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第一部 (下)-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谢天麟在发抖,他在单飞放开他的时候立刻翻手抓住对方,“忘了那些!”他烦躁地说。

  “不行,baby,不行。”单飞的声音里充满了苦闷,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谢天麟因缺乏休息而发黑的眼眶,“下一次。你的BF不是一个混蛋FUCKER。”

  谢天麟无奈地放手。他确实疲惫到了极点,几乎七十几小时,除了昏厥四个小时之外,他没合过眼。

  单飞说的对,可能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会陷入昏迷。他不能接受这么丢人的假设。

  单飞看到谢天麟满脸的挫败和愤懑。他相信自己也是一样。因为他正在努力地跟身体的不满斗争。

  “睡一下。”他柔声说,用拇指摩挲着谢天麟线条柔美的下巴和脸颊。

  虽然不情愿,但确实是筋疲力尽的谢天麟,靠在单飞的手臂上进入梦乡。 

 
 


第十七章
 
 
  大概是太疲惫,又或许难得的舒适,谢天麟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深沉。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早已大亮,而单飞也已经离开。

  这是很少见的情况,按照平日谢天麟的警醒,不可能连身边人离开都丝毫没有觉察。

  他维持着醒来的姿势没变,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他猜测单飞已经换班,不过接班的人不在房间内,而他也懒得去想这个人是谁——这不重要。

  伸出手,他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现在困扰他的是,昨晚他们是否真的接吻了?

  如果那个温柔性感的吻是真的,那么几天前在酒窖里那个美妙异常的幽会,也该是真的。

  那么,那个吻是不是真的?

  谢天麟知道自己昏厥的事情一定是真的,因为现在他还感觉到周身脱力。

  然后的问题就是,或者他真的在夜半时分被单飞的抚摸惊醒,接着发生了之后记忆里的种种,又或者真实的情况,使他此刻才在失去意识之后第一次睁开眼睛,而他所谓的记忆,不过是又一场美梦。

  真实的美梦。

  他还能感觉到单飞的吻的热度,就像火焰在灼烤着他的身体,他的思维,以及单飞钳制着他的力度,随着渐升渐高的欲火,他握着他的手收得愈来愈紧,那是情欲的激动。

  而谢天麟自己也一样,尽管疲惫不堪,但渴望的洪流把一切都驱赶出了意识,除了单飞,他的唇,他的舌,他的触摸,他的身体。

  谢天麟努力地平息自己身体里暗暗浮动的热浪。

  他不能在这里,这个时候做出失态的事。任何人——员警——都有权随时闯入。他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性生活展示给所有人。

  他想起自己朦胧间听单飞说过,因为打点滴,所以将他的手表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那是一款限量镶钻的银灰色雷达,他们说即便把它封存在地下,几百年后挖出来,只要有人转动发条,它将依旧精准如昔。谢天麟喜欢它的坚持。

  “有轮班的员警帮你看着,所以绝对安全,你只要保证出院的时候别忘记——我想我的同事对你不会那么好心提醒,当然这是你的错。”谢天麟记得单飞这么说。

  他爬起身,在忙乱的时候不曾感觉到的疲惫和关节的酸痛,都在这个时候叫嚣起来——昨晚他准是有点低烧——有点摇晃地,他站在抽屉前,深吸了口气。

  如果它真的躺在第二个抽屉中,那么昨晚就是真的。

  他拉开抽屉。

  表壳上镶嵌的钻石烁烁发光。

  ……是真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雀跃——这是陌生而令人向颤抖着大叫的感觉,他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就像要从喉咙里跑出来一样。他的腿有点发软,几乎不能负担自己的体重。

  ……那就是说,单飞喜欢他,是吗?单飞说自己是他的男朋友!

  这是一种谢天麟不曾奢望过的稳定的关系,他们的相处不仅仅是性,而是关怀,是……爱?

  门口传来的不耐烦的叩击声,将谢天麟的神志拉回现实中来。

  “请进。”他定了定神,恢复到一贯的冷静镇定。

  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他发现穿着基本得当——病号服,即便是谢天麟也不可能穿出过分别致。

  应声进门的是谢氏的律师端木,后面跟着一个极度不耐烦地……叶利。

  “谢先生,感觉怎么样?”端木恭敬地道。

  “很好。”谢天麟淡淡地道:“那么?”他看着端木,淡漠的眼神不带有任何温度。

  端木无端地瑟缩了一下,谢氏少主无论在何时所散发出的气势,都具有相当的攻击性,对望他的眼睛时,几乎能体会到种短兵相接的紧张与恐惧。

  律师侧过头,下意识地回避与谢天麟的直视,“叶SIR,我希望与我的当事人单独谈谈。”

  “我需要保证他的安全。”带着依稀可见的敌意,叶利回答道:“我不是向你们负责,我需要向O记负责。”他瞪视着谢天麟,并在心中坚定“对疑犯一切要求说不”的决心。他得看住了他!

  “我想,我有权跟我的当事人……”

  “投诉请找蔡航警司——这不是你最拿手的事么?”端木愠怒的抗辩被叶利硬邦邦地打断,他毫不留情面地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趁我不备将他从窗户推出去?既然谢先生具备这种迫人犯罪的特质。”

  今天的心情相当好,谢天麟并不计较言语上小小的冒犯,他惊异地看着叶利——这绝对是单飞的“好”同事,他们说话的语气都这般相像。

  “我怎么会……”端木克制着自己飙升的怒火——他是个律师,最起码要做到以理服人。可惜叶利现在并不想跟他讲理。

  “我现在不打算跟你讨论犯罪动机,我只是要防患于未然。”叶利冷冷地说。

  “我可以告你!”端木警告道。

  “那人就需要一整套完整的程序,而不是站在这里用嘴说说。那么,我就不妨碍你告我了,请吧。”叶利无所谓地道,顺手打开了房门。

  想想看,他们整天跟谁混在一起?

  “很好,我会那么做的!”端木真正地开始怒火中烧。要告叶利虽然不容易,但也并不太难,他想自己完全做得到!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谢天麟转过话题,中断了这场斗争。

  “关于起诉O记的事宜,我已经把资料准备妥当。”端木迅速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将档案夹递给谢天麟。这无所谓,叶利在场也不能够改变什么。如果他想,那么就站在这里好了。

  端木办事能力绝对属于上乘,谢天麟明白,他接过档案,但是翻阅得有些心不在焉。蓦地,他合上文件,“撤销吧,我不打算起诉他们。”

  “为什么?”

  在端木吃惊地询问时,叶利也睁大了眼睛——他几乎克制不住地询问出声。他可不认为谢天麟会那么好心!

  除非……

  不!他迅速地屏除了这个可怕的想法。跟单飞没关系。

  谢天麟看了叶利一眼,而后者脸上的惊讶还没褪去。

  他向窗台走了两步,“我不认为把我昏倒在警局里的消息扩散出去,会有什么好处。”他说,“快办理出院手续,我想我不需要阿SIR们全天候的‘保护’。”

  “好。”虽然并不是特别满意,但端木依旧恭敬地接受了命令。他只不过是个打工的而已,他很明白。

  叶利郁郁地看着谢天麟,眼中的反感呼之欲出。

  谢天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流露出心中的不解——或许有人喜欢让自己成为被告?无论如何,这跟他没关系。

  端木退出去之后,叶利即刻随之退出,关紧了房门。门口有他的座椅,他可不想跟谢天麟面对面——已经够了,他们两个曾经在审讯室中“交流”过多次,就在早些时候枪杀员警的顶包案,以及卢锦辉的案子中。

  见鬼,他从没见过更令他厌恶痛恨的人,他根本都不想跟他说一个字。单飞准是疯了,才会觉得跟他在一起能有“乐趣”可言……又或者只是那方面的乐趣。

  即便是叶利也不得不承认,谢天麟热辣性感得惊人,哪怕他只是那么冷冷淡淡地站着,就有那种味道。

  只不过叶利原来以为,这吸引力只是对女人有效。也许是因为谢天麟的线条基本属于柔和的那一种,相对中性?

  不……叶利感觉有些恶心。他知道男同性恋是怎么Zuo爱的,那非常恶心。他强迫自己停止想像。

  不管谢天麟再怎么漂亮,那也没用。他是个男的,黑社会,毒贩,杀人犯。这还不够吗?

  他希望这件事赶快过去,无论是单飞和谢天麟的关系,还是这个荒谬的嫌疑犯“当事人”保护。

  过午的时候杨帆非常不情愿地,摇摇摆摆走过来。

  “如果不是有很多漂亮的护士,我根本不想过来。”面对叶利的指责,他烦躁地说:“你知道,我说不定会忍不住杀了他……你知道吗?”

  随即,他鬼鬼祟祟地探过头,“姓谢的撤掉了对O记的指控,他想干什么?”压低了声音,他知道医院的房门并不是太隔音。

  “……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知道?”叶利反问道:“交给你了。”

  “我能不能拒绝啊?”杨帆不抱任何希望地嘟囔着坐在了椅子上。

  “不会很久的。”叶利道:“他就要出院了。”

凡=间=独=家=制=作

  或许谢天麟原本是这么决定的,但那是在他得知当晚值班的是单飞之前。

  在中午的时候,他好好地吃了一顿饭,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他想把身体养得好一点,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是临阵磨枪。

  他发现自己的脸色还是很差,根本不是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很讨厌自己现在这种失去自信的状态,但是却禁不住怀疑,单飞会不会对这么个病恹恹的家伙感兴趣。

  谢天麟躺回床上,愤怒地想,自己都已经不是一个不通世事的少年了,为什么还会在意这些愚蠢的问题?!难道是因为他在应当这么做的年龄错过了它们吗?

凡=间=独=家=制=作

  叶利从资料室回来的时候,发现单飞在吹着口哨看一个健身俱乐部的档案。

  他理了一个新的发型。

  “我是不是能理解为你晚上有一个约会?”叶利嘲笑道。

  “两件事一齐做,我也能做得很好,相信我。”单飞笑嘻嘻地回应,“你看起来不太顺利?”

  “不,太顺利了。得知那个天大的喜讯的时候,我都快晕了。”叶利将手中的资料扔在桌上,抬起头,发现单飞询问地望着自己。

  “怎么?你不知道?”他用一种刻意地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单飞,“关于撤诉的事。”

  “嗯?”单飞茫然地道:“哦。”随即他恍然大悟,“我就说如果立案的话,蔡SIR不应该这么悠闲。”

  “可能是你的新发型耽误了事。不过,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叶利打断了单飞的沉思,阴郁地看着他,“什么交易?”

  单飞想了想,“既然你问的话,”他抿着嘴,似笑非笑,“身体交易。”

  这个消息成功地打击到了叶利。

  他呆呆地立在桌前,面上带着一种既恐怖又恶心的神情,完全忘记了坐下,“你居然真的……”他用快昏厥的声音喃喃地道。

  “我在开玩笑。你没看到他昨天病成了什么样子吗?”单飞无可奈何地道:“拜托,我不是一个虐待狂!”

  叶利的脸色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我只是想多活两年,你非要把它变成奢望吗?”他怒道。

  “既然你总想从我这里得到点令我羞愧的答案,那我就给你罗。”单飞无辜地说:“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认为大概是谢天麟不想让我太为难。”叹了口气,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轻柔低沉。

  “OK,更大的玩笑。”叶利面无表情地道。

  “随你。”单飞耸了耸肩,合上手头的文件夹——这一次,他记得把它认真地锁起来。“我的时间到了。”

  “如果你不停,”叶利略微抬高了声音,“你或许就真的知道什么做‘时间到了’。”他警告说。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而单飞却越陷越深。

  他的表现越来越离谱——将出动当作厮混时间与对头约会,也越来越可笑——打扮自己就像是一个正在谈恋爱的少年,他显然已经偏离轨道太远了,远到无法用自己的力量将自己拖离漩涡。

  叶利不是不想相信单飞,但是,有了卢锦辉这个前车之鉴,他不可能视若无物。

  单飞的身形略微凝滞了一下,但只是一下而已。他没法跟叶利解释明白,叶利从来也不是他。

  叶利恨恨地坐下。

  他能怎么样?找蔡航谈一谈?他妈的,别傻了!只有在没事的时候老板才可能是朋友,否则下属永远都是下属。

  因为单飞当他是独一无二的兄弟,所以把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说给他听,那么他知道之后,就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当事人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看清真相的人,事实往往就是这样。

  他不能够等到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跳出来说:“我早就觉得不好,只不过当初不好对你开口说!”

  这种混蛋事,他做不出来!

  叶利开始痛恨单飞,为什么只告诉了他一个!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那么那个白痴做得再离谱,他也可以装聋作哑!

  最起码等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比如单飞跳楼自杀——他可以不必那么内疚,因为他不是唯一一个剩下来的知情者,有另一个人帮他分担。

  为什么不是这样?!

  单飞是一个……无耻的、自私的混蛋!

  “很好,这样他就跟谢天麟很相配了!”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叶利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相配?”门口,有人接口问道。

  叶利悚然一惊,几乎从椅子上惊跳起来。他回过头,发现杨帆像个幽魂一样静悄悄地站在门口,神情恍惚。

  “该死的,你他妈的想吓死人啊?!”叶利大怒道,这一次是真的跳起来。

  “是吗,不好意思。”没有像以往那样反唇相讥,杨帆心不在焉地来到自己的桌子前坐下,但只是坐在那里,东翻一下,西抓一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最终他停止了自己的慢动作,就像电影定格了那样发起呆来。

  “阿帆?”迟疑地,叶利走过来坐在杨帆对面的桌子上,“出了什么事?”

  “嗯?不,没什么!”杨帆立刻激动地矢口否认。叶利看得出来,他这个问题给杨帆的惊吓,不亚于自己刚刚的心动过速。

  “你应该下班了,是吧?”叶利想了想,问。

  “对啊。”杨帆没精打采地应付道,没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对解释自己为什么又出现在办公室没有丝毫的帮助。

  “到底出了什么事!”叶利烦躁地叫道。

  他妈的!他不知道下一个该是谁?哦,应该轮到他自己了!

  先是卢锦辉的背叛,然后是单飞的癫狂,很好,现在连最没心没肺的杨帆也……真正的没头没脑了。

  “我说了没事!”杨帆也蓦地火大了起来,“我是不是不能在这里静一静?这个该死的天底下,还有没有我能静一静的地方?”

  “……”叶利沉默地看着他,杨帆的表情融合着震惊、茫然和烦躁。当然是有什么事,这明显得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

  他小心翼翼地猜测,“是谢天麟出了问题?”非常谨慎的,他甚至紧张地屏住了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