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两人就为此争了起来。
同样的矛盾还有很多,李洪涛知道,必须要有新的制度来解决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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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颐斐赶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卧虎道全长八十余里,道路崎岖,多处地段还遭到了破坏,这一趟,把他累得够呛。
一路上,邓颐斐忐忑不安。他并不怀疑李洪涛是否有能力打下南虎口关,他担心的是永盛军反扑。驻扎南虎口关的就只有七十个兵,就算黑渊寨帮忙,也不到两百人,如果永盛军大举反扑的话,根本守不住。
到了南虎口关的时候,李洪涛正在南面的城楼上,邓颐斐让钟素珍立即去救治伤员后,赶到了城楼上,一路上,他都感到气氛有点紧张,两个排的官兵集中在南城门的后面。到了城楼上,他朝外面看了一眼,差点被吓昏了过去。
“邓颐斐,你不会就这点胆量吧?”李洪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水辛逸在旁边冷笑了一下,说道:“还在几百米之外,又没有强弩与投石机,弓箭根本就射不了这么远,你怕什么?”
邓颐斐擦掉了额头上的冷汗,“永盛军来得还真快。”
“是啊,确实快,有五百来人,大概两个队的兵力。”李洪涛朝关外看去,“不过,都是步兵,连弓箭兵都没几个,看样子,应该是普通的军队,不是永盛军的主力。”
“主力?连神机都没有,算什么主力?”
邓颐斐吞了下唾沫,伸直脖子朝关外看去。
关外,喇叭状的平原上,近五百名步兵排列成左右两个战阵。与李洪涛等人一样,这些步兵身上只有皮甲,前排刀盾兵用的是混铁盾;后排长枪兵用的都是铁枪,不是明晃晃的钢枪;最后面的弓箭兵只有一排,总共大概五十人左右;两队的军官都是徒步,只有一个骑马的军官。
“丁中泉有几个儿子?”李洪涛对旁边的两人问道。
“两个,大儿子丁展乾,二儿子丁展坤。丁展乾幼年残废,生活无法自理,只有丁展坤能够继承家业。”邓颐斐迅速的回答了出来。
“也就是说,丁家其他营的都是外人?”
“也不完全是,除了几个战斗力不强的营之外,几个主力营中,丁中泉直接统帅一个营,丁展坤统帅了三个营,另外三个营的统帅都是丁中泉的女婿。”顿了一下,邓颐斐又说道,“真正意义上的女婿,丁中泉有五个女儿,其中三个就嫁给了这三个营的统帅。”
李洪涛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么,丁中泉这三个女婿也会神技?”
“神技?当然不会,只有丁家嫡系子嗣才有资格学神技。”
“那……”
“除了丁中泉与丁展坤之外,永盛军中另外还有五个会神技的,五人都是丁中泉的亲信,却不掌军权,只是在需要的时候随军出征。”
李洪涛这才明白了过来。“这么看来,外面的应该是永盛军中比较差的营了。”
“恐怕是最差的,哪有主力营的步兵穿皮甲的道理?”水辛逸在旁边说道,“要不,我去把那个军官射下来?”
“这么远,你能射中?”
“短弓肯定不行,得用弩机,一次二十支弩箭,就算射偏了,也不会全部失的。”
李洪涛摸了摸下巴,说道:“我们暂时还不能暴露会使用弩机这一点,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在关外站了这么久,迟迟不进攻,就是不敢肯定我们是否会使用弩机。这个距离上,就算用弩机,命中的把握也不会超过五成吧?”
“最多两成。”水辛逸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就得了,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会用弩机的话,我敢保证,这些兵立即就会逃跑。”
“这难道不好吗?”邓颐斐暗暗捏了把汗,难道李洪涛准备与永盛军再干一场?
“永盛军都把战果送到我们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要?”李洪涛冷笑了一下,“再说了,他们要是跑回去,恐怕下次来的就是一支更强大的部队。”
“我们也不能把外面的所有永盛军都消灭掉吧,到时候还是会来更强大的部队。”
“能消灭掉一些就消灭掉一些。如果能够重创这支部队,恐怕不管是丁中泉、丁展坤,还是那几个丁中泉的女婿,都会认为驻守在南虎口关的是一支强大的部队,他们就得花时间集结部队,不会立即来犯了。”
“可是……”
李洪涛压了压手,朝外面指了一下。“来了,水辛逸,会用长弓吗?”
水辛逸二话没说,拿起了一把从永盛军那缴获的长弓。
“等下听我的命令,先射那名骑马的军官!”
关外,两个队的军官与统军的那名军官商量了好一阵,这才下定了决心。一阵号令之后,两队近五百步兵在混铁盾的掩护下缓步向北推进。南城墙外并没有壕沟,也没有其他的辅助防御设施,永盛军本来就不需要考虑南面的威胁,自然不会在南面修建防御设施。
李洪涛迅速扫了眼躲在朵墙后面的方青方蓝等人。五名侦察兵身旁都有三部强弩,由另外三名从4排抽调来的士兵负责装填弩箭。
弩机一次可以发射二十支弩箭,虽然准头远没有弓箭与单发的强弩好,但是其大面积杀伤的威力非常可怕,一般的混铁盾很难挡住百米内射来的弩箭。弩机唯一的缺点就是装填太慢,就算三个人合作,也需要至少五分钟才能装满弩箭,做好发射准备。另外就是过于笨重,只能放在小车移动,适合城防作战,不适合野战。
李洪涛又看了一眼已经拉开了弓弦的水辛逸。
那名骑马的军官并没有跟上来,这让李洪涛有点头痛。按照他的想法,杀贼先杀王,干掉敌人的军官,敌人自然阵脚大乱,再趁势大量杀伤敌人的步兵。五部弩机,一次射出一百支弩箭,几轮“齐射”下来,步兵战阵必然混乱,到时候让守在城门后面的3排官兵杀出去,4排其他官兵负责“清扫”战场。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现在怎么办?”水辛逸低声问了一句。
敌人的步兵战阵距离城墙已经不到一百五十米了。弩机对付穿皮甲的步兵最大杀伤距离可以达到二百五十米。居高临下的时候,射程还能增加一点。只是在这个距离上,弩箭散布得太开,威胁不大。一百五十米是比较合适的距离,这样在敌人推进到城墙下的时候,还可以射一轮。
“等等!”李洪涛咬了咬牙,“先射右边的队官,再射左边的。”
城楼上毫无动静,关外步兵的胆子似乎大了一点,步伐迈得快了一些。这确实是一支素质很差,毫无战斗经验的部队。任何一个老兵都知道,进入了敌人弩机的射程范围之后,队列的整齐性决定一切,这样才能尽可能的躲在盾牌的后面。为了保持整齐,就应该放慢步伐,到最后五十米左右才全速冲锋,进入弩机射击范围的死角,也就是城墙下方。提前加速,只能导致队列紊乱,把机会留给敌人。
看到永盛军的步兵战阵越过了关外那两块涂成了白色的石头后,李洪涛朝水辛逸点了点头,同时大手一挥,向五名使用弩机的侦察兵下达了攻击命令。
那些涂成了白色的岩石都是李洪涛在天亮后让人放到关外去的,这是最简单的标定距离的办法。
水辛逸首先出手,“嗖”的一声,箭矢飞过了一百多米的距离,准确的射在了右侧那名队官的面庞上。左侧那名队官刚意识到危险,第二支箭矢已经飞近,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箭矢射中了他的脖子。
城墙上,五部弩机同时被推到了朵墙旁边,五名侦察兵同时射出了弩机里的弩箭。他们根本就没有管弩箭射中了多少敌人,在三名辅助作战的步兵将弩机拉走后,侦察兵将第二部弩机推了上来,再次瞄准关外的敌人,射出了第二批弩箭。
此时此刻,除了弩机与弓弦发出的“嘣嘣”声之外,城楼上并无任何响动。所有人都屏气静神,注视着战场上的情况。城楼下,几十名官兵攥紧了手里的刀枪,都在等待着出城作战的命令。
三批弩箭射出的时候,永盛军步兵倒下了一大片,大地被鲜血染红了,嚎啕声在山谷中回荡中。失去了队官指挥,就算那些中队参军尉在大声的下达着命令,甚至挥舞着战刀,阻止士兵后退,可那几名队官根本就挡不住那么多溃逃的士兵。
“3排,出击!”李洪涛大喝一声,又朝水辛逸点了点头。
在3排官兵冲出城门之前,水辛逸射翻了三名参军尉。
见到如狼似虎般杀出来的虎啸军官兵,还有从城楼上射来的夺命箭矢,城外的永盛军立即崩溃了。
首先逃跑的不是步兵,是远处“督战”的那名永盛军统帅。
“妈的,真不经打!”李洪涛冷笑了一下。
五十名弓箭兵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投入战斗,步兵一逃,弓箭兵的队列立即就被冲垮,也只能跟着步兵一起溃逃。
战斗在闹剧中开始,在血腥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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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张挽与田方尽快清扫战场,恢复城防;让方蓝方青等人继续到南面侦察敌情之后,李洪涛这才叫上邓颐斐,水辛逸来到了关塞里面。
“捷报已经送出去了,要不要再送一份捷报?”
“不用,恐怕很快就有人要赶过来了。”李洪涛笑了起来,“朱仕珲那老混蛋怎么想我不知道,只要此事让朱孝信知道,他肯定会立即赶来劳军,顺带问下我们需要什么帮助。到时候,我们把这次战斗的结果告诉他,算是给他点面子。”
邓颐斐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水辛逸却是一副不太在乎的样子,如果朱孝信真的赶来的话,恐怕李洪涛又要敲他一笔了。有的时候,水辛逸觉得朱孝信挺可怜的,那么仁厚,却遇到了李洪涛怎么个“厚颜无耻”的部下。
“我派贺庆把消息送回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五日之内,2排就将到达北虎口关,1排就能抽调过来。另外,物资也将同时到达,只是这边看来有很多的粮草吧?”
“三百多担而已,草料并不多,还缴获了几头拉车的公牛。”
邓颐斐点了点头。“如果不调民工过来的话,这些粮草应该够三个排消耗数个月了。”
“这边暂时不需要民工,把送来的粮草都留在北面。”李洪涛迟疑了一下,说道,“朱仕珲派来修复北虎口关的民夫有多少,现在还有多少?”
邓颐斐拿出了一份花名册。“都在这上面。一共来了五百零八人,第一天跑了一百余人,在我离开之前,回来了五十多个,我走的时候还有四百六十四人,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也许又回来了一些吧。”
“回来?”李洪涛愣了一下,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都是男人?”
“对,全是壮年男性,我打听了一下,他们都是北面惠县、乾县与魏县的人,主要都是乾县的人,听说是今年遭了虫灾,逃荒到崮梁,被强行征为民夫。”
李洪涛锁紧了眉头。“也就是说,他们的家人都没有过来?”
邓颐斐点了点头。“这也是部分人要逃走的原因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水辛逸在旁边插了一句,“如果他们的家人都得不到保障,恐怕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就算是强行让他们留下来,也是出工不出力。”
“为什么有人会回来?”李洪涛没有急着下结论。
邓颐斐苦笑了一下,说道:“他们肯定是考虑到自己的亲人还在崮梁,如果逃走,我们又报上去的话,他们的家人就有麻烦。”
李洪涛咬紧了牙关,摆明了,朱仕珲是在胡来。
“得设法把他们的家人都弄过来。”水辛逸又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
“这怎么行?”邓颐斐立即瞪大了眼睛,“五百来人,按照一人还有四个亲人计算,我们就得照顾两千人的生活,我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李洪涛摸了摸下巴,说道:“那些人也不是白吃饭的,至少壮年妇女,半大的孩子,还有能够劳动的老人都可以利用起来。”
“可是,也没有地方安顿这么多人啊,难道把他们都送回百市集?我们在那边的土地都租出去了,还有很多难民就没有事做,总得给他们找事做吧?”邓颐斐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让他们租种军垦田地?”
“这个不行,我已经答应把军垦田地租给黑渊寨的人。”
“那怎么办?我们用什么办法来安顿这些人?”
“总会有办法的,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人力,不说别的,修复北虎口关就需要很多人,还要修路,没有土地,暂时让壮年妇女也参加修路修关的劳动。”李洪涛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把这些人都抛弃掉,邓颐斐,难道你忍心吗?”
“李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邓颐斐也叹了口气,“好吧,就算能把他们都安顿下来,那你以什么名义去把这些人要过来?”
“这个嘛,我自有办法。”李洪涛突然笑了起来,“再说了,我们要在虎口关落地生根,开辟根据地的话,我们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对了,肖旭什么时候过来?”
“他将与2排一起过来。”
“那好,等他到了,立即带过来。”李洪涛拍了下大腿,“暂时就这样,你尽快回去,五世子来了的话,可不能怠慢。”
——
来到北虎口关的时候,朱孝信只稍做停留,慰劳了留守的甲队官兵,顺带看望那些前来修复关隘的民夫。随后,朱孝信就带着亲兵,还有那个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来的妹妹进了卧虎道。
“五世子,听说这卧虎道里有很多山贼,我们要不要……”
“山贼?你们不会连几个山贼都怕吧?”朱孝信大笑了起来,“甲队官兵尚且不怕,难道你们这些亲兵连甲队官兵都比不上了?”
亲兵立即闭上了嘴。
“小妹,你别乱跑!”看到朱孝蕊要跑到前面去,朱孝信很是头大,“你要是不听话,今后就别跟我出来了。”
“五哥,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到前面去开路嘛!”
朱孝信翻了下白眼,这话本来应该是他说的。
“好了,好了,我留下来还不成?”朱孝蕊让马匹放慢了速度,“不过嘛,这山中蟊贼听到五哥威名,恐怕早就吓破了胆,躲到百里之外去了,哪敢来送死呢?”
“小妹,别乱说。”朱孝信很是后悔。
朱孝蕊吐了吐舌头,不再乱说了。
朱孝信确实很后悔,如果早知道朱孝蕊守在大门外的话,他就带人走侧门了。
自从搬到了五世子府,朱孝信就很少回节治府。可他的烦恼一点都没有减少,朱孝蕊一天不来两三趟就是怪事,有时甚至半夜都不回去,摆明了盯死朱孝信。之前,朱孝信还以为小妹自幼跟他感情深厚,才会这么粘他,今天他发现,朱孝蕊不是跟他感情深厚才跟着他,是要跟着他离开崮梁。
这让朱孝信有点担忧。
虽然他并没有成亲,也没有任何“恋爱”经历,但是朱孝信感觉到,小妹死皮赖脸的要跟来,绝不是想出来“透透气”那么简单。以往,就算不与朱孝信一路,朱孝蕊也经常离开崮梁,到外面去“放风”。
从根本上,朱孝信并不相信小妹会看上李洪涛。朱孝蕊自幼就娇生惯养,眼界极高,别说那些虎啸军里的杰出将领,就连罗家的世子都看不上,她还能看上一个山野出身的典军尉吗?
朱孝信又有点不放心,李洪涛确实很有点本事。如果说之前朱孝信只认为他练军有方,赈民有力的话,现在朱孝信不得不相信,李洪涛在领军打仗方面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一个带着百余人,不,是七十人就敢去攻打南虎口关,还真把南虎口关给打下来了了的典军尉,绝不会差!
从贺平那,朱孝信了解到了更多的消息。
李洪涛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甲队只有三名士兵受伤,无人阵亡,歼敌两百余名。
这个战绩让朱孝信都不敢相信。上次,还在他幼年的时候,虎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