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美美的洗过热水澡,顾不上吃饭,我先抱着儿子亲热了好一会,等我们听到爸妈再次喊着吃饭吃饭,这才来到客厅坐在餐桌边。
帅帅吃得快,没一会就跑走去玩,我和迦南则边慢慢的吃着边将战斗的激烈之处讲给爸妈听,也让他们对基地的防守环境多一些了解,以前我俩回家不愿意讲外面的事,爸妈抗议许久,想着末世一路走来,老爸老妈的承认力也够了,我俩渐渐也挑着一些不太惨烈的说与他们听听。
忽然我心头没来由一阵不安,猛的想起我和迦南的枪都堆在卧室地上,帅帅跑进屋好半天,可别去玩那些枪了啊。
想到此我扔下饭碗冲进卧室,果不其然!帅帅坐在地上,正在组装我那把小mp5,我只觉得心脏漏了一拍,这尼玛要是走火把孩子伤了,我非当场自尽不可!
“快放下!”我厉声喝道,好在这会帅帅手里只是组件,他还没装起来。
“妈妈你干嘛啊?”帅帅吓了一跳,抬头看我,手上却依然熟练的组装着。
“这都是真枪啊臭小子!”我抢着将弹匣握在手中,反正剩下的你咋折腾也折腾不出危险来。
“这把mp5舅舅早就给我玩过无数次了,妈妈,不过他都是给我空弹匣,我还是头一次摸到带子弹的弹匣呢,沉甸甸的真有质感。”帅帅不以为然的说。
我被他惊呆了,这是五岁的娃应该说的话吗?这是吗?
“你拆了真能装上?”我慢慢在他面前坐下,除了没放开弹匣。
帅帅没作声,七了卡察把个小微冲装好,一伸手,表示就差弹匣了。
“行了妈妈知道你很棒,不过带子弹的枪还不到你玩的时候,下次想玩爸爸妈妈的枪,必须提前说,知道吗?不然妈妈真的要生气了!”我自然不肯将弹匣给他,严厉的警告他。
“舅舅都带我做实弹射击训练了,妈妈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帅帅摸着后脑勺,不满的说。
“射击?你知道后坐力吗小子?看你长得还没靶子高!”我更加震惊。
帅帅却耸耸肩,这动作跟谁学的?想了想,许多伙伴都习惯这么做……
看吧,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醒着的时候他就是个混世魔王!五岁小娃你不玩玩具枪,不玩小汽车,你偷着把你老妈的微冲给拆了再组装,还说那么专业的词,你你你,你老妈我竟然还知道了!
担心归担心,雷暴过来带他去打靶场训练时,我并没拦着,迦南也没拦,我俩作为父母训练他射击,肯定心惊肉跳影响状态,但雷暴肯定不会,所以把帅帅交给他,交给二哥,交给任何师傅,我们觉得效果都会事半功倍。
这场战斗结束后我们暂时没恢复去工厂上班,皮将军让我们全员休整,至于之后如何安排工作,到时候听通知。
这一闲下来,我才知道帅帅每天有多忙,除了跟二哥练弓箭,跟罗汉练弩箭,跟雷暴练射击,跟祝红学习少林功夫,跟跆虎教练学习跆拳道,跟张小美学习咏春拳,他还跟土豆学上了闪电打狗棒法!
我面如土色的找到土豆求他千万别把帅帅练成第二个裤衩侠,土豆嘻嘻大笑,坚决保证不会,并说他体质特殊,也不是别人能学的。
老话说贪多嚼不烂,可是让帅帅放弃哪个师傅我都不舍,这都是能人啊,迦南劝道反正帅帅现在学的全是基本功,天下武术,基本功都是差不多的,并不冲突,等帅帅再大点或者根据他自己的倾向再作选择不迟。
四五岁小孩,真不知他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有这么大的兴趣,其实如果他不爱学,这些伙伴也不会硬教,奇就奇在帅帅来者不拒,有样学样的还挺认真,这么乖的徒弟谁不喜欢?所以主动找他教的人也就多了。
本来我觉得他这么小根本就不可能学会什么,多半是跟着师傅们瞎玩闹,可在我跟他上了几堂课之后,心头大为震惊,这小子是战神托生的么?才屁大点的小家伙,已经能熟练的用二哥为他特制的小弓箭射中指定距离的靶心,会扎马步,咏春起手式象模象样,能打整套太极八章,侧踹踢得虎虎生风,虽然最多踹到大人胯骨,真正雷到我的是他竟然可以用六四小手枪点射空瓶子,这是要吓死他老妈的节奏啊!
看来真正了解帅帅的不是他老妈我,而是这些师傅们,他们对帅帅发自内心的疼惜,但他们教起本领来一个比一个严厉,之前我还怕这些叔叔伯伯会惯坏这小淘气,这会彻底放心,帅帅也是争气,就是吃苦受罪小眼泪也在眼眶里憋着,让我既心疼又骄傲。
“帅帅,为什么摔疼了想哭却不哭出来?”回家途中我忽然问他。
“因为一掉眼泪师傅们会骂得更狠。”帅帅仰起小脸对我说,这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样励志的口号哩。
我对他的师傅们之敬意,瞬间如涛涛江水川流不息!
☆、第四十章 风霖被指认
成都的冬天正式来临,天空中飘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雪,整个基地的地面一片雪白,我们穿上羽绒服和雪地靴,戴起毛线帽和手套,从家门中走出来感受着久违的雪季,与雪亲近是东北人的天性,即使我们从家乡一路逃难到此就是为了躲避无法承受的寒冷。
空气呵气成白,对雪表现最兴奋的是孩子们,他们在雪中打闹翻滚,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在末世中的谨慎小气,我始终觉得能保住这么一小群孩子的童真快乐是种大成就,末世中太多年纪幼小的孩子们眼中全是仓惶与悲凉,那与年龄不相宜的沧桑令人心碎。
成都并没有集中供暖系统,这点与东北不同,但家家都安着空调倒是可以一用,虽然空调取暖有些干燥,但与许多连家都没有的末世避难者来说,我们无疑生活在天堂。
老爸私底下找到安桥走了个后门,跑到研究所的生态系统讨要了培养液回来,大概顺便也取了经,竟然回来带着老人们利用一些空屋子搞起了无土培植,看着那一株株瘦弱的植物被老人们每日精心照料着,我森森感觉这个冬天不用只吃土豆萝卜大南瓜了,至少孩子们能吃上绿叶菜。
其实安桥对我始终比对别人关心些,隔三岔五的就给我家送些蔬菜和肉类,偶尔也有些鱼鲜,只说是给家中孩子和老人的,这让我感动但也十分不好意思,毕竟这个大家庭还有那么多老人小孩,可这点东西委实分不过来,只好内疚得看着这点稀罕物进了帅帅的小肚子。
物资在寒冷的冬季变得尤其贫乏,其它季节避难所内的幸存者们还会结伴到外面野地搞些吃的,或者打打猎,可到了这冬天,人们就只能依靠上面分下来那点粮食艰难度日,而我们自顾不暇,虽然知道别的团队过得不易,但也没有丝毫办法。
这种情况之下,跳蚤市场里的食物价值便水涨船高,一个馒头甚至能换到一条黄金项链,还是很粗的那种,真是可笑可悲的世道。
自从对老狗他们下了强硬的警告后,我们再去外面活动便再也没遇到过他们的挑衅,肚皮都添不饱,估计他们也没心思去整人,这让我们终于落得清静,三不五时的我们还是经常去跳蚤市场寻找着可用的东西交易,终于没人打扰我们的逛街时光。
我偶尔会给帅帅换些糖果,糖在末世前被我们唾弃得不得了,各种罪恶的帽子戴着,什么垃圾食品,蛀牙的元凶,肥胖者的恶梦,破坏进餐胃口,增加血糖……甚至糖尿病者一口糖都不敢吃,而在这个世道,小小的糖果却变得象金球一般贵重,因为难得,因为那美妙的口感能带给人们快乐!人们之前憎恶它,是因为抗拒不了它的甜美滋味,这世上真正厌恶甜味的人也许有,但肯定非常少。
我不知道出现在跳蚤市场上那少得可怜的糖果是摊主们怎么省出来的,但我如果遇到都会给帅帅和孩子们换几块尝尝,这小小的糖果带给孩子们的幸福感不是我们大人能想象的,可只是看看他们那飞扬的笑容也已经醉了。
这样的日子其实也很不错,至少在末世里算是不错的,有点象过去的年代,象我们小的时候,我记得我上小学时,家乡的冬天几乎买不到什么水果,好象过年时爸妈单位会分两箱苹果和桔子,那时没有红富士,只有果光,果光苹果又绿又小,但苹果味很浓郁,而桔子么,全凭运气,如果扒开一个桔子是甜的,就会高兴得跟中了奖似的,而糖果这种甜蜜的小零食,我们也只是过年时能吃到一些,我至今还记得过年对我们这些孩子有多重要,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现在的末世,和我小时候有多象啊……
在我还沉醉在这种似乎回到童年的时光当中时,一个消息打破了基地的宁静,老狗和他媳妇死了,被杀,死亡地点是一个无人小巷。
这个消息还是上门盘查的军人带给我们的,皮将军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视,命令军人向全民盘查,务必要尽快找出凶手,所以接受盘查的不只是我们百合花园,尽管我们不久前刚与老狗夫妻发生了不愉快。
基地很快有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许多人将矛头指向了我们,这个很好理解,刚跟老狗两口子打过架的没别人,就是百合花园的我们,他们的怀疑并不突兀。
可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跟这事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接受盘查时我们回答自如,与二人死亡相关的事一概不知,本来就不知!
军人们认真的记录好,没说什么走了,可我们许多人的心情却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这两人被害我们兔死狐悲,而是大家都想到我们会成为第一嫌疑人群,这事,挺闹心。
“就他们两口子那德性,我敢说早就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咱们平时与其他人来往得少,不知道罢了。”罗汉不在意的说,在他眼里没什么大事。
“他们脾气坏心眼小得罪人是肯定的,但前一阵就咱们跟他们冲突过,他们什么时候死不好?赶这个节骨眼死,死了死了还硌应硌应咱们。”雷暴大为不爽,他一直没亲手胖揍老狗,最后还让那家伙死后给我们蒙上不白之冤,简直烦躁。
“管他逑的,别人爱咋想咋想呗,在乎别人的眼光就不是咱哥们了。少为这个心烦,不如想想晚上吃点什么。”罗汉最大的乐趣仍然是吃。
“他们死了挺大快人心,不管是谁杀的,都杀得没错。只要不是冲着我们就好。”我心里有点烦,直觉这事没那么简单,总象是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静观其变吧,甭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祝红淡淡的说。
基地中出了这种事,我们出行变得小心,尽可能不单独外出,夜晚还增加了巡逻人员,真正做到了防火防盗防小人。
皮将军下了道管制命令,基地内的普通幸存者不得再无事到处闲逛,街上的军人多了起来,看谁不对劲就叫住盘查,觉得哪个可疑就要请到附近的派出所喝茶,一时弄得基地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我们见到这种情形自然不会顶风上,索性减少外出,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谁被叫住盘问一番,心情都会变得恶劣,何必找那不痛快?外面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去。
可我们万万没想到,我们如此退让,还是没躲过被找上门来。
当张涛带着一队军人和一个形容猥琐的家伙来到百合花园,说有人证目击过杀人犯的真身,而这个人证指明杀人犯曾在百合花园出没。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站出来让那个猥琐的家伙随便辨认,这家伙见我们不少女子也站出来,摇摇头,说杀人犯是个男的,女的不用过来排队。
我们的男人也是多,黑压压一群站着,跟看猴子似的看着这个家伙,他一脸郑重的盯着伙伴们的脸,仔细得象在玩两幅画有什么不同,他认真的看了看迦南,张小美,祝红,罗汉,然后是雷暴,阳光,土豆,风霖。
“是他。”男人一指风霖,扭头对张涛肯定的说,接着后退一大步,就象怕风霖啊呜一口把他吃了似的。
“是我?我是你爹。”风霖瞪了人证一眼,并没当回事。
张涛摆摆手,“带走。”几名军人马上端起枪逼近了风霖。
“喂喂,你们玩真的?”风霖本来没当回事,见这就要被拘走,不乐意了,冲着指认他的人证骂道,“你他妈找死啊?瞎你妈指啥啊?”
人证有些畏惧的看着风霖,没敢说话,但脸上绝对是看一凶残杀人犯的表情。
虽然风霖平时不太招我们待见,可也是我们的人,大家哪能就这么让张涛随随便便把人带走?土豆第一个不干了,穿个裤头就蹦出来,挡在几个军人面前直嚷嚷,“嘿,干嘛干嘛?我的小伙伴没杀人,你们从哪弄来这个什么人证,他是个傻子吧?”
张涛笑笑,“他是人证,不是傻子,指认真凶这事是皮将军下令的,我们只是执行,各位,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雷暴冷笑道,“这位人证前几天怎么没挺身而出,这会倒大义凛然了?看他那个孙子样,似乎不象正义爆棚人士。”
张涛点头,“你说得对,他确实害怕被报复,特别是凶手还是你们百合花园的,你们的实力如何,其他人都清楚,轻易没人愿意得罪你们。但他看到了皮将军刚刚发出的通告,知情而报,奖励十公斤牛肉,五十斤大米,知情不报,关押三个月,每日一餐,两相比较,这位人证自然不敢再瞒,没得说,这回他可发财了。”
雷暴一时气结,皮将军的通告确实发了,我们没人当回事而已,谁知这竟是我们祸事的起因。
☆、第四十一章 是不是真凶
“我们百合花园的人,岂能说拘就拘?”雷暴的脸当时就沉下来了,其实表面来说,这事我们没理,人证都指出真凶了,我们完全是硬别着不让抓人。
可我们心底都升起了一股疑惑,风霖会不会真的偷偷把老狗两夫妇杀了?别看他平时耍宝逗乐很欢脱,但他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跟着他的手下说杀都能杀,别说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
而风霖杀老狗二人也不是没有动机,之前跟着我们去端老狗窝时,他嚷嚷过宰了这两狗东西算了,只是谁也没拿他的话当回事。或许他觉得不过瘾,暗下杀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涛面不改色道,“缉拿真凶是每个治安者的责任,相信你们都是讲理的人,不会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另外,即使被人证指认不等于定罪,还要经过详细审问的,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们知道,今天若是强拦着,冲突是必然会发生,张涛此次来带的人可不少,全都荷枪实弹,而我们手里的枪械在战斗结束后,早已经缴了上去,属于我们自己的那点枪支里弹药早就耗光了,如今就算一身本事,面对人家的真枪实弹,我们也必然吃亏,何况这会老的老小的小全都在场,如何能全部保全?
他这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客气的了。
见我们迟疑,张涛挥挥手让几个过去拘捕风霖的军人暂时退回去,然后平和的对风霖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无辜,大可见到将军为自己辩护,何苦这会因为自己让你身后这么多的同伴惹上大麻烦?”
风霖可能也刚意识到这个,一伸手扒开土豆,走到张涛面前说,“配合调查么有什么了不起,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的人过来动手动脚占人家便宜。”
土豆拉着脸不高兴的嚷道,“风霖你脑子坏了?心甘情愿跟他们走?我看你真的傻掉了。”
风霖噗哧乐了,拍拍张涛的手臂说,“别理我那傻兄弟,他一根筋,赶快走吧,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