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便去救他罢,本仙子就不奉陪了。”惑长生对他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跟他好说的,她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当时一掌怎么没把他拍死?一边腹诽着一边往外走去找桃月。
“仙子可是要去找桃兄?”琉瑛在她身后问道。
“恩,你怎么晓得?”他妻子在受苦,怎么他还不赶紧去救,还在这里跟她婆婆妈妈的。
“桃兄去给仙子抓些野味去了,让在下好生照看仙子,仙子还是不要乱走,等桃兄回来罢。”
琉瑛看出了惑长生眼中的疑惑,可是他也不能直接莽撞的要求她什么吧!看样子她还没消气。
“哦,多谢。”惑长生没有停下往外走的脚步,想出去走走。
“仙子,等等。”琉瑛跟了上来。
“还有什么事?你一起说完了罢。”她不耐烦。要不是因为他长的还算好看,又有礼貌多了,她真是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了,噩梦啊!小命昨晚就差点葬在他的手上了。
“仙子,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事相求,望仙子成全。”琉瑛也不拐弯了。
惑长生看了看他,试探他:“你不会要我把那昆仑鼎给你劈了救人吧?”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对那只鼎的关注,恐怕他说的心爱之人就在里面罢。
琉瑛没有说话,直直看了她好一会,才道:“仙子若能帮我这个忙?要在下赴汤蹈火,做什么我都愿意。请仙子救一救她。”
“我帮不了你,你还是另想他法吧!这昆仑鼎可是镇邪的上古神物,我没那个法力帮你。”别说她没那个本事,昨天自己虽然有些清醒,可是到底怎么把它弄开的她自己都不明白。
琉瑛拦到她的身前不动,她有些动容,他满怀希望的看着她道:“我相信仙子定有办法,你昨日不是都打开了么,难道就不能再开一次?玉鼎的封印符咒已经破除,想来也不用花费现在太多气力。仙子不妨试一试,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惑长生看看自己已经没有了伤痕的左手,冷冷道:“你也看见了,我那时候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只会狂性大发想杀人,哪里还会顾着救人,你要我开那昆仑鼎,此时我已清醒莫说我不晓得要如何打开它,便是我此时疯魔了能打开了,难保你的爱人没有死在里面,即便她命大没死出来也保不准被狂性大发的本仙子一掌劈死。”
琉瑛双眸微红,半响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惑长生没看他,绕过他往外走。
桃月正好回来,见长生神色不快,又瞧见她身后的琉瑛,心中了然。
“你怎么起来了?不多休息下?”桃月顺手把猎来的几只野味交给待命的小厮去处理。
“桃月,我想回去了,东西都找齐了吗?”惑长生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
桃月温柔的揉了揉她头发披散的脑袋,缓缓道:“这鼎周围布下了封印,梵清和扶疏都受伤了,凭我一人之力破不了这封印。再等两日可好?”
惑长生沉默片刻道:“。。。桃月,其实我们出来那日也是我打伤你的是不是?”
“长生。。。。。。不要问。”桃月也不晓得她是怎么了,他一心瞒着她扶疏的事,没想到她还是知晓了,也是,她本就不笨,可要他在此时如何开的了口告诉她,她动不动就会六亲不认,发狂杀人,上次打伤了他,这次是梵清,还差点就打死了,下次呢?桃月不敢想。
“好,我不问,我去看看梵清。”桃月这样的态度,惑长生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她不再追问,想去看看梵清怎么样了 。
桃月看着惑长生仓惶离开的背影,心中沉痛,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她,她的来历,恐怕远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经过琉瑛身边的时候,他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玉晚姑娘的事,实在不行,等把这玉鼎带回离境了,看神君有没有法子,她——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桃月看着惑长生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
“有劳桃兄了,大恩大德,来日定当涌泉相报。”琉瑛看到了一丝希望,心中欣喜。
梵清躺在床上,脸的苍白的厉害,气息微弱,她把了把他的脉,还算稳,心下松了口气,在他身上摸了摸,骨头似乎也接回去了。
以他的身份,恐怕从未遭过这样的罪罢?惑长生摘下脖子上挂着的木珠,放在他的胸口,隔空揉着木珠发出来的灵泽,将它推入他的五脏六腑,这样能让他好的更快些。
这样的手法,根本没有人教过她 ,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要这样做,看见梵清躺在那里,她脑中隐约有个轮廓,一个男子也是这般手法将一颗拳头大小珠子放在她身上,动作优雅的推揉着灵气往她的五脏六腑里送。一边轻声教她要怎样掌控力道。
她本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有用,梵清恢复的很快,不一会脸上已有一丝红晕,只是身体虚弱,一时还没有醒过来。
她刚收好珠子,桃月正好推门进来,桃月没有诧异她也在这里,恐怕去她房间唤过她,见她不在便来了梵清这里。
“肚子饿了没?去吃些东西罢,别担心他,好好照料几天便没事了。”桃月走过来,看了眼梵清,哪里像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心中疑惑,走近想要再看看他的伤势。
“长生。。。长生。。。”梵清微微睁开眼睛,声音沙哑。
“三皇子醒了,喝杯水罢。”惑长生把水杯递给他。
“你没事了?”桃月惊讶,那么重的伤,睡一觉就好了?要不是他把过他的脉检查过他的伤势,晓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定然以为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
梵清摸摸胸口,自己也觉得很神奇道:“是啊!好了,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伤都好了才醒过来。”那样的伤没养上一两个月,恐怕没这么快复原。
“。。。。。。三皇子,你方才可有见其他人来过?”桃月问道。
“方才没有人来过,我一直在这里。”惑长生开口。
“我醒过来就看见长生了,长生,你是在关心我吗?长生是怪我没看好你才打我的吗?没关系,你想打就打吧!我不会怪你的。。。。。。”梵清又开始自作多情了。
“三皇子,打伤你是小仙不对,现下三皇子的伤也好了,小仙就放心了,三皇子身体还虚弱的很,还是少说点话,多休息休息才好。小仙肚子饿的紧,就不奉陪了。”惑长生对梵清的纠缠实在是头大了,这样打他了,他还不怕死的要往她身上凑。她继续以往的恭敬态度,生怕万一表现的亲密一点他爬她头顶上去了。
梵清哀叹了口气,挨了一掌,什么都没变。不过惑长生在这里守着他醒来还给她倒了杯水,他想想都觉得温心,她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
桃月在一旁看着这每日都要上演的一厢情愿戏码,也有些乱,他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长生最近心事越来越多了,虽然看上去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寻常,她问的问题少了,遇到问题就装聋作哑。她以前是不会如此的。
窟中一张收拾干净的石桌上,摆放着些许可口的食物,食物可口,可是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却让她有些倒胃口,正是扶疏和琉瑛二人。
她淡淡的和扶疏打了个招呼,到底她是她的师父,她再原谅她一次罢。
扶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恩了一声,见惑长生入席,淡淡问了句:“长生,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真心错付
琉瑛端着碗,斯文的夹着菜,实在不是他太过迟钝,没有察觉到两个女人间诡异的气氛。而是他困在这玉窟之中,做了几千年玉人,身上没了知觉,不知饥渴,不食烟火。如今终于得以解脱,他实在是不想辜负了这一桌美味佳肴。
长形石桌,扶疏惑长生各据一方,气氛有些凝滞,琉瑛坐在中间任他吃的目中无人,十分破坏场面的气氛。
“扶疏姐姐怎么也关心起长生的小女儿家心思了?以前扶疏姐姐都是不在意这些的。”惑长生笑的不冷不热,若不是自己姓了这个惑姓,难得这辈子长这么大,托它一次福,恐怕今日已不能坐在这里尝佳肴,品美酒了,而是他人菜盘子中的下酒鱼肉了。
“姐姐怎么会不在意,只是没有说罢了!姐姐见那三皇子对你真心一片,情深不悔,你为何还要打杀他,姐姐真是为他不值啊!他昨夜还为了你生生捏碎了姐姐的肩胛骨呢!”扶疏语气中满是可惜和怨气,她今日话有些多,也不再保持着往日那样的淡漠。
“是吗?他喜欢我是他的事,总不能谁喜欢我,我都得喜欢他罢,若是这样,把长生砍成丁都不够分啊!他对姐姐下手,姐姐本事厉害的紧,我是见识过的,姐姐可以想办法把他的肩胛骨也捏碎了,虽说本来我身为徒弟,为师父报仇天经地义,可是昨日我已无故重伤了他,他今日醒来全然不跟我计较这些,长生实在没脸再在出现在三皇子面前了,更遑论为师父报仇。”说来说去,莫不是是想她接受梵清,再帮她报那碎骨之仇,真是可笑,对她下幻术在先,意在让她惨死在后,她怎么此时还说的出这样的话,她居然不晓得她惑长生的血可不是随便一个小小的幻术便能糊弄的,她以为她昨夜是因中了她的幻术来到玉窟的吗?
惑长生心中冷笑,若不是自己想看看她要对她做什么?哪里会顺着她的意,自己来到这里,原还抱有一丝希望她是对她有些不忍下手的,没想到扶疏用心如此之毒。这次没有算账是看在她是她三百年来的师父的份上才不追究的,此后她与她再无任何情义,下次绝不轻易饶她。
“三皇子对你这般用情,你竟对他无半分心意,莫不是心里有了别人?”扶疏冷冷看着她,意有所指。
“师父真是明察秋毫啊!长生就是因为心有所属了,所以才不能辜负了一个再去接受另一个,这样岂不是要背负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骂名。”惑长生说的很是夸张。
“反正没有人晓得你和谁在一起,弃了他也没有人会这样说你,是你自己想多了罢?”
琉瑛喝汤被呛了一口,咳了咳。
二人假装没有看见他。
“扶疏姐姐,长生想,你定是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的罢?不然不会不明白感情这种事,不是你想喜欢哪个就能喜欢上哪个,想不要哪个就能说不要就不要的。这种事,多半喜欢进去了,都会身不由己了。”她不晓得扶疏喜欢的是谁,是长君的话,就能说得通为什么要那样害桃孟夏,和挥使桃孟夏害她,若她喜欢的是桃月,她这几日早该看清她和桃月并无什么瓜葛,她今日这样说话,恐怕多半还是更喜欢神君些的。
琉瑛听到惑长生这样说,手中的筷子有一瞬停顿,最后那一句在他脑中回响——多半喜欢进去了,都会身不由己。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扶疏盯着惑长生没有说话,她居然敢说她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她明明那么喜欢九渊的,她一直喜欢他。她给惑长生最后一次机会离开木九渊,若她愿意,她尚且可以网开一面看在多年相处的份上饶她一命,没想到她这么不知好歹,还敢反过来怀疑她。
惑氏的传说她听说过,除了能迷惑人的惑香和咒血,她还不一样是个普通的小仙子,任她拿捏。长生一定是利用自己的天生优势迷惑了九渊的,她想,长生既然不愿意离开九渊解了她下的惑术,那她出手杀了她也是一样能解惑术的,到时候即便九渊还是不爱她,可是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九渊神君,谁也得不到的神。
“长生,真正不懂得爱的人是你。”你会后悔的,扶疏淡漠表情有些支承不住了,盯着她表情生冷僵硬。
“扶疏姐姐,但凡有血有肉的人,其实不用人教,都会懂得用自己的方法去爱自己喜欢的人的,有些人成功,有些人失败,但是最重要的是,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们总是要顺着对方的心意的是不是?我们能主宰自己的想法,可是我们管不到别人想怎么样,因为他们的脑袋没有长在我们的脖子上。”惑长生晓得扶疏是动怒了,可是她还是要说。
“你是在说我不该管你,也管不着你是吗?”扶疏冷淡表情变成了冷笑,冷冷的盯着惑长生。
“扶疏姐姐,长生从未有过这个意思。”她也不甘示弱的看着扶疏,她没想到她们两也会有这样半句话都继续不下去的一天,这才是真真的扶疏吗?长君,为什么你什么都那么明白?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扶疏站了起来,一身戾气。
“姐姐想杀我吗?杀不了我很痛苦吧!姐姐若想杀我可得多花点心思了,普通的幻术迷咒可是对长生一点用也没有的。”惑长生一改方才的乖张模样,看着扶疏笑得没心没肺。她心中也冒了一团火起来,没有什么心思跟她继续演戏下去。扶疏这样不讲道理,她也不是个任人捏拿的软柿子,任她说黑就是白。
扶疏瞪大了眼,看着惑长生,掐住拳头,使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她恨不能把她吃了道:“你胡说什么?我杀你做什么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我昏没昏头姐姐心里晓得,算了,我是有点昏头了,饿的快昏了,姐姐不饿么?什么事填饱肚子再说罢。”惑长生是真的饿了,她不善口舌之争,她比较喜欢用简单直接的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愤怒。
“你还是自己吃吧!我不饿。”扶疏气的不轻,挟着一身怒气匆匆离席,哪里有心思吃饭,她没想到惑长生不但不笨,而是聪明,昨日对她下的迷心咒恐怕根本没有用上,是她自己想来的。她有些不晓得惑长生的底在哪里了,看来还不能用普通的办法对付她。
惑长生埋头苦吃,旁边琉瑛听她两说话听出了个大概,可是这都不关他的事,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要怎么救玉晚出来。
琉瑛有生以来头一回看见两个女人吵架,心中想着不晓得玉晚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面,今日不但大饱口福,还大饱眼福。
很久以后琉瑛都还没有忘记这多姿多彩的一日,他不但大饱眼福白白看了一出两女争一男的戏码,还另外附赠了一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真真是大开眼界。
梵清桃月和面色不善的扶疏擦肩而过,梵清一看扶疏本来还想抓她过来同长生对峙一番,可是眼尖的瞥见长生和琉瑛孤男寡女的坐在那里吃饭,心下又打翻了醋坛子,也顾不上先对付扶疏,三步两步的走到惑长生身边,挨着她坐下。
嘿嘿嘿的看着长生笑得傻缺,惑长生无视他。
琉瑛心下对梵清顿时萧然起敬,佩服的五体投地,昨天惑长生给他那一掌真真是半点情分都不留的拍下去,光看那吐出来的血就晓得伤有多深了。昨日若不是他挨掌时还没有恢复血肉之躯,恐怕五脏六腑昨天也给惑长生拍碎了,难见今日的朝阳。
不过不晓得他们给这天庭的三皇子用了什么神丹妙药,不过睡一觉起来就活蹦乱跳了,当神仙就是好,神丹妙药一吃,死了都能治回来。他到现在胸口还在发闷隐痛。
没有人晓得木长君和惑长生两人花了多少的灵力才把他治得这般活蹦乱跳。惑长生耗了身上大半灵力,又累又饿,此时吃得狼吞虎咽,桃月和梵清二人只要凑一块,基本没她什么事了。
“长生,你吃慢点,小心噎着。”桃月细心交代,夹了块肉到她碗里。他不相信梵清自己就那么好了,长生说没有人来过,难道伤是她治的?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她身上的迷越来越多,他都有些怀疑这个是不是他那个可爱天真带点愚笨的徒弟了。
“长生,这肉比较嫩,你多吃点,这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