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是我心- 第9部分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晓燕有没有带雨衣呢？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考场内带雨具的人还真不多，二十几个人中大概只有三四个吧，因为今天早晨时的天气真的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赵晓燕大概也没有带雨具吧？

想到这里，田振东的心里有些着急，他再也检查不下去试卷了，他决定提前退出考场，去看一看晓燕到底有没有带雨具。如果她真的没有带的话，他就把自己的雨衣让给她穿。

可是她到底有没有带呢？这时他心中倒是希望晓燕没有带，这并不是想存心看晓燕的笑话，而是因为这样他就有机会为晓燕做点事情了。他愿意为她做事，愿意时时刻刻关心她，爱护她。

要知道，能够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点什么，是一件多么让他感到高兴的事情啊？甚至是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他都会豪不犹豫。

而这一切，与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无关，更与她喜不喜欢自己无关。

既然不能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那么这也就是他所唯一所能够做到的了。只是，上天会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吗？田振东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在确定了的确再也找不出答错的试题后，田振东便提前交卷出来了。

这时外面已经开始稀稀漓漓地下起了小雨。田振东不知道晓燕在哪个考场，于是便在校门口守侯着。

赵晓燕是在考试结束以后才和丁玉梅一起出来的。因为下雨，多数人又没有带雨具，同学们的脚步都挺匆忙，纷纷把手中的书包举在头顶上挡雨。赵晓燕两人也是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举着书包挡雨，像是正在犹豫是等雨停了再走，还是冒雨回家。

田振东走了上去，笑着问：“你们都没有带遮雨的东西吗？”

晓燕说：“下雨了你还不快回家？”

田振东用玩笑的口气说：“等你呢，我想你多半不会带雨衣的所以等在这儿给你件雨衣。可惜我也只有一件。”

说着一边把雨衣递给晓燕，一边对丁玉梅歉意地笑了笑。丁玉梅则报以理解的一笑。

赵晓燕拿着雨衣却有些犹豫地看看丁玉梅，对田振东说：“你也只有一件，还是你穿吧。”

田振东说：“你快穿上吧，我一个男孩子，淋点雨不怕的”

丁玉梅也在一旁说：“给你你就不要再客气了。快走吧，要不等会儿雨下得再大些我可要受罪了”。

田振东说：“就是嘛。”在给了晓燕一个微笑而肯定的目光后，田振东转身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春寒料峭，被雨一淋，很多同学都要感冒了，田振东也有一点不舒服，但并不太严重，睡了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忽然间，看到赵晓燕竟然带了雨衣，田振东一阵失望。自己竟然会白日做梦，看到赵晓燕没有带雨衣。现在好了，空欢喜了一场。

失望之下，田振东自己也不想把雨衣穿到身上。本来已经做好了淋雨的准备，现在一下子不用淋雨了，田振东的心情反而更加坏了起来。

冒雨走出了一中的校门，却看到班上的一个女生李梦媛没有带雨衣，于是把手中的雨衣递给她，说：“给件雨衣穿。”

“你，也只有一件吧？还是你自己穿吧。”李梦媛迟疑地推辞道。

“没事的，你穿吧。不用客气。我趁现在雨下得还小先走一步了，不然待会儿下大了可麻烦了。”说着故作潇洒地把雨衣递给她。

“那，谢谢你了啊。”李梦媛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说。

“没事，我先走了。”说着，冒雨骑车离去。

路上雨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身上就全淋湿了，一阵风吹来，田振东浑身冰凉，忽然身子一颤，打了一个寒战，醒了。睁眼一看，自己却是躺在床上，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原本盖在身上的毛巾掉了下来。

看了看窗外，雨已经住了，淡淡的云朵间际里，一轮弯弯的月亮露了出来。一时间田振东睡意全无，于是拿起枕头边上的那本《平凡的世界》，想要看几页，翻开书，却看到夹着的竟是晓燕送给自己的那个书签。一时越发地思念想晓燕来了。

残月静思

良宵佳夜将卿忆，

睹物思人意消沉。

倚窗望月云半遮，

凄风冷雨痴心人。

星期一，赵晓燕把雨衣还给田振东后说：“谢谢你了啊，那天要不是你我也要被淋感冒了。你大概也感冒了吧？真的谢谢你啊。”说话间俊脸微红，看上去略有些不好意思。

田振东不知道晓燕这样子是因为此事而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因为这事而看穿了他的心事。田振东怕她误会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想要讨好她，怕她会笑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怕她会因此而和他疏远起来。

他有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他也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不想用一些小恩小惠来迫使晓燕出于感恩的心理而和他好，因为晓燕如果不是真心喜欢自己，两人在一起晓燕根本就不会快乐，更不会幸福，这又不是他所愿看到的。

他也不想不择手段地去达到目的，因为那样只会亵渎他对晓燕的纯洁的感情。幸好，他感觉到晓燕的目光是善意的，纯真的，看来晓燕并没有多想，觉得这只是同学之间正常的相互帮助吧。

第20章、暑假

这天下午放学后，田振东看着一本英汉对译的小说，书是赵晓燕从家中拿来的，她说这种方法对提高英语效果很好。

“还没吃饭吧？给！”说着递过来一份盒饭。

田振东抬头一看，竟然是赵晓燕，手里还拿着那盒盒饭，这才想起自己看着书竟然忘了去吃饭，田振东一时呆住了。平时虽然跟晓燕处得不错，可是晓燕也从来没有给自己买过饭啊。难道说这表明她跟自己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想到这里田振东心里一阵兴奋。

“看什么呢？吃不吃啊？不吃我就拿走了啊。”看到田振东怪怪地看着自己，心里觉得有些不自然，连忙嗔怪地问道。

“当然吃了，谢谢啊，对了，多少钱？我给你钱。”田振东连忙说。

“给什么钱？不用了，你把雨衣让给了我，我还没有谢谢你呢。今天就算是我请你了，只要你别嫌不好就行。”晓燕笑着说。

听了晓燕的话，田振东明白了，晓燕这应该是不想欠自己的情份，先前是自己自做多情了。想到这里田振东心里一阵失望，不由有些伤心地说：“都是同学，这算什么，你也别当回事，再说了学习上你也帮了我很多啊。所以，还是给你钱吧。”田振东说着，就去掏钱。

“你看你，怎么这么客气呢？这才几块钱啊，用得着这样客气了吗？要是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吃饭好了。”晓燕说完笑了笑转身走了。

晓燕走后，田振东还在那里发呆，虽然对于晓燕给自己买饭回来他感到很高兴，可是他却也明白，这并不是因为晓燕在向自己表示什么，只是想谢谢自己而已，这又让他感到很失望。看来，自己和晓燕之间也是困难失明失明啊！

这天午饭后，田振东回到教室。同学们大多数都到了，他习惯性地向她的座位上望去，发现晓燕也到了，还有少川也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两人不知在谈什么，那样子有说有笑的。

其实晓燕本来不是那种特别能聊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却经常见少川和她说说笑笑的。这让振东想不到原因，难道他们是亲戚？应该不会，因为少川是汉族人啊。那他们以前是同学？也不对啊，晓燕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在县城上的学，而少川之前却不应该是在县城上学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的关系这么好呢？每每想到这里，振东心中都会有一丝的忌妒。可是这个问题又不好开口去问，他不想让人以为他是一个小气的人，他希望自己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真正的男子汉。所以，他只好把这个问题藏在心中，尽量不去在意他们两人的交往。因为，至少他们应该不会是情侣关系。

转眼间高二就要结束了，大家盼望已久的暑假终于来临了，同学们都高兴了起来。

整个暑假，田振东像是着了魔一样，日里夜里想的都是有关赵晓燕的事。田振东经常在傍晚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之后，便会一个人来到寨子外的白龙河旁，静静地坐在河边，想着在白龙河下游的县城里让他日思夜想的赵晓燕，他想起了李之仪的那首《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

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一江水。

此水几时休？

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相思意。

一首词，千回百转，令人感慨万千。

这时田振东想，如果河水能够把他的相思带给晓燕，那该有多好啊？

《你是不是我那杯茶》的作者百合依然曾说过：一个人喜欢一首歌、一篇文章、一首诗、最大的原因就是，感同身受。

是的，人之所以喜欢一件东西，多是因为它重又燃起了人们心底的那份感情，引起了人们心灵的共鸣。

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一江水。

晓燕，我爱你！

……

第21章、不见佳人来：晓燕转学了？

夏去秋来，暑假过后，虽然同学们都回到了学校，但是大家的心情还没有从假期的兴奋中转变过来。

大家见了面聊什么的都有，各自诉说着自己假期里的精彩生活。但这些只属于别人，与田振东一点关系都要没有。整个假期他除去帮助家里作农活之外就是在家复习功课，根本没什么精彩可言。

整个假期里，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闲暇的时候回忆晓燕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在农田劳动的时候，更让他感觉到他和晓燕两人家庭之间的差距。

他劝阻自己还是把晓燕忘记吧，他们根本就是两个社会阶层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可是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一个暑假都过去了，他都没有能让自己把晓燕忘掉，思念反而夏日田野里雨后的杂草般疯长，他的心无法抗拒地沉陷着，越来越迫切地想要见到晓燕。

所以整个假期田振东都在盼望着假期的早些结束，也好早一天见到晓燕。既使不能彼此相爱，振东也愿意每天都能够见到她，既使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也感到知足。

现在终于在期望中盼来了开学，终于又可以见到晓燕了。八个星期没有见到晓燕了，田振东真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可是田振东走进教室却并没有在同学们中间找到晓燕。却看到晓燕的位子空空的——没人。大概是还没有到吧，田振东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教室的门口，可是晓燕却迟迟没有到。

直到上课，赵晓燕还是没有到来。以前晓燕可是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是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不能来上课？田振东在心中猜测着种种的可能。

一整天赵晓燕都没有来上课，田振东只好寄希望于第二天见到晓雨。

第二天，晓燕依然没有来上课，田振东更有些奇怪了，没有来上课应该要请假的，是谁替她请的假？应该是丁玉梅。到底因为什么没来上课，丁玉梅应该知道的。田振东想去向丁玉梅问个明白。可是怕会引起丁玉梅的注意，才两天没有来上学，你就着急了？

其实从上学期两科会考下雨那件事，丁玉梅就有可能猜到自己是喜欢晓燕的，今天若再急勿勿去问她，那不是不打自招吗？所以田振东决定再等一天。

可是第三天晓燕还没有来学校，这下田振东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到底出了什么事呢？使得三天都不来上课？田振东只好去问丁玉梅。她是晓燕最好的朋友，应该知道是什么情况的。

“什么？你不知道？赵晓燕转学了。”丁玉梅的回答让田振东大吃一惊。

“转学了？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田振东茫然无措。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今年初晓燕的爸爸调到了另一个城市里工作去了。所以这个暑假就给晓燕办了转学手续，全家都搬到了市里去了。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丁玉梅说。

晓燕走了？晓燕竟然一声不响悄悄地走了？为什么？为什么晓燕走之前会不告诉自己一声呢？难道自己在她心中这样无足轻重？看来我只是在一厢情愿地喜欢她。田振东越想越伤心。

晓燕走了，悄悄地，走得无牵无挂倒也干脆。田振东想到了徐志摩的那首著名的诗，《再别康桥》：

悄悄地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

难道自己对晓燕来说就像是那天边的云彩，你挥一挥衣袖，就把我忘掉了？你走得如此的洒脱和绝决，难道就没有一丝的留恋与牵挂？而我却像是那失去水源滋养的小树，注定要在这个秋天慢慢变黄，直至枯萎死去。

聚散本无由，

徒增恼和愁。

往事寄心头，

欲语泪先流。

晓燕走了，田振东仿佛一只正在航行的小船，忽然间失去了航行的目标。

没有了晓燕，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晓燕，带走了田振东的快乐，学校，也因此而变得枯燥无味，学习，也仿佛失去了意义。

田振东也曾劝说过自己，如果能够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以后就可以找到一份好工作。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处呢？从晓燕转学的事情可以看得出，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自己。

而且还有民族问题，田振东知道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对于未来，田振东没有一丝的希望，有的只是日渐一日地消沉，有的只是天天在回味着晓燕昔日的音容笑貌。

“振东，这段时间怎么看你有点无精打彩地啊？是不是喜欢上了赵晓燕？”一天放学后田建国问道。

田振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建国说才能说清楚，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看你看她时的那副表情，我就有些怀疑了。特别是那次会考结束后你把雨衣给了晓燕，自己淋着雨回来，我就都明白了。可是我们还小，现在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且晓燕已经转学，你更应该好好学习，到时候再见面你也好给她一个好的表现啊。是不是呢？你好好想想吧。”建国语重心长地对田振东说。

想想建国说的也对，自己的确应该振作起来了。毕竟自己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值得自己去做的事，现在已经是高三了，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准备明年的黑色七月。回到家后，田振东提笔写到：

终日碌碌等闲度，

都把时光误。

不趁年少多进取，

试问雄心有还无？

第22章、年年心伤为谁？

自己深爱着的两个女孩子，一个已嫁为人妻，一个又悄然离去。田振东失望之余，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没有恨，没有悲，有的只是因为思念而生出的牵肠挂肚；和因为害怕失去的提心吊胆。

除了时常地想起赵晓燕，田振东只是木然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他只能用学习来麻木自己，不让自己有闲暇的时间来想起晓燕。其实，对于赵晓燕，田振东也仅止于想念而已。自从知道了了赵晓燕是一个**女孩子，他也知道两个人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赵晓燕也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孩子，父母的意见对她的影响力应该很重要。

可是，尽管明知道两人没有可能，但田振东还是忍不住地时常想起赵晓燕。多少次地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她的名字：晓燕、晓燕……

因为只是埋头学习，所以也就没有了时间观念。不知不觉中，就已到了春节。

放假了，看着人们忙碌在节日的快乐中，田振东想起了赵晓燕。虽然知道他们**并不过春节。可是她也会放假，现在是不是呆在家中无事可做？噢，不对，她是那么地刻苦，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