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是黑客- 第11部分

　　　　头马镇卫生医院，申医生正拿着一个收音机听着广播。他今年已经63岁了，前两年刚从市二院退下来，因为实在放不下病人，才和老伴商量了之后来到镇里的医院挂职。

　　　　因为年底了，值班的医生家里有点忙，家住附近有没有什么事情的他，主动肩负起了值班的任务。

　　　　申医生喝了口茶，换了几个广播频段后，抬头看向了门口，两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中年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医生，医生，您快来看看。”感受到原本还有所反抗的柳叔，变得软绵绵的手臂，常玉一下子慌了。

　　　　申医生关掉收音机，起身，指挥常玉姐弟将柳叔放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看到牙关紧要，身体微微颤抖的柳叔，申医生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伸手看了看柳叔的眼睛，拿开柳叔再次放到胃部的手，申医生小心的轻轻按了一下。

　　　　非常严重的胃病，申医生也见过，不过像柳叔这样已经出现昏迷前兆的情况还是第二次间，第一次是在十年前，那个人得的是……想到可能性，申医生转身来到了办公桌前，“你们是病人家属？”

　　　　“是，是！柳叔情况怎么样？”常玉快步的来到了申医生脸前，直接伸手拉住了申医生的衣袖。

　　　　“你们先不要着急，他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我打个电话，等下一起陪你们去趟市里。”轻轻拍了拍常玉拉着衣袖的手，申医生皱着眉头拨通了电话，“小王，在值班室吧，恩，陪我带个病人去趟市里，就现在。”

　　　　挂掉电话，申医生直接走进了里屋的处置室，不久后拿着一只针剂走了出来，“我先给他阵痛，一会儿车就会过来。”再次拍了拍宋玉的肩膀，申医生摇了摇头，开始给柳叔注射针剂。

　　　　针剂注射完后，120的警报也响了起来，申医生指挥常松背起了陷入昏睡的柳叔，登上了开往市医院的急救车。

　　　　车辆开动的时候，常玉才从慌乱的思维中回过神儿来。看着和自己一样神色紧张的常松一眼，常玉不由的吐了口气，“希望柳叔没事儿！没想到他的胃病这么严重！不知道淼风现在在哪儿……”

　　　　下午确定了入侵头马镇派出所可行后，淼风回了一趟家，带着米卡买了一些骨头后，回到了面馆，只是让他疑惑的是，这个时候的面馆亮着灯，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一辆120急救车从面馆前的国道上疾驰而过，让淼风的心头跳了一下，“看来是他们应该是带着柳叔去看病了。”

　　　　将米卡放到地上，淼风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有吃完的三碗面，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姐弟俩……柳叔交给他们，我也放心了。”拿出一块骨头，丢给米卡后，淼风整了整衣服，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门口。

　　　　隔着玻璃门看着亮着灯的头马镇派出所，淼风调整了一下呼吸，靠在了门上，现在是下午七点，距离行动时间还有八个小时。看了看正在啃骨头的米卡，淼风活动了一下头，眼睛半闭了起来，开始行动前的休息。

　　　　市二院，急救车刚刚挺稳的时候，申医生就一个箭步冲击了急诊室。

　　　　“申主任，您怎么来了？”值班的医生看到申医生都是一愣。

　　　　“你们张主任今天有没有值班？”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申医生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有些急切的问道。

　　　　”他今天下午有台手术，这个时间手术应该已经结束了。“察觉到申医生语气的急躁，值班医生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现在应该在医院食堂吃饭。“

　　　　”那就好，这样，我带了一个病人过来，你们先给他输上液体，液体带上镇痛，然后通知化验室，让人给他做个血液检查，你叫金民生吧，如果没有着急的事儿，帮我去食堂叫张主任过来，就说是我带来的急诊！“

　　　　”我这就过去。“

　　　　随着申医生的安排，急诊室的几个值班实习医生开始忙碌了起来。

　　　　常玉看到四五个医生，来回穿梭的急诊室，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紧张了起来，而常松则表情异样的看着白色衣着的医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个小时之后，申医生和一个带着眼睛的中年医生，来到了常玉面前。

　　　　”你们是病人家属吧，我是市二院内科的张主任。“

　　　　”您好，柳叔问题不大吧。“常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面色疲惫的张主任，小心的问道。

　　　　”现在情况还算稳定，不过详细的检查结果，还要在等半个小时。“张主任和申医生对视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后，同时看向了常玉，”病人初步诊断是胃穿孔，不过……“

　　　　”有什么情况，还希望您直接说。“看到张主任话语有些犹豫，常玉眉头动了动，急切的问道。

　　　　”还是我来说吧。“申医生移动了下步子，斟酌了一下后，拿出了一张化验单，”他的这种情况，我有遇见过几次，绝大部分都是胃部溃疡引起的穿孔，“顿了顿，申医生抿了下嘴唇，”只是他的前期化验结果和我遇到过的一例胃癌晚期很相似！“

　　　　”胃癌！？“脑袋猛的一阵！常玉不由的退后了一步，常松眼睛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是猛的瞪大了。

　　　　”只是推测。“申医生叹了口气，”我也是怕出现误诊才跟着一起来的，我做了一辈子医生，上一次就是因为出现误诊导致病人……哎……“

　　　　”申主任，上次也是我们没有考虑到，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张主任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们先准备手术吧，不管是什么情况，越早手术，对病人越有利。“

　　　　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位医生，常玉步子动了动，身体摇摇晃晃的再次坐到了凳子上。

　　　　”姐，柳叔不会和我爸一样……“常松握了握拳头，一脸无助的看向了常玉。

　　　　”不会的，胃癌只是推测……“深吸了口气，常玉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常松的肩膀，”等会儿，你去找个电话亭，给你段哥打个电话。号码你记得吧。“

　　　　”恩，宣传单上的，我记得。“

　　　　”先别给你段哥说太多。“

　　　　”我晓得。“

　　　　淼风的电话并没有带在身上，当他发现对面头马镇派出所的值班警员骑着自行车离开的时候，他知道，等待已经不需要了。常松拨通他的手机号码的时候，淼风已经一个助跑，在一片阴暗中跳上了头马镇派出所的围墙。

　　　　身形一闪，淼风直接跳进了头马镇派出所的院内。落地时的前扑，很好的降低了声响，也缓解了他脚部的压力。

　　　　黑暗中的眸子猛然亮了亮，淼风找到了户籍室墙外的网线入口。入口位置很低，是通过安装空调外机时，在墙上打的洞里穿进去的。

　　　　屏住呼吸再次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后，淼风拉了拉入口处的网线，目光一闪暗自用力，啪的一声轻响之后，淼风闪身顺着原路离开了头马镇派出所。

第二十章　身世之谜初现（上）（）　
市二院，柳叔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申医生也换上了手术服，看着走廊里低着脑袋，面无表情的常玉，申医生摇了摇头，“希望我的推测是失误……”

　　　　二院门口的一个超市里，常松额头冒着汗，再次强忍着颤抖的手，拨通了淼风的手记号，还好，这次响了三声后，电话被接听了。

　　　　“你好。”淼风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有些疑惑的轻声说道。

　　　　“段哥，我是常松。”

　　　　急躁的声音，让淼风眉头动了动，“常松？，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带柳叔去看病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有什么麻烦，”深吸了口气，想到常玉的嘱咐，常松尽量平复了一下情绪，“柳叔可能是胃穿孔，要做手术，我姐让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你方便的时候过来。毕竟我们并不是柳叔的亲属……”

　　　　“胃穿孔？”表情一愣，淼风伸手拿起了刚刚脱掉的外套，快步的走出了面馆，“我马上过去，你们在那个医院？”

　　　　“市二院。”

　　　　“好，我这就过去。”挂断电话，淼风直接冲到了国道上，伸手拦下了一辆准备进市的面包车，被司机大骂了一通后，淼风冷着脸递过了一百块钱，“我叔叔住院了，麻烦您送我一趟。”冰冷的语气似乎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气息，让想要再次开口大骂的司机，缓缓的闭上了嘴。

　　　　06年的时候，从头马镇到山尾市，还没有出租车的影子，淼风能出门就逮到一个面包车，也算是比起庆幸的。面包车司机没有再多说话，询问了一下淼风哪家医院后，收起了一百块钱，将油门踩到了底。

　　　　二十分钟之后，二院五楼手术室，淼风拿着外套快步来到了常玉面前。“情况怎么样？”

　　　　“刚刚申医生出来询问了一下柳叔下午吃了什么东西之后就再次进去了，其他的消息还没有。”抬起头，眼神恍惚的常玉看到淼风的那一刻，似乎有了主心骨，紧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

　　　　看了一眼亮着灯的手术室，淼风抖开了外套给常玉批到了身上，下午因为着急，常玉并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因为搀扶柳叔，衣服的褶皱也没有重新抚平。

　　　　时间在淼风吐出的烟雾中缓缓流失，常玉身旁，常松挣扎了许久，还是没有将申医生关于胃癌的推测告诉淼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卡的响了一声之后，申医生跟在张主任身后，脸上挂着微笑的走了出来。

　　　　“申医生，情况怎么样？”第一个冲上去的是常松，这让马上没有反应过来的常玉和淼风都楞了一下。

　　　　“还好，病情已经控制住了，是胃穿孔，不过因为胃部病变的时间比较长，已经有了癌变的前兆，这次手术，正好顺便进行了病变切除。”申医生拍了拍常松的肩膀，语气带着轻松。

　　　　“说来，病人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当然如果不是申医生，我可能也会忽略病变癌化的可能。”张主任摘下口罩，虽然一脸疲惫，语气却是带着一股轻松的庆幸，“一会儿麻醉师会护士长会拿来几张单子，你们到时候签下字，虽然这次情况紧急，不过术前协议还是要补上的。”

　　　　“恩，我们知道了。”淼风紧握着的手在申医生说完情况的时候，再次张开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我这都站了有十个小时了，确实也该休息了，申医生今晚就到我哪里凑合一宿？”张主任微笑的看了看申医生，对方点头后，两人移步向着电梯口走了过去，“一会儿护士长会通知你们病人的病房和注意事项，有什么特殊情况，你们也可以找护士长或者值班护士通知我们。”走进电梯的时候，申医生抬手说了一句，含笑的将电梯关上了。

　　　　“呼～，吓我一跳。”常松大喘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呀，都快十八岁了，还和个孩子一样。”常玉捋了捋头发，轻轻的踢了一脚常松，看到身上的外套后，转头看向了淼风。“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等会儿再说吧，柳叔已经出来了。”看着再次打开的手术室的房门，淼风动了动肩头，快步走了过去。

　　　　夜很静，带着一股躁动，微微的凉意透过窗户吹进了住院部的走廊，淼风抽着烟靠在长凳上，想着怎么通知柳叔的女儿。

　　　　柳叔现在还昏睡着，因为手术的原因，他的胃被切除了一部分，几天之内还不能进食，常松已经被自己打发回去看店了，常玉则披着自己的外套窝在柳叔的床头睡着了。

　　　　常玉姐弟不是柳叔的亲属，淼风自己也不是，所以思来想去，淼风还是觉得要找一下柳叔的女儿。

　　　　抽完手里的烟，淼风揉了揉眼睛再次回到了监护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柳叔有些发白的脸颊，淼风目光闪动了起来，柳叔在淼风记忆里出现是他上初中的时候，也就是在他出现不久的几个月之后，淼风的父亲因为车祸，彻底离开了淼风，柳叔的身份，淼风一直没有仔细思考过，可以说，他对柳叔一点都不了解，想到过往记忆力的碎片，他总觉得对于柳叔，他似乎丢掉了一些东西。

　　　　伸手拿起因为手术，柳叔脱下来的外衣，淼风翻找了一下，意料之外的找到了一个深色的牛仔布做成的钱袋，里面放着一个存折和十几块钱现金，眉头动了动，淼风从夹起来的存折里拿出了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一家三口，一身军装的柳叔身旁依靠着两个脸上挂着微笑的女人，淼风想了想确定他没有见过，想来就是柳叔的妻子和女儿了。

　　　　柳叔是军人，这是柳叔出现时，淼风父亲告诉他的，因为两人是战友的关系，而且柳叔身上也确实有军人习惯的影子，所以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淼风就确定了相片中的男人就是柳叔。

　　　　抬头再次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柳叔一眼，淼风顺手翻过了照片，一个电话号码噶然间出现在了淼风面前，号码很熟悉，不过淼风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

　　　　“也许这就是柳叔女儿的联系方式。”楠楠了一句，淼风拿出了手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拨通了电话。

　　　　“哪位？”

　　　　“你好，我是柳振东战友的儿子淼风，不知道你是不是他女儿？”对方是个女人，听声音，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我是，有什么事儿？”对方语气骤然间冷了下来。

　　　　“柳叔现在因为胃病住院了，刚做完手术，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你比较好……”

　　　　“胃病？住院？手术？哪家医院？”对方直接打断了淼风还没有说完的话，“市二院，住院部三楼。”

　　　　淼风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有些愣神的看着手中前几天刚买的手机，淼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对方的反应有些太反常了。想到柳叔的脾气，淼风轻轻摇了摇头，收起手机并将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位。

　　　　“应该会马上赶过来吧。”

第二十一章　身世之谜初现（下）（）　
意料之中的，半个小时之后，淼风见到了柳叔的女儿。

　　　　柳叔的女儿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一头长发，细腻的脸庞一双含水的眼睛，让淼风也惊讶了一下她长相。和柳叔相比，他的女儿表现的时尚的多。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过柳叔的原因，在进入病房的时候，柳叔的女儿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只是看了躺在床上的柳叔一眼后，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淼风身旁。

　　　　“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对于淼风，她似乎并没有多少陌生感。

　　　　“刚刚，还不超过三个小时。”淼风说了一句，目光却盯向了还在门口站立的一个男人。这个人淼风很熟悉，虽然这个人现在可能不认识自己。因为在另一个时空，他入狱之后的日子里，都是这个人一直在照顾他，他叫索杰，柳玲的丈夫。山尾市编外监狱，监狱长。

　　　　脑中的记忆闪现，淼风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在继续说话，现在柳叔女儿的名字，他也用不到在询问了。索杰能这么晚陪着来，除了丈夫，恐怕也没有其他身份可以解释了。

　　　　转过头，淼风看向了床上的柳叔，曾经心里一直的误解到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自己进入监狱后，柳叔并没有放弃，而是通过他的女儿给了他最好的帮助。虽然最后的结果没有改变，但是淼风知道，他一定做了很多。

　　　　收回目光，淼风站起身来到了常玉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

　　　　“淼风，这么了？”常玉坐起了身子，“这位……”

　　　　“他是柳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