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们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亚当将电磁波谱放在了光幕上：“这是我根据自己的电磁波理论制定的电磁波谱，它不一定完备，但是很准确。诸位可以看到，光，或者是说普通生命可以用肉眼接受到的可见光，位于波谱的中央位置，它同时具有波动性和粒子性，以它为中心划分，低能辐射区更多的表现为波动性，而高能辐射区更多表现的是粒子性，这里我不多去解释，诸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去阅读我的论文，论证很完备。”
“光之所以能为我们所见，是因为它，”亚当手中出现了光子，众人虽然看不到，但都能感觉到，“我叫它光子，它同样是一种微观粒子，而且刚刚的实验当中已经证明了它具有波粒二象性。”
“可是，也许光子只存在于可见光当中，也许它只是一种特殊的微观粒子。”另一位超维法师质疑道。
亚当没有回答，只是调整光幕中显示的内容，展示了原子模型，其中电子轨道清晰可见：“大家都知道，原子是由原子核与核外电子组成的，电子在原子内部的轨道上运行，按照与原子核的距离，它们所具有的能量不同，当电子从高能轨道跃迁到低能轨道的时候，就会释放出光子。”
众人最近一段时间里，每天都在和原子模型打交道，能级跃迁的现象时刻都有发现，他们都知道电子是会运动的，可以接收或释放能量。
“即使光子确实是这样产生的，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光子和电子的性质相同？难道说我生下的孩子，就必须和我的身体和性格一模一样吗？如果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呢？如果我生下的这个男孩子，是个智障呢？”一位女性超维尖利的说道。
克罗夫特冕下怒道：“博丽，注意你的言辞，体面一些！”
亚当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本以为难点只在双缝实验之后展现出的不可思议现象，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波粒二象性就能引来这么多的质疑。
“博丽阁下，稍安勿躁，电子的波粒二象性，我会在接下来的实验当中证明。”
亚当亲自走上实验台，克隆体用最快的速度在前方摆放器械，包括几个带有不同规格缝隙的挡板，一块显示屏，最大功率的观察魔法阵等等。
准备完成之后，亚当进行了宏观物体的干涉实验。
“首先，我们要更直观的看到粒子性和波动性在宏观上的表现，为此我设计了这个实验。”
亚当说完之后启动发射器，无数直径为五毫米的带色小球随机发射向挡板，一部分被挡板拦下掉落在地，一小部分从各个高度穿过挡板打在显示器上。
“诸位可以看到，这些我用来代替粒子的小球穿过挡板之后，在显示器上的排列大致处在同一个线条同一个区域上。”亚当更换了一个有两条缝隙的挡板，“两条缝隙时大致也是一样。”
接着克隆体拿出了一个盛有水的容器，重复了上述过程，在水波通过单缝挡板的时候，显示器上的景象和小球差不多，但是当水波通过双缝挡板的时候，如果一个波的波峰遇到另一个波的波谷，它们就会相互抵消掉，在显示屏上呈现出多条干涉条纹，波峰相遇的地方有最高的亮度，波动被抵消的位置则是什么都没有。
众人默默点头，这个实验很直观，很好理解，这的确是波和粒子性质的体现。
亚当说道：“接下来，我们要看的就是在同等条件下，电子展现出的性质。请各位注意。”
一些法师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原本的实验设备更换，单缝挡板中间的那条缝隙肉眼已经无法看到，作为电子发射源的则是一个特意制作的设备。
当成群的电子通过单缝挡板之后，不出所有人的意料，显示屏上展示出的景象，和带色小球通过时一模一样。
一位法师起身高呼道：“看啊！电子也是一样的，它是粒子，不是波！”
“这是你自己的实验，你自己证明了自己观点的错误！”
“电子的波粒二象性，只是你胡言乱语！”
场面一下子混乱了起来，他们找到了亚当观点的漏洞，不依不饶的反驳。
梅耶冕下忍无可忍：“肃静！亚当还没有宣布实验结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不想看的就出去！”
亚当感激的对梅耶冕下点头致意，然后换上了第二块挡板，一言不发的继续了实验。
结果一出现，顿时石破天惊。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为什么？！”
“不可能！明明是粒子，怎么会和波的现象一样？！”
“我不相信，我要检查你的实验设备！”
第360章 颠覆和未知的隐秘（）
当电子通过双缝射在显示屏上的时候，得到的不是之前带色小球一样的两道条纹，而是波一样的干涉条纹。
这个现象对研究所内法师们这几年间的研究产生了冲击，他们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亚当依然没有回应这些质疑，只是简单的更换了另一个电子发射器之后重复了一遍，实验结果依然一样。
几个言辞最激烈的法师突然面色通红的坐回了座位，其余法师们也不需要谁来维持秩序，躁动自然而然的平息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质疑都只能显现出自己的愚蠢，亚当没有做任何手脚，也没有任何欺骗众人的理由，这个实验结果是确凿无疑的，电子的确具有波粒二象性。
亚当之所以公开实验，公开理论，对他自己是有好处的，微观世界的神奇必然会吸引许多后来者加入研究，这对体系的建立和各种知识理论的出现有很好的促进作用，量子力学这座大厦，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能建立的好的，即使他的脑子里有来自另一个世界无数伟人的成就，但它们不一定都适合以太虚空，即使都适合，想照搬过来依然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群策群力才是正确的做法。
就比如说接下来要展示的东西，它究竟是为什么，也许可以在法师世界当中找到答案。
而且研究所的学术环境是开明的，每一个成果的提出者都接受过其余人的质疑，也都是在拿出切实的证据之后才能令人信服，只不过这一次实验面向全体，同时受到的怀疑多了一些激烈了一些而已，亚当很能理解他们的感受。
亚当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实验，刚刚是批量电子同时发射，而现在则是单个电子独立发射。
这个时候的现象就更加不可思议，如果说刚刚还可以认为是电子之间互相挤压造成了干涉，那么现在，当单个电子通过缝隙之后同样出现了干涉条纹之后，电子的波动性已经确凿无疑，无可辩驳。
倒是真灵冕下们有些疑惑，轻声问道：“你要证明的就是这件事吗？我承认它很重要，能够增强我们对固有世界的认知，不过它只是告诉了我们更深奥的知识而已，冲突在哪里？”
铁一般的事实击碎了所有质疑，法师的态度彻底端正了起来，甚至接连起身对亚当致歉，并提出了新的问题：“它是通过了两个缝隙，还是没有通过任何一条缝隙，如果通过了，那它到底是通过了哪一条？”
亚当稍微提高了声调，让自己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实验还没有结束，请各位继续观看。”
他在挡板的这一面放置了一个观察魔法盯住两条缝隙，试图确定电子到底通过了哪一条，这时的电子在通过魔法阵的时候，会引发魔法阵的反应。
做好准备以后，亚当再次启动了发射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电子舍弃了自身的波动性，展现出单纯的粒子性，在显示屏上打出了两条条纹。
第二次亚当屏蔽了魔法阵反应，干涉条纹重新出现。
轰！
气氛哗然，不过这一次不是针对亚当，而是针对这个现象，他们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被看到，电子就自我改变？这怎么说的通？难道它是有生命的？难道它能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然后做出了选择？
他们激动的自语：“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它们是组成物质的基石啊，如果其余微观粒子都和电子一样，那么由这些粒子组成的世界的真实到底是什么？世界难道是被看到之后才会成为现在的模样吗？那么存在在世界当中的我们呢？”
亚当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观察实验刚刚进行，延迟实验还没有开始，法师们已经开始怀疑自身了，狂暴的灵魂力量不受控制的从他们身体当中逸散而出，在暗室当中形成了风暴。
普罗米修斯冕下出手强行控制住了在场法师灵魂的逸散，向亚当问道：“实验结束了吗？”
亚当摇了摇头：“还没有。”
说完之后，亚当开始了最后的延迟选择实验。
操作很简单，简单的让人不敢相信，只不过是把观察魔法从挡板的前端移到后端而已，在已知电子确实通过了双缝的情况下，再去确定它到底通过了哪条缝隙。
然而最后的实验结果耸人听闻，法师们发现当去观测电子到底走了哪条路的时候，它实际上已经走完了全程，在什么时候去观测它都一样。
这个结论很恐怖，在发生之后再去决定它究竟是怎样发生的，这在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因果倒置了，难道决定现在的是未来？
更深入的去想，如果我们生活在更高维度生命的微观世界当中，那么现在的一切存在，是不是都是他们想我们这样存在，我们才会这样存在？
这一系列的问题疯狂冲击着在场所有法师的灵魂，一些法师的身体好像是气球一样漏气，灵魂力量从身体各处的窟窿里疯狂排出，转眼之间已经有几位法师灵魂破碎，消失在原地。
在场的真灵和隐在别处观看的真灵们同时出手，抑制住了更多的伤亡，维护住还没死的法师，当情况受到控制之后普罗米修斯真灵立刻沉声说道：“这次实验列为绝密级别，暂时不对原子能研究所之外的法师公开，保密时间不定。系列实验进入受限制列表，实验资格由真灵法师，和亚当确定。”
三位冕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骇，他们比超维法师知道的更多，想的也更多，这个现象，真的很恐怖。
普罗米修斯对克罗夫特说道：“死亡的法师怎么样了？”
“正在等待复活，不过他们处在自我否定状态，魔网暂时无法重塑他们的灵魂。”
而这个时候，亚当不由自主的悬浮在了空中，灵魂的蜕变达到无法抑制的程度，他对冕下们说道：“我需要本源，大量的本源！”
第361章 纪元（）
亚当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后，克罗夫特冕下直接带着他传送到了本源空间当中。
刚刚进入，本源就开始轻微波动了起来，一簇簇纯净的本源力量飞速流入亚当的身体当中，支撑他的灵魂向更高层次蜕变。
在这个过程当中亚当的意识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应该做些什么来使自己的灵魂更加强大。
于是他就在这种状态当中，在本源的持续注入和包裹之下，开始了之前一系列积累的升华。
首先是各种实验结果化为模糊的符文进入了灵魂当中，大大拓展了灵魂可以达到的上限，也夯实了支撑灵魂继续成长的根基。
这些模糊的符文在晋升完成之后，只要总结了理论，建立了公式体系，立刻就可以清晰起来并成为真正的力量。
然后是电子真身。
原本因为自身意志束缚成型的电子周围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轨道，电子开始按照符合它性质的方式在轨道上运行，这并不意味着亚当失去了对它们的掌控力，事实恰恰相反，这些电子在现在彻底成为了他自身的组成部分，亚当能感觉到只要他想，它们立刻就可以随着心意变化，自由转换性质和能级。这意味着亚当达成了对光子的掌控，标志着亚当电磁系魔法彻底从宏观步入微观。
然后是魔力的运转，它们在灵魂当中亚当没有特意去操控的时候，再也不是连续的，而是成为了断断续续不均匀的模样流转在灵魂的各个角落，各种状态同时出现互相叠加，十分诡异。
接着是魔法。
正如亚当预料当中的那样，他没有在‘盒子’上其他法师开孔的地方开孔，而是在另一个方向打开了洞，它或者在背面，或者在侧面，可以在任何一个位置。而通过这个洞亚当能获得的威能或许和现在所有的超维法师都不同，但是如果战斗起来亚当不觉得自己会落在下风。
测不准，波动力学，矩阵力学，不相容，概率云，物质波。。。当这些原理全部融入魔法当中的时候，亚当或许不敢说自己是同等级当中最强的，但绝对是最诡异最神秘的。
晋升过程当中，这些变化同时出现在亚当的灵魂当中，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处于不可测或者说是主观不可测状态，但是法师世界的本源再一次展现了它的力量，在本源力量的包裹之下，亚当始终处在真实状态，始终可以感受到本源之力的融入。
———
晋升足足持续了两天的时间，直到灵魂彻底蜕变到另一个层次之后才停止，这时亚当能感觉到自己和法师世界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世界当中的各种元素自然的向身体汇聚，这个状态下本土作战的实力要比异位面作战时高出许多。
克罗夫特冕下的分身就在一旁安静陪伴了两天，见亚当落回地面首先恭喜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的实验。。。”
冕下欲言又止，亚当疑惑的看着她。
冕下犹豫了一下：“你现在的权限等级已经足够了，是时候让你了解法师到底面对着什么样的敌人。”
亚当心中振奋，终于要知道这种隐秘了，他为了今天已经等待了好久。
“现在的以太虚空还很年轻，如果按照一个正常人类的人生来比对，它大概刚刚度过少年步入青年。虚空当中有无尽的位面，无尽的生物，各式各样的文明，它们的繁衍方式，进化方式各有不同，或是智慧，或是愚昧，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意念存在在传承，血脉，基因。。。的最深处，那就是超脱。”
“因为法师共同的努力，法师文明在这一代以太虚空当中走到了最前列，获得了超脱虚空成长速度的力量，到现在为止，在已经被探索到的虚空带上，我们没有发现过值得我们倾力一战的敌人，哪怕稍微自大一些去想，只要我们不走向自我毁灭，在这一代未知的广阔虚空当中，或许有文明能与我们一战，但绝对不存在可以毁灭我们的敌人。”
亚当注意到冕下一次次提及的一个词，这一代，他张口想要提问，冕下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然后接着说道：“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敌人没有对手，相反，越是接近最强，危机离我们就越近。”
“根据我们的探索和了解，我们正处在以太虚空的第四纪元。”
“第一纪已经不可考，第二纪的存在似是而非，而第三纪，就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威胁之一。”
冕下停顿了片刻，亚当抓住机会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纪元是什么意思？威胁又是什么？”
克罗夫特冕下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亚当，然后说道：“纪元，想想你的实验，你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
“您是说，以太虚空并不是一脉相承的，而是经过了三次被格式化和系统重建？”亚当说出了两个新词汇。
冕下很容易的理解了这两个新词的意思：“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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