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逸道:“你骗不了我们,你是借看我们之名来看我师父的是不是?敢来还不敢承队!”
野兔子气道:“你们怎么这么多混帐话?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们一定不要伤心,也不要去找我,只要照顾好你们师父就可以了!”
白家兄弟一听吓坏了。白云扬道:“野兔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别说的那么吓人好不好?”
野兔子道:“我不是吓你们,我是认真的!”
白云逸道:“你要去哪里?”
野兔子道:“我哪儿也不去!”
白云扬道:“你哪儿都不去还嘱咐我们这些话做什么?”
野兔子长吸口气道:“在这万刃山,除了你们兄弟,我哪里还有个贴心人?你们两个再讨厌可终究还是我的门人,有话我当然要向你们交待了!”
白家兄弟一头雾水,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话是夸是贬。
野兔子道:“你们一定要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说罢,向段鸿羽望了两眼,就抹着眼泪出去了。
白云逸道:“哥!她好像很伤心耶!”
白云扬道:“他哥被害了,能不伤心吗?”
白云逸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说着,他向段鸿心努努嘴。
白云扬摇摇头,不禁长叹口气。
白云逸道:“她跟我们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白云扬道:“什么什么意思呀!”
白云逸道:“我感觉她的话好吓人,就跟当日师父离开万刃山向我们交待的话一样!”
白云扬道:“你别听她吓唬人了。她可能是觉得被我们发现了害羞才故意拿这话来掩饰的吧!
白云逸道:“可我还是有一点点担心耶!”
段鸿羽在卢雪庵和白家兄弟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起来。他中的不过是刀伤,只要能好起来,便基本无性命之忧,只是林中笑这一刀实在太狠,他失血过多,身体仍是极度虚弱。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昏迷了,不过还不能站立起来。
这天段鸿羽趁卢雪庵和白家兄弟不在屋中,试着走下了床。他用剑拄着地,刚试着走了两步,便又摔倒在地上。他身上疼痛难忍,不得不停下来。
歇息了一会儿,段鸿羽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外。这还是他受伤以来第一次站起来,他觉得自己还能恢复过来,还能和众兄弟一起作战,一时兴奋无比。
段鸿羽一直往外走,渐渐走出这个院落。他一路缓行,不久便走到了万刃山的祠堂。他想给父母上柱香,便缓步走了过去。
段鸿羽吃力地迈上台阶,小心走进堂中。本来他很开心,可当他看到祠堂里除了父母的牌位外,还多了过云峰、喻凤豪、梁见太、梅颜笑、虎天翼的牌位时,不禁惊得魂飞天外,只觉眼前一黑,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
这时,白云扬、白云逸闻讯赶了过来。两兄弟见段鸿羽摔倒在地无不大惊失色,忙把段鸿羽抬回屋中。
卢雪庵问道:“云扬、云逸,怎么回事?”
白云扬道:“我们在祠堂里发现了师父,可能师父已经知道了过寨主他们遇害的事了!”
卢雪庵急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云扬、白云逸一时追悔莫及。
卢雪庵沉吟片刻道:“你们兄弟也不必过于着急,这件事早晚都瞒不过你师父的,只是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能让他知道而已。你们记住一定要守口如瓶,绝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他。”
白云扬道:“可师父他都知道了怎么办?”
卢雪庵道:“他问你们就说那是幻觉!”
便在这时,段鸿羽醒了过来,他抬头看看三人,一把抓住卢雪庵的手道:“四姐,大哥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
卢雪庵道:“大哥最近军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
白云扬道:“不错!过寨主和文寨主正在商量怎么对付上官老贼和连城玉呢!”
一提文天士,卢雪庵不禁心中一痛,暗道:“我只知道骗十弟,真不知道二哥还在不在人世,八弟三哥他们是不是也在骗我呀?”
段鸿羽道:“四姐,你和我说实话,大哥他们是不是不在了?”
卢雪庵道:“十弟!你别瞎想了,大哥二哥他们都活的好好的。”
白云逸道:“不错!师父!你刚才在祠堂里看到的不过是幻觉,是幻觉!”
白云扬赶紧捅了弟弟一下,悄声道:“你怎么这么笨,师父真有幻觉你能知道吗?”
白云逸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敢再多嘴了。
段鸿羽已然明白,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直往下落。
卢雪庵想劝他几句,可话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赶紧扭头出门去了。
第二十一章 只求一死()
段鸿羽道:“云扬、云逸,快告诉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云扬道:“什么也没发生呀!是吧!云逸?”
白云逸也道:“不错!过寨主、文寨主他们都很好,明天还要带我们上京呢!”
段鸿羽厉声道:“你们还敢撒谎!”他一用力,前胸作痛,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白云扬、白云逸赶紧上来扶段鸿羽。
段鸿羽甩开两兄弟道:“你们滚开!”
白家兄弟只好退到一边。
段鸿羽道:“你们兄弟快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为师绝不轻饶。”
白云扬、白云逸吓得面如土色,赶紧跪倒在地上。
段鸿羽道:“你们如实讲,我大哥、二哥、五哥、五嫂、七哥、虎天翼他们都怎么样了?现在哪里?”
白云扬道:“弟子……弟子不敢说!”
段鸿羽道:“但说无妨!”
白云逸道:“只是我们说了,师父你可千万别寻短见呀!”
段鸿羽道:“师父一个堂堂男子汉,怎能轻易自寻短见?”
白云扬道:“那我就说了。过寨主、文寨主、喻寨主、梅寨主、梁寨主和虎天翼都已在青沙口战死了。是唐寨主把师父你老人家背回来的。战寨主和唐寨主怕卢寨主伤心,才不敢说文寨主遇害了,其实文寨主的尸首都埋了。我们不敢跟师父说实话,也是战寨主和唐寨主交待的!”
段鸿羽听到这里,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喷出来,就又晕了过去。
白云扬、白云逸吓坏了,赶紧上来呼喊段鸿羽。
少时,段鸿羽清醒过来,只是泪流不止。
白云扬、白云逸见师父这样都是大哭。白云扬道:“师父,都是我们兄弟不好,是我们惹师父伤心。”
段鸿羽长叹口气道:“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小孩子又懂得什么?”
白家兄弟只顾痛哭流涕。
段鸿羽道:“你们出去吧!师父想静一静!”
白云扬一惊:“师父,你想做什么?”
段鸿羽道:“师父只想静静,不会有事的,你们快出去,难道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
白家兄弟这才退出房门。白云扬瞪了白云逸一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说露了嘴,师父能这么伤心吗?”
白云逸道:“我说错话是不对,可这样隐瞒师父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有一天他都会知道的!”
白云扬一听也是,两兄弟一怕师父出现意外,二怕无法向战天伦、唐马交待,一时在房前急得团团乱转。
便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呛”的一声。
白云扬、白云逸吓坏了,赶紧闯进屋中,只见段鸿羽已在床上坐了起来,宝剑已然出鞘。
两兄弟不由分说,赶紧把段鸿羽抱住,将他手中宝剑夺了下来。
段鸿羽厉声道:“你们两兄弟做什么?”
白云扬道:“师父!你可不能寻短见呀!”
白云逸也道:“不错!师父,你要是不在了,可让万刃山,让我们兄弟怎么办?还有野兔子,她知道你不在了,更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段鸿羽道:“你们懂什么?我和各位哥哥说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们这样阻拦,是想陷我于不义吗?”
两兄弟只是抓住段鸿羽不放。
段鸿羽道:“快快放手,你们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吗?”
白云扬、白云逸放声大哭,抱着段鸿羽就是不松手。
段鸿羽看着两兄弟一脸赤诚的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长叹口气道:“好了,师父不自尽了,你们去吧!”
两兄弟这才放开段鸿羽。
段鸿羽道:“你们把剑还给师父!”
白云扬道:“师父,你还要剑做什么?”
段鸿羽道:“师父习武之人,没有剑在身边怎么能行?”
白云逸道:“师父,我们怕给你你又要寻短见了!”
段鸿羽道:“师父答应过你们不再做傻事,你们怎么还不相信?”
白云逸看看白云扬,还是不敢把剑还给段鸿羽。
段鸿羽道:“你们也不想一想,师父要真的想死,撞墙也能撞死,上吊也能吊死,非得要用这一把剑吗?”
两兄弟一听也是,白云逸这才把剑还给段鸿羽。
段鸿羽在床上躺下,说道:“云扬、云逸,你们也累了,快回房间歇息去吧!”
白云扬道:“师父,我们不累!”
白云逸道:“不错!我们就愿意呆在师父身边!”
段鸿羽道:“可有你们在身边,师父根本休息不好。你们不要说了,快都出去吧!”
白家兄弟面面相觑,还是不肯出去。
段鸿羽道:“师父知道你们是担心师父的安全,你们只管放心,师父都答应你们不再做傻事了,你们怎么还不放心?”
白云扬道:“可……可是……”
段鸿羽厉声道:“可是什么?你们兄弟闹了半天,难道师父想清静一下你们也不让吗?你们这是照顾师父还是在折磨师父?”
白家兄弟这才退出房来。
白云逸悄声道:“大哥!这下可不妙了,我们在外面,万一师父出什么意外,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白云扬道:“师父答应了我们不会做傻事,我想不会有事的!”
白云逸道:“不对!师父可能是怕我们伤心,故意骗我们的!”
白云扬也没主意了:“那可怎么办?”
白云逸道:“大哥!不如你守在这里,我去叫战寨主和唐寨主过来,也只有他们才管得住师父了!”
白云扬道:“也好!那你快去快回!”
白云逸不敢耽搁,赶紧去找战天伦和唐马。
战天伦和唐马得到这样的消息也不由得暗暗叫苦,忙随白云逸来到段鸿羽的病房。战天伦悄声问白云扬:“云扬,你师父怎样了?”
白云扬道:“不知道,里面闩上了,我也不敢打开门!”
战天伦一惊,用手一推门,果见里面闩着,他轻声道:“十弟!”
里面根本无人回应。
唐马更不怠慢,一脚踢开了房门。
众人到里面一瞧,只见从房梁上垂下一条床单结成的布索,段鸿羽已经吊在布索上。
唐马飞身上前把段鸿羽抱下来,却见他已然闭过气去。
第二十二章 床前显圣()
战天伦阴沉着脸道:“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倘若再晚半刻十弟也没命了!”
战天伦用手掐住段鸿羽的人中。少时,段鸿羽醒了过来,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三哥!八哥!你们又何苦要救醒我?”
战天伦道:“我和你八哥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傻事?”
段鸿羽坐起身来,厉声道:“当年聚义厅结拜之时,说好的同生共死,现在大哥他们都不在了,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苟且偷生?”
战天伦一把推开段鸿羽道:“十弟!你这样说,难道是我和你八哥贪生怕死不成?是你八哥冒死把你从战场上背回来的,你又置他于何地?”
段鸿羽一时无言以对。
战天伦长吸口气,又道:“大哥本可以逃生,却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你和你八哥!就是希望你们能将万刃山发扬光大,没想到你竟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真是白白辜负了大哥的一片好意!”
段鸿羽看到战天伦一夜苍老的面孔,禁不住泪如雨下。
战天伦长叹口气道:“大哥二哥他们虽然都不在了,可他们已让敌人蒙受了重大损失,也可以说是死得其所。如果我们就这样死了,可是正中了上官金鹏、连城玉、索龙、多尔衮的心思了。他们巴不得我们万刃山众兄弟都不在了,他们就可以随心所欲了。是以我们不为万刃山众位弟兄,便是为了我们的敌人也要活下来。我和你八哥绝不是畏惧一死,只是就算一死也要等到杀了上官金鹏、连城玉、索龙给众兄弟讨还血债再说!”
唐马道:“十弟!三哥说得有理!当日我也想一死了之,随几位哥哥去了,可你想过没有?我们三人再走了,万刃山剩下的兄弟怎么办?野兔子怎么办?四方百性怎么办?那可是任由满清屠戮了。十弟!你如果是真正的好汉便赶紧让自己恢复起来,便是死也要去和上官老贼、连城玉同归于尽,这样吊死在房梁上,完全是妇人之见!”
段鸿羽虽然也明白战天伦和唐马的意思,可一时还是难以接受,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此时已是二更天,战天伦望着窗外的明月,幽幽的道:“十弟!我万刃山众兄弟惨遭如此屠戮,损失十之六七,真是太悲惨了。我们的血绝不可以白流,无论如何也要斗垮上官老贼再说!三哥也只能劝你至此,何去何从,你还是自己决定吧!”说罢,他就和唐马默默退出了房门。
段鸿羽在战天伦和唐马的劝说下,总算放弃了自尽的想法,可他还是无法从巨大的悲痛中走出来。特别是当日他发誓和众兄弟一刀两断,从此各奔前程,是以内心始终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当初如果不离开中原,就决不会发生这次大战,众兄弟也不可能遇害,每每想到这里,他便更加痛悔不已。
段鸿羽每日在房中以泪洗面,时间一久,已是斑斑带血,身体也是日渐虚弱。
卢雪庵和白家兄弟看到段鸿羽身体每况愈下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告诉了战天伦和唐马,要他们想办法。
战天伦和唐马无不大为焦急。唐马道:“三哥!十弟想大哥他们心切,一天比一天消瘦,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有生命危险啊!”
战天伦长吸口气道:“可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十弟再不好,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唐马道:“十弟之才胜你我十倍,如果他能好过来,我们可是有了个好帮手!”
战天伦长叹口气,不住地摇头。
唐马沉思片刻,忽道:“三哥!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战天伦道:“你快说说是何妙策?”
唐马低声向战天伦耳语了几句。
战天伦听完,面露喜色,连道妙哉。
这天晚上,段鸿羽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忽然感到一阵阴风袭来。他赶紧叫卢雪庵和白家兄弟,没想到根本无人回应。
便在这时,忽听有人道:“十弟!快快醒来!”
段鸿羽精神一振,赶紧回头,只见床前站立一人身高过丈、气宇轩昂,手按豹头紫金刀,正是万丈青空过云峰。
段鸿羽大喜过望,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从床上爬起来,高声喊道:“大哥!”他身体虚弱,一不小心便从床上滚落下来。他顾不得疼痛,跪倒在地道:“哥哥既在人世,却为何不愿见小弟?”
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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