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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留下来……陪你。」央求的话声,再次由菲尔德口中说出。
「……」
「克罗采……」
「随你吧。」无奈地,克罗采终于开了口。
毕竟,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微薄月光下,菲尔德终于如愿以偿拥着他入眠,紧抱着怀中美丽细致的躯体。
温暖的体热,似乎让两人都无意入睡。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沉默良久,菲尔德先说道。
「什幺事?」背对着菲尔德,克罗采的声音显得有些细微。
「为什幺……你从来都不曾拒绝我?」
「什幺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什幺你从不曾强硬地拒绝我?」紧挨着克罗采,菲尔德放低声音,黑夜中,总起来似乎带了点诱人的味道。
「这……」克罗采答不出来,这是他一直拒绝深思的问题。
但此刻,他似乎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为什幺他从不介意菲尔德对他的亲昵举止?为什幺菲尔德百无禁忌的搂抱总让他觉得很自然?从什幺时候开始,他已习惯了这样的关系。
他动情了吗?不会吧!他聪明的脑袋瓜困难的转动着。
「怎幺不说话?」菲尔德问着。
「我……」克罗采的思绪开始紊乱了。
「看着我。」扳过他的肩膀,菲尔德压上他身,「看着我啊!」强制的又说了一次,将克罗采别过去的脸轻转回来。
迎上眼前过于贴近的脸庞,克罗采突然觉得这张年轻英俊的脸,长得真是好看极了!晶亮的碧眸、俊挺的鼻梁、润泽的双唇,还有那抹尊贵的英挺与冷傲,天杀的!怪不得那幺多女人为他倾心不已!
「为什幺这样看我?」菲尔德问着,语意中似乎透着一丝得意的邪气。
「呃……」惊觉到自己的失神,克罗采忙垂下眼,白皙的双颊像是被识破伪装般,羞窘得涌起一片红潮。
「你脸红了!」菲尔德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瞅着克罗采,「呵!你害羞的样子也很好看。」他轻笑着。
近距离吐出的气息,让克罗采燥热的红颊益形发烫。
「你……别这样!」克罗采硬挤出一丝抗议,但发出的声音却像猫叫般,甜腻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叫,菲尔德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欲火,「是你诱惑我的!」他俯下身,条地攫取身下那抹微启的红润,狂热的情感像熊熊烈焰,灼烧着他长久以来关闭的心房,满腔的浓情热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出口般,肆无忌惮地狂泻着。
不给克罗采任何抗拒的机会,如狂风、似暴雨,菲尔德猛烈地在他口中索求,彷佛饥渴已久的出柙猛兽般,疯狂啃食口中的猎物。
「唔……」克罗采感受着口中翻搅的炙热,一阵电流般的强烈刺激直袭胸口,像窒息般,令他几乎无法呼吸。「放……开……」他抗拒着,但唇被封住,双手又被菲尔德紧紧箝制,整个人动弹不得。
为什幺?为什幺挣不开他的桎梏?为什幺明明是这幺轻而易举的事,为什幺地做不到?难道真如菲尔德所说的,自己无法真正拒绝他?
不!这想法让克罗采吓出一身冷汗,思绪也清醒许多。猛地一挣,挥出右拳,着实往菲尔德小腹袭去。
「嗯……」闷哼一声,菲尔德停下口中的深吮。将脸庞往后移开,湖绿色双眸中似有着百般幽森,又似带了几许责难,他开了口:「我的吻……让你这幺不舒服吗?」
「这……」不舒服?那倒没有。
其实……唇瓣轻触的瞬间,除了震惊外,克罗采知道,他心中还有一股迷乱的感觉,一股让他不敢承认、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端视着他,菲尔德的神色隐含犀利的严峻,「我不知道你在怕什幺,不过,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我也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绿眸中闪过一丝炯亮,像是被深情引燃的火苗,「我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你、不爱你,甚至……无法阻止自己对你的欲望。
奇怪吗?男人对男人有欲望?可是,我真的对你有强烈的渴望,不单单是精神上的,还包括肉体上的,你的唇、你的脸、你的身、你的心,你全身上下,连同你身上最隐密的地方,我都想拥有……」
「别说了!」克罗采的心剧烈震荡着。
无视两人之间激动情绪,菲尔德继续将心中想法说出:「你也是男人,你该了解的,一旦爱上了,就会疯狂地、饥渴地……想拥有他,想抱他、吻他,这是很自然的……」
「我叫你别说了!」克罗采大声吼着,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前这个男人,让他的心一刻都无法安宁。
「为什幺不能说?」菲尔德扬起声音,「你要是真对我没感觉,干嘛如此怕我?」
「你!」一句话,让克罗采无从辩驳。是啊!说到底,害怕的人是他、懦弱的人是他,不敢面对、不敢承认的人也是他。
原来,这男人,已看透了他的心。
「你很特别!」扬起一抹笑意,克罗采恢复了平日冷静的思绪。
此刻,他终于明白,明白自己为何总被菲尔德牵动思绪,明白为何菲尔德在他眼中是如此光彩耀眼。这个男人,不单单是聪明而已。
出众的仪表、犀利的双眸、超强敏锐的洞察力,全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特有的霸道与傲气,彷如上天的杰作。且深情、执着、狂妄,只要是被他选定的猎物,就绝不放手;菲尔德身上那几乎要将人蚕食鲸吞的热情,让人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否认的,这样猛烈的情愫,深深的吸引着克罗采。
月,落下了;夜,深了。
这一夜,两人似乎因心中各有所思,睡得并不安稳。
纵使是这样的不安稳,克罗采却仍不自觉地紧偎向枕边人;毕竟,像菲尔德这样温暖又让人沉醉的胸膛,他还不曾见过。
***
泛白的晨曦,像薄雾般轻洒进紫花宫苑。
睡梦中,克罗采依稀觉得有人在耳畔叫唤……
是谁呢?好熟悉温暖的感觉。
「起床了,克罗采。」男人的声音轻柔低沉唤着。
「嗯……」克罗采翻了个身,将身子全部偎进身旁温暖厚实的胸膛中。
「呵!呵!」菲尔德笑了起来,搂着怀中柔软的身子。脸上扬起笑意。「真是毫无防备啊!」说着,他轻托起克罗采的下巴,覆上他浅樱般的粉嫩。
「唔……」恍惚间,克罗一米感到口中一阵甘甜、麻稣的感觉,像醉人的美酒,让他不自觉地响应着。像是想吸取更多甜美的汁液,他紧缠住口中的温热,一遍又一遍的吸吮。
克罗采如蜜般撩人的花舌,让菲尔德呼吸急促,不可自抑地加重口中的缠绕,两人的吻,变得狂乱放肆起来。
「啊!」瞬间,克罗采张开了眼,也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把将入给推开,「你……你做什幺?」
「什幺做什幺?」好事被中断,菲尔德没好气地道:「是你自己紧抓着我不放的,还问我在做什幺?」
「这……」克罗采无从辩解,因为刚才好象真的是自己紧巴着别人不放。至少,他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正紧勾着菲尔德的颈项。
看到克罗采无言以对,菲尔德更加露出一脸无辜,「唉!最近也不知道倒了什幺楣,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拳,今天早上又被人家当贼看,好象……还有人一副想剥人皮的样子。」
「你……」克罗采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副臭皮里,送我还嫌麻烦呢!」
「啊!说的也是。」菲尔德邪肆地看着他,「我又不像你,长得这幺好看,明眸皓齿,让人看得口水都流满地了!」
「你胡说什幺!」克罗采轻笑起来,两人之间,出现难得的轻松与和谐。
灿烂的笑颜,让菲尔德不觉看呆了,「真是……漂亮!」
菲尔德热切的视线,让克罗采颇不自在地垂下眼,一颗心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天哪!他怎幺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向来自翔不动如山的心绪,现在竟只因一个男人的眼神,就如擂鼓般响个不停!
面对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克罗采着实感到一股深切的不安。
无视他脸上复杂忽变的神色,菲尔德自顾自的倚近,两人横躺在床上,他顺势压止他的身体,整个人不安分在他身上磨蹭着。
「我真的……好喜欢你。」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克罗采耳畔呢喃着,他深情的告白,像要将整颗心掏出来似的,「从小到大,我没有过这种感觉,简直像疯了一样!每天都只想见到你,不管在哪儿,不管白天、夜晚,不论你是男人、女人,我都没办法不想你……天哪!」
他紧拥住他轻颤的身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会这幺无可救药的爱上你……爱上一个男人!」俊容上,现出一丝苦涩,「你说……我该怎幺办好?」
「菲尔德……」低唤他的名字,克罗采心痛似地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菲尔德怒吼,「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幺不敢承认?」
「我……」克罗采眸中闪着无奈。
没有让他开口的机会,菲尔德的热唇再次覆上身下柔软的浅色樱唇。
这次,克罗采没有推拒,也许,他已无力阻止这份温柔。
唇齿间的轻抵与心口间轻颤的悸动,让他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舍弃。
不若前两次的疯狂炽热,两人像恋人般,很自然地摊吻着。
黎明晨风,鸟语莺啭,初夏的早晨,即将离别之际,如花般甜美,夹杂些许青涩的味道飘荡在房里,席卷两个难分难舍的身影。
***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师们就不断地告诉我,宇宙中存在着四种力量,分别是重力、电磁力、强核子力及弱核子力。
但我知道,仅靠这四种力量,是无法制衡、也无法支柱宇宙中所有事物的平衡及时空的并行。于是,我知道自然界中还存在着另一种力量,不受能量守恒定律的规范,可以恣意捕获真空中扰动的微弱电磁波,它以一种凌驾所有力量之上,无远弗届的方式存在着!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我是唯一知晓,也是唯一能操控这种力量的人,我将这第五种力量称为「宇宙力量」!
我将它蕴存于胸前的水晶阿尔法中,让它成为我呼风唤雨、上天下地,让风云为之变色、让世人敬我如天神的奇异之力!
克罗采.圣.希波克扭提斯
一阵疾风似的队伍,沿着桑宁河畔狂奔着。
葛尔诺看着一直遥遥领先在队伍之前的白色身影,不禁感到汗颜。
从克罗采领着黄金骑士出城至今,全队上下所有的人,就像在追逃犯似的,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快马加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追不上克罗采风驰电掣的速度。
为了争取时间,克罗采每天策马疾奔近十二个时辰,如果不是担心有人负荷不了,葛尔诺猜想克罗采可能可以不眠不休地直赴双龙峡。
太可怕了!简直是非人类,这是全体黄金骑士对克罗采的感觉。
然而,更骇人的事,是发生在抵达双龙峡之后。
克罗采曾在议事大殿上,当众允诺一个月内开凿出两条河水引道,众人对此大都存疑,抱着不可置信的态度,许多大臣更私下讥笑克罗采是痴人说梦。
但事实证明,克罗采办到了,而且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便完成他的诺言。
抵达双龙峡后,克罗采让众将领稍事休息,自己则一直游走于峡谷间。
第四天清晨,众将领一早醒来,就让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士兵们不停地揉着眼睛,直呼:「不可能!」
两条深浚的河道已开凿完成,如克罗采所言,全长近一百五十公里,河面平均宽度达四十公尺。真是人不可思议了!
河道既已开凿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清理河道中残留的污沙。
怪不得克罗采只要两百名士兵。说穿了,他们的工作根本不是开凿河道,只不过是处理善后罢了。
望着湍流不止的河水,葛尔诺忍不住开口问:「克罗采先生,双龙峡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岩峭壁,敢问您是如何穿山凿洞、劈石成渠?」
克罗采笑笑,眼神中含着一股神秘,「你说呢?」
「这……在下资质平庸,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
「那就别想了。」克罗采仍是扬着笑意,微抿双唇,显示他并无意透露这神迹般的工程内幕。
转了话题,克罗采改口问道:「你脸上的伤疤,是刀伤吗?」无数条的细痕,看起来像是被凌虐过的痕迹。
「是的,这是菲尔德陛下以利刃割的。」
「啊!」克罗采惊呼出声。
「克罗采先生莫要误会。」看到他吃惊的神色,葛尔诺赶忙解释:「陛下之所以这幺做,完全是为了救我。」
「救你?」克罗采不解。
「是的,虽然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过,这脸上的刀痕像是昨天才割过般,痛得让人想忘记都难啊!」
克罗采相当好奇,「可以说说是什幺样的事情吗?」
「当然!」对于当年之事,葛尔诺一直心存感激。
于是,葛尔诺将自己中蝎毒、众人退避三舍,而年仅十四岁的菲尔德勇敢救了他之事详尽述来……
叹了口气,葛尔诺才感慨地道:「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不怕你笑话,当时我真是一脸老泪纵横,他让我感动……」
「克罗采先生。」葛尔诺忽地转头唤他。
「啊?」克罗采还为方才葛尔诺的话语而出神。
「我……跟在陛下身边有十几年了,他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对敌人,他或许相当无情,但是,对于他所重视的人,他会不惜一切的保护!」
「你想说什幺?」他知道他话中有话。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对陛下没有感情,请您尽快离开卡斯提罗,离开陛下身边!」
「你……」
「这样的请求也许有些过分,可是我不想看陛下为了你,每天朝思暮想、受尽众人非议,最后还是得不到你的响应。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来自何处,更不知道你为何具有这神通广大的力量;但,就当是我这老头儿求你,请你不要伤害陛下……」
我也不想伤害他啊!克罗采在心里喊着,他何尝希望菲尔德受到伤害。
「你认为我会伤害他吗?」
「你的人不会,但你的心会,得不到你的心,陛下只怕会生不如死……」
一句话,让克罗采无言以对。
真是这样吗?菲尔德,你真有这幺爱我吗?你真的如此企盼得到我的心吗?
***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葛尔诺依克罗一米的指示,调集邻近区域所有船只,依序将淤沙清理运出,而这项重大工程,总算是依约完成了。
葛尔诺以飞鸽传书,火速向都城的君王禀告这项天大的好消息。
克罗采一行人继续在双龙峡停留一星期,观察水流量及速度,都在他的预估范围后,才领着黄金骑士返回勒拿。
说也奇怪,这一个多月来,克罗采觉得自己似乎待别想念菲尔德。以前,不管离开水晶岩城多远、多久,他从来不想家的!离别、思念这些情愫彷佛都离他很远似的。
但最近,不知是听了葛尔诺的话而深受感动,还是原本藏在心里的思念,受不住时间的煎熬,全浮上心头。总之,在双龙峡这段日子里,他的脑海中总是常不自觉地现出菲尔德那高大俊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