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钱砸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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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钱砸死我吧!-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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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握掌为拳,轻轻地捶了一下苏青弦的肩膀:“喂,如果真是一场战争,那么绝对不能输。”

  “好的。”

  “绝对不能输,我不要看到败将,我只接受凯旋。”

  “你还真是势利。”

  “可你也只能接受。”

  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黑色的车子滑进夜色里面,那时是浓得化不开的安宁。

  世事像流水般平静渡过,虽然苏家想必是暗流涌动,但之于大众而言,即使是现实版豪门恩怨,关注度也不会持续多久。半个月后,由某网络媒体处爆出的娱乐圈滥交事件吸引了国人的全部注意。

  轰轰烈烈的大众窥私运动中,苏家那点破事很快就被湮没在潮流之下了。

  沈言依言没有与苏青弦联系。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与一个人音讯不通会是这样难受的事情,其难过的程度让他几乎都认定这是苏青弦的一个阴谋:

  为了让沈言体会到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苏青弦才会这样决绝的消失吧?

  明明是在同一个城市,明明知道呼吸着同一片空气,甚至自己效力的就是苏家旗下的企业,最终的结果却是见不到面,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情?

  到最后沈言甚至会想:真的有消失的必要么?

  然后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如此在意那个人,到了看不到就心慌的地步了么?

  隐隐有些怨恨,怨恨苏青弦的近似残酷的决绝:非要用这样的情状来挑明两人之间最后的一层隔膜么?

  他有时会想苏青弦面临的境地,无论怎么想,苏青弦大约不会与自己的父亲决裂。

  虽然伤心,但这就是生活。

  而只要两代大小苏之间不决裂,苏青弦面临的就不会是困境吧。

  其实说到底,事情发展至此,已经不是苏青弦与苏衡远之间的矛盾了。

  即使用事实劝慰着自己,沈言居然还不能安心。

  在这期间他曾约见过肖远峰,偶尔找找周子奇。

  从前者的嘴里沈言几乎挖不到什么,依照肖远峰的身份沈言可以理解对方的谨慎:苏青弦想必没有对他说过什么,所以沈言之于肖远峰,只不过是苏大少的某个好友而已。

  这种定义不足以让沈言接触到肖远峰所知道的暗流。

  倒是周子奇态度开放,奈何他早就摆出一付“苏家关我屌事”的痞样,对于沈言所关心的他并不关心,倒是经常开导沈言说“放心吧,全世界的蟑螂死光了苏青弦都不一定会死,他贼着呢!”

  老实说沈言虽然感激他的安慰,但完全没法感受到安慰的实质性作用。

  之于好朋友而言,周子奇相信苏青弦的能力,相信他可以解决一切,所以不需关心;

  之于爱人而言,沈言也相信苏青弦的能力,相信他可以解决一切,却还是要关心。

  沈言偶尔会想,如果肖周二人把自己担心的样子告诉苏青弦,那人不知道会暗喜到什么程度吧。

  即使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念苏青弦。

  想念对方有些坏笑的样子,想念他成竹在胸的眼神,想念他的手指,还想念他的体温。

  沈言突然间想到苏青弦此前的话:

  接下去是一场战争……

  嘿,你知道么?如果这真是一场战争,战场外的我,已经一败涂地。

 

  83

  沈言本来就是个关心国家时政的好青年,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他经常会翻看H市的各大报纸杂志,快要连可怜的中缝广告都不放过,奈何伟大的无冕之王居然体味不到他的痛苦:偌大的报纸十几版的经济新闻里,关于苏氏的消息除了日常性新闻之外,啥屁变动都没有,更别提苏家大少的行踪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依旧歌舞升平一帆风顺。

  也是,苏青弦再神通广大,面对着娱乐圈内愈演愈烈众多大小明星纷纷卷入的滥交事件,其影响力还是稍嫌黯淡了些。

  然而对于沈言而言,那个著名的谁和谁上过床完全没有意义,他刚体认到的对自己重要无比的人,却没有一条消息,实在太难受了。

  直到滥交事件发生后的第十天,沈言才听公司上下层传闻一个消息:苏家大家长离婚了。

  在各种绘声绘色之中,苏衡远被描述成众男性羡慕的对象:据说老头子有意于属下某个年方三十的美人,听说老树将要绽出第三春。

  众人皆哗然之时,沈言却吃了一惊。

  事情至此,好好坏坏都到了结局吧?这样的传言如果真实,苏衡远与黄宜然之间想必已经达成了一致。那么,苏青弦呢?

  近一个月的时间,沈言首度拨打了苏青弦的电话。

  然而,希奇的是,彼端居然是“用户已关机”的温柔提示声音。

  沈言突然间惶恐起来:他从没遇过这样的情况,苏青弦的手机又怎么可能关机?

  明明知道事情到了这样的结局,对方想必不会有事,却还是忍不住因为苏青弦前所未有的关机举动而联想到种种阴暗层面。

  这样的惶恐促使他连连拨着熟悉的电话,结果却得到一样的提示。

  他突然害怕了。

  沈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事后想起来,大概是因为一个月的煎熬终于到了临界点,所有积聚起来的压力被最后的一根稻草所强化,终于汇聚成洪水猛兽汹涌而来。

  就好像熬过了战争等待着亲人返乡的人,在终于知道了战争结果却看不到归人时,终于崩溃了的心情一样。

  彼时,沈言害怕得很。

  他这辈子没这么害怕过,即使当年老父坐监,老母垂梁,他也只是愤怒到木然而已。

  然而这个人,原来对自己不一样。

  苏青弦,对自己不一样。

  在意识能掌控身体之前,沈言气急败坏地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冲,甚至没来得及想一想应该到哪儿去找苏青弦。

  这样无头苍蝇般的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拨打其他可能知情者的电话,大多也是回答不知道而已。

  沈言甚至冲去了周子奇的诸多会所,结果同样无果,最后还被周子奇逮到,对方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面对着周子奇,沈言终于冷静。

  此时的自己,根本没有理智吧。

  等到有了这样的意识,他惨笑了起来。

  唬得周子奇差点要掺他去医院,沈言终于放弃了寻找,决定回家。

  苏青弦,你真是好样的。

  那些怨恨像是吹了气的气球,慢慢地胀大,直到鼓胀到让他发狂。

  好像再加一根针,整个气球就会“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在回家的途中沈言非常冷静,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血管也随之脉动。

  越是清醒,越是怨恨。

  明明知道这些情绪无来由,他还是忍不住要怨恨:苏青弦,你到底想要怎样?

  每个童话故事都有蹩脚的结尾:除了少数作者外,童话当然会有奇异又圆满的结局。

  即使再俗气,再傻,这样的结局摆在眼前时,总会让人既理所当然又觉得欣喜。

  对于当事人而言却不完全如此。

  所以当沈言疲惫地打开门,看到苏青弦就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时,第一个感觉是想拿手边任何趁手的东西直接砸过去。

  事实上,他进门时,就被客厅的灯火通明吓了一跳。

  然后那个气球就炸开了:

  苏青弦正躺在他的沙发上,胸前盖着份报纸,地上还飘着更多。男人正沉沉地睡着,甚至没来得及把眼镜摘掉。

  沈言都已经决定抓起玄关处的拖鞋砸过去时,他看到苏青弦转了个身。

  男人想必睡得很不舒服,眼镜的架角已经把他的鼻梁和太阳|穴处压到有些红痕了。男人胡乱地抓着,把眼镜甩到了一边,差一点点就要被自己的身体压到。

  沈言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间喉咙哑了。

  他想他下一秒大概就要哭出来了,然而他真不想这么娘。

  沈言就这么站在玄关处,站了良久,默默地看着沙发上静静睡着的男人。

  久到时间好像要凝固,他突然间意识原来自己真的流泪了。

  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脱下了鞋子,沈言没有换上拖鞋,任脚接触着冰冷的地板。

  他想这就是现实。

  是的,这就是现实。

  居然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爱到这种地步啊……

  真是可怕。

  那些怨恨,那些愤怒,在看到对方的睡颜之后,也像那个已经炸掉的气球里的气体一样,全部消散在空气中了。

  全部不见。

  只剩下踏实感:这个人属于自己。

  终于,属于自己了。

  在这个静寂的房间里,沈言终于明白,原来相爱这种事情,就是在自己的身上烙上了烙印:从现在开始,我与你,是相联的。

  嘿,你必须要属于我,你必须是我的,全部,所有。

  沈言关掉了客厅的灯。

  屋外还有些灯光,天知道明明是八楼,为什么还能瞥见午夜的灯彩。然而那些影子流淌在苏青弦的脸上,一点点绘出他微有些疲累却显得淡然又从容的脸,像是宁静的水流过,又像是那些凝固了的时间。

  他还没有醒,红痕也还没有消。

  沈言轻轻地探手出去,从他的衣服底下摸出了差点舍身成仁的眼镜,以往一向警醒的男人居然没有醒,呼吸依旧绵长而平稳。

  眼镜架上还有苏青弦身体的温度,沈言摩挲着那点温度,直到它渐渐消失。

  把眼镜搁到一边的小台几上,沈言在苏青弦的旁边盘起了脚,靠到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合上了眼睛。

  他觉得累了:好像是被饥渴追逐着的野兽,停不了寻找水源的冲动。而此刻,因为觉得满足,所以可以闭上眼睛睡下。因为这里,是我的水源,是我的栖息之地。

  你看,全世界都只剩下我们两个,多好。

  明明还有许多的问题在问,但在这一刻,统统都不重要了。

  此时此刻,只余你和我。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言醒来时只觉得脖子到后脑勺的位置一片抽痛,知道自己是落枕了。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有双手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肩膀,好像是想让他睡得安稳点,结局当然是肇事者苏青弦才刚下手,就发现自己面对着被吵醒了的沈言的眼睛。 

  苏青弦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哑,他也是刚刚醒转,之前并不算舒服的睡姿同样让他觉得筋酸骨软,然而看着沈言还很迷茫的眼睛,他轻轻笑着,道了声歉,然后亲了亲沈言的额头。 

  苏青弦突然想起几分钟前,当他从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转头就看到沈言缩在他脚边,靠着沙发扶手沉睡着的脸。 

  那时的沈言眉头皱得极紧,大概是被睡姿所困扰。 

  微暗的光里能看清沈言眉结的样子,突然之间觉得人生真是圆满。 

  这种他以为只有老来才会体会到的情绪,突然就在这个夜晚的寂静灯光里慢慢地浮出来。 

  伸展了腿,小心地避开睡着的那个人。看着对方扭曲的姿势,苏青弦站在沈言面前,想把对方抱上沙发。 

  结果却把对方给吵醒了。 

  沈言闭了闭眼睛,调整了一下姿势,才发现自己居然被苏青弦扶到了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他扶住苏青弦的臂膀要起身:「几点了?」 

  「两点半。」苏青弦盘脚坐到了他的跟前,沈言一侧脸靠沙发太久,脸上甚至被压出了沙发的道道摺痕,他抬手摸了摸沈言的脸,对方明显还没睡醒的样子,很温顺地由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游移。 

  然后苏青弦的手就被沈言握住了:「啊,你身上怎么有好重的烟味啊?」 

  苏青弦知趣地抽回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有么?好久前的事情了啊。来之前抽了两支而已。」 

  「去洗澡。」沈言皱着眉头看他。 

  「好。」苏青弦异常乖巧,「你帮我找件干净睡衣吧。」 

  沈言站起来,动作其实还有些迟钝。苏青弦忍不住笑了,尾随着沈言进了卧室。 

  沈言的替换衣裤除正装外都放在床尾一侧的橱柜里头,男人先是站在柜前站了两秒,才慢吞吞地抽开抽屉找。 

  苏青弦突然间觉得奇妙。 

  这样的动作和表情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但此刻他却觉得沈言很是性感。 

  朝尚在扒拉抽屉的男人走去,苏青弦一边悄声向前,一边慢慢地抽掉了自己的领带,解开了衬衫,把衣服随意丢到了地上。 

  等到从后面抱住沈言时,苏青弦的上半身已经赤裸,下半身也没好到哪里去,半开的裤头让他很不舒服,然而太想要抱紧面前这个人,一旦拥抱就不想放手。 

  沈言感觉自己像是被毯子直接覆盖住了。 

  刚睡醒的他体温有点低,而苏青弦的怀抱却很温暖。这样的拥抱很舒服,不过抵在身后的涨热的物体则让他身体绷紧了。 

  「喂——」沈言压低声音,带了些微警告。 

  然而身后这头迅速化身为兽的家伙似乎听不出他声音里的东西,径直地伸出爪子直接拨开沈言因为睡觉而凌乱的衣领,探了进去。 

  沈言隔衣抓住了对方的手,却仍然不能阻止苏青弦指间的那些小动作,轻拢慢捻抹复挑,他身体有点发软。 

  男人的手已经在解他的衣服了,还能闻到手与袖间的浅淡烟味,丝丝缕缕,如萦似绕。 

  沈言靠到了对方的怀里。 

  苏青弦还在不紧不慢地与他衬衫上的第三颗钮扣「缠斗」,手掌已经从衣底伸了出来,只偶尔有意无意地碰触到沈言的胸膛。 

  沈言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转了个身,用力地瞪住苏青弦:「喂!有完没完?」 

  苏青弦吃吃的笑了:「嫌我动作太慢了么?」 

  他突然退开一步,歪头看向已经有些脸红了的沈言。 

  然后沈言瞪大眼睛,看着苏青弦的手,慢慢地抄向了他自己那已经解开了的裤头。 

  男人慢条斯里地拉下了拉链,底下灰色的内裤露出了一角,随着他的动作,棉质的材质裹着的地方完整地曝露在灯光底下。 

  苏青弦慢慢地把拉链拉到底,慢慢褪下,然后右腿从已经滑到膝盖的裤子里迈了出来,再用右脚踏住左边的裤管,长腿长脚就这样跨出来。 

  这时他才走上一步,与沈言只不过是一掌之隔,只用呼吸就可以触摸着对方的体肤。 

  苏青弦浅浅的笑着,那些笑容又是带着狡黠和成胸在竹似的可恶和难以抗拒:「沈言……」 

  「干嘛?」沈言鬼使神差地接下话头。 

  「我很想你……」苏青弦即没抬肩,也没有动手,仅用那些摆明了不怀好意的话音,就把沈言牵牵拴在当场,动弹不得,「我很想你啊……」 

  沈言看了他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把刚找到的内裤放回抽屉里,正眼望向面前的妖孽:「我看你暂时是用不着穿这个了。」 


  沈言挣扎着爬起来,只觉得自己又被野兽扒掉了一层皮。 

  脖颈和背上依然有一双手在留连,好在这次不是发情的碰触,而是安抚的按摩:「你干嘛起来?」苏青弦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他的身上,紧紧地。 

  「我要去洗澡。」沈言叹了一口气,直起身来,腰股间的异样感让他的脸色有点发青。 

  激|情之中的苏青弦真的没有人性啊…… 

  苏青弦见他脸色,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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