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门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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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门杀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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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在京中的杜书彦,狠狠打了个喷嚏,一边的茜纱忙拿来衣服:“天气凉了,相公也该多穿些衣裳。”杜书彦揉揉鼻子笑道:“想来是有毛絮飞来,没事没事。”当然,他看到萧燕然的字条之后便有事了,这是后话。

    此时的金璜心知肚明,这是萧燕然在试探,如果不能为他所用,单凭个刺杀主帅之名,便可以喝令士兵一涌而上将她拿下。武功再如何强大,终是不能敌人多,力臂千斤的楚霸王还不是落得个在江边抹脖子,将大好头颅送给别人。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乐趣没有享受过,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迎着萧燕然的目光,她点点头,答应了。这是她自杀手生涯以来的第一笔自己接的任务。

    平夏王毕竟是王,身边侍卫众多,而骁侯明显侍卫就少了许多,且北朝自认兵强马壮,骁侯自己也是武艺超群,骄傲非常,若是被人重重保护,岂不是大丢了这位自认草原第一勇士的脸。

    所以,金璜出了金锁关,毫不犹豫的向北朝大营摸去了。

    此时的北朝大营里,又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忙着打仗的时候,平夏太子迎娶了承庆公主,并以此为由,拒绝了北朝一同进攻的要求。承庆素来以矿产丰富立国,尤其是铁矿。

    若是让平夏人得了铁矿,北朝的兵马优势将会再一次被削弱。

    之前由于共同攻打南朝而形成的联盟,已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北朝里有不少士兵,想起了曾经与平夏为了边境线而起的几回小型战争。虽然总是很快就平息,却总是有人员伤亡,其中不乏这些士兵的兄弟好友。

    现在骁侯认为,平夏人不讲信用,若是北朝独自开战,不帮也就不帮了,只怕平夏在一边坐享渔人之利。萧承嗣却觉得如果此时再不开战,以国力消耗的情况,只怕很久都不能再与南朝相抗,更何况未战便退,只会徒令人耻笑。

    听人吵架挺有意思,特别是无论谁吵赢谁吵输,都对自己无妨的前提下。所以,薛烈很高兴的站在离大帐不远的地方听着,突然他发现有一道黑影,也慢慢的向大帐摸过去,看身形很眼熟。

    “喂,你怎么也跑这来了。”薛烈快手快脚挡下金璜反手一刺。

    “原来是你,干嘛偷偷跑到我背后来,真是的。月黑堂没了,被朝廷派兵灭了。”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的金璜,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管薛烈受得了受不了。

    黑夜中,有人从外面进来,北朝皇帝特使,骁侯与萧承嗣本以为是找他们或至少是其中一位的,没想到,却指名找高玄武。大意便是取消刺杀萧燕然的计划。

    留着南朝,至少可保持三方力量均衡的局面。大家都这么想,看来,平夏那里的小动作还不止一样。这下也没什么好吵的了,虽然有人心里不服,但既然圣意已决,便抛开烦恼,喝酒吃肉。

    高玄武突然被取消了任务,有种无所事事之感。告知两人,明日便离开。

    便走出大帐,回到自己的帐篷时,发现了金璜在里面,薛烈则一脸愁云惨淡状。高玄武无奈笑道:“金姑娘,刺杀萧燕然的功劳,这下我可是占不着了,雇主撤单真是麻烦啊。”

    金璜拿着簪子拨灯芯:“哪有比组织被灭了这件事更讨厌的呢?我现在自己接了一单,刺骁侯,你帮我不?”

    “萧燕然的主意?这事不好,平夏北朝的联盟已破裂,眼看着就要退兵,如果此时刺杀了骁侯,只怕北朝会倾力一击。何况……好歹我也是北朝人,不能看着你杀我同胞。”说到最后一句时,高玄武语速缓慢,认真非常。

    金璜瞅着他,慵懒一笑:“好,我知道,想杀他,先还得跟你打一架是不是?二百两银子可是不够的。我回去问问付银子的,这单一定要继续还是要撤消。若是雇主坚持继续,那,做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纵然要与你一拼,也得完成任务。回见。”

    说走便真的走了,由于大帐里的歌舞声震天,加之停战退兵的消息已传的沸沸扬扬,士兵们也见空偷懒。金璜走时并不是非常小心,竟无一人发觉。

    萧燕然得知退兵的消息,站在沙盘前愣了一会,点点头:“那便罢了。”

    “你说罢了,这银子可是不退的,待我回京,找杜大公子把帐收回来。”金璜微笑着将揣着小纸条的荷包系紧。

    见她真格儿的抬腿就要走,萧燕然问道:“月黑堂灭,你也会成通缉犯,就这么回去?不如留在边关?”

    “留在边关陪你么?”金璜笑道,摇摇头,“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我没办法,杜大公子也是有办法的。明日或许有一个或两个男子也要通关去南朝,其中一个你认识的高玄武,还有一个叫薛烈,还请行个方行便。”说罢,抱拳颔首,一阵风似的去了。

    回了京,远远站在一边,望着月黑堂曾经存在的地方,几不可知的叹口气,正欲转身,忽然开口:“赵叔,你能不能不要无声无息的站在我背后?”

    “小金丫头出息了,无声无息也被你发现。”

    “赵叔啊,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手艺人还能给饿死不成?何况,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个长期雇主么?二百两银子收回没?”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投下来,照着赵叔那张灿烂的老脸:“我要是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还混什么?”

    “小金丫头,等薛烈回来了,咱们商议下以后的事吧,做私的不如做官的,如果你不想完全依附,便再立堂口便是。”

    “这主意不错,那还请赵叔……”

    “别,我这把老骨头了,就想好好的颐养天年,干活的事,还是让你们年轻人去干吧。想好起什么名字了么?”

    远方道观人声鼎沸,正是十五大日子,金璜一笑:“叫五行门如何?”

荒村记事(一)() 
每一个从事机密工作的组织,都有地方,专门用来收藏一些秘不示人的旧事,五行门自然也不例外。在五行门的厨房某一个灶台的下面,有一条长约六里的地道,通向转心阁,那是一个只有门主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

    转心阁其实位于枢密院的深处,这是杜书彦在与金璜达成一定协议之后特别安排的所在。而金璜并不是傻子,与杜书彦或朝廷有关的东西才放在这里,如果是江湖中的事,或事关五行门内部,断然是不会往这里放。

    金璜是一个懒人,却也不得不对这个地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亲力亲为的去收拾,只因若是这里的事情往外泄露一星半点儿,都会掀起轩然大波。这里的书简堆积如山,如果不定时拿出去晒晒,没多久就会被蠹虫吃光。

    又是一个天气很好的夏日午后,金璜将人全部遣开,又进入转心阁,将所有书简都搬出来,放在石板上晒。

    这两三个时辰也是无聊,金璜潜入枢密院文书阁,这地方也素来无人往来,安静的很。她随手拿起离着最近的一本卷宗翻看起来:“哟,麒麟将军谋逆,有趣……”翻了几页,便觉得无聊。有很多事情当时看来惊心动魄,可在后人眼里,却是件傻事。

    这本卷宗只有薄薄几页,里面的记载也是语焉不详,三两下翻完,金璜颇觉无聊的将它扔在一边,又抓起一本:“御吏段宇峰遇刺,哈,谁抢我生意?”又将它翻开。

    再翻下去,便觉得有异,堂堂御吏被刺杀,竟然被列为无头公案,这世间的无头公案倒也多,千不该万不该,把这档子事算在她头上,这卷宗的最后写着“作案手法与行事,颇肖江湖杀手金璜所为。”下面还有一列小字注释:“金璜隶属月黑堂云间阁,诨号血手妖后,对老弱妇孺皆一视同仁,冷血冷心。”

    “就这么一句话啊……”看的金璜颇为不满,“谁写的,也不问问我。”可惜身上没带笔墨,不然她一定要在这卷宗上写上补充说明。顺便把月黑堂划掉,改成五行门什么的。

    “里面好像有人?”门外传来巡逻侍卫的声音。

    “怎么可能,门都锁着的,钥匙在冯大人那里。你太紧张了吧,是不是昨晚在柳姑娘那里呆了一夜没回家,被嫂夫人骂了?”

    “胡说八道什么,走走走,一会儿换岗了。”

    两人说说笑笑离去,金璜在里面听着他们胡扯,连躲的意思都没有,大大方方的在书架间站着,随手翻阅这些本朝的头等机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卷宗被她的衣角挂了一下,她随手将这卷宗抽出来,正打算随手扔回去,却发现,封面上赫然写着:“梅村屠村案”。

    要说这案子,若是金璜不知道,就没人知道了。这件事,说来也是她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任务单不是从赵叔那里来的,而是在一个黑漆漆的夜晚,她一人独行在深巷里的时候,有人将她拦下,沉声问道:“金姑娘?”

    金璜还以为是仇家或是同行,凝神戒备,应了声“是。”谁知那人问她想不想打个野食赚个外快。

    有好处的事情,她一向不拒绝,问清任务内容与时间之后,那人立时当场掏了一叠银票做为定金,告诉她,三日之后,到山脚下等着,还有帮手,便转身走了。当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的时候,金璜灵敏的听觉分明听到至少有二十多个佩带兵刃的人从四周的黑暗中慢慢离开。想来是这位雇主的保镖吧?这么有身份的大人物,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地方,交待自己这么个江湖人这么一个任务呢?

    一直以来,做为一个杀手,金璜从来没觉得什么事情是不对的,横竖干的都是违法乱纪之事,还有什么事做不得?

    可是这个任务,对她来说,也是平生第一次,如同从正院里杀出一条血路进了云间阁一样,将叶置于死地,是她不想不愿却不得不做的。

    梅村,那是一个位于山凹里的小村,最多百十号人,屠村……乍一听到的时候,金璜并不想接这个任务,可是她已经感觉到身边的杀气,如果她不答应,只怕第一个死的是她。

    好不容易从重重危险中挣出一条命来,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断送了。那人如此的位高权重,能使唤这么多高手,应该不会放心让她一个去干这些事,一定会还有别人。

    事成之后……自己的下场必然如同掌握皇陵机密的工匠一样……金璜皱着眉头,望着天空中挂着的毛月亮,心情复杂。

荒村记事(二)() 
手中的酒杯不知端了多久,原是滚烫的状元红已冰冷,桌上的酱爆羊杂、葱油小酥饼她连碰都没有碰,筷子干干净净。店小二也奇怪,这女子从中午饭市一直坐到晚上快打烊,不知道神思恍惚的在想什么,他不得不过去说了句:“姑娘,我们快打烊了,您看……”

    金璜这才醒过神来,窗外已是繁星满天,周围店家皆陆陆续续灭灯笼上门板。她这才起身,僵坐了几个时辰,还真有点麻了,从荷包里掏出几个铜板付了账,便晃晃悠悠出门。勾栏瓦肆那一带依旧灯火辉煌,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

    想了一下午,还是没想通,现在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晕胀痛。

    目标直指梅村的所有村民,那委托者分明是有权有势之人,这种人跟村民较什么劲呢?若要说无声无息的杀了所有村民,这事对自己来说也不算为难,但是,任务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约定日期的那一天,金璜到了梅村,在一无人处,换上村妇的衣衫,对着镜子,细细将脸涂涂抹抹,一切收拾停当,对镜一看,镜中鹤发鸡皮的老妇,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随手折了根树枝当拐杖,耳边便听到了村口传来呼喝声,她悄悄走过去,看见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与村长争执起来,争执内容仿佛是要求梅村的村民全部搬离这里。条件开的还算优厚,可是村长与那些老人家们死也不肯,说活了一辈子,叶落归根,死也要死在祖屋里。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官员见无法劝说村民搬离,勃然大怒。他身后的士兵倒也没做出什么恐吓的动作,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这些身高七尺、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做什么,也足以对这些村民产生威慑,一时,村民们一阵静默,那官员得意上前,对村民道:“限你们三天时间,马上搬离梅村,否则,老爷对你们不客气!”

    早已挤进人群最前面的金璜突然举起拐杖向那官员的脑袋狠狠砸下去:“想赶我离开家,我打死你!”

    官员猝不及防,加之金璜蕴足内力,只这一下,不习武功的官员,如何能吃得住,当场便闭眼倒地,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士兵群中暗暗传来一声:“动手。”士兵们不进反退,村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有箭矢破空之声传来,金璜心知不好,马上倒地装死。果然,如蝗飞掠而至的白羽箭瞬间便至,村民哪里挡得住,一个个倒地而亡。

    箭雨发了三轮,村子里已无站着的人,有伤重未死的躺在地上辗转呻吟。此时那队士兵拔出长剑,对躺在地上的人一一检视,如有未死之人,便补上一剑,将村子清屠殆尽。

    拉了个死尸盖在自己身上的金璜,屏息等待士兵离去。直至月上柳梢,确定无人之后,方才敢起身。

    银白色的月光,冷冷的照着大地,地上血流成河。还没来得及感慨,她便听到了那些士兵又回来了,忙躲到一边偷看。士兵们将这些尸体一个个的拖走,还有一些人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

    原来这些人方才是去挖坑准备埋人了。

    事情到这里,本也与她无关了,她完全可以离开,这时她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却见那些掩埋了尸体的士兵,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各自分屋,进去片刻再出来,他们摇身一变,一个个都是村民的打扮。

    难道这些不是士兵,竟是土匪?

    想到自己接的是土匪的委托,实在是心中不甘,杀手与土匪都是**生意,但杀手一直以来都瞧不起土匪的作派,跟蝗虫过境似的,不管穷的富的,一旦过手,没有能留下的。做为一个好看热闹的好事之徒,又牵扯到自己,金璜义无反顾的留下来。

    梅村这个地方,她也略有所闻,听说穿过梅村,往山里走,有个前朝的有钱的大官坟,所以有那么一段叫老爷岭,历代以来,总有人想在这里挖点金银珠宝发点小财,但奇怪的除了有一年发洪水,有人在河里捡到一块刻了半个字的小石头,就再也没人发现过什么,至于那些成群结队的盗墓贼,更是有来无回。有人说是梅村的村民过于剽悍,将这些盗墓贼全部干掉了。也有人说是这大官的坟里机关重重,没有一个盗墓贼能逃得过机关。还有传的更神的,说这老爷死的冤枉,临死前一肚子冤屈,最后化为厉鬼,谁不开眼的找上门去,都被厉鬼吃掉了。

    最后这个版本,金璜一向笑为无稽之谈,真有厉鬼,那何至于有张巡兵败睢阳,又何至于白起坑了四十万赵卒。而这些村民当真地下有灵,怎么不去找这主谋之人。

    想起那些村民,她有些抑郁,曾经做过的那些生意,猎物或是与人结仇或是怀有异宝,这种无缘无故就被杀掉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理解。

    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有些人就放弃了,金璜却不是这样的人,不弄个清楚明白,只怕她今晚都睡不着觉。

    村子里已恢复了安静,那些假冒的村民也已将一切收拾好,进入了梦乡。金璜脱下伪装的粗布衣裳,露出里面暗蓝色的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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