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苏儿说道:“那女子的外貌我倒知道,男的就不清楚了,更别说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在暗中潜伏。”
梅嫽问道:“这女子长得很美么?”
刘苏儿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梅嫽还能去关心女子的长相,他点了点头:“的确是极美的……”说到这里,他蓦地发现梅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连忙接下去说道:“……只是还不如我娘子美。”
梅嫽哼了一声:“言不由衷!”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问道,“既然她相貌这么美,你刚开始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装的?难道她说话的声音很像男人么?”
刘苏儿回思了一会,他说道:“她穿着男子的衣服,看起来不过是位少年,说话的确有些雌音,但少年人这种声音也算正常,所以我就没有多想,不过,她在和我打斗之际身上散发出的花香之味,倒有些古怪,也许是在夜里,我并没有仔细去看。”
梅嫽哼了一声:“人家身上是香味,我身上就是臭味了?”
刘苏儿知道她对自己夸赞那女子还是有些介怀,连忙安慰她:“你若是臭的,那倒有些怪了,现在的臭味也变得这么好闻了。”
梅嫽噗嗤一笑,总算饶过了他。
刘苏儿却似乎有了一丝灵感:“对了,她身上的香味应是一种花香,这种人又不多,丐帮弟子应该通过这点能够打听出来。”
梅嫽说道:“好,咱们现在就去找丐帮弟子帮忙,不过此事我要和你一起去办,省得你见了人家俏姑娘便会心猿意马。”
刘苏儿啼笑皆非,他说道:“好好好,不过去丐帮之前,我要跟方丈和师叔祖去说一声,省得他们不见了我的踪影会担心。”
第649章 江湖救急()
离开少林后,刘苏儿和梅嫽两人便去了洛阳,丐帮的洛阳分堂乃是附近丐帮弟子势力最大的地方,而且相距不远,两人在山下雇了两匹马,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洛阳。
到得洛阳时天色已晚,刘苏儿想要明日在去找丐帮弟子,毕竟晚上丐帮弟子很少出来,再加上他和梅嫽两个月没见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不如晚上到旅店过过夫妻生活,但梅嫽说道:“事情紧急,耽搁得久了,还不知道那女子会去了哪里,偿若走得远了,那便于事无补了。”
刘苏儿无奈,只能带着她来到丐帮的分堂处,自从洛阳分堂的堂主魏青衣被奸人加害以后,分堂的堂主便由孙不应来执掌,刘苏儿身份特出,和汪九成乃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孙不应见他前来,自是十分欢喜。
孙不应说道:“兄弟有事便来找我们丐帮,可见刘兄弟并没有将我们这群叫花子当成外人。”
刘苏儿说道:“晚上搅攘,实属无奈……”当下他便将自己寻找来自赏花宫的一名女子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孙不应听完之后,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刘苏儿见状讶然问道:“怎么,难道你们已经和这女子打过交道了?”
孙不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我慢慢告诉你,对了,你们夫妻二人从少林匆匆赶来,一定还没吃饭吧,咱们边吃边谈。”
刘苏儿和梅嫽两人见事情有了点线索,也不推辞,孙不应让弟子去街上打了酒,买了些小菜,又让人在破庙后面烤了两只叫花鸡,几人围坐在一张断了腿架在一块石墩上的破烂桌子边,吃了起来。
孙不应给两人倒了酒,敬了两人一杯,然后说道:“刘兄弟好福气,找了这么大方豪爽的姑娘为妻,别的我不了解也不好多说,只看她不嫌弃我们肮脏,愿意和我们同桌吃饭,做哥哥的就觉得十分感激和佩服。”
梅嫽连忙客气地说道:“我也是江湖中人,从不在乎这些,丐帮在江湖中侠名甚著,小女子以能和各位好汉结交为荣,又怎会心生嫌弃?来,我敬孙堂主一杯。”
孙不应哈哈一笑举杯干了,他用筷子拨动盘子里的花生,却没有夹起来吃,仿佛颇有心事,刘苏儿也不催他快说,只是闷头吃着菜,过了一会,孙不应这才放下筷子抬起头来说道:“刘兄弟夫妇也不是外人,我便将这件丢人的事跟两位说说,还希望两位不要笑话。”
刘苏儿愕然,心下寻思能让丐帮感到丢人的事倒也不多,难道也是和赏花宫的人有关?
孙不应说道:“这次之事并非如兄弟所说,是和一位女子有关,而是一名男子。”
刘苏儿说道:“未必是男子,那赏花宫的女子常常女扮男装,说不定还是她。”
孙不应苦笑道:“男人女人我还能分不清么?你且听我说下去就知道了,事情发生在一个多月以前……”
一个多月前,丐帮的人忽然收到一封江湖救急的信,信是由孟州飞凤剑的掌门盛培林亲手所书,上面写着他门下突遭横祸,希望能够让我们丐帮出面帮助化解,信上并没有说他们所遭遇的横祸是何事,但孙不应却没问情由地答应下来。
这飞凤剑在武林中虽然并没有多大名头,但盛培林声誉还算不错,何况孟州和洛阳相距不远,算下来也算是丐帮洛阳分堂的管辖范围,且不说江湖救急乃是丐帮的本分,就凭着盛培林曾过来在先堂主魏青衣的灵堂上磕过头,丐帮都没有袖手不问的道理。
自从魏青衣去世,孙不应成为分堂堂主一来,他将分堂管理得井井有条以外,平日就是勤练武功,以防别人说他这个堂主名不副实,几年下来,孙不应的武功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接到飞凤剑的求救信来,也有足够的自信来应对,他想着这件横祸无非是飞凤剑和其他门派起了什么摩擦,自己仗着丐帮的名头,前去一说就好,放眼整个武林中,敢不卖丐帮面子的人还不多。
有了这种想法,孙不应便带了四名武功不错的丐帮弟子,就立马赶去了孟州。
盛培林的飞凤剑在孟州有着不小的门户,这得益于盛家几代人的半商半武,孙不应来到飞凤剑的飞凤门,这里是孟州城内的一家大院子,飞凤门下的弟子平时就在这里习武,孙不应到的时候,盛培林并不在这,不过在这里的弟子听说丐帮的堂主过来,立刻去通知盛培林。
孙不应在飞凤门等候的时候,问起一名飞凤门的弟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名弟子说道:“前两天,孟州来了一位狂妄的少年,在黄粱酒家吃酒,吃过酒后,他问起酒家中的伙计,孟州可有什么武功门派,说巧不巧,这黄粱酒家就是我们掌门盛家的产业,伙计自然将我们飞凤剑说了出来,并夸赞了一通,这少年听这伙计的吹嘘过后竟然嗤笑了起来,这伙计不敢多说什么,立刻着人赶来跟我们提起此事,怕是我们飞凤剑有什么仇人找上门来,提前告诉我们,这也本是人之常情,您说是不是?”
孙不应点了点头,这名飞凤剑的弟子虽然说得啰嗦,但也不会漏说什么事情,他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呢?”
这名弟子接着说道:“其后我们的大师兄,也就是我们师父的长子盛仁杰便带了几个人前去打听打听此人的来路,虽说我们飞凤门并没有什么仇家,但说不定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大师兄此举也是无可厚非,您说是不是?”
孙不应嗯了一声,示意他接着说。
这名弟子说道:“我们大师兄到了以后,看他不过是名脸生的少年,只他一人,吃过酒后还没有离去,在那里喝着茶,大师兄性子直爽,直接过去问他,打听我们飞凤门乃是何意,岂知这少年好不傲慢,出口不逊,我不是打听你们什么飞凤门飞鸡门,我只是看看这里的习武之人都是什么水准,您看看,骂人也不能骂我们门派吧,大师兄当时便怒了,要教训教训这小子。”
说到这里,这名弟子停了一停,孙不应自然能够猜到,他的什么大师兄盛仁杰肯定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否则也不用喊自己过来了。
果然,这名弟子说道:“可是那小子的武功好不古怪,大师兄带着五个人前去,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大师兄更是被打了几个耳光,这可让大师兄丢尽了颜面,回来跟师父一说,这丢脸的可不是大师兄一人,而是我们整个飞凤门。”
孙不应说道:“难道你们师父亲自出马,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这名弟子说道:“师父仔细问起那人的武功,还没有说要不要前去找回场子,那小子自己倒找上门来了。”
孙不应一怔,问道:“他找上门了?”
第650章 有备无患()
据飞凤门的弟子所言,那名相貌俊美却又傲气逼人的少年,找上门来并非是为了在黄粱酒楼之事,而是为了打听少林寺拈花指的功夫,进了飞凤门他便口出无状:“听说你们飞凤剑是左近最大的一个门派了,不想竟如此寒酸,我想问问你们可有人学过少林寺的拈花指法?”
盛培林闻言当即大怒:“好小子,我没去找你,你反倒自己找上门来,嘿,还想打听少林之事,少林寺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拈花指更是少林十八门神功之一,我也懒得和你啰嗦,咱们先算算今日你落我儿颜面的账吧。”
这少年点了点头,接着语出惊人:“不错,是该算算账了。”
盛培林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愕然片晌,然后问道:“你觉得该怎么算才合适?”
这少年说道:“我在酒楼中吃饭喝茶,被几名不长眼的东西搅和了,原来是你的儿子,那好极了,儿子没有教养,原本应该来找他老子算账才是!”
盛培林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师父受辱,弟子又岂能袖手旁观?飞凤门的十多名弟子连声喝骂,有几名弟子更是出手去打,结果可想而知,这几名飞凤剑的弟子不过是自取其辱,纷纷被打倒在地。
这么一来,盛培林再也坐不住了,他见了少年的身手,知道自己也难以取胜,可是势逼至此,若是传出去被人找上门来也不敢还手,他飞凤门也不用在江湖上立足了,盛培林从椅子上站起,然后缓缓地抽出他那把仗以成名的青凤剑,厉声说道:“好啊,原来你是踢场子来了!”
少年说道:“你们先动手的,却将原因指责在我身上,可笑可叹可悲,原来中原武林竟是这么言行不一,我跟你说了,我只是过来打听少林寺的拈花指一事,却是你们动手在先。”
盛培林几次想出手,却又生生忍住,若是败在这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手下,他一生英名必将毁于一旦,他如今已是色厉内荏,又不能总摆个拔剑的姿势,便收了剑问道:“若是想问少林寺的拈花指法,你该当直接去少林去问,又来我飞凤门作甚?”这句话听着声音响亮,可是他的诸位弟子都知道师父心怯了。
少年说道:“我想知道少林寺有没有将拈花指法传给别人,去了少林他们未必肯说实话,因此我想先问问你们。”
盛培林说道:“你……少林寺的拈花指法位列少林十八门神功之一,非是出家弟子轻易不会得传,更何况别人?”
少年说道:“多谢相告,你早这么说了,岂非省了这一堆麻烦?告辞!”言罢,这少年便转身就走。
若是让他就这么走了,盛培林又如何跟被打倒在地的弟子们交代?他喝道:“慢着!你上门打伤了人,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少年回过头来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和你打起来也无趣,我乏了,要回去休息了,你若是觉得心有不甘,后天日出之时,你来孟州城东门外的桑林找我便是。”
说完,便再不理会飞凤门的人,转身离去,留下盛培林师徒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明知他们这么放人走了,却连对方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若被外人得知,他们定会被人笑话一场,可是盛培林都强忍着没有出手,弟子们见过他的厉害,就更加不敢造次,好在对方约定的时间是在后日,这中间大可去邀一些帮手,反正对方也没说可以带多少人去。
接下来的事,不用这名飞凤门的弟子再说,孙不应也都知道了,两日之内,盛培林能够找到的,足以对付这小子的人,唯有丐帮洛阳分堂,所以盛培林亲自修书一封,说他门下陡遭横祸,孙不应念在武林一脉,以及相邻之情,立即匆匆赶来,不过孙不应到了孟州以后,也已是第二日,离他们约定的见面时间还有一日。
等到盛培林听弟子说孙不应亲至,匆匆赶来后,也跟孙不应大致又说了一遍经过,事情的确和飞凤门的弟子所说没有分毫差别。
说到这里,孙不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难堪之色,刘苏儿见状大感惊讶:“听孙堂主的口气,难道竟输给了那少年不成?”
孙不应苦笑道:“不然我怎么说给丐帮丢了人呢?”
当日盛培林随着弟子赶回来的时候,身后还有着几位朋友,分别是猴拳名家孙意行和螳螂拳高手郑捕蝉,孙不应虽然和两人也都相熟,但还是有些责怪盛培林未免多此一举,且心下略感不快,不过孙不应乃是老江湖,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他笑着说道:“我以为盛兄弟之邀了我丐帮前来帮拳,没想到孙猴子和郑螳螂也来了。”
孙意行和郑捕蝉两人略显尴尬,不过还是抢着过来和孙不应打了招呼,别说两人的门派给丐帮提鞋也不配,就连武功,两人也比孙不应差得远了,孙不应都想不明便盛培林找这两人来干什么,他转念一想,或者他觉得自己身份尊贵,他小小一个飞凤门未必能够请得动丐帮的堂主,因此多邀几人,这叫做有备无患,心中也便释然了。
盛培林解释道:“咱们也不知道那小子会邀多少人前去,咱们多去几个人,出不上力也能添个人场。”
孙不应说道:“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难道盛兄弟一点都瞧不出?”
盛培林说道:“他曾说道你们中原武林等几个字,想来他并非中原武林之人,多半是从西域或者关外过来,可是他说的又是寻常的官话,听不出他的口音,说他来自偏僻之地,却又有些不像。”
孙不应说道:“地处偏僻之地会说官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觉有点身份的人都以说上一口官话为荣,还有呢?”
盛培林想了想,然后说道:“他衣服非常干净,看不到一点灰尘,说明此人绝非刚到此处,否则刚刚风尘仆仆地从外地而来,身上不会这么干净,他足音很轻,说明轻身功夫不错。”
孙不应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咱们总要给盛兄弟找回场子,我看这小子丝毫不懂江湖规矩,多半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只不过家传武艺精湛罢了,未必和人有什么交手的经验,比起孙猴子和郑螳螂这样的江湖老手,怕是还欠缺些火候。”
孙意行和郑捕蝉两人连忙谦虚。
盛培林却是一副不敢苟同的神色,只是碍于孙不应的颜面没有驳斥而已,孙不应想起此人曾出手打倒几名飞凤门的弟子,连忙问起他武功招数,盛培林说道:“这小子出手并没有露出师门,所用的招式都是寻常招式,所以我才感到有些棘手。”
孙不应知道他的意思,初出茅庐的少年和人动手,一般都会使出自己得意的招数,若是能够不露师门,大多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怪不得盛培林不敢轻易出手,怕自己也不是少年的对手,折了自己的声名。
几人正在说话,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盛培林连忙向孙不应介绍:“这位就是犬子盛仁杰,仁杰,这位是丐帮的堂主孙堂主,你该喊一声叔叔,这位也是孙叔叔,这位是郑叔叔。”
盛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