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瑞均走了?”
“嗯。”
“要一起回吗?”
“不了,你先回吧。你把车开回去,我等会打车回去。”
“好。”
越青走后,我就出了附子阁,夏季的夜晚总要比白天清凉很多;风过,瞬间觉得清醒了许多。还来不及走远,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入怀中,那人紧紧拥着我,颔首埋在我的脖颈间,脖子一痛,钻心的疼痛瞬间奔袭而来。
我紧紧贴着那人,想要缓解一分疼痛。
“如果这样能让你减少痛苦你就咬吧。”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飘渺如鬼魅一样的声音,周围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许久,我听到脖颈间传来沉闷的嗓音,似乎带着一丝颤音:“祁懿,你果真无情无心,冷漠的像条蛇。”
直到他走远,我触手一摸脖子,粘腻一片,我裂唇笑笑。
之后的一段时间,白天待在怀世,晚上留恋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只是再也没有碰到过常瑞均,也没有再见过温冉,甚至就连珠华也没有再见到。
只是之后的每一天娱乐新闻都在乐此不疲的报道着这两人的风流韵事。
常瑞均几乎是两天传一绯闻五天换一美女,当真是红颜知己遍天下。再说珠华,新剧开拍几乎一月了,女主都没定。直到瑞天旗下的U。C公司珠华的经济人来找我。
“我并不是学表演的。U。C旗下的演员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会需要一个毫无经验又无演技的我。”
安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表情异常认真:“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角色只有你能演。”
“哦?为什么?”
“南唐金陵,薄家小姐雁秋;前年的时候,德江市考古研究所曾派人去南京,只是古墓打开那一瞬天地作响,瞬间倒塌,倒是一个人都没伤到。祁小姐醒来后,曾问过那个躺在古墓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所有人都说你不曾去过。现在我告诉你,你去过,但是古墓并未打开。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清楚。”
我颤抖着双手,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合适,端起桌上的咖啡,来不急喝一口,就洒了出来,慌忙说:“对不起,我,我。”
安森镇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好似是个局外人,可偏偏就是他揭开的:“这部电影已经开拍,珠华迟迟不请你,竟是,呵呵。他自己都怕,怕你会拒绝。”
“好,我答应。”
送走安森之后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样,呆呆的站在怀世门口,看着那个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世纪大厦,当初就是为了离他近些,却没想到到头来苦的是自己。
不知不觉事情的发展居然已经超乎我的范围之外,跟他闹这么僵,我就忍心;从头到尾我居然都不想要再参与;甚至就连方才答应的那一瞬间想的都是他,会不会,他看到之后我一怒之下来找我,或者是后悔了来找我,我要不要也像他一样说些残忍的话。
莫名,我居然在期待些什么。
还没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热闹非凡的声音,难道是来客人了?
刚一进门就被一道大红色的身影抱了个满怀:“哎呀,臭丫头你总算回来了。你姐姐我想你想的好苦啊,呜呜,好苦好苦。”
还来不及说话挂在身上的无尾大熊就已经被扯走,略带薄怒的宠溺声响起:“小心点,别摔着。”
“人家只是好久没看到小懿懿了,就想要好好调戏调戏了嘛;你干嘛要凶人家,好过分呐,让人家在小懿懿面前都没有面子哎。”
祁蕊娇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毛骨悚然,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够收服我这个即凶残又妖娆的疯狂小女人;只见她挂在那个高大威猛的身上,脑袋胡乱蹭着,男人嘴角上扬,表情宠溺,冰蓝色的眸子满是疼爱。
我的心一阵刺痛,常瑞时。
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放不下,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放手,再选择。
“祁懿,你姐和你姐夫,赶紧的让他两消停消停,从来就一直秀恩爱,气的我家小骏骏都上楼了,再说在小孩面前这样多不好。”越青靠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泡沫剧。
祁蕊这会才想来从人家身上跳下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她的男人,活像是长辈去世前交代后世,眉毛忍不住跳了跳:“妹妹,祁懿。我男人快喊姐夫。”
看了她一眼,名字都不知道说吗?
笑:“姐夫。”
真的好别扭啊,那双蓝眼睛看的我真的是;呃,一个强有力的男性拥抱,一鼻子的男性荷尔蒙气息,然后祁蕊的男人,我的姐夫特亲切的亲了亲我的脸颊。
“希尔德。”
怎么办?我需要人救场。祁笙呢,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怎么可以不在。
“哦呀呀,亲爱的,好想你。”
转身。太快了,那一刻我以为祁笙是冲着我来的,当我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我,我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当我目光扫向祁蕊的时候却发现她双手环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跟在祁笙后面进来的秦臻。
身后昏黄的灯光,衬的秦臻像个干净的美少年;额头薄汗,一手拎着酒,怀里抱着祁笙丢给他的东西,脸颊红扑扑的看过来。
眼神跳了跳,眸子暗了暗,唇抿了抿。
别问我为什么观察的这么细致入微,惯性。
条件反射的回头,我的姐夫,祁蕊的男人,希尔德和我的哥哥,秦臻的男朋友,抱了一起,当然这不算什么,两人贴身相拥,相吻,当然只是脸颊。
于是我的大脑条件反射的看向越青,只见她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连刚咬了一口的草莓都忘记咽下去。
“小臻啊,你就是小臻臻吧。长的可真俊哪,叫声姐姐听听。”
秦臻脸上冰冷的目光瞬间破裂,笑了,那一瞬我觉得花都开了;只听他清冷的嗓音喊了一声:“蕊姐姐。”
我本来是想拯救他的,结果他的一句蕊姐姐自救了。
希尔德当即跑过去把祁蕊揽入怀里,任由那个女人在他怀里双眼冒着红心;用别扭的中文说:“你好,我是蕊蕊的老公,希尔德。”
秦臻大敌当前面不改色,将手中的酒放下,伸手,冷冷的瞥了一眼祁笙:“你好,祁笙的男朋友,秦臻。”
“咳咳咳。”
我明显的看到祁笙的脸红了,真的是脸红了;我和越青相视一看,同时看向正双手插兜点着左脚的祁笙,又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年少的秦臻真的和秦诗诗不一样,不过文英阿姨教育出来的孩子,女的温柔如水却也烈性的很,而秦臻表面看上去温润纯良,直到今日才看到他冷静自持的一面,可是在面对所有权的时候同样坚持如当年的秦诗诗一模一样;即便是死也不肯妥协。
突然心头一跳,想必,他早就知道秦诗诗的死是怎么回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当夜必是狂欢不已了。
我和祁蕊站在阳台上,温热风怎么都吹不醒神智迷糊的我。
“就这样放开常瑞时,舍得吗?”我大着舌头问她。
祁蕊红色的唇张了合,合了张,许久才喝了一口酒说:“不舍得能怎么样?从一开始我们两就不可能,我们纠纠缠缠十年了,我曾经都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能无动于衷;呵,常瑞时那个冷血的男人对他来说这辈子只有责任,没有爱情。对他来说和谁过一辈子都可以,可就我祁蕊不行。不过,你看希尔德对我多好,虽然他以前是个gay,呵呵,没想到吧。”
我一惊,回头往里面看了一眼,他正在和祁笙两个人贴身热舞;那一刹,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眼睛几乎瞬间就红了:“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他以前和哥哥,他为什么不阻止。”
“阻止,你觉得哥哥他能阻止的了吗?不过现在也很好啊,他待我很好,也不会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不是常瑞时,所以我不会难受。所以我宁愿和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生活在一起,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祁蕊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是没有办法看着常瑞时恩爱缠绵,尽管知道那人并不爱自己。
原来这样跌宕起伏,你永远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始料不及,这样让你措手不及的日子才是生活。
当所有人都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只有一个人他清醒着坐在角落,冷漠的看着其他人就酒精所俘获。最后,当那个人歪倒在地上后,揽腰抱起进了客房,毫不客气的给淋了一个冷水澡。
祁笙就是在一阵冰冷的凉水澡中,夹杂着某人特有的体香,那双只握着笔杆的手在他娇嫩的肌肤上来回抚摸中清醒的。
“清醒了吗?既然清醒了就自己洗。”
某人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清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大脑又一片模糊,最后被某人连拖带拽的扯出了浴室。
“说吧,你和你妹夫什么关系?”
“妹夫,妹夫,妹夫?”祁笙轰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贼笑一声,攀附着秦臻的脖子:“我家阿臻这是吃醋了吗?”
秦臻压根不吃他那一套,冷漠的扯下环在脖子上的胳膊,道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你不愿意从实交代,我想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出来。”
祁笙做可怜状求饶:“那可不可以先——”
秦臻伸出纤长的手指抚眉,掠过轮廓,到脖颈,到胸膛;勾唇笑,身向前倾:“做梦。”
“好吧。之前和希尔德有过那么一段风流往事,不过那都是玩玩,他现在都成我妹夫了,我想怎么样也不能了吧。就这么点事,看你——”
秦臻拧着眉,略沉思,转身进了浴室。
留了某人一脸黑线的看着浴室投射在地板上的昏黄光线。
当第二天所有人都围成一桌吃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秦臻的脸上;他却吃的格外平静,当所有人都问起祁笙的时候,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嗯,可能是昨晚累坏了,所以还没醒。”
只有骏杞弱弱的问了一句:“晚上做什么了,居然累的起不来?”一双眸子无辜的看了一眼秦臻,而当事人只是微笑一下继续吃饭,继而盯着自家姐姐看。
越青尴尬一笑,狂给弟弟夹菜:“多吃点。”
“我接了珠华的剧本,要去渝西一段时间;姐,要跟我一起去渝西玩吗?”
祁蕊咬着筷子,倒是希尔德见她一脸希冀的样子:“蕊蕊想去,我们就一起去。”
当天下午一行人飞渝西。
只是想不到的是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珠华,而是米洁。
她留了长发,直直的垂在腰间,黑色的发更衬的容颜憔悴;她比之前瘦了很多,那双眸子愈发的透亮起来。
“阿懿。”
“米洁。”
渝西的天,渝西的风,渝西的水,处处都透着不一样的仙气;我们住的地方并不在市区,所以刚来没两天,祁蕊就和希尔德天南海北的去玩了。
此刻,我们两正在一家旅游胜地,耳边尽是流水的声音,我懒懒的靠在竹椅上,头顶是紫藤花,旁边煮着茶,真正是悠闲至极。
“好久没联系了,怎么会突然接这个电影?”
我闭着眼睛,想起安森对我说过的那些话:“珠华当时不是说过非我不可吗?若我不接的话,岂不是让他下不来台了。况且,这部电影我也必须得接。对了,和,简诺怎么样?”
米洁侧过身子看我:“离了又复婚了,不过现在的情况,不过就是你折磨我,我折磨你罢了;可是怎么办呢,分开了又舍不得。”
“米洁,你变了。”
米洁咯咯直笑:“谁说不是呢。为了还清我妈欠的那些债,为了能和简诺重新在一起,还有流掉的孩子;不过现在好了,我妈死了,孩子没了,得到的也得到了。现在想想,以前那些事真的很可笑。”
我一惊,从竹椅上坐起来:“你妈妈?”
“死了。”
她的平静让我更觉得心冷。
当初在夜啬店外,那惊心的一幕不就是她的母亲惹来的吗,这才过去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人就没了。我正在思量,却不想她的话打断了我的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我怎么这么冷漠。但是她,我倒觉得死了才是一种解脱,她吸毒已经好些年了,我都不记得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些年他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放纵,我能感觉到,她,可能早都已经不想活了。”
“她是因为吸毒没的。”
米洁叹了一口气:“算是吧。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你晚上有场夜戏,都准备好了吗?”
我恍然清醒,是啊。
可是那些场景早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我甚至不用排演,就可以直接上场。
“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
入夜
没想到再见到珠华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他白衣翩然,三千青丝飞扬的空降在寺庙的房间,而我颤颤巍巍的看着他,将薄雁秋初见他时的情景演的淋漓尽致;就连导演都忍不住夸了几句,可是谁知道,这样的场景我曾经在梦里排练过无数次比这还要真实的场景。
拍摄结束后,已经凌晨,我却怎么都睡不着。
珠华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了我的房间,我还是有些害怕看到他,不仅是因为他易于常人的扭曲心里还有就是他那同温冉一样的容颜。
这个从温冉身体里衍生出来的人,真的是融合了温冉那些不为人知的心理活动吗?
“还是这么怕我。不过让我惊讶的是你勇敢多了;难道是温冉□□的吗?”
他悠闲的靠在阳台的门框上,而我背对着他站着都觉得浑身冰冷:“是吗?不过每次见到你还是让我一如既往的恶心,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霎时,身后的空气凝聚起来,我紧张的都不敢回头看。
“到底是什么促使你有勇气接了这部电影呢。就是不知道上映的时候温冉会不会去看,还有啊,看了之后什么反应呢,剧本你都看了吧,男女主可是有激情戏呢,啧啧,你说温冉会不会被气死呢——”
“你闭嘴。”我转身,上前几步抡起拳头就打他:“你变态,你神经病;明明跟温冉是一体怎么会像个疯子一样,到底是为什么啊,你缠着我缠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他呢,我送上门他都不要。珠华,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他才不要我,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他就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不去死?”
珠华一动不动的站着任由我打他,他却一句话都不说。
打累了,我抓着他的衣袖喘着粗气,一声比一声冰凉:“珠华,莫不是你是温冉身体里那些恶性因素衍生出来的,才会这么变态,你每次像个鬼魅一样缠着我不放,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恶心,有多害怕,我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恨不能喝了你的血才觉得解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衍生出来,要是没有你多好。”
珠华平静无波的将我拥入怀里,我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拥着,鼻尖都是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我就是个疯子,变态心理扭曲,那我让你好好感受感受被我这个变态纠缠折磨是什么滋味。”
我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黑影:“温冉——”
就在他还来不及动作的时候我已推开他追了出去,他说过再不会出现在我眼前,现在是什么意思,关心吗?担心吗?
“温冉,温冉你给我出来——”
“温冉——”
“你出来——,你出来——”
“温冉你胆小鬼,懦弱,你给我滚出来——”
“他不会出来的,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