲了女厕所的门,对里面的她问道:“蒙蒙,还好吧?”
朱蒙蒙只觉得胃一阵阵的泛酸,说:“没事,就是胃不舒服。”
“要不要我陪妳去医院检查看看?”门没锁,孙严冬很自然地走了进去,给蒙蒙递了块热水烫过的毛巾,这还是他刚才过来时找服务员拿的。
蒙蒙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来两人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在小时候她就觉得孙严冬长得不赖,183的身高,属于那种集阳光爽朗于一身的帅哥一枚,尤其是他那双总是洋溢着朝气的水褐色眼睛,干干净净的,笑起来的时候左嘴角还有浅浅的梨涡,还真不是一般的迷人。虽然他的形象足以称得上骑着白马的王子,也足以征服不少少女、大妈、乃至御女的芳心。但,她就是觉得自己对他不来电,出于什么原因,蒙蒙也想不明白。或许,她的心窝里早已落户了某个人,只是并非孙严冬。
她从孙严冬那白皙的大手里接过热毛巾,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道:“不用去医院了,可能是昨天熬夜打游戏没睡好。”
孙严冬不由叹道:“下次记得早点睡,我等会儿出去给妳买盒健胃消食片。”
蒙蒙点头,她用毛巾擦了擦嘴,就笑着说:“严冬哥,你可真贴心,比我家那两个哥哥温柔太多了。”
看着眼前有着双水亮大眼的女孩儿,出国的时候还是个男孩头来着,如今也长到了齐肩,乌溜溜的直发披在肩头,巴掌不过的脸微微垂着,几缕发丝有意无意的贴在粉色莹润的唇瓣上,竟有种羸弱的娇媚之态。孙严冬在不经意间,已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轻轻地拂过她轻软湿润的唇,竟有点忘我。却也在朱蒙蒙霍地一怔中,恍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笑说:“妳唇角贴上发丝了。”
“哦。”朱蒙蒙也摸了摸嘴角,也随之笑了起来。看着这眉眼弯弯的漂亮女孩儿,孙严冬只觉心里一阵尴尬一阵愁。
待朱蒙蒙出去后,孙严冬去了趟男厕所,正好门口撞见了一位熟人。
“齐教授,好巧。”一位穿着黑毛线衣套藏蓝色衬衫的高挑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时,孙严冬立马就认了出来。
那人顿住了脚步,似乎才看见孙严冬,但俊美的面上也没出现多余的表情,依旧眼眸深沉,淡然地朝他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这位齐教授,本名齐川。还是前不久,H大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请来文化交流的教授级讲师,曾获得过美国乃至国际上多项顶尖级的学术大奖,甚至还被美国总统亲自接见并颁发过荣誉勋章,可谓是在华人中神一般的存在。为了请齐教授来这边做学术交流,H大也没少费心思,从前年开始就向他递出了邀请函,直到今年他才得空来H大任教。不过,这次齐教授会回国来任教却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因为,有传言说,他在去年就辞去了宾夕法尼亚大学讲师一职,为何今年又回国来H大任教了?
至于孙严冬与齐教授怎么会认识,也只是因为齐教授是他班级里的特约讲师。在孙严冬眼里,这位资深的教授看起来并不像以往的老教授那般花甲白须、老气横秋,反而是特别的年轻英俊。
“没想到齐教授也有闲情雅致来这小楼里喝茶,一个人吗?”孙严冬很自然的与他寒暄了一句。
此时,齐川看了眼厕所的木门,眉头微蹙,面色依然冷冰冰地说:“孙老师,你确定要在这门口和我说话?”
孙严冬一听,不由愣了,正好也瞥见了不远处的厕所门,似有股不是很好闻的气味从里面飘出来。他噗嗤一声叹笑:“不好意思。不过,齐教授你可真讲究。”
齐川眉角微挑,漆黑如墨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是吗?我妻子也说过同样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大开连更两章,欢迎来撒花收藏。
此文前面稍稍会有点慢热,主要是因为大叔很闷骚!!!!!
☆、 2暗度陈仓
由于当年报考志愿的时候,朱家的所有男人都反对她出市读大学,朱蒙蒙不得不顺应民意,没头没脑的就投入了H市最好的大学——H大,并选报了里面她最想学的专业——计算机工程。
原本从学前班到大学,朱蒙蒙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机会逃不出爷爷、爸爸和哥哥们手掌心了,没想到却因偶尔的一次机会,她考到了全系第一,成为了系里唯一的一名交换生,远赴美国学习。想起去年还兴冲冲地的计划着挥霍青春游遍全世界。熟知,这兜兜转转了一圈北美洲,今年还是回到了出发地。
上个星期朱蒙蒙就已经搬回到了学校宿舍,床位还是以前的那个,东北角临窗上铺。因为,家就在H市,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周六日回家住,周一至周五留学校。
下午,同爷爷、爸爸吃过晚饭后,她准备回学校,正好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遇到了出差回来的大哥。
“蒙蒙,不在家里住一夜?”朱淼一身深灰色警服,个高挺拔,庄严而帅气,长相绝对继承了朱家的优良基因。蒙蒙站在他面前才刚到他肩头,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真不像是这家亲生的,大哥和二哥都有一米八几的个头,魁梧高大,自己却只有163cm,玲珑秀珍。虽说,爸爸说她的身高是遗传了妈妈,但这也差距太大了吧?就不能中和一下,好歹也能蹭个170cm的长腿美女?
可惜,那也只是她没事瞎想,看了眼大哥手里提着一个黑纸壳的CUGGI袋子,反问道:“大哥,听说你去香港了,这包不是卖给我的礼物吧?”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抢,朱淼反应敏捷地往后一缩,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迪士尼限量版的米奇钥匙环丢给她:“小丫头要这么贵的包做什么,这个拿着。”
朱蒙蒙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银色米奇环,嘴角抽搐,很是不满:“嘁,我才不稀罕了!”她说着就把手上的钥匙扣塞进朱淼的上衣口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再给我送这种七岁小孩喜欢的东西。”
“妳之前不是吵着要这个钥匙环吗?我可是托了关系才帮你弄到的,现在怎么不喜欢了?”朱淼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口吻带着宠溺和无奈。别看这钥匙扣小不拉几的,可比他手上的包还要贵一倍,毕竟是前年生产的限量版,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收藏家那里套关系买到。
朱蒙蒙不是不喜欢,是已经有个人给她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她看了眼大哥眼里的失落,又不得不从他衣服口袋掏出了那个钥匙扣说:“大哥,下次别给我送这种小孩子的东西了。还有啊,她又没说要和你结婚,别把钱花在无回报的投资上。”
出国前,大哥离婚,回国后,大哥又找了新女朋友。虽说,她没见过那女人长什么模样,但从她的职业也不难猜测,这女人不是很靠谱,和他大哥确实有点将将就就的感觉。不过,这件事爷爷和爸爸还不知道,不然大哥是吃定“一丈红”了。
朱淼笑道:“你个小鬼头,大哥能吃亏吗?”
朱蒙蒙撇嘴,视线转向了一边,心想,之前那段还不够吃亏吗?身、心都赔进去了。但,她没敢再说什么,毕竟说多了大哥也不高兴。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第一个脱离‘鳏夫’的头衔。不过,我更希望你幸福。”她说到这,顿了下,又扬起了招牌的笑脸,说:“大哥,不和你说了,我还要去图书馆温习功课。”转身她就下楼了。
朱淼望着她的背影,就喊道:“蒙蒙,我送你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不用了……”楼道下传来朱蒙蒙清脆的声音,朱淼刚探头往下看,电子门已经“嗙”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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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蒙蒙也没太在意那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谁知,刚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就下起了暴雨,她顶着背包就疾步跑到了离校门最近的教职楼。
站在房檐下的阶梯上抖了抖全身的雨水,朱蒙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全部都湿透了,瑟瑟地被风一吹挺刺骨的,毕竟现在才过春分。她抬头望着不远处那倾盆大雨冲刷着砖色的建筑大楼,轻叹了一声,突然就回忆起了好几个月前在美国费城的事情。红棕色的桶型建筑楼里,落地窗前,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前向他表白。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同学,玩笑到此为止。”
现在再想起来,朱蒙蒙觉得挺可笑的,自己明明是真心付出,最后换来的却是一句“玩笑到此为止”,她深深呼出了口气,低头看向眼自己的腹部,抬手摸去:“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这时,H大的研讨会议刚结束,老师们刚从四楼的视频会议室出来。朱蒙蒙听着里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回头便见着几位教授级别的老师从楼梯口走来,她正想让到一侧,突然有人问了她一声:“朱同学,没带伞吗?”
她看着眼前那中年秃顶男人,正是教她们理论课的张教授,只是他怎么记得自己姓朱?她不是有半年没在学校了吗?难道以前因为她去上公共课的时候特别认真,他老就给记住了?
朱蒙蒙摇头,张教授问:“妳去哪里?我捎你一程。”说着,他已经撑开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放到两人中间。朱蒙蒙眼角正好瞥见他手里握着的雨伞,不由得诧异,因为这把Archer Adams的马头伞见着十分眼熟,那人好像也有过一把,只是没想到平时穿衣朴素似劳动人民长相的张教授也会如此骚包。她不由又多看了眼这价值上千的伞和憨笑可掬的张教授,还真有种好鞍还需好马配的违和感。
算了,她也不知道这大雨要下多久,于是对张教授礼貌说道:“那我回宿舍,麻烦张教授了。”
“不客气,这伞我也是找别人借的。”张教授笑道。
教职楼四楼,男人正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张教授和朱蒙蒙离去的方向出神,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齐教授,你没带伞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询问的人是建筑系A班的年轻女班导,名叫慕容燕,长相清秀干净,说话也是爽朗,大大方方的很讨人喜欢,私底下也被不少的男老师和男同学追求,只是她一直还没遇到那个能让她怦然心动的对象,所以一直还保持单身。
“伞借给别人了。”齐川声线淡淡的,并没觉得自己说这话是多么的出人意料。
慕容燕诧然,虽说她和齐川不过仅见过数次面,却还是能看出他是位冷漠且惜字如金的人,显然也不能明白他怎么会把伞借给别人:“那你怎么办?不会是要冒雨回去吧?”
齐川看了眼窗外磅礴大雨,嘴角浅浅勾出了一抹微笑:“可能吧,说不定等会儿就停雨了。”
豁然间,慕容燕看着眼前半侧的男子,五官立体,竟不似纯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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