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笑儿哥会处理好的,我们要相信他。”程依依拉了拉李傲行的手臂,轻声说道。女孩子的心思较细,更能体会到林笑此时的心情。
“好!笑儿哥,我们相信你,你一定能打败这个叛徒的,对不对?”李傲行憋红了一张脸,声音沙哑着说道。
“当然了,我会亲手击败他给你们看的……”林笑一边说着,一边转回身来,目光再次对上了殷羽扬。
“哼,现在可不是逞个人勇武的时候,放着帮手不用,你这是自寻死路啊。”殷羽扬冷笑道。
“一直以来,我觉得给予对手最大的尊重,就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干掉他。当然,像黑袍那种死不要脸型的自然不在此讨论范围内。”林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何况,人都有私心,偶尔任性一回应该是可以原谅的。”
“但是,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后,再把场间的所有人都屠戮一空吗?”殷羽扬面无表情道。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林笑将黑棘枪平举至胸前,义正言辞地说道:“问题是,我不相信你会下的去这个手,因为,你也怕遭雷劈!”
“噗”
在如此扣人心弦的时刻,林笑这句话竟然生生地逗乐了殷羽扬,让他一直完美保持的严肃风格瞬间坍塌。
“哈哈……”紧接着,失态的殷羽扬竟然干脆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形象的做派让围观的众人俱都摸不着头脑。
“笑过之后,就应该认真一点了吧!”对于殷羽扬的反应,林笑并没有显出多大的意外,因为他此刻的扎枪之势已经准备妥当,慢慢地将身心晋入了古井不波的境界。
“势!看啊,那是林笑的势!”黎叔一脸吃惊地大叫道,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有关“势”的玄妙之处,实在是无法用三言两语来说清,但区区十六岁的年纪,仅靠着天地融合境便能成功掌握势,理解势的真谛,这实在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
“奶奶的,这个臭小子,搞得我都热血沸腾起来了,多久没见过这么纯粹的决战之势了啊……”村长喃喃自语道,仿佛身临其境般地浑身颤抖不已。
“嗯?竟然又施展出势来了?”事实上,此时此刻最吃惊的人应该是殷羽扬才对。
虽然对于林笑一而再,再而三打破常规的举动已经有些麻木,但当殷羽扬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势,又一次在林笑身上出现时,心中的感慨还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殷羽扬不知道林笑此时所展现出的势,到底是在无意中顿悟而成,还是已经被他控制自如,可以随意挥洒。如果是前者的话,殷羽扬还比较容易接受,但要是后者的话,他觉得自己就真该早点儿退休了。
要知道,势对于修炼者来说,虽然并非是什么无法逾越的屏障,有机会在漫长的人生中多次出现,可想要完全地掌握势,达到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境界,却是难上加难,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虽说这个可能性非常之低,但殷羽扬在潘神谷外第一次与林笑接触的时候,就已经领略到了他的势。当时,殷羽扬将之归结为林笑受到了自己蛟龙棍的影响,从而在无意识下将势激发了出来。可现在看来,林笑的势分明就是有意为之,已经是受他自己主动操控了。
不过,即便如此,殷羽扬仍不相信林笑真的已经牛掰至如斯地步,而事实的真相也正如他所料。
别看林笑在几次重要战斗中都曾施展出势来作战,其实,这种施展而出的几率却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高,且都是受到客观环境影响所致。林笑唯一的优势就在于,他能够比别人更加迅速,更加准确地把握到势的切入点,将之成功激发出来,而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天赋。
没有时间多想,殷羽扬收起了之前的轻敌之意,转而严肃认真地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这最后一击。
此刻,场间的林笑在众人眼里,似乎成了一棵扎根于大地的青松,挺拔的身姿不可动摇,一如他坚定的眼神无所畏惧一般,令人跟着生出无穷的信心。
“林笑,来吧!”在二人的气势攀升至最高一刻时,殷羽扬暴喝一声,整个人如同蛟龙出海,身上散发出耀眼光芒,一棍狠狠地砸向林笑而去。
与此同时,林笑的双手一颤,一股源自大地的力量从脚底依次传递上来,最终推动着自己的黑棘枪平缓而又迅疾地冲刺而出。
这是一场巅峰对决,一招定生死的最后较量,在二人接触的瞬间,众人的眼睛似乎有一抹强光闪过,让他们根本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村长等人的眼睛恢复正常时,林笑与殷羽扬的对决已经悄然落幕。没有往昔那种轰隆巨响,也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激烈碰撞,仿佛是两个擦肩而过的路人,林笑和殷羽扬一触即分,唯有仍在不断滴落的点点血迹在证明他们已经分出了胜负。
流血的人是殷羽扬,他的右胸已经被林笑的黑棘枪完全贯穿,可怕的伤口令他失去了再战的能力。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殷羽扬却仍然顽强地没有倒下。
相比之下,林笑的境况就要好得多,虽然苍白的面庞说明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被血淋淋的殷羽扬一衬托,便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为什么要移开一寸的位置?”林笑摸着左胸下面的肋骨,突然开口问道。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林笑却清楚地知道,在刚才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二人相交的瞬间,他就已经判断出在自己的黑棘枪命中目标前,殷羽扬的蛟龙棍便会点在自己的心脏处,只是,殷羽扬却硬生生地将蛟龙棍向下移开了一寸。
莫小看这一寸,在他们这等高手间的对决中,这一寸的距离已经可以决定一切。
“就算我能击中你,你的黑棘枪依然可以贯穿我,不是吗?”殷羽扬反问道。
“可是,那样的话你只不过是受伤,而我却肯定会一命呜呼。”林笑紧皱眉头道。即便他不愿承认,但事实上这一战的确是自己输了。
“你死了,对我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在这种伤势下,我不可能还逃得掉。”顿了顿,殷羽扬继续缓声说道:“更何况……我也不想逃。”
“为什么?你已经放弃了吗?”林笑明知故问道。
“咳……成王败寇,其实,在你抄走锦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输了。”殷羽扬的咳声中还伴着血迹,显然是话说的太多了。事实上,他此刻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恐怕不用众人再出手,也撑不了多久。
“林笑,杀了他!”
“对,一枪解决掉这个叛徒吧!”
“不行,要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审问,说不定还有同党呢!”
“林笑,快动手啊!”
“……”
此时,场外的魔冬部众们已经开始喊叫起来,不论是从个人感情出发,还是从全族利益考虑,殷羽扬绝对已经被所有人恨之入骨。
不料,林笑根本就没有理会群情激昂的众人,而是径直走到村长面前,轻声问道:“我要让他走,行吗?”
听到这句话,村长还没有做出反应,身旁的黎叔等人就已经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林笑嘴里说出来的。
“胡闹,这个人绝不能放他走,否则,必然是后患无穷!”黎叔大声说道。
“是啊,笑儿哥,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他可是差点把咱们几个都给害了啊!”石敢当也忍不住问道。
“大家听我说,殷羽扬虽然确实犯下了滔天大罪,但他并没有真的将东莫村带入绝地,至少,已经被我们成功阻止了。看在他还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大家姑且饶过他这一次,如何?”林笑继续劝说道。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事实上,林笑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殷羽扬虽然行的是反叛之事,但他对自己的族人并没有下过狠手,连村长等人都是暂时囚禁,在山牢里好吃好喝招待着。
甚至于,在第一次与雅利安人的战斗中,殷羽扬放弃已经到手的优势,及时将整个部队撤回,避免过早与对方决战,恐怕很大程度上也是不想牺牲自己的族人吧。
当然,对于林笑他们几个,殷羽扬绝对是称得上该死,因为他的这番精心设计,早已是把他们当成死人来看待了。
“我还是不能同意,即便他没有造成无法避免的损失,但他心里既然有了这个心,就已经是一个彻底的叛徒。”考虑再三,黎叔终是忍不住发表自己的意见道。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似乎也都是比较支持黎叔。
“我说,这么大点儿事你们怎么还磨磨唧唧的?要是在我们雅利安族,这种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当然,你们的风俗习惯我不了解,所以,我觉得应该让林笑做决定,为什么呢?因为是他打败的殷羽扬嘛!”一直候在旁边的海雅突然插嘴道。
“我也同意,林笑,你做决定吧。”似乎是被海雅的话激发了灵感,村长总算不再黑着一张脸,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是啊,笑儿哥,你决定吧,我们几个都听你的。”李傲行也代表着兄弟姐妹们发话道。
“我们雅利安族也没问题,只要你们能搞定达利元就可以啦。”海雅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道。
“林笑,我们都听村长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大家伙不会有意见的。”这时,连对面战团里的王守仁他们都过来了,虽然哥仨扭扭捏捏地还不敢离村长他们太近,但一记马屁拍过去,总算自己心里稍觉有底了些。
此时,不远处的殷羽扬并没有任何异动,他只是木然地封住了伤口,遥望着远方的天空默不作声。
“殷羽扬,你走吧,东莫村不再欢迎你了。”林笑走到他的身边,沉声说道。
“哦?你们不杀我,反而还要放虎归山?”殷羽扬略显意外道。
“放虎归山?你的山就是东莫村,离开了族人,我不觉得你还有什么威胁。”林笑冷然道。
“是吗?……”殷羽扬盯着林笑,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了片刻,突然径直朝他走来。
“笑儿哥,小心!”李傲行看到这一幕,不由下意识地提醒道。
但众人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殷羽扬只是附在林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队长,为什么?”经过铁锋的身旁时,殷羽扬仍旧听到了这句话。
“好好保护村子。”殷羽扬依然没有回答他,擦肩而过后,缓缓地消失在了绝域山脉的丛林之中……
“羽扬,一路保重啊。”望着那道挺拔的熟悉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尽头,村长嘴中无意识地低语道,那眼神仿佛是在送别一位离家远行的游子,充满了舐犊之情。
众人都不知道,最想放殷羽扬走的不是林笑,而正是村长他自己。只是,站在村长的位置上,有很多事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还好,有林笑帮了他的忙。
“是啊,还好,还有你。”村长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是梦醒的时候了!
第一一三章 明天会更好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倒一个是一个——作者:章前诗
关于村长与殷羽扬之间的故事,很少有人能够了解地清清楚楚,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那就是黎叔。
事实上,正是由于黎叔知道村长与殷羽扬他们二人,表面看上去虽势如水火,实则感情却无比深厚,这才一力主张要将殷羽扬严办。黎叔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怕以后村长会再次栽在殷羽扬的手里,只不过这种担忧在林笑看来,未免有些多余。
“他以后不会再对东莫村不利了。”殷羽扬走后,林笑如是说道,而众人对此也是深以为然。
总之,雨过天晴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笼罩在两族头上的战争阴云终究散去,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说就是:邪恶被铲除,和平再度降临……
十天后,在东莫村的广场上,雅利安族的众多高层,在达利元的带领下与魔冬部众人顺利会师,两族在共同宣布了包括和平共处在内的等若干项原则后,便彻底陷入了狂欢之中,为这来之不易的大和解而激动不已。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达族长,咱们这回还真是印证了这句话啊。”在距离广场不远的议事堂中,一干重要人物齐聚一堂,而率先开口的便是作为东道主的村长了。
“呵呵,我是该称呼你为木村长呢,还是木老哥?”达利元虽然对于林笑的慷慨大方非常受用,但眼前这个一脸精明相的光头佬显然让他很不舒坦。
“哈哈,达族长真是太客气,我可是比你年轻多了呢。”不料,村长脸皮倒是够厚,直接把达利元给呛了个半死。
“呃……大家喝酒,大家喝酒。”眼瞧着气氛不对,比较活络的荣叔赶忙举起酒杯和稀泥道。
“笑儿哥,为什么他们喝酒,咱们就只能喝茶啊?”坐在下首的李傲行瞧着众人觥筹交错的豪爽模样,不由撇嘴道。
“小子,你还没过16岁的生日呢,按照族里的规矩当然不能喝了。”林笑笑着回答道。
“那我们几个已经过了,为什么还不能喝?”一旁的石敢当忍不住出声道。
“老头子说了,今儿是个重要的日子,怕你们喝多了发酒疯,丢了咱们魔冬部的脸面。”方玉竹替林笑回答道。
“村长说的没错,咱们村的酒向来后劲十足,你瞧他们雅利安人现在喝的欢畅,估计等会儿就要全趴下了。”程依依见布达拉等人牛饮一阵,不禁抿嘴笑道。
“老头子够坏的,你瞧他那眼神,分明是笑里藏刀的感觉,雅利安人这次千里迢迢地来缔结盟约,别回头再整出点儿事来。”众人中唯一能够喝酒的杨万里开口道。虽然他已经过了十六岁生日很多年,但对于东莫村的“慢倒酒”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每次都只抿一小口而已。
这个慢倒酒可是有些来历,传说当年的闪族老祖宗制成此酒后还没取名字,结果身旁的手下倒酒倒得太快,没等他把名字想出来,就已经因为喝了太多而被醉倒了。
所以,后来这个酒就被取名为“慢倒酒”,意思就是慢慢倒着喝,才能慢慢地倒下去,否则,下场会很凄惨。
“木村长,此次我们前来除了恢复两族间的和平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你是否已经准备好了呢?”酒喝的还算畅快,但达利元可不会忘了正事。
“哦?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村长两眼一翻,装傻充愣道。事实上,他一听达利元的话茬,就明白他们是要来交割赔偿物资的。
“咳……木村长还真是贵人多往事,我们在大山中谈妥的事情,怎么能回头就忘呢?”达利元显出一副不满的表情道。
“是吗?那你赶紧帮我回忆回忆吧……”村长一本正经地回道,紧接着就陷入了与达利元的“缠斗”之中。
“听说,你们魔冬部被一个大阵给困在这里十几年?”另一个角落里,布达拉甚是豪气地一口干掉了手中大碗酒,目光炯炯地与身旁的赵北辰聊道。
“对,我还陷在大阵核心所在的幽谷中,待了数年的时间方才被林笑他们给救了出来。”赵北辰如实相告道。对于这段经历,他一直是记忆犹新。
“说实话;你们闪族人里面,我最佩服的也是他。”布达拉继续一碗接一碗地跟赵北辰干杯,嘴上不忘由衷地说道。
“是啊,他就是这样一个总是会给你带来惊喜的人。”赵北辰像杨万里一样,只是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跟我说说,你和林笑是怎么认识的?”
“……”
等了半晌,赵北辰却没有听到身旁传来任何回应,赶忙回头一看,却发现布达拉已经瘫倒在座椅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叫你慢慢倒了,你还不听。”赵北辰苦笑着摇摇头,显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厢边的布达拉已经“阵亡”在前线,而另一头的海雅却才刚喝出点儿味道来,正和肖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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