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梵清和扶疏三人匆匆忙忙赶到玉窟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惑长生长发披散,面目妖娆的站在那血光涌动的玉鼎之上,她手上镯子旋转飞快,已经把她的手腕一圈绞的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血流不断。
她右手正高举的握着一根脊椎似的的东西,那东西似乎跟玉鼎一样,红光流转。惑长生单手举住那根玉,抚摸着它,无意识的喃喃道:“我来找你了,我来带你走,我带你走。。。。。。”
她举着那根玉,只觉得力量铺天盖地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恨。
“长生?”桃月和梵清惊叫。扶疏在一旁皱眉看她,惑长生怎么回事?
惑长生高高的站着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看到梵清时刹那停下目光,红眸怒睁,拿着那根玉直指梵清狠历道:“崇华,你负我。”她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
梵清大惊却也迷茫,她说的崇华是谁,他记忆中只有一个人叫做崇华,可是那人早已已经羽化了十几万年了,那时他还没有出生,许久不曾叫唤的名字,潜意识脱口而出:“西雪?”
“我杀了你!”惑长生神色狰狞!手中红玉隐没不见,冲天红光霎时消散,她移动身形如鬼魅般的来到梵清身前,劈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梵清还在失神,不躲不闪的正中了她一掌。
惑长生此时已经入魔,识人不清,那一掌摧枯拉朽般利落,打得梵清如风中落叶一般,狠狠的撞上石窟的岩壁,大口大口的吐了两口血。
“长生,我是梵清,你快醒过来。”梵清忍痛看着她说道,他能感觉到,自己骨头恐怕断了几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长生,住手。”惑长生眼睛盯着梵清,就要上前再去给他两掌,桃月猛然拉住了她的手臂,听到熟悉的呼唤,她微微一愣神。
梵清乘此机会动作飞快的比划着,隔空画了个清心驱邪的血符打向她。
惑长生霎时清醒了些,只是红色的血眸,依旧血色淡淡,她有些体力不支,桃月要来抱她,她狠狠推开他道:“桃月别碰我,给我找身干净衣裳换。”
桃月凝眉,不晓得她的用意,安慰她道:“好,我不碰你,那让扶疏扶。。。。。。”
“不用了,快把这地上的血也擦干净用火烧了,桃月,我的血不能碰。”说的这样清楚了,他总能明白了罢!她脸色有些苍白,打断了桃月要说的话,也不看扶疏,浑身无力的再次趴跪在地上用力喘气。
桃月不知她什么意思,却也晓得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也没再多问。
扶疏被这样的惑长生震惊的还没回过神,她阻止桃月交代不能碰到她血的时候,她惊骇瞪着她,肯定道:“你姓惑,魅惑人心的惑?”
可惜惑长生没有回答她,所有人都晓得她叫惑长生,晓得是哪个惑的却是少之又少。
处理完一切,一行四人有三人受了伤,要走也走不了,桃月安顿好三人,眉头紧锁。
“兄台我看你们此时也走不了,不如就留下来养伤罢,这里我比较熟悉,这里下人兄台可以随意驱使,在下琉瑛,今日多亏这位姑娘, 否则不晓得还要在这窟中困到猴年马月。”此人正是被惑长生打个半死的俊美男子,变成正常人了,依旧风姿不减,不过青白的脸色,和身上斑斑血迹让他狼狈不少。
“你是妖王家失踪多年的老二?”桃月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父亲可是上天下地的找了他几千年,现在都还经常派人到他离境提醒他们瞧见他家琉瑛赶紧让他回去,不逼他跟那谁谁谁成亲了,人家早都等不及嫁了。
“兄台见笑了,不过此时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有事有求于你。”琉瑛咳了两声,忍住喉咙中要涌出来的腥甜。
作者有话要说:没人看,没激情,。。。。。。来人啊,快来人啊!色香味俱全的美男在这里啊!快来看啊! 亲,来了吭一声也好,你们吭一声我就有激情了。。。。。。
☆、生病
妖王膝下有个儿子,是个闻名三界的痴情美男子,不仅人长的好看,且还是个痴情种子,但凡妖怪都是有些偏执的,只是偏执的东西不一样罢了,妖王的这个儿子偏偏就在感情上偏执了起来,其实他的闻名倒不是因为他的容貌,他的痴情,许多的神仙妖怪基本上都是只知其名未见过其人。
这个人就是琉瑛。
他为什么这么出名呢?
据说几千年前他还没有出名的时候,妖王给他订了门亲事,本来这种婚姻大事,妖王也不想这样草草帮他定下来,也是想尊重他自己的意愿的,其实妖王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琉瑛是他几个孩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将来把王位传给他,让他来振兴妖界,当然,这个位置坐上去的历代妖王都是遗传了上一代最出色最强大的血脉的人选,只有这样,才能诞出更加强大的下一代来,带领族人走向繁荣昌盛。
可是有一次妖王无意间听见琉瑛唯一的一个小妾说,琉瑛是个断袖,她跟了他几百年,他们都没有同过房,她还看见琉瑛夜深人静的时候搂着个男子亲热。
妖王急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这二子有这样的志向,仔细一想,琉瑛确实很少近女色,从小就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总是冷冷淡淡的模样,长大后倒是经常看见他同一个长相斯文俊秀的下臣在一起,似乎是个叫做玉晚的年轻臣子。
妖王这下坐不住了,他还等着琉瑛生下一个血脉优良的下一任继承人,不碰女人怎么行?
于是妖王短短几日吃错药般,以各个美妾子女的生辰,结婚纪念日等各种理由,办了数十个宴席,请了各家妖怪大佬们的待嫁女子前来赴宴,走完一拨又一拨,摆的跟流水席似的,还要求琉瑛一场都不能落下的参加,琉瑛从小到大就听话,是以琉瑛几日来从早起床开始,坐在主位上招待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宾客之至晚上席散,片刻都离不开,妖王还派了人守在门口汇报琉瑛的一举一动。
几日下来,但凡高矮胖瘦,妖艳清丽,有才无才的女子都请过了,琉瑛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妖王狠了狠心,遂直接给琉瑛订了一门他认为很好的亲事,顺便把那叫做玉晚的臣子给关了起来,威胁琉瑛,孙子什么时候生下来,什么时候放了玉晚,若是坚决抵抗就杀了那个娘娘腔。
如此这般,妖王的做法终于激怒了这个从小听话懂事,无欲无求的儿子,仿佛认定了玉晚般,从来兵不血刃的琉瑛,有生以来第一次冲冠一怒为蓝颜,大开了杀戒救出了玉晚,到底琉瑛还是孝顺的孩子,留书一封给妖王说是过几年就回来,让他老人家勿要挂念。
妖王拿着信,半天没吭一声,最后吩咐几个厉害的长老跟在琉瑛身后护着他,别出什么岔子,想着晚几年就晚几年,他没拒绝不是?
本来事情这样也算个圆满,谁知当琉瑛和玉晚游山玩水来到玉窟借宿的那一晚出了事,两人没有来过这里,又都是不爱八卦之人,并不晓得这其中的秘密。
玉窟的规矩在妖界里几乎是大家都晓得的事,只有那些犯了错和死不足惜的妖怪会被送到这里,最终成为其他妖怪的美食。虽然吃多了自己也得变成美食,但是来这里的客人顶多也就尝尝鲜,基本上都是来找玉窟里的女子寻欢作乐的,这里的女子因是玉人的关系,长的个个粉雕玉琢,皮肤细腻,很多妖怪都喜欢来,玉窟原本叫做淫窟,后来不晓得哪位神仙的法器落在了这里,破烂不堪的淫窟生生的变成了碧玉堆彻的玉窟。
长老们以为琉瑛是晓得此事的,遂没有告知于他。
那晚琉瑛和玉晚没有吃鱼,叫了两坛玉泉,两人杯尽天明,要离开了才发现不对劲。
前玉窟的主人,是个比较厉害的妖怪变的,见一夜过去又多了几个玉人供自己差遣,有两个还是顶俊的,心中欣喜不已,无意间发现玉晚是个女子,遂要逼着她晚上接待客人。
琉瑛和玉晚变化成玉人的时候痛的生不如死,以为那窟主对二人做了手脚,心下绝望。
玉晚是一株晚香玉所化,前世的时候琉瑛是个凡间普通的男子,因为其笛子吹得出神入化,引来了月宫嫦娥仙子的关注,请了仙女向他要了乐谱,为了表示谢意,便又命令先前那位仙女下凡邀请琉瑛上月宫。琉瑛对世间有依恋之情,于是向仙女要求延缓一天上月宫。仙女没有答应他,仅拔下头上的玉簪送给他做纪念,在抛给他之际,他没有接住,玉簪掉落地上,可是怎么找也找不到。结果玉簪变成了花,而此花不仅在夜间散放香味,尤其是在皎洁的月光下,芳香最为浓郁,是以琉瑛给她取名叫晚香玉。琉瑛依然留在世间,日夜与花相伴,一生未娶之至终老。
玉晚在他死后不久化身成人,他一生都陪伴着她,她心中对他起了爱意。花了些时间找到了已经投胎的琉瑛,彼时他已经是妖王膝下的二子了,为了接近他,她把自己装成男子的样貌,在妖都从最低层的小官一步一步的做了上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和他相见,默默的守着他。
后来,不知怎的琉瑛也注意她了,可惜一直不晓得她是女儿身,和她相处久了生出了情意来,碍于他也是男子,心中自觉想法龌龊,不敢同玉晚言说。以至于闹出了中间那许多事来,后来晓得她是女儿身了,却也晚了。
玉晚爱了他那么多年,哪里愿意受这样的屈辱,一头撞上了窟中玉鼎,玉鼎饮了她的血后红光乍起,不等众人反应,玉晚已不见踪影,连滴血都没有剩下。
琉瑛伤心欲绝,想同她一起去了,却被窟主拦住,等他成了玉人,哪里还流的出一滴血。想来玉鼎是因为饮了玉晚的血才把她吃了进去的,他想殉情同玉晚死在一起是不可能了。
琉瑛事后杀了这里原本的窟主,藏身在这玉窟之中,一日又一日的等着有人能打开玉鼎,看看玉晚是不是在里面,在的话把她就出来,不在的话他就同她一起死了算了。
这样等了几千年,等得原本斯文温润的他变得偏激易怒,玉窟变成了枉死窟,终于等到了惑长生姗姗来迟。
那几位妖族长老,见他二人迟迟不出去,便前来找寻,这才听下面的那些小厮说清楚来龙去脉,琉瑛不想妖王再等着他回去继位,自古成了玉窟仆人的人,没有一个能走的出去的,遂要长老回去同父亲说他失踪了,因他自己也不晓得要等玉晚多久,若是玉晚死了,他也不会独活,想着父亲等他几年不回,恐怕也会另立储君。
几位长老失查,酿下这等大祸,怕妖王知晓了要怪罪下来,只得听从琉瑛吩咐。
妖王信了长老,可是等了几百年也不见琉瑛回去,心下开始着急了,遂开始派人三界之中四处打听琉瑛的下落,找了几百年也没有一丝线索,妖王也顾不得琉瑛的面子了,直接交代下面的妖怪,说琉瑛是同一个斯文俊俏的男子走在一起的,要他们天上地下挨家挨户的去询问。
是以琉瑛的“美名”就这样传遍了三界。几乎每隔不久妖界的小妖就要挨家挨户的把琉瑛的去向再提醒大家问一遍。
妖王的爱子之心,可以想见。。。。。。
琉瑛晓得此事后,心下黯然,自己这偏执的性子原来是随了父亲。。。。。。
惑长生睡得极不安稳,梦中总是浮现那红衣女子,她的凄声喊叫,充斥在她梦中每个角落,她缓缓醒过来,靠在枕头上微微喘气,噩梦使然,她流了一身的冷汗。
四处打量,似乎还在石窟之中,房间摆设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四周不再都是碧玉雕砌,是普通的石窟凿成的房间,家具装饰都有些老旧,显然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她闭了闭眼,想着今日发生的事,脑中凌乱,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突然她靠着的冰冷床栏变成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微微扭头,顿时眼中热泪盈眶,颤颤唤了声:“长君,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你闯了祸,我总得来给你兜着不是?”木长君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看了看四周面色不太好,语气却是柔软的。
“长君,你都晓得了?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长君,我是不是病了?”她靠在他的胸口,眼泪直流。
“恩,你病了,等你回去,我帮你治。”木长君看着她,眼眸深邃,不知想些什么。他本没打算她回去之前来见她,可是他感觉到灵晶的异样,想着估摸着她又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了,且情绪波动极大,担心出什么大事,便赶了过来,没曾想果真闯了祸,那梵清他若不来,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惑长生眼泪流的更厉害了,激动道:“长君,能治好的是不是?是不是?”她眼泪花了脸,没有半点形象。
木长君拿出锦帕帮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她肯定道:“恩!放心,一切有我在,别哭了。”
“长君,三皇子快被我打死了,天君会不会来找我报仇来着?”她眼泪婆娑,总算止住了哭势。
“不会,我都来了他死不了,天君找你之前肯定得先问过我,我会护着你的。”木长君安慰道。
“长君,你真好,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惑长生听他那样说,感动的不得了,心中暖意涌动。
“我想对你好,我事情还未完,不能逗留太久,你若实在难受的厉害,多念念清心咒。我去看下梵清就走。”木长君用力抱了抱她,有些舍不得。
“恩,你去吧,这两日好些了,我就回去。”惑长生也有些不舍得他走。
“恩。”木长君起身消失前又提醒了下她:“别靠三十六太近。”
“恩。”惑长生垂下眼眸,眼中落寞。
门口一个女子紧握双拳,眉目狰狞,脸上尽是恨意,好一个木长君,好一个惑长生,原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
☆、请求
惑长生休息够了,肚子饿的不行,起身想去看看桃月在哪里?出了房门不远处遇到一个小厮,没等她发问,小厮便恭敬的给她带路来到了窟中,惑长生这才好好的打量起了这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石窟。
这是一个破旧的石窟,没有了美玉的装饰,破烂的恐怕老鼠都不愿意借宿吧!到处灰尘遍布,桌椅腐朽,敢情她睡觉那间屋里的床和枕头被子都还是桃月变化出来的?
依旧引人注目的仍然是窟中那庞然大物,红光流动的玉鼎,惑长生脑中清晰的映出它的名字,她微喃出声:“昆仑鼎?”
惑长生出神,没有发现有人已走到她的身后,来人听见了她的低喃,问出疑惑:“仙子认得此物?”
惑长生转身,看向来人,顿时心生防备,眼中还有怒意道:“是你,本仙子为何要告诉你?”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知晓此物的名字。
“仙子息怒,在下琉瑛,昨日眼拙,误伤了仙子,望仙子海涵。”琉瑛指望着她能帮他看看玉晚是不是玉鼎里面,想想先前自己实在是在是太冲动了,语气里满是歉意。
惑长生被他的大转变态度弄得有些不自然,可是听到琉瑛二字时,眉头高挑,不客气的惊讶道:“你就是那个和情人私奔的断袖琉瑛?”说完看见琉瑛脸黑的跟锅底一样,顿时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太直白了,应该委婉点。
“仙子误会了,在下不是断袖,那些不过是谣言,在下的爱妻还在这窟中受苦等着在下解救。”说完目光沉痛的看着玉鼎,事已至此,琉瑛也没有办法,他早已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路上随便抓一个小妖怪都知道琉瑛是个断袖,为了自己的蓝颜知己脸王位都不要了。
“哦,那你便去救他罢,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