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以至申时,村中已经冒起寥寥炊烟,村外的田地上已无一人。
走在村中小道上,看着两旁绿意葱笼的庄稼,不时响起蛙声,周凡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这万物生长……
风声、蛙声、鸟叫声……牛声“哞……”把周凡惊醒了,转过身。
一位骑在牛身上的老翁张开那牙齿所剩不多的嘴巴:“这位后生,莫要挡着道嘞!”
“三爷爷,我是小凡啊,不认得我了?”周凡认出了这位老人家,周凡从小就没见过爷爷,据说是早年出去闯荡,留下奶奶与周父几兄弟相依为命,若不是这位三爷爷的接济,有没有周凡都是两说。
老人驱使着牛,靠近周凡一些,低着头,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道:“你是小凡?”
周凡将自己凑到老人眼前:“三爷爷!记得有次我不小心打翻了咱祠堂的蜡烛,差点就把祠堂给烧着了,要不是三爷爷你,孙儿……”
“哦。对对对,你是石头家的崽,皮得很哦!”老人想起来了,主要是这事让他很是记忆深刻。
当时的周凡还就以为这是个普通世界,一心想着怎么赚更多的钱。
而周家村,据说祖上也曾阔过,村中的那座气势辉煌的祠堂根本就不是一小小乡下村族所能修建的。
所以,急需原始资金的周凡就把主意打到祠堂去了,想着拿件古器,做自己以后的启动资金,谁想到一不注意,差点烧了整个祠堂,还好祠堂平时有人看守,不然……
周凡摸摸脑袋:“那不是还小,不懂事吗?”
“听石头说,你不是去修啥子仙的嘛?咋个就回来了!”石头就是周凡的父亲,周石。
“三爷爷,孙儿这是学成下山,特意回家来看看的!”
“嗯,好,好,好!我周家村也要出一个仙人了!”老人笑呵呵的。
周凡没去反驳,仙人,就连玉虚祖师都算不上仙人,自己这小小的道基境何德何能,不过让老人家高兴高兴也好!
“小凡啊,自从你去修那什么仙后,咱这村里的日子就好过起来啦,连府君都来亲**问咱周家村!”
出了我这么个修行者,就算十年后进不了玉虚,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毕竟是一等仙根(外界这么以为),有的是势力收,做个顺水人情又不用费什么力!
“三爷爷,这时候不早了,孙儿送你回家吧!”周凡走在前头,对老人说道。
“诶,好,好……”
带着牛,循着记忆,来到村口,一颗大榕树下,一些老人坐在树下乘凉。
看见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后面跟着周同继(三爷爷)。
这位年轻人看着倒是有些熟悉:“同继,这是哪家的崽,模样看起来还周正嘛!”
“这些年来,咱们村子为啥子没得人找麻烦!”老人坐在牛身上,神气的问道。
“不是石头家的小凡去府城修……”
“修仙!”周同继开口道。
“嗯,对,修仙,要不是石头家的崽,这几年怕是没得这么安生哦!”有老人说道。
“同继,你是说,这后生……”也有老人反应过来。
“没得错,这就是我的孙儿,大名周凡。”老人拍了拍周凡的背,开心的说道。
“呵呵,羽爷爷,正爷爷,希爷爷……”周凡一一叫出各位老人的名字。
“呵,还真是,跟十年前没多大的变化!”
“小凡啊,你这是不是去修仙去了嘛!怎么回来了!”
“正爷爷,孙儿已学成下山,回家来看看!”
“这些年,村里倒是因你,安生许多,爷爷要谢谢你!”
“羽爷爷,孙儿也是周家村人,这不是见外了吗?”
“好了,要谢以后再谢!没听见我孙儿是回来探望家人的吗!啊!”周同继打断了问话。
“嘿,你这老小子,这嘚瑟劲儿,小凡不也是我孙儿!”有老人不服道。
“那有我亲吗?”老人反怼回去。
“你……”
“诶诶,算了,这同继啊,在炫耀呢,跟他较什么劲!”有老人劝道。
“这还差不多!”老人得意洋洋的骑牛走了,末了,还不忘叫上周凡:“小凡,爷爷就不用你送了,早点回家,这些年啊,你娘可是想你想得很哪!”
“那,各位爷爷,孙儿改日再来拜访,就先回家了!”周凡也确实想家人了。
“嗯,去吧!不用顾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看着周凡的背影,有老人感慨:“要是周尘(周凡爷爷)知道有这么个孙儿……”
“说他干什么,当年不辞而别,留下几个孤儿寡母,他还真做得出来!”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让孩子听见多不好。”
“……”
顺着村中小路,回忆着自家的位置,还是没变,只是旁边又多了一间房屋,看样子二哥已经成亲了!
推开院门,一位佝偻的身影正在院中洗菜,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看见周凡后,忽的站起身来,哐当一声,洗菜盆掉在一边。
眼睛红红的,母子间的联系,血脉的呼唤,让她知道,这就是自己思念多年的儿子。
周凡看着双鬓斑白的老母亲:“阿娘!”飞奔过去,一把抱住周母。
“小凡?是小凡吗?”
周凡松开周母:“阿娘,是小凡啊,小凡回来看你了,儿子不孝,害你担心了!”
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容,周母拍了拍周凡的肩:“小凡长高了,也长俊了!娘差点就没认出来!”
转过身:“老头子,看是谁回来了!”
门打开了,露出周父那苍老许多的面孔。
“爹。”周凡来到周父面前,跪了下去,跪天跪地跪父母。
看着这熟悉的身影,周父愣了愣:“小凡?”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死老头子,不是小凡还会是谁!”周母在一旁说道。
“爹,我是小凡啊!”周凡仰着头。
“孩儿十年功成,此次下山就是回来看望您二老的!”
“好好好,起来,快起来!”周父扶住周凡。
“嗯,长大了。”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周凡,周父感慨道。
“小凡,你们先进去聊,我去叫你大哥和二哥!”周母说完就走出院门。
“走吧,小凡,进屋坐,聊聊你这些年都经历些了什么!”周父拍拍周凡的肩膀。
第三十一章 祖上阔过?()
随周父走进屋子,一切都没怎么变。
周父指了指:“坐吧,怎么样,是不是没什么变化!”
周凡点点头:“一切都跟我走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你那屋都还给你留着呢,你娘不定时就会去清扫一二。”
“说说,你这些如何了?”
“爹,孩儿这十年过得倒是挺枯燥的!”周凡把自己这些年来的一些经历说与周父,只挑了一些日常修炼,与自己几位师弟师妹们,至于《九转纯元》则半字没提。
周父听完后皱眉道:“这么说,你只在家待十天?”
周凡抿了抿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周凡那有些为难的表情,周父开口道:“算了,为父也不为难你了,十天就十天吧,以后啊,常回家看看就行。”
“……”
“小凡,小凡……”一阵叫声打破了父子间的沉默。
周凡看向门口:“大哥,大嫂,二哥……这位就是二嫂吧”看着周平身边的女子,周凡说道。
“哈哈,小凡,十年没见,想死你二哥了!”周平一把抱住周凡,重重的拍了几下。
还是大哥周义沉稳,只是拍了拍肩膀,重重的叫了一声:“小凡!”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平转过身对周凡介绍到:“这是你二嫂,云依!”
周凡点头道:“二嫂!”
“来来来,你侄子还没见过吧!”周凡这才发现在他们后面还有几个小孩。
周平指着其中一个,看着还不到五岁,一双烔烔有神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整个透出一股机灵劲:“过来,叫小叔!”
小孩走过来,抬起头叫道:“小叔!”
周凡摸摸他的头笑道:“真乖,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脆生生的回答道:“我叫周华。”
周凡笑道:“好名字!”虽然他并不知道好在哪里。
“你们也来见见小叔!”大哥周义指着剩下的两个孩子。
大的看样子七八岁,与大哥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么小就一身古铜色的肤色;至于这小的,大概不到四岁吧,倒是一个女娃子,胖墩墩的,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镜,小辫儿朝天翘着,要多喜庆有多喜庆。
来到周凡面前,齐声叫道:“小叔!”
周凡依然是摸摸脑袋,尤其是这小的,胖嘟嘟的,忍不住捏了捏小脸蛋儿!
“叫什么名字啊!”
“周炎”,“周语柔”,照例夸了好名字。
“小叔给你们变个戏法,好不好!”周凡蹲下身,说道。
三小孩连忙点头道:“好!”
周凡往地上一指,就出现了三个两寸的机关人,看着到与真人无二。
“哇。啪啪啪……”这突然出现的小人倒是让三小孩拍手称赞。
然后在三个小孩眉间一抹,说道:“现在啊,这几个小人都听你们的,你们想它做什么,它就会做什么!”
“小叔,它……真的会很听我的话吗?”
“当然,不信,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见这小人真如小叔所说,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三小孩笑呵呵的跑到一边玩去了。
“小凡,你这玩具哪买的,这么神奇?”周平有些好奇的问道。
“呃,二哥,这不是玩具……也算吧,不过算得上是修行人的玩具!”
可不是嘛,用墨家机关术炼成的机关人不就是修行人的‘玩具’嘛。
“诶,你们要站在门口到什么时候?”周母开口了。
“小凡,快去坐着,饿了吧,娘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
周母去厨房忙活去了,两位嫂嫂也都去打下手,那三小孩在一旁玩的欢乐不已,而父子四人,则是坐在一堆,聊一聊家常。
慈母厨房忙碌,兄嫂帮忙,侄子们欢闹一旁,父亲与两位哥哥在一旁唠嗑。
感受着这充满欢快的气氛,周凡的心灵都仿佛受到了一层洗礼,红尘炼心,诚不欺我。
聊了一阵后,开饭了。
饭桌上,三个小家伙们发现,往日疼他们的奶奶,今天不疼它们了,只一个劲的顾着可恶的小叔。
看着闷闷不乐的三个小家伙,尤其是周语柔那瘪着的小嘴,周凡乐了,指着自己已经冒尖的饭碗说道:“娘,已经够了,再添下去,有人不高兴了!”说完,把嘴巴向旁边努了努。
周母这才看见几个心肝宝贝那闷闷不乐的表情,才回过神来:“哎,是奶奶不好,忘记了你们几个小宝贝儿!”
等哄完几个小孩后,饭也快吃差不多了,跟两位哥哥聊了一阵后,才各自回家。
周母在厨房收拾,大堂内就只有周凡与周父两人。
周凡拿出一件物件,向周父问道:“爹,这葫芦你还有印象吗?”正是斩仙葫芦。
周凡其实在发现斩仙葫芦的异状后,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这斩仙葫芦是怎么出现在自家的。
周父仔细打量后,皱眉道:“这不是咱家的那个葫芦嘛?你走之后就不见了,原来是你小子拿去了!”
周凡发现自己把斩仙葫芦拿出来后,父亲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
周凡问道:“爹,这葫芦是怎么来的?”
“怎么,这葫芦有问题?”
“爹,孩儿有些事不好跟你说,你知道这葫芦是怎么来的吗?”
周父沉默,周凡心里一跳,还真有!
“爹……”
“行了,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也打算告诉你的。”
“你知道你还有个爷爷吧!”
“知道,不过不是外出闯荡,久不归家,已经不当他……”
“不当他还活着是吧!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但就在你奶奶去世的那一天,你知道吗?你爷爷回来了,那天我在为你奶奶守灵,他就这么凭空出现在我眼前。”
“凭空出现?”周凡皱眉道。
“没错,就像是……”周父想了半天,还是没想着怎么形容。
“就像是他本来就在那,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对吧!”周凡开口道。
“对,没错,你爷爷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面前,当然,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你爷爷。你想想,大晚上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出现在你面前,你爹我……”
“吓晕了!”周凡促狭道。
“……”周父沉默。
“爹,爹,孩儿错了,您继续!”周凡慌忙求饶。
“之后,我的脑袋里就有一些信息,手里也拿着这葫芦,讲明他是我爹,就是你爷爷,说这葫芦有大凶险,得把它放入祠堂的祭鼎中镇压,直到变成这黄色,刚开始这葫芦可是青翠青翠的,渗人的很!”
“好了爹,我已经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周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回想着父亲口中的爷爷,洞天天人境。
看来,咱家祖上怕是不简单啊,或者说这周家村的祖上不简单,单凭祭鼎,就能镇压斩仙葫芦,明天得去看看去!
第三十二章 九鼎()
第二天早晨。
“老头子,你咋个变年轻嘞!”,“孩儿他娘,你咋个变得年轻了?”两老人互相指着对方,神情惊讶的说道。
“嘿,孩儿他娘,倒是好看蛮多了嘛!”周父回过神来,调侃道。
“怎么,嫌弃我不好看是吧,好你个周石,说,这话你藏心里多久了?”周母面色不善的盯着周父。
周父呐呐道:“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嫌弃我!”周母挺直腰板。
“我去看看锅里,对了小凡哪去了?”周父转移话题。
“小凡一大早就去祠堂去了,你也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到祠堂……诶,周石,不要扯开话题,问你呢?”
“没完没了的了是吧,懒得理你。”周父转身回屋。
“……”
不提这二老,周凡昨日乘二老睡着时,用自身真元给他们蕴养了全身,将他们平时劳累的陈年旧疾都给清除了。
此时,周凡已经来到了村中祠堂。
周家村虽然已没落多年,但这祠堂倒是打理的还不错,一股历史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
祠堂分核心,内,外三部分,平时若无大事,核心之地,祖祠是不会开启的,而周凡要去的就是核心之地,祭鼎就摆放在哪里。
周凡用神念干扰看守祠堂之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来到祖祠,大门幽闭,这个地方是周家村最为重要的地方,内外部分看的紧,这里倒是没人。
这里倒是周凡第一次来,这地方是不允许女人小孩进入的。
周凡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对着的是一幅画,画上的人像,周凡也知道。
是人族最后一任人皇,夏禹,这大夏中的祖祠,都会挂上一幅夏禹像。
据说,这大夏皇室是夏禹的直系血脉,当然,此事是不是真的,就无从查起了,毕竟都是中古年代的事了,谁知道呢。
画像下的都是周氏的祖祖辈辈,而在殿中央,则有九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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