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验证自己的话,抽剑劈开一个木桶,果然,在木桶里面,是一层受潮而变得坚硬的壳,里面黑色的粉末像沙子一样流出,是干的,众人一阵欢呼,有了火药,他们就能将石壁给炸开,炸出一条逃生之路。
人多好办事,他们两人抬一个,一共抬了七八桶火药,来到他们遇到石壁的地方,当然避免了火把会带来的灾难。
朱雀说道:“用不了这么多,其他的火药放在拐角处,不要受到波及。”
他和伏缨以及二公子三公子等人,抽出剑,在石壁上挖出小孔,用来盛放火药,伏缨和二公子三公子的剑都是宝剑,很快挖出了十多个空洞,朱雀的陵光剑虽然只是普通的青钢剑,但有他内力的灌入,也不逊于宝刀宝剑,四人很快挖出了二十多个小孔,朱雀砍开两个木桶,将其中的黑色火药紧紧塞在里面,然后用剑柄敲实,就像做爆竹那样,最后再用衣服撕下的布条掖到里面,布条上也抹上火药,做出一条长长的引线。
等到众人全都退到岔路口的拐角后面,伏缨用火把点燃了引线,火舌因为火药的缘故,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蹿去,伏缨连忙回到拐角后,众人全都捂住了耳朵,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和山道中一阵气浪的冲击过后,山道上面的碎石也被震下来许多。
爆炸结束后,众人来到石壁前查看,是否将石壁炸开,随着一股呛人的白烟逐渐消散,众人大失所望,这石壁因为极厚,竟然只炸出了一个坑,却没有炸穿,朱雀说道:“不要紧,反正咱们火药多得是。”
他们继续在炸过后的地方挖洞塞火药,再做引线,如此这般,炸了三次后,终于将石壁炸开,众人从被炸开的洞中穿过,一直来到山道门口。
伏缨忽然想起了一事,他说道:“里面的金子还没拿呢。”
众人又随他去拿金子,可是他们走了一半就颓然发现,原来随着他们三次爆炸,山道中不少地方出现了坍塌,盛放金子的石室已经被坍塌的山石给堵死,再也进不去了。
伏缨怏怏而回,来到了山道出口处,他们发现这里果然也被堵住,就是被是菩萨给堵住的。
朱雀叫道:“糟糕,那盛放火药的石室也被坍塌给挡住了。”
伏缨说道:“早知道就将那些火药全搬出来再炸了。”
二公子拿着火把在出口处的石梯周围照着,他忽然说道:“这里好像有个机关,看样子不用炸开,咱们也能出去了。”
那个机关果然就是打开出口的机括,挡住出口的菩萨石像缓缓打开,众人鱼贯而出,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大口呼吸着洞外的新鲜空气,其实洞中也并不憋闷,感到气闷的,是他们的心境。
在石窟内外,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正是二公子留在外面,准备接应他们的随从。
二公子恨恨地说道:“好不歹毒的人,这些随从都是跟随了我多年的人,唉……”
朱雀自己检查过之后说道:“全都是一击致命,再加上他讲我们困在山道中,这个仇无论如何都得找他去报!”
第595章 道分阴阳()
众人收敛了死去同伴的尸体后,便一起下了山。
回到太原城已是傍晚,三公子邀众人去了王府,叶不凡见事情告一段落,便跟朱雀告辞离去,临走前说道:“以后若是有用得着我叶不凡的,还是托人捎个信就行了。”
朱雀点了点头,目送叶不凡独自离去,他没有道谢,两人已是生死交情,用不着道谢。
李觅踪则是死活都不肯去,朱雀也能理解,他区区一个六扇门的人,在外面风光,去了王府身份就不同了,见谁都矮人一等,好像一个跟班,一个随从,俗话说得好,王府的奴才七品官,这让李觅踪处处都会感到不自在,还不如朱雀和伏缨,没有官职而在心理上不受约束,见他要走,三公子也没有怎么挽留。
其实李觅踪事情没有查完,怎会贸然离去?他只是先回客栈罢了。
二公子本就是王府之人,虽说郡王府比起亲王府要差上几个等级,但毕竟有血亲关系,二公子喊晋王爷为叔父,因此二公子来到此处最为随意,颇有些寻常百姓走亲戚的感觉。
在晋王府中,三公子有自己独立的宅院,他宴请了朱雀和伏缨,二公子去拜见晋王爷,所以宴席上客座暂时只有朱雀和伏缨两人,主座上除了三公子外,还有一名形貌清癯的年老道人,三公子介绍道:“这位是龙虎观的观主云鹤道长,道长精于养生之道,修为已到了极高的地步。”
这云鹤道长立刻故作谦逊一番,实则将这夸奖照单全收了。
朱雀和伏缨听到云鹤道长的名号,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同时感到奇怪,云鹤道长在武林中声誉不佳,据说喜欢修炼采阴补阳的邪法,向去龙虎观烧香许愿的百姓散播什么房中术,惹得武林中正道人士极为反感,可是除此之外,又找不出他真正做下什么恶事,再加上此人内功外功都到了一流之境,大张旗鼓讨伐之,则似乎不妥,看其不顺眼的,又估摸着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对其听之任之,但大多数人都洁身自好,不愿与其来往,不知怎的竟会成为晋王府的座上宾。
三公子说道:“今日多亏了朱雀大侠和伏缨大侠两位相帮,否则我不但求书不成,反而会遭到歹人的伤害,来,我敬两位一杯。”
朱雀和伏缨两人举杯喝了。
三公子说道:“在下之病,源自修炼内功而起,原本难以治愈,幸亏云鹤道长给我指点迷途,点明唯有扁鹊遗书上方有办法医治,在下若能因之痊愈,当会时时感念道长之恩,来,我敬道长一杯。”
朱雀和伏缨这才明白,原来三公子这次去天龙山的石窟中,寻找隋朝杨广密道,寻找扁鹊的医书,全都是拜这名道人所赐,怪不得以云鹤道长声名之不佳,依旧能够成为晋王府的座上客,甚至坐在主座处。
云鹤道长喝了这杯酒,搁下酒杯后说道:“道家讲究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四个步骤,若非你练错了武功,也不至于落下这个毛病,普通习武之人,在炼精化气,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修炼内力之际,乃是最容易出岔子的地方,也是最难的地方,一旦突破了这点,到了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两步时就相对简单得多,而到了练虚合道,嘿,那就难如登天了。“
伏缨认定这云鹤道长是在信口开河,他忍不住问道:“道长大力推崇的什么房中术,什么采阴补阳,是为了炼精化气呢,还是炼气化神呢?”
云鹤道长说道:“你说的阴阳互补之道只是途径,当然是为了炼精化气了,大多数人为了炼精化气这一阶段,就算穷尽一生也难以突破,而一旦突破了,则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就容易得多了。”
伏缨嗤道:“可是你们又讲究养生,又讲究阴阳调和,岂不矛盾?”
云鹤道长呵呵笑道:“当然不矛盾,你们习武之人修炼内力也有阴阳交汇,龙虎际会,也分阴柔内劲和阳刚内劲,其中和我们道家阴阳只是名字不同罢了,实际上都是一回事,单修炼阴柔内力或者阳刚内力,都容易出岔子,起初或者提升极快,但到了一定阶段,便会停滞不前,只有阴柔和阳刚内力同时修炼,方能使内力得到持续不断地提升,我说的是也不是?”
伏缨一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不喜欢这个被人暗地里成为妖道之人,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他想了想,最后问道:“不知道长这四步已经练到什么境地了?”他心想你若是自吹练到了练虚合道的境界,我就会立刻戳穿你。
谁知云鹤道长说道:“我也不过是在炼精化气的阶段不断修炼,偿若再过二十年能够突破这一步,便算我不虚此生了。”
伏缨先是讶然,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老道看起来七十或有不足,六十该当有余,竟自承还在练第一步,要突破这炼精化气的一步还要二十年,二十年之后他得多老了?他边笑边说道:“若非道长谦逊,那就是我有感到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云鹤道长对他的笑毫不介怀,微微一笑说道:“哦?有何不明白的地方?请讲。”
伏缨说道:“既然这第一步都这么困难,而且你在修炼之时又另辟蹊径,还要再等二十年,那就算练到第四步,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鹤道长说道:“所以我们才讲究养生之道,只有寿命够长,才有足够的时间用于修炼,我不是说了么?若真能突破第一步,则二三两步就容易得多了,第四步虽然困难,可是我们修道之人以无为之心对待,能够突破更好,突破不了也不会有遗憾,朝闻道夕可死矣。”
朱雀本来也和伏缨一样,颇瞧不起这道人,可是听了他这一番发人深省的话,对他的印象竟有了不少的改观,他说道:“道长方外之人,可能不在乎世俗的评价,我们不行,还要纠结于仁义礼智信,还要在乎别人的看法,看来,是终究难以突破这内力修炼的一步了。”这话暗中讥讽云鹤道长不知廉耻,但云鹤道长似乎听惯了这些话,并没有和他反驳。
三公子说道:“好一番精彩的谈话,咱们吃饭。”
伏缨也感受到这老道的口舌之利,不敢再起战端,闷头大吃大喝起来。
酒过三巡,去拜会晋王爷的二公子过来了,他坐在客座的上首,三公子又跟他介绍了云鹤道长的身份,两人寒暄一番之后,二公子说道:“我刚才去拜会了晋王爷,见到老人家身子康健,很是欣慰。”
三公子谢过他的吉言,然后说道:“这都是云鹤道长的功劳,他传授了父王一些养生的法门,父王照做之后,身子骨越发硬朗了起来。”
二公子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公子说道:“云鹤道长算得上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二公子说道:“恕我直言,今日那些刺客前去的目的,可我们事先设想的有些区别,我们本以为他们是为了绑走你,以此逼迫王爷什么,可是最后在那间石室中,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那本《荆门秘术》,最后封闭山道,恐怕也只是不想我们及时追上他,若他们想要对付你,以那人的身手,在王府中蛰伏数月,当有的是机会才对。”
三公子说道:“这……”
朱雀原本没有想到这点,因为最后他们的确经历了差点死在山道中的危机,不过经三公子这么一提醒,他也说道:“不错,现在一回想,果然如此,三公子,咱们既然一同历经生死,且对手都是同一帮人,何不坦诚相见,否则在要紧关头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第596章 失马迷局()
三公子看着几人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就算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此事牵扯到父王的声誉……”
二公子理解地说道:“既然牵扯到王叔,那不说也罢。”二公子这是以退为进。
三公子果然招架不住:“也没什么,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在太原府城,若论权力之高,莫过于王府,若论钱财之多,莫有能胜过杨府的,所以太原城有句话,王爷的权,杨家的钱,可见杨耀宗也的确算得上一号人物,此人累数世之积,财富到了惊人的地步,他和父王两人原本交情也不错,他正日给父王送来各类珍玩,而父王又保他生意安稳,可是这种关系,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而产生了裂痕。”
若是能让两个男人反目成仇的,多半都是为了一位女人,这件事古今如一,和身份地位都没什么关系,区别只在于那位女子而已。
三公子独酌了一杯酒后,接着说道:“两年前,太原的莺歌坊来了一位名叫绣绣的艳冠全城的女子,莺歌坊是什么场所,想来各位都心知肚明,杨耀宗得知此事后,立刻将莺歌坊给盘了下来,以为这样就能独享美人,那一日,他宴请父王,其实带着一些夸耀的意思,并让绣绣前来陪酒,却不想弄巧成拙,父王也看上了绣绣,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杨耀宗岂能不明白父王的眼色?他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平民,又怎敢违抗父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答应了将绣绣送给父王为姬。”
二公子知道若是绣绣成为了王爷的姬,三公子按礼不该再称呼其名,而是该叫姨娘,显然事情还有转折。
果然,三公子接着说道:“可是等到他承诺将绣绣送入王府的那日,却传来绣绣自尽身亡的消息,父王自然大怒,认为这是杨耀宗在暗中捣的鬼,因为那名女子不想嫁入王府?可是杨耀宗却大喊冤枉,虽然死活不承认此事,一口咬定是绣绣自己悬梁自尽的,但两人因此生了嫌隙。”
二公子问道:“这绣绣为何自杀?难道已经和杨耀宗生了情,不愿嫁入王府?”
三公子摇了摇头:“她本事莺歌坊的一名歌妓,杨耀宗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了个主子而已,岂不闻戏子无义婊子无情?”
二公子说道:“那她为何自尽,杨耀宗也没有解释么?”
三公子说道:“没有,据说只在死前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上面一如王府深如海什么的。”
二公子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两人反目成仇啊。”
三公子说道:“问题是不仅是绣绣的事,父王喜欢打马球,杨耀宗也喜欢,两人经常在一起打球,在绣绣事情之前,杨耀宗为了讨好父王,基本每次都会在暗地里让着点,让父王能赢,可是绣绣死后,两人打马球时,不知杨耀宗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比试总是以和收场,你们应该知道,赢了对方不难,难就难在场场打和,这么一来,岂非摆明了他是让着父王么?父王本就心高气傲,原本每次都赢,以为自己乃是球技高超,一连几次下来,拿还不知道杨耀宗是故意为之?这么一来,父王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两人的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后来又出现杨府和王府斗富的情况,所以才有了最后的决裂。”
二公子问道:“斗富?难道杨耀宗胆大包天,敢跟王爷叫阵?”
三公子说道:“他自己当然不敢,可是他让他家的奴仆家丁和王府的下人斗富,父王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暗地里却极为生气,让他更觉得杨耀宗在和他有意为难,只是一时抓不到他什么把柄,没有证据罢了。”
朱雀想起自己和伏缨以及李觅踪,三人靠着豺犬追踪到太原城外的菅草坪,见到双方在打马球的情形,晋王爷恼怒之下,差点出手打伤了杨耀宗,若非铁梨枪出手相助,两人的矛盾已经在表面上激化了,他更想到,能让杨耀宗这么有胆量的,恐怕还是因为背后有十二煞给他撑腰的缘故。
二公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忽然问道:“那名叫绣绣的姑娘是否真的死了?”
三公子说道:“这倒是真的,王府的侍卫长去看过,真的死了。”
朱雀想起今晚没有来王府的李觅踪,便帮他问道:“看来杨耀宗和晋王爷两人之间虽然有些嫌隙,但杨耀宗还是不断给王府送礼,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三公子愕然:“你怎么知道?”
朱雀说道:“晋王爷上次打马球时所骑的马,我看多半就是杨耀宗送给他的。”
三公子同意道:“的确如此,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雀说道:“因为他们打马球所用的那几匹马,曾经是全国丢失名马案中的几匹。”
三公子还是首次听闻此事,连忙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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