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心中一股暖流激荡而起,他冲过去,一把抱住静月,紧紧的,紧紧的将静月揉进怀里,揉进血里,揉进肉里,揉进。。。心里!
不知是被赵谦眼中的灼热燃烧了,还是被赵谦剧烈的感情感动了,静月紧紧回抱住赵谦,仰起了脸宠,做出了生平第一次放任感情的事情——索吻!
赵谦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狂热的,激烈的,深情的,欢娱的,兴奋的,高兴的。。。赵谦在此刻,毫不吝惜的,将自己的感情统统交付给静月。
静月闭着眼,与赵谦唇齿相亲,任由赵谦带着她,淡漠了窗外的风雨。
良久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恋恋不舍的分开,静月靠在赵谦怀中,眼中的激|情慢慢退却,那个清冷淡然的静月又回来了。
“我得走了。”静月盯着赵谦英俊的脸宠,将眼中那抹依恋坚决的抹去了。
赵谦仍是紧紧的抱住静月,不住轻啄着静月的头发,就是不愿松手。
看着赵谦抱的紧紧的双手,静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一根一根的掰赵谦那握的紧紧的手指。
赵谦任由她掰,自己仍是眷恋的亲吻着静月的额头和头发。
“小尼姑,有危险么?有危险就不要去。”尝到了两情相愿的滋味,赵谦再也舍不得让静月去冒险了,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止静月前去。
静月轻轻的摩蹭着赵谦的柔软指腹,平静道:“放心吧,我的寿数没到呢。”
赵谦这才放了心,不再出声反对了。
静月终于将赵谦的手指掰开了,她利索的站起身,向赵谦笑了笑,然后推开窗子,纵身跃出,身形顿时消失在了茫茫暴雨之中。
赵谦看着窗外的风雨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雨水打进来,流了一地,他才慢慢的关上了窗子。
小尼姑叫自己的名字了,小尼姑亲自己了,小尼姑想要自己了,小尼姑的手刚才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了,小尼姑。。。
赵谦觉得自己象是在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的事情是真的。
他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尼姑,怎么可能丢掉那清冷的样子,换上动情的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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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尼姑。。。静月。。。
赵谦心中充满着甜蜜和激|情,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十分的顺眼,就连这船,也是摇晃的恰到好处。
思着,想着,念着。。。赵谦嘴角噙着笑,满足的就好象自己得回了大宋朝已经失掉的那半壁江山一样。
回忆固然美好,可咀嚼的次数多了,也很容易品出其中某些隐藏的滋味。
赵谦想着想着,忽然凝住了笑容,脸上立刻风云色变。
不寻常的举动后面,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
静月如此的主动,如此的留恋自己,莫不是,她此行会有莫大的风险吗?
自己问他会不会有危险,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放心吧,我的寿数没到呢。
寿数,有的时候,并不是绝对准确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阳寿未尽”这个词了。
小尼姑肯定是有危险了,肯定是有的,若真是没有,她肯定会直接回答自己,而不必绕这个圈子了。
就是因为有危险,而小尼姑又一向不打诳语,所以,所以她才给了自己这个看似肯定,其实很模糊的答案。
想到这儿,一股滔天的绝望袭卷了赵谦的心,他狂吼一声,猛的冲出房去,向着船老大的房间飞奔过去:“开船,开船,去红塞,立刻去红塞。。。”
红塞离这里还有千余里,风高浪急,船行不速,半夜时间,绝对不可能赶到红塞去。
但赵谦仍是命令船老大开船,他现在只想快点赶到红塞去,早点见到小尼姑。
小尼姑曾经说过:天意不可违。
小尼姑曾经说过:违天不祥。
违天不祥,不祥的到底是谁?
是苍生百姓,是大宋王朝,还是小尼姑自己?
小尼姑能预知未来,必知自己此去是凶多吉少,可她仍去了。
她一边说着天意不可违,说着违天不祥,一边仍是怜悯着天下苍生,不忍心让他们葬身大水。
她去了,她去了,留下自己,她去了。。。。。。
赵谦站立在暴风雨中,泪水喷涌而出。
狂暴的雨水很快带走了赵谦的泪水,一脸湿气的赵谦,任由脸上小溪奔腾,他只是呆呆的小声重复着一句话:她还是去了,她还是去了。。。
说着说着,赵谦忽然一振眉头,转而哈哈大笑:“伤什么心,赵谦,你应该知足了,有人爱过你了,有人记挂过你了,知足了,知足了,知足了。。。哈哈。。。哈哈。。。”
笑声在这暴风雨中渐渐由大变小,由高变低,最后,变的低不可闻。
赵谦笑的力气全无,他软软的滑坐到船板上,泪水却不听话的又一次狂奔而出。
冷,冰凉的雨水,比那年的大雪还要冷。
它如蛇般冷冰冰的滑过赵谦的身体,将它那足以冻僵骨髓,冻僵心脏的温度,留在了赵谦的每一寸肌肤上。
赵谦瑟缩着,浑身颤抖着,在甲板上蜷成了一团。
狂风停了,暴雨住了。
黑夜过去了,黎明到来了。
水退下去了,太阳也从天边跳出来了。
可小尼姑,却没有回来再念经了。
赵谦失魂落魄的坐在甲板上,十分清楚的知道,对自己百依百顺,关爱呵护的妻子,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也不会有人掐着颌骨喂自己喝药了,永远不会有人拿着小玉槌打自己了,永远不会有人教自己念经文了,也永远不会有人为了自己那么尽心尽力了。
原来,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自己的心偷去了。
原来,有的人,是生命中,不能失去的。
赵谦眼角抽的生疼,却是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了。
赵谦将红肿疼痛的眼睛迎向初生的太阳,对着那红彤彤的圆球喃喃低语:“阳光真刺眼啊,小尼姑你看,它把我的眼睛刺疼了,你心疼不。。。”
一个黑点从那红红的圆球旁边飞了过来,瞬息之间,这黑点迅速变大,很快就目所能及了。
赵谦抬着涩痛难当的眼睛,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已经完成任务归来的水部那群虾兵蟹将。
一看清楚,赵谦顿时怒焰冲天,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形,拿出了风丛给他的那只笛子。
来的正好!
小尼姑,且待你家相公吹上一曲,为你送行,也为你报仇!
赵谦心一横,将笛子举到嘴边,尖厉的笛声刺破云霄。
风丛说过,心中有善意的时候,这笛子就是佛器,心中有恶意的时候,这笛子就是鬼器。
赵谦怒红着眼睛,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吹了出来,那凄厉可怕的笛声,如同万鬼悲嚎,狰狞狂啸着扑向了水部各众,那群鱼精水怪如同被千金重锤狠狠砸在了头上一样,纷纷捂着脑袋,跌落了云霄,直直的掉入了江水之中。
赵谦仍是不解恨,催动着那点佛力,笛音越发的高昂尖利。
水部各众如同下锅的饺子一样,辟里啪啦一个劲的往江水里跌。
空中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赵谦一个没握紧,手中的笛子就脱了手,直直的飞到空中去了。
赵谦顺着笛子飞走的方向看去,却见以前见过的那辆青色黄伞的车辇,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的头顶。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车中传来:“那个男子,为何无故截杀我水族将士?”
赵谦冷哼一声,恨恨道:“你们是不是杀了我的娘子?我要为我娘子报仇,不杀你们杀谁?”
车中那人惊讶道:“你的娘子可是这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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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一动,一阵风托着一个平躺着的人就飞了出来。
小尼姑,小尼姑!
赵谦的心剧烈的快跳出腔子了,一看到那身湖绿色的衣服,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小尼姑。
他连忙伸出手来,接住了静月,紧紧的将静月抱入怀中。
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嘴边渗着一丝鲜血,静月紧紧的闭着双眼,似乎是晕了过去。
赵谦低下头去,蹭了蹭静月的脸庞,柔声喊道:“小尼姑,是我,你醒醒啊。。。”
静月仍是闭着双眼,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意思。
空中那人却又发话了:“我水族千百万亿众为人捕杀,长江水溢,我水族是得了天命的,非人力所能改变。然我麾下黑蛟将军,擅戕人命,有违天旨,这女子出面制止,亦属无罪。以一人之力,挡我水部十万大军,其情可悯,其人可敬,其性可嘉。女子危难之中,从容淡定,男子重情重义,豪气冲天,贵夫妇着实让人钦佩,敏虽异类,却也不忍拆散鸳鸯,离飞鸾凤。”
两件东西忽然从车中落了下来,轻轻的落到了静月的怀中。
赵谦闪目望去,却是他的笛子,还有。。。静月收伏的,曾经镇压过风丛的那个镇魂碑。
“你娘子将黑蛟将军压在了镇魂碑下,自己也压进去了二魂六魄,现在她的身体里只有一魂一魄,若拿不出镇魂碑中魂魄,必将陷入长眠。我非佛门弟子,镇魂碑一事,着实帮不上忙。人间不乏高僧神尼,你去自找机缘吧。我也不计较你截杀我水族将士之罪,就此别过。”车中人说罢这话,车辇自动,攸忽远去。
残存的水部各众,跟在那车辇后面,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睡觉了~
第 64 章
那青色车辇和水族的“人”全都走了,赵谦看着他们的影子,心中混乱不堪。
他们伤了小尼姑,他该恨的。
可那个自称“敏”的车中人,字字句句全在理上,而且,心胸极为豁达,目光也十分独到。
对那个敏,赵谦却又觉得有些欣赏。
见他们消失无踪,赵谦赶紧将目光转回到静月身上。
雪白如纸的脸色,微微皱着的眉眼。
此时的静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弱姿态,躺在了赵谦怀中。
看着奄奄一息的静月,赵谦爱怜的亲了亲静月的额头,轻轻道:“小尼姑,我在这儿呢,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抱着静月,在初放金芒的朝阳中,缓缓离开了甲板。
静月还活着,赵谦是欣喜的。
活着好,活着好,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就还有再醒过来的可能。
这总比,一个凶信将他一棍子闷死好。
回家,回杭州,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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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手上也不乏能人异士,让皇兄把那些人都叫来,这么多人,不信打不开一个镇魂碑。
再不然,出皇榜,招高僧,大宋国人才济济,就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小尼姑的么?
小尼姑不是就曾将这镇魂碑打开,放出了风丛么?
赵谦一边抱着小尼姑回房,在路上,已经将应对的方法在心中滤了一遍。
回到房中,赵谦将静月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这才细细端详起静月的情况。
嘴角有血,怕有内伤。
额角有血迹渗出,赵谦用手的一拨拉,好长一个口子,好在并不太深。
他又将静月那身皱巴巴,潮湿湿的衣服扒了下来,仔细检查静月的身体,且喜身上并无伤痕。
看来,静月的身体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她又一次陷入沉睡的原因,应该就是车中人所说,少了魂魄。
赵谦向李秀讨来治内外伤的,内服的内服,外敷的外敷,静月虽没有醒着,但她的身体,还是得好好医治的。若是魂魄回来了,身体反倒出事了,这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知道静月喜洁,赵谦又弄来了桶热水,将静月的身体上上下下的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完了,擦干了,赵谦在静月的胸前轻轻亲了两下。
小尼姑,我非礼你了,起来用小白玉槌敲我吧!
赵谦亲着亲着,说着说着,把脸猛的扎到了静月的胸前,双肩不停的抽动。
李秀他们觉得王爷疯了。
暴风雨那夜之后,王妃无缘无故的昏睡不醒。
从那以后,王爷就疯了。
他不再和他们一起讨论女人了,也不再显摆偷情艳遇了,他整天待在房里,守着那个无知无觉如同活死人一样的王妃说话,就好象王妃能听得见一样。
李秀不明白了,李秀不懂了,李秀有疑问了。
这还是王爷吗?
这还是那个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的敬王爷吗?
看着赵谦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李秀曾经一度认为,王爷可能是被某只花痴的鬼附了身了。
船行的是快是慢,路走的是曲是直,赵谦不再过问了。
江边险峰是奇是绝,江水之中是鱼是虾,赵谦也不再有兴趣了。
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好象只剩下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他整天围着那张床转,不厌其烦的坐在静月身边喋喋不休。
他帮静月洗澡,给静月换衣,喂她喝药,以口度粥,日日送进静月那已经不会吞咽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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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他会将静月抱在怀中,手中拿了本经书,读给依在他怀中的静月听。
有时候,他会研好了墨,蘸饱了笔,照着静月的字迹,一笔一划的抄写经文。
有时候,他会给静月揉揉筋骨,揉着揉着,就对着静月那反应的身体上下其手,然后在自嘲的笑声中,再整整齐齐的给静月穿好衣服。
赵谦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么个声名狼藉,花名在外的人,原来也会有如此痴情执着的一面。
以前的薄情,以前的放荡,皆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对心思的人,没有遇到那个可以放在心上的人。
而最最让赵谦心相系挂的,是静月的那声轻唤。
——赵谦!
————赵谦!
睡里梦里,赵谦总是听到静月温柔又深情的喊他。
然后,赵谦会在甜蜜中醒来。
然后,他会将静月紧紧的抱在怀里,深深亲吻。
然后,他会埋首静月怀里,长久沉默。
赵谦沉浸在和静月两个人的世界中,不再过问一切俗务。
这个世界中,感情太过单纯,单纯到,只有他和静月两个人。
这个世界中,感情又太过复杂,复杂到,赵谦都搞不明白,自己和小尼姑的感情,到底应该如何来计量。
如何计量呢?
自己喜欢她有多深,有多长?
赵谦自己不知道。
赵谦只知道,这个人倒下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消沉掉了。
三千大千国土,娑婆琉璃世界。
自己好不容易等来了那个人。
只短短几个月,自己却又失去了。
坐了很久的船,赵谦不知道。
又坐了多少天的马车,赵谦不知道。
进了杭州城,赵谦也不知道。
到了王府门口,赵谦一抬头,看见了门首那熟悉的三个大字:敬王府。
哦,原来是到家了啊。
赵谦抱起静月,在静月耳边轻轻低语:“小尼姑,咱们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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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游一般,他抱着静月就走进了府里。
李秀在他后面,那颗偌大的心脏吓的几次停跳,这东摇西摆的,王爷这哪是走啊,简直就象是在飘!
对着迎上来的姬妾视若无睹,赵谦一路轻飘飘的,就飘回了房间,
将静月放到床上,给静月盖好被子。
赵谦转身就去了马厩。
牵出马来,扬鞭奋蹄,直奔皇宫绝尘而去。
见了皇兄,不理会皇兄的嘘寒问暖,赵谦直接问他要人。
每个朝廷,手中都会握有一些具有超凡能力,能处理妖魔鬼怪、奇闻异事的人。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