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呜！”
它发出凄厉的惨嚎声，那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这种痛苦是它出生以来从未承受过，也从未想象过的，比起肉体上的伤势，心灵上的打击和恐惧更加沉重，毁灭利刃城之后的一切全部脱离了它的掌控，它知道自己完了，它比谁都知道‘父神’的残暴，吞噬者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它，它的下场将比第五使徒凄惨亿万倍。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乖乖被我抓住！你为什么要来到泰坦位面，帮助这些废铁！”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它将这一切都归罪到亚当身上。
“父神不会放过我，我死定了。”
“我要你为我陪葬！”
它已经萌生死志，想要拉着亚当一起去死，可是刚从目瞪口呆的状态回神的斯沃西王不会给它这种机会，第七使徒的实力削弱到了极限，他有绝对的把握干掉这个泰坦的大敌。
“火种巨炮！”
———
距离噬金族的突袭和第七使徒的死亡，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
第七使徒死后，高位战场上的噬金族留下几十个尸体之后潮水一般退出战场，毫不恋战，而泰坦王族无一陨落，两族战争进入了一段诡异的平静期，普通族人虽然仍旧连日酣战，可超维以上的个体却都蛰伏了起来。
浮空堡垒那两炮消耗了整个种族百分之十的能量储备，斯沃西王虽然为它的威力所折服，却不得不忍痛承认，它只能作为一个底牌，不能成为常规作战武器。
不过亚当的前线堡垒改造计划被全票通过，王族们认可了这种战争方式的巨大优势，它超强的机动性可以减少大批量的伤亡。
这时他们意识到了想要保留每一寸领土的做法在现阶段是不可行的，现在的平静意味着噬金族在酝酿下一次更猛烈的进攻，到时如此长的战线只会被打的千疮百孔，所以放弃一部分领土是必须的，如果之后战争胜利，这些土地自然会回到泰坦手中，如果失败，连种族都不存在了，留下土地也毫无用处。
亚当很欣慰王族能想通这个道理，借着这段时间，亚当从各个战堡里抽出一部分人手，将改造工作以任务的形式分配下去，以利刃城废墟为起点，南北两侧改造同时进行。
最忙的不是亚当，而是森林精灵。
前线每一天的能量消耗都是巨大的，亚当将所有森林精灵召唤出，在泰坦大陆每一个闲置的土地上种植转换菌，抛弃自然繁殖，全靠他们的植物力量催化，这一百多个自然掌控者几乎个个都累倒虚脱好几次。
十五天之后，战堡初期改造完成，亚当和加菲尔德兵分两路，马不停蹄的刻画磁悬浮魔法阵，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这个种族飞起来。
七天之后，所有改造完成，泰坦收缩防线，放弃了百分之六十的领土。
噬金族的行为愈发怪异，参与战争的数量越来越少，甚至眼睁睁的看着泰坦的大动作，却没有派出超维阻止。
这种势头让一些普通泰坦产生了战争已经胜利的感觉，可亚当和王族们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
王城。
“噬金族没理由退却，一个使徒的死亡根本影响不了大局，它们这么做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吞噬者要成功了。”法斯特王说道。
亚当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侵蚀本源难道不会对位面产生影响吗？迄今为止整片大陆依然风平浪静没有异状，吞噬者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说，泰坦之神遗留的宝藏，是什么？”
事到如今，亚当和泰坦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隐瞒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徒增嫌隙，法斯特王干脆的说道：“宝藏是火种源，是本源孕育的第一缕起源之火，泰坦之神从中诞生，在晋升神族之后从自身火种里将它分裂而出，那是我们唯一知道的，可以使我们进化成神的奇物。”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吞噬者吞噬火种源之后，同样会晋升成神。”
第286章 吞噬者！吞噬者！（一）（）
按照泰坦们的说法，火种源是泰坦位面的生命起源，从它可以孕育出泰坦之神这一点可以看出它十分强大，按照奇物等级来划分，它应该是九级奇物，是接近真灵的生物才有资格使用的东西。
只不过泰坦们遵循祖训，循规蹈矩，在没有达到使用资格的时候，几十万年历代泰坦之王没有一个想过暴力夺取。
但是吞噬者不同，它因兰斯洛特王而生，杀死父亲背叛泰坦，吞噬火种变得强大，在它心里根本就没有规矩这个概念，它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成神之后彻底毁灭泰坦，将这个健康富有活力的位面变成它的战舰，去掠夺虚空。
“你们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成功，是吗？”亚当问道。
法斯特王点了点头：“本源彻底变成黑灰色，火种源的自我防护破碎的时候。”
“看来这个敌人比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亚当回想起自己两次看到的情景，黑灰色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二的本源，也就是说吞噬者就要成功了。
之前自己两次挑衅使吞噬者决策失误，可最近噬金族诡异的平静和退却表明吞噬者恢复了冷静。它知道了现在唯有它成神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余一切都要为这件事情让道，包括亚当和背后的法师世界。
“噬金族在虚张声势。”亚当笃定的说道。
“什么意思？”
“高位战场上，噬金王族的数量是不是减少了很多，而且不再主动进攻？”
“嗯。不过我们觉得这是因为第七使徒死亡，噬金王族们需要选出新的使徒来填补空缺的原因。”另一位泰坦之王说道，他的话是王族之间的共识，他们认为第七使徒死后，属于它的那部分族人无人统治导致命令不畅通，才会暂时退避，等到新的使徒出现，战争就会恢复原状。
“不，一个使徒的生死根本无关紧要。”
“只要吞噬者还活着，使徒的位置就不可能是噬金族内部选举而出的，噬金王族之所以从高位战场上退出，只命令普通噬金族进攻，是因为大部分噬金王族都被召回了，吞噬者想要重启祭坛，献祭大部分噬金王族为它提供能量。”
“然后一鼓作气吞噬火种源。”
亚当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它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吞噬，或许连使徒都要被当作祭品献祭，现在这个时间，是噬金族最脆弱的时候。”
众王面面相觑，这番话开始听来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思考之后却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他们依然有顾虑：“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进攻？但如果这是一个陷阱的话。。。”
“吞噬者蛰伏的太久，让你们下意识的把它当成了背景。”亚当一点点剖析，“可是你们要知道，它才是真正有威胁的敌人，普通噬金族包括使徒，都只是消耗品而已，一旦它成神，随时可以再创造出一个噬金族。”
“一旦这件事是真的，它在法师军团降临之前成神，毁灭你我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所以，即使这是一个陷阱，你们也必须去闯，你们赌不起。”
“我也赌不起，”亚当心道，“灰色太恐怖了，一旦吞噬者离开本源，绝对有彻底杀死自己的能力。”
天平两端的筹码完全不等价，吞噬者也许只需要在添上一根羽毛就能彻底压垮泰坦，而泰坦和亚当现在除了倾全族之力阻止这根羽毛落下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
在泰坦决定背水一战的时候，噬金族领地内愁云惨淡，所有噬金王族，包括使徒在内，都陷入了恐惧当中，惶惶不可终日。
对使徒以下的噬金族来讲，能亲耳听到吞噬者的神谕本该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但如果神谕的内容是让它们赴死，就无法让它们产生一点愉悦的感觉。
毕竟吞噬者虽然自称为神灵，但它和噬金族之间的关系是高压统治而不是宗教信仰，它没有给族人洗过脑，也没有让族人高叫着为神而死是无上荣光，然后慨然赴死的魅力。
甚至已经有零星的背叛发生，背叛者的下场无比凄惨，直接被碾碎了身体扔进祭坛最底层。
吞噬者命令重建祭坛，补全九十九这个数量，剩余的六位使徒无条件执行，它们建造一边建造新的祭坛，一边将原有的祭坛移动到神启之地边缘，然后在神启之地中心建立了第一百座祭坛，建筑主体刚刚完工，祭品刚刚就位时，第五使徒毫无征兆的暴毙，尸体自动飞入祭坛最顶层，成为了祭品之一。
它是第一个被吞噬者直接杀死的使徒。
接着以往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谕接二连三的布下，每一道神谕都意味着几十上百个噬金王族的死亡。
它们全都被当作祭品，代替了原本祭坛上三层的那些普通母体。
接下来是第六使徒，第四使徒。。。
无人可以幸免，无论它们是否愿意，都没有反抗的资格。
包括使徒也是一样，身为吞噬者直接生出的后代，它们的生存或者死亡都在父亲的一念之间，就连第一使徒也做好了被杀死的准备。
一座座祭坛像是一个个京观。
———
泰坦开拔了。
七十七座前线战堡，二十七座内陆大城，三百余个浮空堡垒，连同王城在内齐齐离开故土，向噬金族内陆进发。
能量消耗不计，领土损失不计，战士伤亡不计，他们决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唯有毁掉那根羽毛，他们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喘息之机，等待援军的到来。
数以百计的超级兵器前进的道路上，普通噬金族如同车轮下的蝼蚁，直接被碾压而过没有一丝一毫阻挡的能力，浮空堡垒就像是航母编队里的护航舰艇，而王城就是航空母舰，自带的武器每一次齐射都惊天动地，而泰坦们则是战机，可以随时外出作战，当能量耗尽需要补给的时候，任何一座堡垒都能提供最完善的设施。
这一创造改变了泰坦的战争形态，让他们拥有了更高效发挥自身实力的方法。
如果没有吞噬者的压力，他们觉得噬金族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惜没有如果。
第287章 吞噬者！吞噬者！（二）（）
不过浮空堡垒依然存在着那个绕不过去的弊端——能量消耗问题。
虽然亚当在每一座城市的动力核心上都刻画有聚能魔法阵来分担消耗，但这数百个大家伙每前进一米依然要用掉大量的能量块。
这也就导致它们没办法随意的四处飞行清剿敌人和发现目标。
这个时候就需要侦察兵工作。
一些思想较为前卫，接受了亚当战争理论熏陶的泰坦在最近的晋级当中忍痛放弃了大就是强的观点，实验性的选择了向小进化，这一部分泰坦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承担起斥候任务。
亚当则是有自己的侦察兵，森林精灵。
两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带回了相同的消息：“地图上标注出的警戒区全部空了，祭坛不见了。”
王城当中，泰坦之王对视一眼，知道亚当的猜测已经成为现实，噬金族的确在谋求能量帮助吞噬者，也就是说这一次决战的确无法避免了。
“去神启之地，那里将是我们的决战之地。”
———
每一个使徒的死亡都伴随着它们大部分后代的殉葬，能够留得性命的只有挂着使者名号的精英们，因此神启之地里的噬金族远远比泰坦们想象的要少很多。
第一使徒或许不知道兔死狐悲这个成语，但它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
它刚刚亲手杀死了第三使徒，将它和它的后代送入了祭坛。
外围九十九个祭坛顶端射出的能量光束全部与第一百号祭坛连接，从第一百号祭坛顶端射入旋转的混沌当中，透过那团波云诡异的云，能够看到泰坦位面越发暗淡的本源，和其中闭眼沉睡的吞噬者。
第二使徒趴在地上引颈待戮，毫无反抗意志，它正在等待祭坛将刚刚的祭品能量转化，等到转化结束之后，该死的就是它。
“本来应该成为祭品的，应该是那些泰坦和浑噩着存在的普通族人，不是吗？”第二使徒在问吞噬者和第一使徒，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第一使徒腹部张开了一个口子，一只万花筒模样的巨大眼球看向第二使徒。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父亲是神灵，难道我们不是神子吗？为什么连神子也要死？”
“只是恼怒而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第一，你是父亲最喜欢的孩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第一使徒过了一会，确定吞噬者正在忙着消化能量吞噬火种源，才回答道：“父亲着急了。祂说第二次时，祂从那个来自异位面的生灵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第二使徒身子动了动，似乎是在嘲笑：“就因为这个？父亲是神灵啊，什么能威胁到祂呢？”
“你知道的，父亲和我们不同，祂拥有更多的传承，祂说那是旧日之敌。”
第二使徒笑出了声来，笑的放肆笑的开怀：“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叫祂一声父神，我。。。”笑声戛然而止，“算了，我也是一样，我也从没有在乎过我的孩子的性命，都是一样。”
“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因父神而生，理所应当该为父神而死，只要祂能打败敌人，我们一定会被赋予新的生命，在新的世界里重生。”第一使徒对第二使徒说道，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相信吗？这种话？”
死一般的沉默，护卫在祭坛周围幸存的噬金族恨不得切掉自己的听觉器官，这种对话太恐怖了，它们只能强迫自己忘掉内容。
过了好长时间，祭坛里的能量波动平稳了下来。
“轮到你了，第二，我的弟弟。”巨大的眼球里，恐怖的灰色含而不发。
“呵呵。。。”
“哈哈哈哈！”
地动山摇。
“这是我们的宿命。”
第一使徒眨了眨眼，能量射出。。。
突然外围传来一声巨响，透明的能量束划破天际，正正轰在七十一号祭坛表面的护盾上，爆炸驱散了云雾，两位使徒和所有噬金族同时看到了飞行而来的大陆。
第二使徒奋力跃起，眼睛最后看着那些浮空堡垒，满是畅快的恶毒。
然后炸成碎片。
———
“护盾很坚固，我们的能量还剩多少？”三十六王并肩而立，斯沃西王对负责后勤的亚当问道。
“暂时充足，全力进攻吧。那一百个祭坛组成了一个阵法，只要能破坏其中几个重要的节点，就能阻止‘羽毛’飘落。”亚当将自己眼中看到的景象投影出来，一百个光点当中十二个熠熠生辉，“就是它们。”
这时堡垒的操作者全部都是准王族智者，亚当相信他们可以根据情报制定好齐射频率和齐射目标。指挥部的命令下达到了每一个浮空堡垒当中之后，亚当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视觉直接看到的情形上，“那个就是第一使徒吗？很。。。奇特的长相。”
“没错，它的眼睛里可以发射灰色，就是吞噬者的那种灰色，那是一种很恐怖的能力，我差点就死在了它的眼睛下。”之前第七使徒突袭时，法斯特王曾和第一使徒有过短暂的交锋，至今心有余悸，“除了最普通的能量特性以外，那种灰色可以污染一切。”
污染。
同一种灰色却有两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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