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风大惊失色,一时不知该怎么应敌,高手过招,哪容细思?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那千万只铁手已被绳索缠住。段鸿羽手上一较力,乔风便一下被甩到了空中。吓得乔风脸色惨变,“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黄天略暂时是这群人的头领,他所以没有下令一拥而上,就是想看看段鸿羽到底想要干什么,此刻见乔风危险,更不怠慢,只用手轻轻一甩剑鞘,那鞘中剑便如一条银龙般破匣射出,长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刚好斩断飞在空中的绳索,又飞回鞘中,分毫不差。他手轻轻一甩就能让剑飞斩绳索并完好归鞘,这样的绝技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段鸿羽手中绳索急吐,一下缠在院内一棵粗大的柳树上,他飞身跃到树冠,往到树杈上一坐,再不理会众人。
上官虹英道:“哥!这兔儿爷的武功当真厉害!”
上官云英道:“小妹,敌情不明,这兔儿爷如此跳脱,看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黄天略知道江湖上有许多怪杰故意装作疯疯癫癫的样子,实则心智过人,也不敢大意,一抱拳道:“兔儿爷,我们是奉朝廷之命捉拿要犯,还请兔儿爷不要妨碍我们的公事!”
段鸿羽笑道:“要饭(犯)到外边去,别冲本兔爷来,本兔爷身上可没钱,管你办什么公事母事,反正不关兔儿爷的事。”
上官虹英忍不住笑出声来:“兔儿爷说话可真有趣!”
上官云英眉头紧皱,他当然知道兔儿爷是有人装扮,可江湖上就那么几个知名的高手,他实在想不出此人到底来自何方。
第七章 大显神威()
黄天略道:“兔儿爷既然如此不开面,在下也只能得罪了!”手上一甩,手中剑呼地破匣而出,凌空向段鸿羽斩来。他的“离手剑”誉满江湖,此刻不明敌情,刚好可以用上。但见长剑飞空,真如厉电劈空一般,剑势凌厉已极。
段鸿羽就好像没坐稳似的,大叫一声:“哎呀!不好!你说什么在下呀!本兔爷可真是要大头冲下了。”他往下一摔,刚好躲过这一剑,眼看就要掉在了地上,出脚在树杈上一勾,便又回到了树上,他摇摇晃晃的,可就是掉不下来。
黄天略大怒,又飞剑斩去。
段鸿羽在树冠上就像是喝饱了酒的醉汉一般,东倒西歪,每一次都好像要掉下树来,每一次却都刚好躲过剑锋。黄天略出剑越来越快,飞剑在树冠上来回斩落,却连段鸿羽的衣襟都没有碰到。
黄天赐和天残八怪见兔儿爷武功如此之强,无不大为惊惧,暗道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从山里蹦出来的妖精。
黄天略离手剑来回斩杀,渐渐已把段鸿羽身下的柳树斩得节节断落,可段鸿羽始终没从树上下来,直到地上最后一截树被离手剑斩掉,他才跳到一边。众人抬眼再瞧,只见树根与地面已完全被剑削齐,比镜面还平,无不被黄天略精湛的剑法所折服。
段鸿羽一边躲离手剑一边大翻跟头,他大声笑道:“还是树上好,本兔爷还得到树上去和你玩!”说罢一下又翻到另一棵柳树上。
黄天略不想再纠缠下去了,飞剑直接向树干斩来,只听“咔嚓”一声,水桶般粗细的柳树被从中斩断。大树带着段鸿羽向地上呼地摔落。
段鸿羽叫道:“不好!不好!石脸猫要取本兔爷命!”飞身从树上跳下。
黄天略绰号是“玉面狻猊”,听对方叫他“石脸猫”,真是哭笑不得,暗道:“此人知道我绰号,想必也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他故意和我作对,真是可恶之极。”右手一甩,用出“连环飞剑”向段鸿羽全力斩杀。这“连环飞剑”是“离手剑”的最高剑术,只见飞剑斩杀完一圈回来,黄天略只用剑鞘在剑上一磕,长剑便又飞出去斩杀,如此往复,迅捷无伦。在小院上空,寒光闪闪,罡风四溢。飞剑在人群头顶上飞来飞去,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落下来斩在自己的头上,纷纷向后退去。
段鸿羽见这样下去早晚得死在黄天略的手上,笑道:“石脸猫欺本兔爷没他剑好,看本兔爷借神物来降服你这石脸猫。”说罢,挥手向外一甩,他手中的绳索便飞出了院外。
众人正疑惑他要做什么,忽见一只巨大的“流星”从院外飞了进来,只是这“流星”也太大了,足有碾盘般大小。等这“流星”飞到近前,众人才瞧清原来是段鸿羽用绳子把门前的石墩卷进了院来。石墩与飞剑瞬间撞击在一起,直迸出一串鬼火般的火星子。黄天略飞身上前接剑在手,再次将剑甩出,这一剑运行线路更加诡异,疾斩段鸿羽头颅。
段鸿羽笑道:“石脸猫怎么就会这一招?看本兔爷流星如何降你飞剑。”双臂急振,石墩流星带着强劲的罡流,向黄天略发起强大反攻。
黄天略知他石墩流星霸道,飞剑撞上非得改变线路不可,便乘流星飞过间隙发剑。两件兵器一个又圆又大,一个又长又尖,一个又黑又笨,一个又精又亮,在天空中来回飞舞,交错而出,场面煞是好看。
天残八怪、黄天赐见细细的绳子拴着那么大的石墩,无不脸色惨变,真怕他哪下用力大了,绳子绷断石礅会冲自己招呼过来,忙躲得远远的。
上官兄妹看得如醉如痴,无不被两人绝世的武功所折服。
段鸿羽见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两人恶斗上了,大喊道:“石脸猫剑法太妖,本兔爷逃都逃不了,看来要挂呀!”
上官虹英心思细密,轻声道:“哥!兔儿爷这样说,是不是在暗示我们快些逃走?”
上官云英道:“不错!我们只顾看他们打斗了,都忘了离开了,趁没人注意,我们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上官虹英道:“我们走了,兔儿爷怎么办?”
上官云英道:“小妹不必担心,兔儿爷武功这么高,黄家兄弟和天残八怪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上官虹扶着上官云英悄悄溜出院门,一时竟无发现。
段鸿羽有意掩护他们兄妹两人,把石礅流星舞得上下急飞,就算有人知道他们兄妹逃走,一时恐怕也不敢近前。
两人又斗了一柱香的工夫,黄天略突然发现院内少了上官兄妹,大声道:“上官云英他们呢?”
天残八怪和黄天赐这才发现人没了。黄天赐大声道:“不好!这两个小鬼趁乱溜了。”
黄天略心头一凛,暗道:“要是被上官金鹏知道是我暗算他的一双儿女可糟了,他不出兵平了我七绝岭才怪!”叫道:“赶紧去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段鸿羽料定上官兄妹已经走远,手上一发力,绳子登时从中绷断,大石礅如长了眼睛一般向天残八怪砸去。
天残八怪刚想动身,眼见这样一个大家伙飞来,马上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等他们从地上站起来时,段鸿羽也已不见了。
天残八怪追出院外,只见段鸿羽正向东南方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冲他们招手取笑。
天残八怪急追上前,非要和他决个高下。
黄天略从院里跳了出来,喊道:“追他做什么?快把上官兄妹抓回来,不然可是后患无穷!”
天残八怪这才省悟过来,忙四下散开搜索上官兄妹。
段鸿羽想上官兄妹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不会轻易落到黄家兄弟和天残八怪的手上,便回到山路边解下马匹,打马继续缓行。
深夜天寒,北风吹到脸上真如刀割一般。他顶着北风行出大约七八里路,终于来到一个小村落,村子不大,只有稀疏的几十户人家。他打马进村,只见村民都已经熄灯休息了。他不想打扰村民,随便找到一所无人居住的残破泥屋,把马拴在屋前。北方百姓家都有土炕,段鸿羽找来木柴把炕烧热,抱些干草铺在炕上,倒身便睡。
第八章 又遇强敌()
第二天早上起来,段鸿羽正要到村民家讨碗粥喝,忽听外面有人道:“小妹,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段鸿羽心中一动:“是上官兄妹,他们不是逃走了吗?怎么又转回来了?”趴在门缝上一瞧,果然是上官兄妹正向一户农家走去。两兄妹满身尘土,想来昨天被追杀一夜也够狼狈了。
段鸿羽出门把马牵到泥屋里,蒙上脸来到上官兄妹所投农家。
一听有动静,上官虹英马上仗剑蹿了出来,当她看到是段鸿羽时,微微一怔:“兔儿爷,原来是您老人家!”
段鸿羽故意油腔滑调地道:“可不正是我老人家!”
上官虹英送剑归鞘道:“您怎会知道我兄妹在此?”
段鸿羽笑道:“本兔爷不都和你说过了吗?本兔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间万物,前推八百载,后算五百年,不要说你们在这里,就是明天要去哪里都瞒不过本兔爷去?”
上官虹英道:“兔儿爷的本事真是太大了,您说我们兄妹明天要去哪里?”
段鸿羽一听暗道不好,这下牛皮可吹大了,他又不能不回答,便道:“你们要去京城!”
上官虹英笑道:“兔儿爷,您这次可是猜错了,我们是想去关外,根本没有去京城的打算。”
段鸿羽暗道:“不好!没想到蒙错了!”哼了一声道:“本兔爷能猜错吗?你们现在想去关外,等到下午就会改变主意要到京城了。现在还没到你们改变主意的时间,上官姑娘尽管放心,等到下午快黑天时,你们肯定会下决心前往京城的。”
上官虹英不解地道:“怎么可能呢?”她虽然充满疑惑,但见段鸿羽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是将信将疑。
段鸿羽迈步进屋。他包头蒙脸的样子吓得这户家人直往后躲。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更是“哇”的一声哭出来。
段鸿羽道:“你们不必害怕,本兔爷是好人呀!”
那对夫妇还是不敢作声,两个小孩儿哭声更大了。
段鸿羽无奈,只得在地上大翻起跟头来。
这对夫妇大感奇怪,不知从哪儿来了这么个疯了,见人既不问好也不施礼,跟头却翻个没完没了。
上官虹英道:“大哥!大嫂!你们不必害怕,他是兔儿爷,是世间少有的大侠,只是生性滑稽。”
段鸿羽一口不歇地连翻了二十多个跟头,直到两个小孩儿破涕为笑,他才停下身来。他长舒口气,抬头一瞧,只见上官云英坐在炕上,用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看来伤势不轻。他不由分说,跳上炕把双掌按在上官云英的背上,将深厚功力输入他体内。
过了约一盏茶的工夫,上官云英脸色好转,段鸿羽才停下手来。他内功消耗也很大,坐在炕上调息良久才恢复过来。
上官虹英道:“多谢兔儿爷为我哥哥输入真力!”
段鸿羽从怀中一取出一丸丹药道:“这是上好的丹药,快快给上官公子吃了吧!”这粒丹药是文天士在“会猎中原”前送给他,让他快速恢复病体的丹药,这仅剩的一粒他一直没舍得吃,谁想现在竟便宜了上官云英。
上官虹英一看就知道是良丹妙药,忙小心收好。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听有人道:“他娘的,我说你们这些人可真是没用,这么多人还让人家跑了?”
另一人道:“你别瞎嚷嚷,就好像你多本事似的,上官兄妹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段鸿羽一听是关猛和胖老头的声音,暗道:“不好!关猛和胖老头他们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可是大为不妙。”
上官兄妹也紧张起来,上官虹英赶紧拔剑在手,将上官云英护在身后。
门开外,闯进来的正是关猛、虎头光棍、胖老头和乔风。这四人先是一愣,接着无不大笑起来,胖老头道:“我早说过了,他们跑不掉的,只要是被我胖老头盯上的人,谁也别想跑。”
虎头光棍二目瞪得溜圆,叫道:“胖老头,真有你的,说他们在这村中,竟真的就在这里!”
胖老头道:“我胖老头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关猛,你不说你能拿住他们吗?现在交给你了!”
关猛有点犯彪,嘻嘻一笑道:“小娘子,是不是寂寞了?等关小太爷来安慰安慰你!”抽小片刀便往上扑。
虎头光棍一把拉住他道:“屋里太小,我们到外面去斗。”
四人退到屋外,呈一字长蛇阵排开,关猛一边用小片刮胡子一边叫道:“都是江湖中人,别羞羞怯怯的,快滚出来,关小太爷顶多打你们个生活不能自理!”
上官虹英道:“哥!怎么办?”
上官云英咬牙道:“和他们拼了!”
两兄妹正要杀出门去,段鸿羽道:“你们奔波了一夜,根本无法和他们抗衡,单一个虎头光棍就够你们受的了!”
上官云英道:“就凭这四个杂碎,倒还拿不住我!”
段鸿羽道:“上官公子,你身上要是没有伤,也许还可以对付他们,可你有伤情况就不一样了!”
上官虹英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和他们拼了!”
段鸿羽道:“你们暂且不要乱动,我出去和他们周旋,你们就像上次那样趁他们不注意逃走,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上官虹英道:“兔儿爷,您已帮了我们一次,我们兄妹已是感激不尽,怎好再让您为我们孤身犯险?”
段鸿羽道:“形势危急,上官姑娘就不要推三阻四了,只是上官姑娘千万小心,上官公子的伤势很重,不能再有大的活动了!”
上官虹英忙施礼道:“多谢兔儿爷仗义出手,小女日后一定登门重谢!”
段鸿羽从屋中出来,笑道:“各位,早上好!”
关猛一怔,问胖老头:“胖哥,这孙子谁呀!”
胖老头道:“他就是我向你说的兔儿爷,如果没有他,上官兄妹早被我们擒住了。”
关猛道:“什么他妈兔儿爷,看关小太爷怎么修理他!”
第九章 粪叉大战()
段鸿羽道:“且慢,不是他妈,是他爹。关小太爷,你是关小爷,我是兔儿爷,咱们二爷相争,必有一伤。我看不如改武斗为文斗,不知关小爷敢不敢迎战?”
关猛哼了一声道:“关小太爷会怕你?你说吧!只要不比生孩子,不管什么关小太爷都奉陪到底。”
段鸿羽道:“倒也不难,咱们就比举缸,要高举过头,看谁坚持得时间久。”
关猛仗着有股蛮力,大声道:“好!关小太爷就和你比个高下!”说着冲院角的破缸就去了。
虎头光棍上去一脚把他踢个跟头。
关猛爬起来,奇道:“大哥!你踢我做什么?”
虎头光棍骂道:“你脑袋什么时候能变得灵光一点?咱们这么多人,不一起把他做了,举什么缸呀!你愿意举缸,回头我让你举三天。”
关猛这才反应过来,挥小片刀向段鸿羽当头便剁。
段鸿羽看四人扑过来了,心下也是一惊,他剑在马上,不及去取,四下寻摸一圈,竟向茅厕奔了过去。
关猛骂道:“死兔子,你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回来,打完再去!”
段鸿羽毫不理会,身形一跃,早进了茅房了。
关猛、虎头光棍、乔风、胖老头同时停住身形。乔风道:“打架前先上茅房,这小子玩什么花样?”
虎头光棍道:“别急,等他出来再说!”
他话音刚落,段鸿羽便从茅房里冲了出来,手上多了柄五齿粪叉。原来他一时找不到合手兵器,才想到了茅房里的粪叉。
四人一见黑乎乎的粪叉,浑身都是一哆嗦。虎头光棍道:“兔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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