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玄玉小声催促了一声,他知道主子不爱喝,可是…不喝怎麽行。
端起碗,司寒月慢慢吃了起来,出宫时他答应父皇每日会按时吃补品,虽然不喜,但他还是会吃……不过回宫後他绝对不会再吃。看著主子终於肯吃了,玄玉三人松了口气,然後帮主子添了碗粥後,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主子~~”突然一道谄媚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桌上的人纷纷停了下来,然後一道篮色的身影冲了进来直奔首位的司寒月。
“主子、主子,呜呜呜……我好想你啊。”一张娃娃脸眨著眼睛,嘟著嘴蹲在司寒月的身旁仰头看著他,神情异常的哀怨和可怜。
“起来。”司寒月放下手上的碗,把刘暮阳提了起来。
“主子…”刘暮阳收起怨妇的表情,笑嘻嘻地喊著主子,“我事情办完了,然後就来找主子你了。”他可是和皇上一说,皇上就答应了,他都快半年没见过主子了。
“刘大人,您坐下来先吃些东西吧。”玄玉起身,给刘暮阳新添了副碗筷,然後坐到了一旁的空位上,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刘暮阳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大喊著:“我还真的好饿呢。”添了碗粥,抓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看刘暮阳安静下来了,司寒月重新端起碗吃著自己非常讨厌的补品。
正吃得开心的刘暮阳发觉到一道视线总是盯著自己,马上抬起头看了过去,又看看其他的几人,刘暮阳转向夜:“他们是谁啊?”尤其是盯著自己的那人,长得邪气不说,眼神都让人看得心里发凉。
“在下血毒教教主无风,见过刘大人。”无风放下碗筷,勾著嘴角看著对面腮帮有些故囊的人。
“……”继续吃著包子,刘暮阳眼珠转了几转,血毒教?那不是魔教麽?主子怎麽和他们有来往啊,而且这人也太无礼了吧,江湖草莽见著自己这朝廷官员,居然举止还如此轻佻,娃娃脸上有些不悦。
“刘大人,血毒教被人诬陷私藏《源乾录》,教主更是被人传言修炼凤凰朝奉,我们在得知七殿下正在查探此事,因此想和殿下一道,揪出真正的幕後之人。”韩柳知道自家教主的脾性,连忙出口回答到。这人能和七殿下关系如此随便,朝中的地位一定不低,血毒教可不能与这人抗衡的。
刘暮阳喝著粥,淡淡“噢”了声,就不再说话,夜居然敢踩他,这个家夥,吃完了他一定要踩回去。他不就是不小心打扰了主子吃饭麽?
书房内,司寒月和无风等人商议著,实际上是无风等血毒教的人与刘暮阳等人进行详谈,毕竟司寒月并不是多话之人。正当两方就各个细节进行商讨的时候,外面走进一人然後小声地对玄玉说了几句,玄玉点点头走到主子跟前,在主子耳边轻声说道:“主子,天月府派了两人过来,您现在见他们还是…”
“让他们进来吧。”司寒月淡淡说到,玄玉立刻朝传话之人示意了一下。书房内的其他人见状则停了下来。
“主子?”刘暮阳喊了一声。
“有人来。”司寒月简单地回了一句,毕竟天月府的事情在这里不方便多说。
等了一会,两名身紫袍男子走了进来,对著书桌前的司寒月躬身行礼。
“属下宫思见过七殿下。”
“属下宫无见过七殿下。”
刘暮阳看著两名不认识的男子,心中有些疑惑,但想到这里还有外人也不好直接询问。书房内此时非常安静,无风看了看司寒月又看了看仍旧低著头的两人,眼瞳微闪,为何这七殿下看来有些不悦。
放下手里的茶盏,司寒月冷冷的开口:“你们两个搞什麽?”听到司寒月的话周围的人不解地看著中间的两人,而宫思和宫无则猛地抬头,眼神有些激动。
“司岚夏、司锦霜,你们两个再搞什麽?!”司寒月的语气有些低沈,眼神也有丝不耐。
听到司寒月的话,玄玉、玄青等认识这两人身份的人都张大了嘴,吃惊地看著面貌极为普通的二人,而无风这边的人则心中有些诧异,当朝太子和锦亲王?这是什麽情况…
诱瞳(父子) 正文 第一百章
章节字数:4320 更新时间:09…09…16 07:09
宫无看著司寒月,微微笑了起来,走上前好奇地问到:“七弟是怎麽认出我们的?”他们二人可是易了容的,连他们本人看了自己的容貌都有些惊叹的。
“下官(奴才)参见(见过)太子殿下、锦亲王。”司寒月没有动,刘暮阳等人立刻起身行礼,屋内的黑衣人则单膝下跪行礼。
“五毒教教主无风携部下拜见太子殿下、锦亲王。”无风也起身行礼,不过不似韩柳等人,无风并没有下跪,仅是抱拳微一躬身。无风身为五毒教教主,向来是别人对他下跪行礼,让他对别人下跪他可做不出来。即使对方是皇亲国戚,是手握重权之人。
“起来吧,现在我二人不是什麽太子和王爷,只是七殿下的随从宫思和宫无。”宫无清冷地说了一句,然後走到右手边的首位上坐了下来,“七弟是如何认出我和五弟的?”他也异常好奇。
“…….为何认不出。”司寒月想了想如是回答,他们又没变他如何会认不出。
听著七弟的回答,司锦霜扭头看了看四哥,接著走到四哥的身旁坐了下来,这个问题还是无人之时再问好了。
“刘暮阳……”司岚夏,也就是宫思看著刘暮阳,然後又看向对面的无风等人,刘暮阳立刻会意,把血毒教的人为何会在此禀明了一番。司岚夏和司锦霜听到後,眼神有些凝重,看著上方的司寒月,司岚夏冰冷地吐出四个字:“红袖添香!”玄玉和玄青面色突然一凛,夜则握上了腰侧的匕首,而刘暮阳同血毒教的人则充满了疑惑,太子殿下的话是何意,而那几人又为何如此的严肃。
司寒月摸著茶碗,半垂著双瞳,过了半晌,抬起头看向司岚夏:“看来那人还不死心,”又看向无风,“血毒教只不过是引我出来的饵罢了。”
“主子?!”玄玉惊呼出声,难道…这件事和红袖的事也有关联麽?
“不知七殿下能否说得详细一些?”无风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脸色阴森地看著司寒月。
“有人想对七弟不利,之前使了不少手段,不过都失败了。这次《源乾录》的事估计也是用你们血毒教来引七弟出宫,一方面可以趁此灭了你血毒教,另一方面则可伺机对七弟出手,毕竟七弟常年在宫里,那些人想抓七弟不是那麽容易,出了宫就不一样了。而且出了事,退到江湖人身上即可。”司锦霜替司寒月解释到。
“既然有人想对七殿下不利,难道就一直查不出那人是谁?”韩柳疑惑地问到,以七殿下的身份和权势,怎会查不出那幕後之人是谁?
司岚夏和司锦霜没有回答,而是一同看向司寒月,无风看著他们两人的举动眼中慢慢有了些了悟:“七殿下居然放任那幕後之人如此猖狂,实在不符合殿下的作风啊。”若说起来,这七殿下司寒月可是比自己还要狂傲之人,这样的人怎会容忍他人在自己面前叫嚣。
“我要逼他现身,”司寒月低沈地开口,然後在诸人疑惑的神态下继续说到,“我不会主动挑起战事,如果是由他挑起,到时候我灭了他们也就无可厚非。”就算要平天下,他也不会让人说父皇、说堰国的不是。
“主子?!”
“七弟?!”
“七殿下!!”
屋内的所有人听到这里心中皆是一惊,司岚夏的心中百转千回,仔细思索著,然後起身走到司寒月的旁边,“刘暮阳,你和血毒教的人好好商量下面该如何行事,商议好之後把计划向我们三人禀明,”又看向七弟,“七弟,能否谈谈。”
仰头看了会司岚夏,司寒月慢慢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司岚夏和司锦霜用眼神叮嘱了夜和刘暮阳之後,跟了出去。
“无风…既然你们是饵了,就把这饵当下去吧。”娃娃脸此时异常的严谨,虽然仍旧显得有些稚嫩,但神态举止充满了在朝野中沈浮已久的气息。
“呵呵……我万分期待能钓到多大的一条鱼…”无风的表情是与口吻全不相符的阴狠与邪肆。把蝎子当蚂蚁,他血蝎会好好回敬他们的。
“七弟…”在司寒月的寝室里,司岚夏和司锦霜分别坐在司寒月对面的软椅上,看著坐在床上的人,“是不是楚易国?”司岚夏问出心中的猜测。
“……嗯。”司寒月的回答在司岚夏和司锦霜的心中投入一块巨石。
“你知道具体是谁麽?”司岚夏再次问到,语气有些强硬,“不许瞒著我们!”
“……不知…”司寒月淡漠地回到。
“七弟…”司锦霜沈著脸,“到现在你还想一个人扛著?”
“是皇室之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司寒月有些不悦,他确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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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岚夏和司锦霜认真地看著司寒月,过了一会两人都明白这人并没有说谎,司锦霜想了想,“你什麽时候发现的?”
“从周文简那猜的,後来派人去冬月证实後得知。”好像想到了什麽,司寒月的眼眸有些发红,“那些死士和冬月无关,堰国无人敢私下培养死士,只剩下他国。他们要我无非是为了凤凰朝奉,周文简说有人告诉他曾亲眼所见我跳凤凰朝奉,并且让人试过,确实会反噬,因此冬月才到堰国妄图把我带走。”
司寒月的眼瞳变成了红色,司锦霜忙趋前握住他冰凉的手,对於父皇那次受伤的事七弟一直耿耿於怀。
“既然是为了凤凰朝奉,那就不该让冬月也参和进来,毕竟冬月如果得到凤凰朝奉的话,对其他人是百害而无一利的,那人也不会这麽傻。”司岚夏接住寒月的话,“让冬月出面一是避免暴露自己,与堰国为敌;二是如果冬月能顺利带走你,他们可以暗中把你截走,既得到了你,又让冬月与堰国交恶。仔细想想,能有此实力的,并且最能从中得利的,就只剩下楚易国了!”楚易国…楚易国!父皇那年生辰过後第二年,楚易国就派人同堰国签订了友邦之约,两国世代友好,永不互相侵犯,看来那时候他们就有此目的了。毕竟谁都想不到会是他们暗中做的手脚。
“听说楚易国的太子身子一直不好,患有心疾……”司锦霜捂著司寒月在夏天仍旧冰冷的双手,轻轻开口,“我看,他们要凤凰朝奉是为了楚易太子吧…”
“如果凤凰朝奉真能延年益寿,那也是七弟送给父皇的礼物,而且如果是真的话,跳凤凰朝奉是何等危险之事。他们既然知道,那当初就一定在场,不会不知道凤凰朝奉的危险。如果他们开口的话,父皇一定不会同意,而且七弟必不会理会,那就仅剩下暗地掠人一法了,这就能解释所有的事了。现在想来,红袖添香当初想分裂我们几个,一方面是趁我们争斗之时,套出七弟练兵之事,让他们能事先有所防范;另一方面,就是趁著我们内讧,疏於防范之时,他们趁机对七弟下手,毕竟七弟出宫时几乎都和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们互不来往,那七弟不会不理……这人的心思还真是缜密!”司岚夏在屋里来回踱步,慢慢分析著。
“既然能花费这麽多的时间和心思,那这人对七弟一定抱著势在必得的念头,那京城里、皇宫里、甚至是朝中的大臣中,一定有他们安排的人,也许我们几个的身边也有他们的人……”司锦霜说出心中的隐忧,敌在暗,他们不得不防!
“派人回去给大哥他们捎个信,京城里的事就交给他们几个去办!让内监处的人彻底清查京城一切可疑之人!从贩夫走卒到朝廷的官员,一个都不放过!让怀恩去查宫里的人!”司岚夏果断地做出回应,然後走到司寒月的面前,“七弟,这件事我要告知父皇!”牵扯到楚易国,他们就都不能置身事外。
司寒月看著司岚夏鉴定的目光,沈默了一会,然後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他本来是想自己处理的,但既然他们两人知道了,父皇他们也一定会知道的。
“对了,七弟,”司锦霜摸摸七弟的长发,微笑著说,“你是怎麽认出我和四哥的?”听到司锦霜的问题,司岚夏也稍稍平复了下表情,不再那样冰冷。
“为何认不出?”对於司锦霜的问题,司寒月有些不解。
司锦霜与司岚夏对望一眼,又看向司寒月,“七弟,我和四哥都易容了,你看不出麽?我们的样貌和原来不一样了。”
“易容?”司寒月看了看司岚夏和司锦霜,他知道有这麽个方法能把人的样子变了,但他没见过,可他实在看不出他们两个人有什麽变化。
“七弟…”看著七弟不解的眼神,司锦霜惊讶地唤到,然後把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没发觉有何不同麽?”
司寒月稍稍凑近,仔细看著司锦霜的脸,又低头看看司锦霜手上的面具,“有何不同?”他还是不明白。
“七弟,你平日里怎麽识人的?”抓住问题关键的司岚夏问到。
“眼睛。”司寒月快速地回到,并拿过司锦霜的面具看了看,确实没什麽区别。
“……”司锦霜和司岚夏听到七弟的回答,都有些茫然和无语。
“七弟,你来,”司锦霜起身,牵过司寒月的手,把他拉到了铜镜面前,“你看,你和五哥长得一点都不像呢。看,这是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和你的嘴,看看,是不是和五哥还有四哥都不一样。”看著铜镜,司锦霜用指腹轻轻摸过寒月的五官。
司寒月的视线在自己、司锦霜和身後的司岚夏脸上穿梭著,然後摇了摇头,除了眼睛不同之外,他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都是眉毛、鼻子和嘴。
司锦霜和司岚夏除了有一些不解之外,还有著莫名的心疼,为何这人连旁人的长相都分不清呢?
司锦霜指著司寒月的眼睛,语气轻柔:“七弟,你看你的眼睛,多漂亮,父皇说那是七彩琉璃,只要见过七弟眼睛的人,都会喜欢上它的。”
看著镜中自己的眼睛,司寒月的眼瞳微闪,漂亮是什麽他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眼睛绝对称不上漂亮,父皇他们虽然不介意,但他……
“只是双孽瞳罢了,漂不漂亮我不知道。”司寒月冷淡地开口,脸上有些阴沈。
“七弟!”司锦霜把司寒月转过来,面对自己,“你怎麽能这麽想?!”
“七弟!谁告诉你你的眼睛是孽瞳的!”司岚夏的声音在司寒月的身後冷然地想起,身旁明显出现一股寒意。
司寒月抿著嘴,没有回答,父皇说他是他的宝贝,但心中总会有道声音告诉自己他是孽童,是永远无法抹去的孽瞳。所以他喜欢摸著父皇身上的印记,摸著那印记他就感觉自己是司寒月而不再是孽童。
“七弟,不许再这麽想,你的眼睛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无双的宝石,是所有人都想看著的珍宝!”把司寒月紧紧搂在怀里,司锦霜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寒月的耳边说到。
司岚夏则从後方把司寒月抱紧:“七弟,你是我堰国的至宝,是父皇的宝贝,也是我们的宝贝,你的眼睛是天下最美丽的极致……”
司寒月在两人中间,默默无语,胸膛划过轻微的酸意,父皇……
捂著胸口,司御天皱紧了眉,一旁的李德富见状忙上前低声问道:“皇上?您不舒服麽?”
“没什麽,你下去吧。”司御天摇摇头,但胸口上的手却更加地用力。李德富见皇上并无何其他的不妥之处,弓著身退了出去。
“月儿……”闭起眼睛,司御天靠在椅上,“刚才……是你在叫父皇麽?”
诱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